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冷冬 “還情種,濫情種差不多
第31章 冷冬 “還情種,濫情種差不多。”……
Chapter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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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映夏洗完澡以後才發現她沒有睡衣, 只能裹着浴巾從浴室出來,而許廷州正站在窗邊打電話。
這裏并不是帕西名邸的33層,看不到霓虹璀璨的萬家燈火。
所以夜景, 就差了點意思。
沒打擾他,秦映夏默默坐在床邊, 捋順着剛剛吹幹的頭發。
許廷州早就聽到了動靜, 他跟韓斯年快速确認好工作後挂斷電話, 轉過身, 入目便是秦映夏光潔的背部。
她的背很薄, 皮膚白皙緊致,線條流暢而富有韻味,肩頸也呈現好看的弧度, 沒有一點瑕疵。
波浪的長發被她攏到一側, 她的頭微微偏着,在那一刻,許廷州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下, 險些沒挪開眼。
許廷州擡步走到衣櫃前,抽了一件他的長袖白T拿給秦映夏:“穿衣服。”
他的聲音帶了一絲隐忍與克制, 有些喑啞。
秦映夏接過,不等她有任何回複,就看見許廷州走進了浴室。
這個澡, 許廷州洗得有點久。
——
夜深人靜,黑漆漆的房間裏,秦映夏躺在床上, 兩眼睜得渾圓地望着什麽都看不到的天花板,身邊的人呼吸勻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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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熟悉的味道,沒了香氛的作用, 她一點睡意都沒有。
秦映夏嘆口氣,翻個身,從平躺換成側躺。
腦子裏想的都是許西聞和他的女朋友。
既然許西聞都把人帶回家了,那肯定是奔着結婚去的。既然要結婚,那就不可能是短期內認識的,他們看向彼此的眼神也知道他們已經認識好久了。既然這樣,那為什麽當初還要應下這門親事呢,總不能跟她一樣有什麽不可說的難言之隐吧……
想着想着,耳邊忽然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睡不着?”
聞聲,秦映夏又立刻把頭轉向他那側:“你怎麽也沒睡?”
她以為許廷州早睡了。
還不等許廷州出聲,秦映夏又接上了下半句:“我們聊聊你哥吧。”
許廷州心梗了一瞬,有些嫌棄:“你怎麽還惦記我哥?”
秦映夏邊反駁邊恢複平躺的姿勢:“沒有惦記,只是好奇。”
說得挺真誠的,仿佛真的好奇。
許廷州重新睜開了眼,将蓋在被子裏的一只胳膊抽出來,墊在腦袋下邊,語氣平緩:“好奇什麽?”
房間裏沒有開燈,兩個人誰也看不到誰的表情和動作,也因為漆黑的環境,将兩人的感官都放大,能清晰捕捉到對方說話的語氣,以及吐出的氣息。
秦映夏問:“你哥跟他女朋友是不是認識挺久了?”
許廷州聲音很輕:“嗯,他們糾纏了快八年。”
“那為什麽不結婚卻要選擇跟秦家聯姻呢?我知道身在我們這樣的家庭有很多身不由己,但是你哥不是挺受你爺爺重視的嗎,他連選擇另一半的權利都沒有嗎?我哥就跟自己愛的女人結婚了啊。”秦映夏不是很理解。
這個問題許廷州并沒有回答,他反問了秦映夏一個問題:“那你為什麽接受聯姻?”
只不過許廷州的問題讓秦映夏呆滞住了,良久她才回過神,帶着憂傷的語氣淡淡道:“我沒有選擇的權利。”
在他們家,爺爺和父親都是重男輕女的人,因為她的性別,所以從出生就注定她沒有太多選擇權和發言權。不過還好,奶奶喜歡她,同父異母的哥哥對她也不錯。
秦映夏十幾歲的時候不是沒抗争過,但是沒有用,抗争的結果是無盡的說服與說教,甚至責罵,她不想聽他們那套上世紀的言論,索性就收斂了自己的性格,成了現在這副順從的樣子,但她并非什麽都不懂,并非沒有脾氣。
“秦映夏。”
“嗯?”
“跟我結婚,你可以選擇你想做的任何事情,許廷州太太的身份,就是你最大的底氣,明白嗎?”
許廷州說得很認真,秦映夏聽完呼吸一滞,她長這麽大,很少有人跟她說這個。
別人從來都是通知她做什麽,要求她做什麽,很少問她想做什麽喜歡什麽。
許廷州太太的身份自然是許廷州給的,所以他在說他現在就是她的底氣嗎?
但是很快,秦映夏就從敏感的情緒裏跳脫出來了。
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跟她說這個,都分手這麽多年了,身邊也換過不少女人,怎麽可能對她心存善念。
只是話題怎麽聊着聊着就扯到她身上了呢。
想到許西聞,她不忍拆穿,但最後還是說了出來:“說你哥呢,扯我幹什麽,再說了,在你家,你哥不照樣壓你一頭。”
許廷州:“……”
“因為辛梓沫的身份。”許廷州還是給秦映夏講了許西聞的故事,但由于他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只說了大概。
辛梓沫是大四那年認識的許西聞。
彼時,她只是一個窮學生,但許西聞已經是身價上億的總裁。
而辛梓沫更鮮為人知的身份是妓女的女兒,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單憑這層身份,就不可能成為許家的媳婦。
許西聞比誰都深知這一點,所以當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首先就是抑制自己的感情,開始對她不屑一顧。
可是感情這東西是最不受人控制的,一向矜貴自持的許家大少爺當然也不例外。
辛梓沫在遇到困難的時候是他出手相助,缺錢差點要走她母親老路的時候是他為她贖身……明明就是喜歡人家,卻把人送到大洋彼岸,不跟她在一起,也不跟別人在一起,還不允許她跟別人在一起。
許廷州最後收尾:“反正倆人就糾纏了七八年。”
秦映夏聽完,有些感慨:“你哥挺偏執的,占有欲也挺強的。倒也是個情種。”
靜谧的房間裏,秦映夏說完最後兩個字以後,許廷州輕笑了聲,自我調侃道:“我也是個情種。”
秦映夏聞言像聽到了一個巨大的笑話,沒忍住笑了出來,“許廷州你要點兒臉,還情種,濫情種差不多。”
許廷州在黑暗中白了秦映夏一眼,沒跟她鬥嘴,只當一句玩笑話。
旋即他認真道:“秦映夏。”
“嗯?”
“我替我哥跟你道個歉。”
秦映夏疑惑:“為什麽?”
“因為他對你的不尊重。”頓了頓,許廷州給出解釋,“就算他再迫不及待跟辛梓沫結婚,也不應該這麽快把人帶回家,讓你難堪。”
秦映夏思考了一下許廷州話裏的意思,在這件事上,許西聞做得确實欠妥。
“好,我接受。”她大大方方地說。
許廷州松了口氣,“行了,趕緊睡覺吧。”
話音落下,房間陷入寂靜。
秦映夏安靜躺了一會兒,依舊沒有絲毫的睡意,她幅度稍大地踢了踢腳,有涼風鑽進被子,有些苦惱:“诶呀,我睡不着。”
許廷州聲音沉靜,“你是單純失眠,還是有睡眠障礙?”
秦映夏怔了怔,她沒有睡眠障礙,但也不是單純失眠,只是習慣了一些香氛的味道,脫離了特定的環境,有些不适應。
她沒解釋,只問:“有沒有安眠藥?”
許廷州沉默一陣,秦映夏反應過來:“你還真有啊!?”
這是秦映夏沒有想到的,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打開了她那邊的床頭燈:“既然你有,就給我吃一片呗。”
許廷州被燈光閃了一下,幾秒之後才适應。
在不知道多少個安靜漆黑的夜裏,許廷州經常這樣睜着眼躺幾個小時,以至于他能明顯感覺到時間的流逝。
現在應該是淩晨三點,再睡也睡不了幾個小時了。
于是他下床,在外套口袋裏翻出一板藥片,摳出一片,又掰了一半,一塊遞給秦映夏的還有半杯水。
秦映夏接過來,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你怎麽還随身攜帶安眠藥啊?”
問完,她就着水把藥吞了下去。
許廷州又自然而然地把杯子拿過來,放在床頭櫃上,重新掀開被子上床,躺下,沒解釋,只說:“關燈睡覺吧,三點了。”
聲音淡淡的,沒什麽情緒。
秦映夏沒想到已經淩晨三點了,她關了那側的燈,蓋好被子躺下。
沒多會兒,安眠藥發揮功效,秦映夏沉沉地睡了過去。
可是躺在他身側的許廷州卻怎麽也睡不着,他寧願相信秦映夏只是因為換到了陌生環境,單純失眠,不希望她跟他一樣,有睡眠障礙。
不過應該還好,她吃完半片沒多久就睡着了,不至于到睡眠障礙的程度。
哪跟他一樣,吃兩片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睡着,而且還睡不了多久。
思及此,許廷州無聲笑笑。
——
翌日一早,許廷州早早起床。
秦映夏因為吃了安眠藥,睡得久了點,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了。
第一次在婆家過夜,就睡到日上三竿,這種事還有誰能幹出來!
可她明明記得她定鬧鐘了啊,自己按掉了嗎,還是根本沒定好,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秦映夏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頓覺頭痛欲裂。
她倒吸了口涼氣,咧着嘴揉了揉頭,忍痛下床,把自己收拾幹淨利索,準備開門出去的時候,卧室門從外被推開。
秦映夏被門帶了一下,沒站穩,許廷州扶了她一下,沒被絆倒。
剎那間,兩人四目相對。
現在秦映夏腦子裏只有一件事,就是她起得太晚,很不像話。
她站好,下意識拍了一下許廷州的胳膊,有些責備的意思:“你怎麽也不叫我啊!”
許廷州冤枉:“我叫了!是你自己起不來,現在還賴我!”
她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安眠藥吃不得。
秦映夏望着許廷州深邃的眼睛,眼下,她更關心的是:“你家裏人沒說什麽吧?”
別人自然是沒說什麽,因為隔壁還有到現在還沒出來的兩個人。
那倆人夜裏做了什麽,他心知肚明。
不過許廷州沒跟她說這個,只是搖了搖頭,然後從口袋裏拿出秦映夏的車鑰匙給她:“你車修好了。”
“哦。”秦映夏接過來,“我們今天晚上能回去嗎?”
她在這裏真的睡不着。
“回。”
聽到許廷州這麽說,秦映夏長舒一口氣,放心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頭,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
“自在點,不想出去就回房間,沒人講閑話。”
許廷州放下這麽句話,轉身下了樓。
既然他都這麽說,秦映夏自然沒下樓給自己找不自在,轉身反手關了門,重新回到房間。
沒多久,卧室門被敲響,許廷州端着一杯熱水進來,遞給她。
“幹嘛?”
許廷州又擡了擡杯子,輕描淡寫:“不是頭疼嗎?喝點熱水。”
秦映夏瞄了他一眼,不過她确實頭疼,沒矯情,接過來,喝了一小口。
居然,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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