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賀朝陽閉上了眼睛,費力地深吸一口氣,再睜開眼睛時,已經是一片冷靜,「看到你我就想靠近,我也不知道我自己這是怎麽了。對不起,是我做錯了。對不起,你不要生氣,我不會再來打擾你了。」賀朝陽看着滿臉倦色的李初陽,如果自己的不打擾能讓她舒服點,那就……兩清吧。

一想到兩清這個詞。他的心疼得不可抑制,他一步步地後退,越退,眼睛彷佛要瞎掉般的酸澀,越退,心裏那種悶疼的感覺越甚,心像是撕裂了一般。

這是他記憶裏從沒有過的感覺,這種陌生的感覺讓他生出一股難言的恐懼,彷佛只要他踏出這個房間,他們就再也不會相見。這種恐懼,讓他更加迫切地去看李初陽,他要将她深深地印在腦海裏。

李初陽看着賀朝陽一步一步地退出去,心髒再一次不可抑制地疼痛起來,腳下更覺得虛軟、無力,她跟自己說,堅持,再堅持,等他退出去,你才可以倒下。

賀朝陽終于退出了房間,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最終還是沒說。她現在情緒激動,他還是等她平靜了再說吧。

賀朝陽深深地看着李初陽,對她點點頭後,轉身走了出去。

「呼……」李初陽見他終于退了出去,心像是被人用繩子來回地拉扯。她就應該這麽做,可為什麽心卻疼得彷佛要裂開一般?

他真的就這麽走了,他說以後再也不會來打擾她了。她聽了這話,應該是高興的啊,可為何她覺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呼、呼……」李初陽大口地喘着氣,一種被人掐了喉嚨的感覺讓她的臉色憋得通紅。朝陽……這個名字,在她舌尖轉了一圈,終究是沒喊出來。她眼前一黑,整個人倒了下去,砸到一旁放置茶具的小木櫃,發出砰的一聲。

賀朝陽腳步沉重,離開房間時心裏那種恐懼更甚,他站在走廊上發愣,忽然間不知道自己要是走出了這間茶館,自己又該回到哪裏?哪裏才是他的歸屬地?

忽然,一聲砰的聲響驚醒了他,賀朝陽下意識地看向剛才他走出來的雅間,有片刻的愣神後,才反應過來,整個人都跳了起來,立刻往回跑。

一到門口,就看到李初陽倒在地上,一旁的放茶杯的镂空櫃子被打翻,茶具倒在她身上,水蜿蜒了一地,像是血一般淌在那。

看着毫無生氣的人,賀朝陽心裏一陣陣的恐懼,腦海裏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撕扯,疼得他忍不住腿軟,他擡腳想沖過去,卻被門檻絆了下,一下子沒站穩,摔倒在地。

顧不得其他,他狼狽地爬起來,瘋了一般的沖上前,一把将那個已經昏倒的人抱起來,輕拍她的臉頰,「初陽……」一開口,他才發覺自己的聲音居然不可抑制地在顫抖。

賀朝陽顧不得多想,他一把抱起李初陽,懷裏的人輕得出乎他的意料。

賀朝陽抱着李初陽,下了樓,吓得小二趕緊上前詢問。賀朝陽冷着臉問他最近的醫館在哪裏,小二看賀朝陽懷裏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的女子,心裏也慌,「客官跟我來。」說完帶頭出了店,直奔最近的醫館。

Advertisement

賀朝陽二話不說跟上,一邊奔跑一邊低頭看懷裏的人。臉色還是那麽的蒼白,懸空的手臂露出一截,看起來那麽的瘦弱。

賀朝陽的心愧疚得無以複加,他不敢去想着過去三年她是怎麽過來的。他想罵自己,狠狠地痛打自己,彷佛只有這樣才能減輕心頭的愧疚。

很快,到了醫館,小二已經拉着一位年紀不大的大夫站在門口等着了。賀朝陽幾個大步就邁進了店裏,這是一家很小的醫館,唯一的一張供醫患躺着的床上躺着一個魁梧的大漢,再也沒有多餘的。

賀朝陽眼神一轉,二話不說,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将李初陽整個人都摟在懷裏,他看着大夫,「快給她把脈。」

大夫很利索給李初陽號脈,須臾後,就要轉身走開。賀朝陽不明就裏,一把拉住大夫的袖子不讓其離開,眼神裏都是焦急。

大夫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轉身去了裏屋,片刻就拿出一個精美的針袋,打開袋子,一排精細的針落入眼簾,之見大夫毫不猶豫地取出一根長約三寸的提針,尖銳的針頭彷若麥穗,輕且穩地紮進李初陽的人中穴上。

一會,人中溢出一滴如米粒大小的血珠。那大夫輕輕捏轉了幾下針身,拔出後,看着賀朝陽道:「夫人這是氣火攻心,加上又染了風寒,一時才昏厥,并無大礙。」一邊說,一邊收拾,「我給你們開點藥,吃個兩副就好了。只是貴夫人體寒,應該是生孩子的時候落下的病根,這個還需要早點治理。」

賀朝陽心裏一驚,面上不顯。他對大夫道:「麻煩大夫幫我叫輛車。」

大夫點點頭,正準備去,一直站在那的小二機靈地轉身出去,片刻後回來道:「客官,車給你叫好了。」

這個時候,大夫也開完了藥。

賀朝陽抱着還昏睡的李初陽往外走,小二提上藥跟上。賀朝陽将人安頓好後,掏出銀兩給了小二。賀朝陽接過藥,報了地址後,馬車緩緩移動。

李初陽醒來的時候,只感覺整個人都累得不行,一種身心疲乏的感覺讓她忍不住嘤咛了一聲。

賀朝陽坐在一旁辦公,上午為了去找她,公文都沒來得及批覆。積累下的公文還是要處理的,但是看着還在昏迷的人,他也不放心,于是只好拿着公文坐在床邊看,一會看看公文,一會看看她,不知不覺,一下午的時間也過去了。

此刻聽到床上的人發出聲音,賀朝陽趕緊放下公文,走到床邊,就對上那個眼神慌亂的人。

李初陽有點反應不過來,醒來後身處陌生的地方讓她有片刻的驚慌,來不及細想就要起身,卻毫無預警地對上那雙深情的眼眸。

李初陽愣住了。她這是在作夢吧,為何看到賀朝陽用如此熟悉的眼神看着她?這一瞬間,李初陽一直假裝堅硬的心松動了,她好想他,想在他懷裏哭,她快要委屈死了。

賀朝陽看着她,眼神從一瞬間的呆愣到迷茫,到最後帶着委屈的控訴,耷拉的眉眼、控訴的眼神,加上微嘟的小嘴,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撒嬌的味道,賀朝陽感覺自己的心都在随着她的情緒而挑動。

看到這樣的李初陽,賀朝陽毫不猶豫地上前,将人緊緊地摟在懷裏,臉頰緊緊地貼着她的,感受到她臉上不同尋常的體溫。

李初陽任他抱着,須臾後,才擡起手,環上他的背。

賀朝陽激動地又緊了緊懷抱,低喃道:「初陽、初陽……」

聽着熟悉的聲音,聞着熟悉的味道,李初陽鼻頭一酸,眼淚不自覺地就落了下來,很快,賀朝陽就感覺到自己的肩頭濕了一片。

「我好想你……這是夢嗎?」李初陽小聲地呢喃。這一句話帶着無盡的想念和委屈,直擊賀朝陽的心底。

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明明相愛,為何又分開三年?李初陽要是不愛他,不會生下他的孩子。而他自己更是明白,他要是不愛李初陽,也不會跟她有孩子。

李初陽無聲地流着淚,這是夢,那就久一點,更久一點,她不願意醒來。

賀朝陽就這麽摟着她,漸漸感覺到懷裏的人整個人都軟了下來。他輕輕地喊了一聲,懷裏的人沒有應答。賀朝陽的嘴角無聲地翹起來,兩人第一次不是劍拔弩張,而是他摟着她。這種感覺,真好。

賀朝陽輕輕地放開她,将她慢慢地放倒在床上,看着睡顏輕松的人,跟剛才睡着了還蹙眉的樣子完全不同了。

情不自禁,賀朝陽緩緩低頭,嘴唇印在她的額角上,擡起身來看她,又低下去,這次,吻在她的嘴上,輕輕一碰,立刻感覺到她唇的軟嫩,雖然有點舍不得,但還是離開了。

賀朝陽坐在床邊,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一臉傻笑。他看着睡着的李初陽,一臉的輕松。他也被她的情緒感染,心裏輕松了不少,不由得用眼神細細描繪她的眉眼。

他現在很确定,他之前一定很愛這個女人,因為越看她,他腦海裏那原本模糊的身影就越清晰。

門毫無預警地被人推開,李曼曼一臉怒容地破門而入,聲音大得讓沉睡中的李初陽驚醒了。她睜開眼睛,有點茫然無措地四處看了看。

賀朝陽眉頭一皺,還來不及安撫李初陽,就被風一般卷進來的李曼曼擡手捶打,「表哥,

你怎麽可以讓這個女人睡在你的床上?」李曼曼指着睡在床上的李初陽。

李曼曼今天約了人在逛街,中途接到丫鬟的禀報,說賀朝陽抱着一個陌生的女人進了他的屋子後就再也沒出來後,李曼曼秀媚一擰,立刻往回趕。

此刻,親眼見到讓她傷心的一幕,哪裏還管得住自己的嘴,被賀朝陽推開後,轉身就往還呆坐在床上的李初陽身上撲去,「你這個狐貍精,臭不要臉,還敢來勾引我表哥。我今天就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李初陽眼裏的迷茫還未退去,她似乎沒看見李曼曼向自己攻擊似的,只轉頭四處看,毫無焦距的眼神在看到賀朝陽後,明顯地愣了下,眼裏有着疑惑,接着變得很依戀,眉眼間都是笑意,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溫柔,須臾後,眼神清醒不少,退去迷茫和依戀,而是變成賀朝陽最不希望的冷漠和堅硬。

賀朝陽被李朝陽眼裏的情緒弄得心都跟着糾結起來了。剛才還好好的人,現在又重新架起了她的防護罩嗎?

這邊,李曼曼像是一個瘋婆子,她沖到床上後,不管不顧地就要撲打李初陽。李初陽毫無防備地被她打到了胳膊,眉頭一蹙,正準備還擊的時候,賀朝陽已經一大步上前,将李曼曼整個人都扯了下來,「夠了,你鬧夠了吧?」

賀朝陽怒不可抑地看着李曼曼,又轉頭擔心地看李初陽,見她冷漠地看着自己,賀朝陽心裏一涼,他知道,兩人好不容易緩和的關系再一次崩塌了。

「出去,這是我的卧室,誰讓你進來的?」賀朝陽一把将李曼曼推開。

「表哥……」李曼曼委屈地看着賀朝陽,「你讓這個女人爬上你的床,還吼我。我可是姑媽給你定的未婚妻。」

賀朝陽下意識地看着李初陽,果然,她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秀眉一蹙,掀開被子就下了床。賀朝陽連忙走過去,「初陽,你還在生病,大夫說要休息。」

李初陽擡眼望他,眼裏一片平靜,「謝謝賀大人收留,現在我好多了,也不便久留,以免讓你的未婚妻生疑。」說完錯開賀朝陽往前走去。

賀朝陽不滿李初陽的話,更不滿她現在這樣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他沉着臉一把拉住李初陽,将人扯回來,然後走到李曼曼的身邊道:「你看見了,她,李初陽才是我媳婦。」說完這話,不管兩個女人都一副見鬼了的表情,拉着李初陽就往外走。

一出門,就碰上聞訊趕來的賀家老兩口。賀朝陽的爹賀老爺賀大明在看到兒子拉着李初陽的手的時候,整個人是懵呆的。他看看兒子又看看李初陽,臉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倒是賀夫人,在看到李初陽後,臉色明顯地不好起來。

李初陽将二人的表情盡收眼底。三年前,賀朝陽不給任何理由地要退婚,賀家二老沒有任何人出面給他們家一個說法,李初陽對他們,說不埋怨是不可能,但也沒到恨的地步,只看了他們一眼,就別開視線,專注地去扳被賀朝陽拉着的手腕。

賀朝陽看到爹娘,正好,他正好要去找他們的,「爹、娘,這是李初陽,你們應該是認識。我要跟她成親,越快越好。」

賀朝陽的話一出口,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李初陽都忘記掙紮了,看着一臉認真的賀朝陽,滿臉都是不解。站在李初陽身後的李曼曼更是一臉的不甘心,時而怨恨地瞪着李初陽,時而又哀怨地看着賀朝陽,只可惜,這兩人誰也顧不上看她。

「兒啊,你這是鬧什麽啊?」賀夫人看到身後的李曼曼,連忙質問兒子。

雖然李初陽三年前差點成了她媳婦,她也不是對李初陽有意見,只是不喜歡李初陽商家女的身分,抛頭露面,一點都不講究,但兒子喜歡李初陽,也沒辦法。後來兒子也不知道為啥又不願意娶,她就想着娘家大哥的女兒曼曼,聰明,又是官宦人家,配他們家朝陽綽綽有餘啊。只是,現在又鬧哪樣?

賀朝陽看了娘親一眼,把剛才的話重複一遍,「我要娶她,娶李初陽。娘,你去找媒人去李家,爹,你去寫帖子,我要盡快跟她成親。」賀朝陽一邊下命令,一邊拉着李初陽往外走。

「賀朝陽,你瘋了,你放開我。我有答應跟你成親嗎?你這個瘋子,你放開我!」李初陽見掙紮不開,索性不走了。

賀朝陽回頭看他,見她挑釁地看着他,那緊繃着的嘴唇讓他想起他之前的偷吻,當下二話不說,一把将她打橫抱起,「孩子都給我生了,我不娶你,你還敢嫁給別人?你是我的,我看誰敢娶你?還有那個趙亮,信不信我打斷他的腿?」賀朝陽一改之前克制的脾氣,立刻變成了霸道不講理的縣太爺。

賀家二老一聽,相互對看一眼,什麽叫孩子都生了?這意思是,他們做祖父、祖母了?

「你要帶我去哪?」李初陽在賀朝陽懷裏掙紮。

賀朝陽被她蹭得只覺得渾身都熱,「當然是去見你爹。」他還記得三年前自己是怎麽說人家的,現在想娶人家姑娘,他已經作好被打的準備了。

李初陽一聽,掙紮得更厲害了,「賀朝陽,你發什麽瘋,你放我下來,我不會嫁給你。」

賀朝陽像是沒聽到一般,一邊吩咐下人備車,一邊往外走。

李初陽見他來真的,當下板着臉道:「賀朝陽,不要逼我恨你。」

賀朝陽腳步一頓,他眼神陰郁地看了李初陽一眼,「恨吧。」

「你……」李初陽氣得都不知道說什麽,這個無賴,他是賴上她了嗎?

「去城西。」趕車的是張大,賀朝陽将李初陽按在馬車裏後,馬車駛動着,帶着兩人往李家而去。

李初陽坐在車裏,別開眼不看賀朝陽。這個無賴!

賀朝陽倒是一眼也不眨地看她。他算是琢磨明白了,眼前這個女子,你要跟她講什麽君子風度,那一定被她那厲害的小嘴堵得死死的。只有跟她來強硬的,她才沒法子。

等人娶回去了,再慢慢哄。賀朝陽倚仗的,也只是今天李初陽那片刻松懈後流露出來的感情,他知道,她心裏還是有他的。

「跟我說說女兒吧。」賀朝陽打破沉默。

李初陽看了他一眼,許久才緩緩開口,「她的眼睛長得像你,都是細長的丹鳳眼。鼻子、嘴巴随我,不過整個臉型還是像你的多。」李初陽輕聲地道。

賀朝陽随着李初陽的描述,在腦子裏畫着女兒的樣子,他此刻有點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孩子。

「她很乖,每次我回去遲了,她就像一個小管家婆一樣叮囑我早點回來。」李初陽說到女兒的時候,眉眼間都卸下了防備。

賀朝陽癡癡地看着她,腦子裏那個身影更加清晰了。他在想,自己三年前一定是腦子壞了才拒絕這門親事的。賀朝陽不知道,他這句自己調侃自己的話,不小心就砸中了真相。

很快,在李初陽說,賀朝陽聽的工夫,馬車停在了西城的一條巷子裏,往裏再走一點,就是李初陽的家。

車停了,李初陽又回複了一貫的冷硬,「賀朝陽,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賀朝陽下了車,伸手,示意她下來,見她坐在那一副拒絕的樣子,賀朝陽咬咬牙,硬着後槽牙道:「三年前我反悔過一次,現在,不會了。」這個女人就不能信他一次嗎?李初陽看着他,眼裏的不相信讓賀朝陽很是挫敗,「我要怎麽做你才相信?真的要我去打斷趙亮的腿?」最後一句話,賀朝陽是挑着眉說的。

李初陽給了一個「你敢」的眼神。

賀大爺耐心用完,直接上車擄人。被抓住的李初陽憤恨地道:「賀朝陽,你不該做縣令,你應該去做土匪。」

賀土匪呵呵一笑,「行,我脫了這個官袍做土匪劫你。」

李初陽扭頭不看他,「放開我,我自己走。」

賀朝陽假裝沒聽見,拉着李初陽直接奔着李家的院子而去。

院子裏,李曦正追着一只小土狗滿院子撒歡,小土狗也歡快地陪着小主人來回蹦跳,直逗得李曦咯咯地笑個不停。

賀朝陽拉着李初陽的手,兩人就這般站在門口,看着院子裏歡快的小姑娘。李初陽滿眼都是疼愛,賀朝陽則鼻頭酸酸的,瞧,他一個疏忽間,女兒都這麽大了。

小姑娘像是有感應一般,忽然停下腳步,轉頭去看門口,在見到賀朝陽後,立刻不顧撲上來的小土狗,邁着短小的步子就往門口蹭蹭蹭地跑,嘴裏還喊着:「娘親。」

李初陽甩開被賀朝陽拉着的手,看着女兒一頭沖過來,作好接住的準備。

賀朝陽的眼神随着李曦移動,然後看到李初陽的姿勢後,默默地站在她身後。果然,李初陽那單薄的身子被女兒沖進過來的勁撞得往後退了幾步,賀朝陽連忙伸手扶着她,眼裏都是擔心,嘴上卻沒說什麽。

李曦先是在娘親的懷裏膩歪了幾下,然後才擡頭,好奇地看着賀朝陽,然後又歪着腦袋看李初陽,眼睛裏都是疑惑。

賀朝陽朝她微笑,小姑娘一點不害羞地也朝他笑,歪着小腦袋,語出驚人地問:「你是我爹爹嗎?」

賀朝陽訝然地看着她,又看了看李初陽。李初陽也是一臉訝然地看着女兒,這孩子是怎麽知道的?難道是所謂的父子連心?李初陽不相信。

李曦一點也不怕生,離開李初陽身邊,走到賀朝陽面前,昂着小腦袋看他,但是身高相差太多了,不由得又退後幾步。賀朝陽見她這樣,主動蹲下身來。李曦立刻走到他身邊,又問:「你是我爹爹嗎?」

賀朝陽忽然眼睛就濕潤了。他點頭,「是,我是……你爹爹。」

小丫頭聽到他承認了,也不發話,只看着賀朝陽。賀朝陽被她看得很是莫名其妙,最後,耐不住性子問:「我臉上有東西嗎?」

李曦搖頭,「曦兒想多看看,以後爹爹走了,曦兒就看不到了。小胖他爹爹經常帶他出門,我都沒有。」說到這裏的時候,李曦低下頭來,一臉落寞的小模樣讓賀朝陽的心髒跟着抽疼。

賀朝陽伸開手,将李曦摟在懷裏,聞着她身上的奶香,只覺得心髒都快化成一灘水了,「爹爹也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李曦沒說話,只是擡起兩只肥嘟嘟的小手,環上賀朝陽的脖子。賀朝陽也不由得緊了緊手臂。他看着一旁的李初陽,只覺得有妻有女,足矣。

同類推薦

陰陽鬼術

陰陽鬼術

玄術分陰陽,陽為道術,陰為鬼術。
林曉峰學鬼術,抓邪祟,可卻陷入一個又一個陰謀詭計之中。
神秘的抓妖局,詭異的神農架,恐怖的昆侖山。
且看林曉峰如何斬妖魔,破陰邪!

逍遙小僵屍

逍遙小僵屍

女鬼別纏我,我是僵屍,咱們不合适!
驅魔小姐姐,你是收我,還是在泡我!
又是這魔女,哪都有你,再來打屁屁!
還有那妖女,別誘惑了,本僵屍不約!
()

陰九行

陰九行

1912年宣統帝溥儀退位,1949年新中國成立,1978年施行改革開放......
一個朝代的更疊,往少了說,幾十年,往多了說,幾百年,而某些匠人的傳承,卻少則上百年,多則上千年啊。
我将滿十八歲的時候,我師父跟我叨叨,“婊子無情,戲子無義,至于幹咱劊鬼匠人這一行的,既要無情,也要無義。”
劊鬼匠人,赤腳野醫,麻衣相爺,野江撈屍人......
這些陰九行的行當,你沒聽說,但不代表它不存在。

販妖記

販妖記

如果我告訴你這一切都是真的,你會相信嗎?
摩梭族一次離奇走婚,開啓我半輩子不平凡的人生。
千年乾坤盒,亡者不死河。
以實際發生的諸多靈異事件為素材,大量引用鮮為人知的民風民俗,向你展示不為人知的靈怪世界!

大神歪着跳

大神歪着跳

我叫黃埔華,是一名出馬弟子,人稱東北活神仙。 本人專注跳神二十年,精通查事治病,看相算命,代還陰債,打小人,抓小三。 承接各種驅邪辟鬼,招魂問米,陰宅翻新,亡靈超度等業務。 另高價回收二手怨魂厲魄,家仙野仙,量大從優,可開正規發piao! 如有意加盟本店,請點多多支持本書!

靈玉

靈玉

財迷道長新書已經在黑岩網發布,書名《午夜兇靈》:曾經我是個無神論者,從不相信世上有鬼,但是在我當了夜班保安之後,不僅見過鬼,還需要經常跟鬼打交道,甚至我的命,都被鬼掌控着……
人品保證,絕對精彩!
那天,隔壁洗浴中心的妹子來我店裏丢下了一塊玉,從此我的命就不屬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