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大片回憶殺】
第18章 第 18 章 【大片回憶殺】
分手前,秦祁時常覺得,自己是沈絮豢養的一只愛寵。
沈絮會溺愛他、會誇贊他、會維護他……
一個完美戀人該做的事,沈絮看起來都做到了。
但……沈絮不會依靠他。
就好像,主人不會希望寵物能給自己帶來除了情緒價值以外的任何幫助。
或許秦祁還不如一些寵物。
因為沈絮甚至連情緒價值都不向他索取。
————
這是沈絮對秦祁避而不見的第五天。
電話不接,消息輪回,問就是在忙,想見面就說在劇組抽不開身。
但那時的秦祁,為了能離沈絮更近一點,早已接住消息靈通的謝蘭遞出的橄榄枝,在娛樂圈混的也算小有名氣。
換句話說,沈絮到底在不在劇組對他來說不是一件難打聽的事。
他一直知道沈絮這一陣子在休假。
剛開始被放置的時候,秦祁沒有在意。
或許是沈絮有什麽私事要處理,抽不開身呢?
抱着這個念頭,秦祁安靜地等待了三天。
但敷衍是可以被察覺的,哪怕是隔着屏幕。
于是到第三天,秦祁開始有些按捺不住了。
那些曾經隐隐察覺到,卻又被他刻意忽視的一些不對勁,終于顯露了出來。
在相處中,沈絮會刻意規避“過去”——不管是他自己的,還是秦祁的。
似乎他們的人生,就該是從與彼此相識那一刻才開始。
雖然在表白的時候,秦祁就坦然提出,歡迎沈絮來了解自己的過去,但一年多來,沈絮卻鮮少對那些事感興趣。
這讓秦祁時常感到挫敗。
——難道他前十八年的人生和沈絮的過往相比,就顯得這麽無趣?
秦祁不信這個邪,開始主動向沈絮提及那些在他記憶裏熠熠生輝的記憶片段。
沈絮不愧是捧着影帝獎杯出道的人。
他在傾聽時認真的眼神,和适時流露的笑意,險些讓秦祁誤以為他也沉浸其中。
如果不是每一次,談不了多久,沈絮就試圖不着痕跡地轉移話題的話,或許秦祁就真的被他騙過去了。
于是秦祁開始試探着向沈絮了解他的過去。
然而每一次,沈絮都像修了閉口禪一樣。
一年多過去,秦祁對沈絮的了解,甚至不比他的大粉多。
真奇怪,他們明明是親密到負距離的關系,為什麽會對彼此知之甚少?
他們真的是戀人而非炮友嗎?
這個念頭在沈絮近乎失聯的這幾天裏一直盤旋在秦祁腦海中。
直到第五天,秦祁終于忍耐不住了。
此人行動力極高,卡着沈絮起床的點到了他公寓樓下,然後掏出手機發了條消息。
“叮。”
特別關心的消息鈴聲響起,讓沈絮半天也沒動過的目光終于偏移了一下。
他并沒有第一時間去拿手機,好像在糾結些什麽。
又好像只是單純地在放空自己。
三分鐘後,沈絮嘆了口氣,妥協般起身。
【小狗(拆家版)】:我在你家樓下了,哥哥,你真的忍心不見我,看我凍死在外面嗎?(可憐)
沈絮扯了扯嘴唇,将手機撇到一邊,眼不見心不煩地合上了雙眼。
這種用傷害自己來威脅他人的辦法,是最幼稚,也最無效的。
沒有人會在意你。
用這個方法,除了讓自己的痛苦更上一層樓外,什麽也收獲不了。
這是沈絮五歲時就知道了的道理。
而有些幸福的小傻子,眼看就要十九歲了,居然還對這一點一無所知。
沈絮阖着眼,随意地往沙發旁的小幾上一抓,精準地碰到了酒杯。
杯裏的酒暴露在空氣中太久,味道已經不那麽好了。
但沈絮也不怎麽在意,他只是想要麻痹一下自己的大腦。
雖然酒精現在對他已經近乎失效,但總是聊勝于無。
一口酒含在口中,片刻後才被咽下。
沈絮捏了捏鼻尖,拎着酒杯的手有些僵硬。
是因為天氣還冷嗎?
屋裏都這樣,屋外……
停,不要再想了。
拆家的小狗不值得被同情。
這一陣因為沈若,他已經夠煩了,哪裏還有心思給一只被石頭小小絆了一跤的小狗做心理輔導?
他這都快掉下懸崖了,也沒見誰來救救他。
————
五天前。
沈絮收到沈父的消息時,第一反應竟然是想笑。
這個男人怎麽敢?
怎麽敢在母親去世後,帶着私生子光明正大地進入她生前的住宅?
甚至打的旗號還是——給沈若,他的那位同父異母的弟弟,辦一場家宴,接風洗塵。
似乎之前那個女人明裏暗裏刺激母親,讓母親本就不好的身體再添上一層心病,以致于她郁郁而終的事,就這麽一筆勾銷了。
怎麽,人死債銷還能這麽用的嗎?
當年私生子的事情鬧大後,在沈絮外家的施壓下,本就不待見沈若的沈老爺子當即拍板做了主——沈若這輩子,都不準進沈家的門。
奈何年初,老爺子撒手人寰。
人走茶涼,老爺子剛走沒多久,有些人就按捺不住了。
沈絮在老宅前下了車,心裏明白,今天這場家宴,大抵是不能善了了。
不得不說,恨比愛長久這句話某種程度上還是有些道理的。
就比如現在,沈絮辨認出沈若的聲音,簡直比認出秦祁的聲音還要輕松。
當然,也不排除是因為對方剛好踩到雷點上了——
“其實我真的想去看看阿姨,當年她對我也很關照……”
“這麽挂念她,你怎麽不去陪她?”
桌上霎時一靜,衆人回頭,只見沈絮面無表情地走來
沈若怯怯道:“哥哥誤會了,我是真心的。”
“哎喲,這麽乖。”沈絮忽地笑了,“那我也來關心關心你。”
“你這輩子都不能進家門是爺爺親口決定的,老爺子才走了多久,你們一個二個的就都等不及了?”
這話一出,周圍便陸陸續續地響起了說情的聲音。
沈絮瞥了眼,決定抓只最大的出頭鳥殺雞儆猴。
“小若畢竟是你弟弟,”二叔道,“一家人,哪裏有隔夜仇?”
二嬸跟着附和:“是這麽個理,日子太明白了也過不下去……”
沈絮聽樂了,剛想開口,卻被沈父打斷。
“先坐下,”沈父說,“一桌子人仰頭看你像什麽話?”
“不急,徐叔,”沈絮目不斜視道,“把不該出現在這兒的人都趕出去。”
老管家應了聲,卻沒有上前。
沈若的臉扭曲了下,還是迅速調整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求助地看着沈父。
“這一大家子好不容易聚一聚,鬧這麽難看做什麽呢?”沈父伸手招呼沈絮,“先坐下,菜都要涼了。”
“徐叔,”沈絮頭也不擡,“這個也轟出去。”
“沈絮,”沈父敲敲桌子,“你這麽說話,是想要出去被人戳着脊梁骨說沒家教嗎?”
“你在含沙射影些什麽?”沈絮道,“人話是說給人聽的。”
沈若聞言,動作僵了下,咬咬牙,正打算說些什麽。可沈父警告地瞥了他一眼,他只好低頭。
見此,沈絮終于有些膩味了:“至于誰慣的,那當然是我外公。畢竟我媽有個好爹,這是我比不上的。”
見沈絮提到外家,餐桌上又是一陣靜寂。
沈絮的母親顧女士,出生于豪門大族,長到二十多歲,知書達理,出類拔萃。
顧女士雖然在名利場中長大,待人接物卻依舊真誠,信奉真心換真心。
要說她一生唯一的污點,大概就是挑丈夫的眼光不行。
她付出一腔真心,得到的卻是無盡的欺騙與背叛。
所以沈絮怎麽能容忍今天這些人在這胡言亂語。
“二叔也上了年紀了,”沈絮靠着椅背,“別那麽費神,南邊那幾家和顧家合作的公司,以後就由讓別人來負責吧。”
沈二叔動作一頓,很有些不敢置信,但觸及沈絮的目光,到底不敢正面駁他。
“南邊那塊情況複雜,一時半會怕是不太好上手的。”二叔讪笑,“不如你讓人來,我帶他個一年半載的,也容易不少。”
沈絮:“會有合适的人去的,不過也不勞二叔費心了,我會和外公那邊說好的。”
氣氛眼見着冷了下去,沈絮開口卻難說是緩和還是火上澆油。
“叔伯們年紀大了,說話随性些也是能理解的。”他說,“不過還是注意點好,畢竟禍從口出,你們說是吧?”
安靜片刻後,衆人點頭稱是。
“……先坐下開飯吧。”沈父最後道。
但最終,這頓打着給沈若接風洗塵的名號的“家宴”還是沒有吃成。
因為沈絮甚至沒有坐下,直接掉頭就走了。
離開前,沈絮最後回頭看了花園一眼。
他想,原來自己還是不夠強大。
否則,怎麽會讓沈若有走進這座房子的機會?
————
想到這,沈絮又抿了口酒。
——然後,這個千杯不醉的人,居然被這口不太烈的酒嗆到了。
沈絮倚在沙發扶手上,直到咳嗽平複,才苦笑着嘆了口氣。
他終于還是起身走到窗邊,将窗簾掀開了一條縫。
然後不出所料地看見了靠在牆角的秦祁。
真是個祖宗。
沈絮深吸一口氣,去洗了把臉,試圖讓宿醉的疲态從面上散去。
他換了身衣服,确認身上沒有酒氣後,這才給秦祁發了條消息。
【哥哥】:上來吧。
兩分鐘後,門鈴被摁響。
當門被拉開,秦祁看到的沈絮又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不忙了怎麽也不回我消息?”秦祁輕車熟路地進門換鞋。
“忙昏頭,我以為我回了……下次注意。”
秦祁的動作頓了頓,有些無奈:“你是不是真的把我當傻子啊?”
沈絮歪歪頭,發出一聲鼻音:“嗯?”
秦祁說:“我能感覺到你心情不好的……為什麽不跟我說呢?”
他們是戀人,分明該是世界上最親近的人。
“真沒有,”沈絮笑,“我就是太累了,你在亂想些什麽?”
“是嗎?”秦祁說,“那到底是什麽讓你累成這樣,可以告訴我嗎?”
沈絮默了默:“一點小事,不值得你費心。”
沈絮現在有些後悔讓秦祁上樓了。
果然心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不可否認,開門看到秦祁的臉時,那股從內心湧上的歡愉短暫地沖散了沈絮這幾日來的陰郁。
但随即,那需要在秦祁面前維護好形象所需要花費的心力,讓沈絮有些力不從心。
他第一次希望秦祁能盡快離開。
“我記得你這幾天不是還有個雜志拍攝?”沈絮問,“怎麽還有空來我這?”
秦祁說:“我來看看,我這個炮友當得合不合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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