21 章
第 21 章
哐當一聲,我掉在實木地板上,地上不知道堆放着什麽東西,硌的我背疼。我捂着腰在黑漆漆中摸索,結果手碰到一個表面冰涼且圓溜溜的東西,我心驚膽戰地抽回手,然後又懷着好奇心再次觸碰。
是一只空啤酒瓶,還挺沉的,感覺打人挺疼,我拿在手裏當武器。
站起身來我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出路,結果腳下又踩到個圓溜溜的東西,摔了個屁股蹲。這裏到處都是空的啤酒瓶。
天吶,到底是誰這麽能喝。
為了避免再次踩到瓶子摔個狗吃屎,我幹脆把腳貼在地面上,一邊前後左右踢,一邊挪着走。終于我摸到了類似于牆壁的平坦堅硬觸感,我貼着牆繼續摸索,找到了門。
我打開門,海風撲面而來,帶着一絲算不上刺眼的亮光。之所以不刺眼是因為太微弱了,能看清路已經感恩戴德。
門外是甲板,沒錯,屬于船的甲板。與記憶中船只構造完全吻合的場景以及不遠處綁着橙黃色的鐵欄杆,全在用無聲的語言告知一個事實——
我在一艘船上,并且根據船身的搖晃程度來看,我還在海上。
前幾分鐘,我還處在坐落于平坦大陸上的一座普通的公寓,只是在海水的威逼以及章魚腳追殺下迫不得已進入地下室避嫌,結果就來到了一片汪洋大海中。我覺得我得捋捋,雖然經歷這麽多事以後承受能力變得極高,但我還是無法立刻接受眼前的事實。
因為前幾次我進入紅門,景象不是一瞬間變化的,比如游樂園,再比如酒店,總歸有那麽一點相似之處。
甲班看上去很寬闊,燈光自上而下照亮了那些豎型的木板條,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長,陰影腦袋的部分正好站在欄杆上,我産生一種錯覺,再往前一步,影子就會掉入海裏,連着我的人……我接連後退直到背部貼上堅硬的觸感才停下。
我擡頭往上看,瞭望臺旁邊有一個極亮的東西,貌似是燈光來源。光并不是特別亮的那種,但在黑暗裏非常閃耀。我被刺地眯了下眼睛,再睜開時它正随着船身的晃蕩左右搖擺。
一瞬間,畫框內的景象與眼前重合,我瞪大雙眼。
所以,現在的我在畫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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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幅作品被傾注心血的時候,那麽就擁有了靈魂。但有誰可以告訴我為什麽靈魂是一根根觸手以及一個勁的往外吐海水。
好像遇到了什麽巨浪,船身猛地晃動,海水倒灌很快就淋濕了我的褲腿。
我站不穩決定還是回到室內。我順着塗有防水漆料的牆面一陣摸索,從這頭挪到那頭,沒有發現任何進入的門卻發現了被海水腐蝕生鏽的樓梯,我順着樓梯往上爬,終于在最頂層發現了一扇掉漆的小門。
我推門而入,發現這裏是駕駛室。
十分老舊且複古的駕駛室,和源自中世紀的百年老帆船差不多,室內沒有天花板,因為高度問題離後方的瞭望臺以及那盞大燈近了不少,整個駕駛室都沐浴在光亮之中任何角落都一覽無餘。
最先注意到的就是位于最前端的轉向舵,前身木制的褐色,卻被桐油刷的很亮,還鑲着幾顆寶石做裝飾,精美程度根本不是這個破舊生鏽的駕駛室能配得上的。
然後是駕駛位,我這才發現獨屬于船長的駕駛椅上坐着一個人。椅背不算高,他的頭路無處安放,但好巧不巧能夠通過微微偏頭的姿勢觀察我,不會有任何遺漏。
“不好意思,我……”我正想為自己踏入這裏感到抱歉,畢竟這裏是人家的地盤,突然來了個不明不白的家夥肯定需要警惕,但轉念一想這是什麽鬼地方?會有正常人嗎?
我轉身就跑,結果沒想到駕駛室的門竟然被反鎖了!
雖然駕駛室上空沒有天花板,但四周牆壁的高度單憑我自己根本爬不出去。
船長朝我招了招手……我在心裏稱呼他為船長,不過他的職務究竟是不是船長我也不清楚。
我站在原地,沒有動。他那只手垂落下去,然後又擡起,兩指間捏着一把鑰匙。
鑰匙!銅色的鑰匙,看上去和鎖孔的形狀匹配。
我吞咽了一下唾沫,懷着忐忑的心情一點點挪了過去,就在接近的那一刻我快速伸手想搶走鑰匙,誰料到船長速度比我還快,就在我伸手的一剎那,他把鑰匙給收回去了。
陰險,實在陰險。
我在心裏腹诽,順便打量起面前的船長。我發現他的渾身上下包括臉、手臂以及其他所有外露的皮膚都包裹着白色繃帶,連一雙眼睛都沒有露出來,就像木乃伊。
被裹着繃帶的臉鼻梁高挺,眼窩凹陷。繃帶之下的臉應該長得不錯,眼窩深邃,當然也可能是眼珠子被挖了。
他又朝我勾了勾手指,讓我過去。我不太情願,但為了鑰匙,一步分成三步走,腳底心在地板上蹭了好久才走到他面前。
但讓我過去以後他又不說話,納悶的好一會才發現他在用手指在駕駛椅的扶手上寫寫畫畫,從勾勒的形狀看似乎是在寫字。
他寫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第四遍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從挂在臂彎上的袋子裏掏出便簽紙和筆。這些都是我從便利店裏取的,雖然我也不知道拿這些有什麽用,既不能吃也不能喝更不能用來做武器。
船長很自然的接過紙筆開始書寫,他的字很漂亮而且娟秀,像一朵朵盛開的……
和無臉人的字跡一模一樣。
宛如一道閃電直劈而下,命中我的頭頂貫穿我的身體,全身仿佛電流穿過,舌根指尖發麻,連呼吸都忘記了。在意識到這點的時候我早就憋了好久的氣,胸腔裏鼓鼓囊囊好像有什麽東西要突破而出。
我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又吸了一口氣,肺部充盈。
船長将寫好的便簽紙遞給我:
「你是如何到來這裏的?」
“我不知道。”我的聲音還在微微發顫,“鑽進了一扇落地窗後,就來這裏了。”
[一個人?]
“不,應該還有一位同行人,但我還沒有找到他。”
我不想在這些無關緊要的方面多費口舌,只關注最重要的地方。我提醒他:“鑰匙。”
船長遞出鑰匙,我接過:“謝謝。”話音剛落我就迫不及待地離開。
他沒有任何阻攔的意思,但我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背後,就像是一根修長而又尖銳的針,令我渾身不适。
真奇怪,明明他連眼睛都沒有。
這個感覺直到破舊的木門被關上是才終于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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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艘船是類似于中世紀的帆船,雖然甲板看上去寬闊,但實際上船只并不大,和現代的輪船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我不敢靠近船邊,主要是那望不見盡頭的黑暗令我心裏發毛,總感覺有什麽會趁我不在意從黑暗中沖出拽着我的手腳把我拖進去。
我幻想出來的對象是章魚腳,那種滑膩膩,吸盤吸附在皮膚表面,像嬰兒的嘴唇尋找到食物來源時那樣牢牢不放。
在甲板上又繞了一會後,我總算找到了一間除駕駛室之外的外艙,但不是我到來這個世界時候呆的那間滿是啤酒瓶的屋子。打開門後是一個向下的樓梯,臺階盡頭一片黑暗,幸好在門口的位置挂着一盞煤油燈。
我将煤油燈取下抓在手裏,下了臺階。
這裏應該是船只腹部的位置,是我猜的。在精神病院裏的時候,護士們有時候會發給我們一些拼圖,或者可以拼接的模型用來打發時間,順便鍛煉大腦。我得到的是一個船只模型,那是一艘古典帆船,雖然拼接的過程痛苦萬分,但完成以後真的漂亮極了。
船身是由木色與黑色構成,船帆因為故意做舊的,白色中透着一點灰。桅杆的高度比船身還要長,米色的船帆挂在上面,放在有風的地方時,風會把船帆吹的向後鼓起,就像船只真的在海上一樣。
可惜帆船模型早就沒了,原因……不是什麽美好的回憶,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忘掉,如果能夠把所有糟糕的事情都忘掉,那我希望這艘帆船模型也在列隊中。因為它就像一根引線,只要存在那麽痛苦的回憶也終有被引燃在我腦袋中爆炸的那一天。
船艙裏比較寬闊,主要的原因我猜是因為沒什麽東西堆放在裏面,只有一些雜物和食物。至于為什麽作為物資缺乏的我看到食物不兩眼發光,因為我根本不敢吃。
擺放在角落的籮筐裏有很多蘋果,又紅又大,像是巫婆誘騙白雪公主食用的那種。我拿起看了看,蘋果表面光滑無比,像是模型,但鼻子湊近時能聞到果香味,是真的。籮筐是由藤條編織而成,很明顯年歲已久,藤條已經随着時間流逝自然老化,但裏面的蘋果卻這麽誘人可口。很奇怪。
嘎吱嘎吱……
有聲音!我心裏驚慌,端着煤油燈到處尋找,結果發現聲音來源在放置蘋果的籮筐邊——
半張臉毀容的尤克斯蹲坐在角落裏,手裏抓住一個蘋果正在啃。煤油燈的光照到他的時候,他正巧用完好的側臉對着我,以至于等他的臉完全轉過來展露出另外半張時,我的心理活動就像在坐跳樓機一樣。
多麽可惜。
“原來是你。”我被吓了個半死,總算松了口氣。
我提着燈走過去,視線落在他手裏的蘋果上,眉頭一皺,“連這種來歷不明的東西也敢吃。”
“就是普通的蘋果,而且很酸,和外表完全不一樣。”他從框裏又拿出來一個丢給我。
我沒接,蘋果砰的一聲砸到了身後的櫃子角上,掉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沒想到經歷了如此磕磕碰碰表面仍然完好無損甚至更亮。
更古怪了。要我吃這東西?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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