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林歸宿見到錄像

第25章 第 25 章 林歸宿見到錄像

蘇年和衛振衣都做了僞裝, 再加上衛振衣這個陌生面孔沖擊力太強,林歸宿又不是沒見過蘇年長什麽樣,他只覺得惡心。

想殺人!

居然真的有人敢假冒蘇年。

他也配?

衛振衣也覺得臉綠, 他不僅臉綠, 胸口也像是有什麽在翻滾,有種想吐的感覺,他忍住了,乖巧站在林休身邊,沖林歸宿腼腆羞澀一笑。

蘇年站在衛振衣半步遠處降低存在感看熱鬧。

林歸宿就是為了這事回來的, 他神情不善的看着對面小心翼翼的假貨, 譏諷冷漠的目光直刺林休,“你應該還沒到可以輕易被騙的年紀吧。”

年輕管家拽了拽林歸宿袖子, 小聲道,

“林少爺, 這位确實是辛遮少爺, ”他壓低聲音, “匹配結果和檢查報告都沒問題。”

林歸宿神情開始凝重。

他知道蘇年的身份, 知道蘇年所在基地的恐怖與可怕,作為被親生經歷的綁架者, 他在痛苦的時候,更多的是自虐一般想着,蘇年那時候那麽小, 究竟是怎麽在那樣的地方長大。

蘇年付出了多少,才終于有了今天的地位。

他逃脫之後, 又會對蘇年産生怎樣的影響?這些都煎熬的林歸宿睡不着覺,自從離開了基地,他就再也無法獲得蘇年的任何信息。

就連潛入進去的衛振衣都沒了蹤影。

當時林歸宿從基地掏出, 以自己作為器皿攜帶出兩管控制藥劑,如今董教授他們正在緊急研究,但研究向來都是循序漸進的過程,需要時間。

就算林歸宿再着急,他也沒有辦法,只能配合研究。

如今在聽見有人冒出蘇年來老宅之後,林歸宿心裏殺意沸騰,他眯起眼,細細打量着對面的陌生人,小心翼翼的神态舉動和羞怯的神情只讓人心裏作嘔。

蘇年絕不會做出這些舉動。

林歸宿神情逐漸變冷,衛振衣怕身後的蘇年起疑,他張開嘴,做了幾次心裏輔導和心裏鬥争,才終于期待又怯懦喊出聲:“哥哥。”

林歸宿只覺得無比刺耳,他冷笑一聲,“閉嘴,”

看着對面被自己吓得瑟瑟發抖的冒牌貨,心裏郁氣橫生,不想在看第二眼,幹脆轉頭對年輕管家道,“把匹配結果和報告拿給我看看。”

年輕管家看向林休,林休點點頭,衛振衣一副被林歸宿吓到了的樣子,瑟縮在林休背後,林休猶豫了一下,還是拍拍他肩膀,放柔聲音,

“別怕。”

衛振衣細聲細氣嗯了一聲,看樣子在更可憐了。

林歸宿冷笑一聲,一把奪過管家遞過來的資料,一張一張翻看,直到看外,林休才道:“這下你相信了吧。”

林歸宿的心卻陡然沉了下來。

要知道想要匹配結果一致,他們就必須有真正的辛遮,也就是蘇年的相關身體數據材料。

——這群人,和蘇年的所在基地有關。

這一次林歸宿真正将目光放在了衛振衣和衛振衣背後的陌生人身上,上上下下審視打量着,林休皺眉,“你弟弟回來,你就是這種态度嗎?”

林歸宿慢條斯理地将報告全部撕毀,年輕管家被吓了一跳,手忙腳亂的接住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紙片殘骸,林休眉頭的川字眉越皺越緊,神情不悅,本就冷硬的線條更堅硬銳利了。

兩父子間氣息針鋒相對冰冷至極,林歸宿睨着冒牌貨,冷聲警告,

“回來可以,別讓他插手我公司的事。”

衛振衣抿着唇,看上去可憐極了,忍着心裏的反胃,掐着嗓子細聲細氣,“哥哥放心,我只是想回家,想看見家人,一定不會插手哥哥公司的。”

蘇年雙眼放空。

他聽不見。

只要聽不見,就不會受折磨。

林歸宿也明顯的被惡心的不輕,微微一顫,像是在抖雞皮疙瘩,神情越發不悅,皮笑肉不笑,“是嘛,希望你說到做到。”

心底有殺意在蔓延。

林休凝視着他,随後怕了拍衛振衣的頭,溫聲道:“我和哥哥談點事情,你和你朋友先吃飯。”

“好哦。”衛振衣乖乖點頭。

林歸宿揮開攙扶着自己的人,在林休一個眼神中跟他一前一後上了樓,年輕管家怕辛小少爺覺得被忽視,趕緊領着人入座,

“小少爺,這位……”他看向蘇年,這才想起來他還一直沒問蘇年的姓名,頓時有些歉意讪讪,蘇年神情淡淡,“我姓葉。”

“葉先生,小少爺,我讓廚房的人把飯送上來,兩位先吃飯,有什麽愛吃的葉可以告訴廚房,廚房都可以做。”

蘇年和衛振衣點點頭,開始安靜吃飯。

年輕管家這才放下了心。

書房裏,林休正負手而立站在窗前,總是威嚴皺着的眉頭散開,林歸宿關上門,坐在沙發上,因為倉促從醫院出來面色慘白,很是沒有精神,

“你們将軍有最新消息傳來嗎?”

林休搖頭,“将軍并沒有聯系我。”

林歸宿緊緊擰着眉頭,思考着衛振衣和蘇年會去哪。

就在前幾天,衛振衣的下屬終于收到衛振衣發來的信息,在衛振衣決定放棄一切明面上的身份潛伏卧底後,他的一切信息和情報全被删去。

只留下了幾條暗線。

衛振衣的副官——葉倚樓就是最重要的一條。

衛振衣将副官親自指定為自己的聯系人,他的副官和他一樣,多年從軍,是可以托付後背的戰友,曾經聯邦第一軍校首席,他作為衛振衣的聯系人非常可信。

就在前幾天,副官突然收到衛将軍發來的信息,只有短短幾個字,需要他前去距離第三軍軍部不遠的某家酒樓,制造一場能擾亂人群的事故,并将竊聽器安裝在某間房的通風口處。

這些信息都是閱讀即毀。

副官照辦,緊接着,當天晚上,他又收到了信息,這一次,信息上是讓他們将林休轉移,并指定由副官葉倚樓假扮林休。

林休作為一名退伍老兵,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但面對這種事情還是非常配合。

擔心葉倚樓演不好,還特意将陪伴自己多年的年輕管家留下來,時時提醒。

葉倚樓指了指樓下的方向,無聲唇語,

“會不會是他們?”

林歸宿不知道,但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這兩人一定和蘇年他們有關系,林歸宿搖了搖,“你去試探一下他們。”

葉倚樓倒是覺得自己将軍如果真的想讓人認出來,一定會暗示他。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作為上一世圍剿基地的主力之一,林歸宿自然見過莊煙,也知道莊煙的地位和情報,知道她最在意的事情。

他讓人僞裝身份和莊煙談判。

之前明明一切都好,雖然莊煙始終沒有出現,也沒有明确的同意,但她已經有了和軟的态度,為了表示誠意,還送上一份監控視頻。

但因為他前幾天一直昏迷,軍方那邊不信任,一直不放人進來,監控視頻也沒辦法被送進來。

可是,就在昨天,他安排去和莊煙談判的人莫名死在了家裏。

家裏被翻得亂七八糟,錢財皆空,看上去像是一場普通的謀財害命,就連警察都沒找到什麽疑點。

但林歸宿知道不是。

那份監控視頻沒有了,林歸宿猜測,應該是被莊煙拿走了,也就是說,在短短幾天之內,莊煙就改變了注意,一定是基地發生了什麽。

而能讓莊煙這麽恐懼的——只有一個人!

林歸宿心裏發冷,他擔心會不會連累到蘇年。

還有——那份監控錄像裏,究竟有什麽?房間被毀壞的太過徹底,林歸宿花了大價錢請人修複,只希望能有一點用處。

“篤篤篤——”有人敲門。

葉倚樓和林歸宿對視一樣,葉倚樓回複了林休的模樣,沉聲道:“進。”

年輕管家推門進來,恭敬道,

“先生,林少爺,辛少爺他們已經用完餐了。”

葉倚樓點點頭,他們在這裏太久,也該下去了。

樓下的蘇年和衛振衣一個比一個拘束,排排坐在沙發上,蘇年僞裝成了一個臉上帶着點麻子的普通人,一張臉扔到人群裏都找不到。

聽見腳步聲,兩人同時擡頭,也不知道這兩父子剛剛在樓上的書房裏說了什麽,彼此間臉色都不好看,衛振衣乖巧地将手放在膝蓋,抿出一個笑來,

“父親,哥哥,你們下來了。”

蘇年眨眨眼,選擇不說話。

林休沖他們點點頭,看得出來已經極力溫和了,只是還是驅散不了周身的冷硬,林歸宿嗤笑一聲,林休放柔聲音,複雜地看衛振衣,

“你大哥最近生病,情緒有些不好。”

衛振衣非常乖:“嗯。”

葉倚樓和自己上将共同合作了那麽多年,幾次死裏逃生,對上将還是有些熟悉的,他怎麽覺得——沙發上腼腆乖巧的人,舉止間好像帶着點熟悉呢?

想起書房裏林歸宿讓他試探一下的話,葉倚樓維持着僵硬柔和的笑,仿佛鐵漢柔情,

“辛辛,你會下棋嗎?陪父親去院子裏下下棋吧。”

衛振衣比了比小拇指尖,很是羞愧,

“我只會一點點。”

“沒關系,父親教你。”葉倚樓溫聲安撫,衛振衣下意識拉着蘇年,懦懦道:“那我和葉哥一起。”

林休點頭,“可以。”

今天陽光正好,林休的老宅是古香古色的風格,三步一庭五步一廊,連廊上面紫色的藤蔓開着小花,帶來陣陣幽香。

林休的棋盤就被擺在這裏。

年輕管家将棋擺放好,蘇年坐在衛振衣的身旁,林歸宿懶洋洋的,壓根對這些不敢興趣,讓人扶着他一個人回了書房。

蘇年好奇的回頭看了他一眼。

葉倚樓本來就覺得對面的人熟悉,在看見熟悉的棋風後,差點把手裏的棋子給抖落地上去,他擡起頭,對面羞怯的青年沖他抿唇一笑。

葉倚樓:我的眼睛!

是什麽在污染他的精神。

葉倚樓差點繃不住臉上表情,衛振衣沖他輕輕一笑,莫名有股寒意,葉倚樓立即正襟危坐,使勁掐着大腿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忍住,忍住。

蘇年對兩人的互動絲毫不感興趣,他正在不動聲色的觀察着周圍環境,記住地形,不遠處有目光投射過來,蘇年順着視線看過去,

一道模糊的背影正站在窗口,透過窗戶看過來。

——是林歸宿!

蘇年垂着眼,在心裏思考着動手的時機和機會,這次林歸宿回來,身邊并沒有帶很多人,第三軍安排保護的人只有一小半進入莊園內。

剩下的都在莊園外等待。

在尚未查清楚情況之前,不能輕舉妄動。

不知道是不是遲來的父愛作祟,林休對新認回來的辛遮疼愛有加,肉眼可見的神情溫和,連帶着對蘇年的态度也很是友好。

一連幾天都風平浪靜。

這天晚上,随着夜色漸深,一道身影偷偷摸摸出現,

蘇年打開門,衛振衣警惕地看了眼四周後劃進來,關上門,他指了指房間,蘇年眼神表示安全,衛振衣可算是能說話了。

他壓低聲音,

“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蘇年半倚着床,手裏還拿着一本書,正在閱讀,聞言他撩起眼皮,普通平淡的臉上綻放出冰冷的姿态,“急什麽。”

燈光下蘇年的手指修長完美,他指尖搭着書頁,冷漠疏離,

“再等一等。”

衛振衣這次來,除了詢問外,還想看看那位給蘇年的藥丸被藏在了哪裏,但他環視了一圈都沒找到,最後在蘇年不耐的眼神中告辭離開。

回到自己房間後,衛振衣關上門,做好僞裝,輕輕扭動書櫃處的臺燈。

一道幽深的隧道無聲露出。

在衛振衣順着隧道離開,隧道重新合攏,又恢複成了原來模樣。

林家老宅地下藏着隐蔽性極強的地下室,被建造的充滿了科技感,林歸宿和葉倚樓早早就已經在這裏等候,因為蘇年的警惕性很強,誰也不敢在他房間或者其他地方做什麽馬腳。

如今再焦急,也只能等待。

當看見衛振衣出現時,葉倚樓差點把自己笑死過去,他拼命捂着嘴,林歸宿臉綠的難看,整張臉陰沉的都快滴出水了。

他單知道那個是假貨,卻怎麽也沒想到,這個假貨居然是衛振衣扮演的。

——呸,晦氣!

還被衛振衣叫哥哥,更晦氣了。

葉倚樓确是手疾眼快将衛振衣此刻的形象拍下來,很是揶揄,

“我允許你再叫我一聲父親。”

衛振衣迫人氣勢湧現,葉倚樓做了個拉上嘴巴閉嘴的動作,不吭聲了,林歸宿面色還蒼白如雪,那兩份藥劑給他帶來的傷害哪有那麽容易消失,

林歸宿咳嗽了一聲,

“你和蘇年是怎麽回事?”

提到蘇年,衛振衣面色變得陰沉,葉倚樓神情也難得凝重,“我們只有三十分鐘,那位蘇年先生他一直都沒有放松警惕。”

衛振衣深吸了一口氣,簡略地将上一次蘇年任務失敗後被懲罰的事情說出,在說到他偷偷上頂樓看見的情景時,衛振衣聲線逐漸發緊,肌肉緊繃,眼底竭力壓抑着想要翻湧而出的激烈情緒。

帶着濃烈的殺意。

說到後面,衛振衣幾乎在泣血,沙啞梗塞的喉嚨像含着砂礫,每一字,都帶着血腥氣,

“他完全将折磨蘇年當成了最大的歡愉樂趣。”

“可蘇年他不願意,他明明不願意!”

衛振衣至今都記得蘇年灰敗而麻木的神情,蒙上了一層灰霧,帶着無望,他在哭。

那一滴眼淚,至今都深深紮根在衛振衣的心底,成了觸之極痛的存在。

“蘇年離開基地後,他甚至還特意讓人送來控制蘇年生命的毒藥,這算什麽呢?無形的枷鎖還是警告?”

不管是什麽,都讓人深深窒息。

他将蘇年房間內藏着男人給的不明效果的藥丸告訴了林歸宿。

林歸宿的氣息悲傷而陰沉,臉上的表情壓抑着什麽,像是混雜着憤怒和壓抑,眼底凝結了冰霜,透着壓迫感,連空氣都被擠壓的粘稠窒息。

他指甲掐着掌心,眼中蔓延着紅色血絲,

“我會安排人探查。”

衛振衣低沉的應了一聲,他捂着臉,痛苦而悔恨,聲音沙啞,自從進入基地後,蘇年沉重無援的悲慘啃噬着他的心,他嘶聲道,

“我不知道,我沒想到蘇年的一次任務失敗會是這樣的結局。”

他好像,又做錯了。

衛振衣手指在發顫,如果當初他能夠換個計劃,是不是蘇年就不用經歷這些。

他打起精神,對林歸宿一字一頓,

“這一次,蘇年不能再失敗了!”

這一次,蘇年失敗了,會死,更甚至,是生不如死。

林歸宿因為情緒的劇烈波動輕聲咳嗽着,深邃的眉眼透着痛苦和疲倦,他道,“我知道。”

就在昨天,被莊煙殺死的下屬遺留下的文件終于被破解,只是被莊煙破壞的太過徹底,即使用盡全力,也只還原出了些微一點的破碎畫面。

但就是這一點零星的畫面,讓林歸宿如遭雷擊,胸腔劇痛。

畫面上的蘇年仿佛一個失去了靈魂的人偶,被肆意玩弄破壞,陰影中的男人周身萦繞着扭曲黑暗的氣息,對蘇年,像對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寵物一樣。

蘇年在他手裏一點點失去靈魂和自我,被深深禁锢。

男人卻引以為樂,他掌控着蘇年的生與死,随意的對蘇年施加痛苦,任意毀壞,一點點将蘇年變成沒有靈魂的木偶人。

在破解出零星畫面的那一晚,林歸宿一晚上沒睡。

他睜着眼,眼中似乎要留出血淚,無邊的痛苦張開大口,将他的心啃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團,痛不欲生,可比痛更難過的,是無能為力的絕望。

是他讓蘇年變成這樣。

如今,他救不了他。

那一晚林歸宿想起了從前,想起了他從來都不敢忘記的,和蘇年的過去。

小時候,因為母親早亡,父親又冷漠寡言不善言辭,幼時他和父親的關系并不好,最喜歡的就是一個人冷漠的呆在屋子裏。

父親并沒有說什麽,幾天後,家裏默默出現了一個瘦骨嶙峋的小孩——辛遮。

兩歲的辛遮瘦到幾乎脫相,襯的眼睛又大又亮,活像個在雨天被踹出巢穴的落湯雞。

林歸宿現在都記得,不過兩歲的小辛遮自從到這後就每天傻樂,起初,他小心翼翼的試探着家裏的沒一切,就像是剛探出巢穴的的幼鳥,對一切充滿好奇和探知欲,他冷眼看着這只幼鳥探頭探腦幾次,還被自己吓到大哭,然後被父親抱着生疏的哄。

林歸宿不屑極了。

後來,這只天真又笨拙的幼鳥像是終于探清了一切,開始大着膽子四處奔跑,還因為他的幾次幫忙而覺得他是個好人,總是過來叽叽喳喳,好像永遠都不知道疲倦一樣。

林歸宿對嫌棄又嗤之以鼻。

笨蛋,他才不和笨蛋玩。

真正的變化,是四歲的辛遮為了他發燒時的一句話冒着大雨采摘昙花,林歸宿現在都記得,小辛遮渾身都是水,頭發也濕漉漉的,獻寶一樣把昙花雙手碰到他面前,整個人仰着臉傻乎乎的笑,磕磕絆絆,

“哥哥,給你。”

“你是笨蛋嗎?”躺在病床上的林歸宿無奈極了,別扭的接過昙花,小辛遮激動極了,一直傻笑,從此以後,小辛遮更像時被激勵了一樣,來找他的時間更長了。

辛遮是笨蛋,又蠢又天真的笨蛋,每天都傻乎乎的,不知道在傻樂什麽。

林歸宿不止一次看見辛遮被騙,他總是會天真的相信別人的善意,在林歸宿看來,每天就知道傻樂的辛遮是需要保護的存在,不然一定會騙到每天哭鼻子。

辛遮是他承認的家人,是需要被保護的弟弟,是要呵護的對象。

可是,他還沒有看到自己養大的幼鳥離巢,一切都變了。

他第一次看見辛遮嚴肅堅定的樣子,綁架那天,十二歲的辛遮明明自己也很害怕,卻執意想要保護他,他用父親教他的實戰偷襲他,把他藏了起來,然後換了衣服,憋了一口氣往外跑。

被藏起來的林歸宿眼中都是眼淚,他發了瘋的想要動,想要高聲讓他們放過辛遮,可卻什麽也說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看着滿身狼狽的辛遮被踹到,然後又被拉着領口的衣服提起來。

救援來了,這群人慌忙又匆匆的将辛遮帶走。

為什麽不早點,為什麽救援不早一點來,把辛遮也救回來?

林歸宿嘗到了口中鮮血的味道,大顆大顆的眼淚落下。

昏迷時,他夢見辛遮傻乎乎的推開自己的窗戶,可下一秒,面前的辛遮渾身狼狽的倒在地上,睜着一雙惶恐驚懼的眼,讓他救他。

那是辛遮,是他習慣了護在身後,保護了十年,怕他吃一點苦的辛遮。

可現在,辛遮卻在他眼前被抓走。

他發了很久的高燒,所有人都找不到辛遮,從此以後,找到辛遮成了他唯一的執念,無數次從夢中驚醒,他撫摸着辛遮的相片,想像着他長大後的樣子。

可是,後來再見面,辛遮變成了蘇年,他沒有認出他,他害死了他。

蘇年死後,林歸宿開始整夜整夜的噩夢,可是蘇年卻一次都沒有來夢裏看過他,一次也沒有。

林歸宿無數次想着,是不是因為蘇年在怨恨自己呢,怨恨自己沒認出他,怨恨自己害死了他,蘇年小時候最怕疼,他卻讓他那麽疼,蘇年肯定是生氣了,不想來了。

過去和現在交織在一起,林歸宿喉頭泛起血腥氣,瞳孔黑色不見光,

上一世,蘇年就是被他害死,這一世……

衛振衣一眼就看出隐約露出瘋狂之色的林歸宿在想什麽,嘲諷打斷,“你如果想死在蘇年手裏,不行。”

林歸宿黑瞳幽深,他忍不住劇烈咳嗽,

“行!”

“不行,”衛振衣打斷他,眼神冰冷帶着警告,“你想過沒有,如果你真的死在蘇年手裏,等他以後恢複了,想起來,他要怎麽辦?”

“巨大的內疚和負罪感只會再一次毀掉他。”

林歸宿呼吸劇烈而深重,胸膛劇烈起伏着,衛振衣睨着他,淡淡道:“蘇年不能出手,我可以。”

“你放心,你死以後,我會替你照顧好蘇年的,”他想了想,很是真誠,“大舅哥?”

葉倚樓差點這一聲稱呼扭了腰。

不是将軍,你這就叫上了?一點也不遮掩了?

林歸宿臉綠的要發光,他露出一絲獰笑來,齒縫中一字一頓,帶着深深殺意,“衛振衣,你找死!”

衛振衣撇撇嘴,

“可真難伺候。”

眼看着時間差不多了,幾人交流完手裏現存的情報後準備離開,在衛振衣身影離開之前,林歸宿突然叫住了他,

“衛振衣。”

衛振衣停下腳步,林歸宿聲音沙啞堅決,

“到時候,你下手,別讓蘇年來。”

蘇年醒來以後,會承受不住的。

衛振衣沒回頭,嗯了一聲,大步離開,身影徹底消失,葉倚樓神情凝重,他嘆了口氣,有點同情,“就沒有其他方法了嗎?”

林歸宿笑了一下,

“如果是以蘇年代價,那這些方法,我寧願不要。”

“我們也該走了。”

另一個房間的蘇年完全不知道林家的其他幾個人居然背着他偷偷搞團建,他正在腦海裏通過傳聲筒系統和小觸手聊天。

蘇年這才離開幾天,小觸手已經覺得度日如年,天天纏着系統當話筒,要和本體說悄悄話。

本體不在的第一天,想他。

本體不在的第二天,想他。

本體不在的第三天……小觸手差點想直接過來找蘇年,被蘇年趕緊制止,他現在正在做任務呢,讓別人看見小觸手,這誤會可真是解釋不清了。

但是小觸手哭哭唧唧,蘇年哄了半天才哄好。

最近小觸手不哭了,蘇年一邊欣慰,一邊又詭異地害怕小觸手是不是打算背着他做什麽,孩子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蘇年心裏有點發毛。

叮囑系統把小觸手看緊點,可別讓他由着性子來。

一連幾天風平浪靜,林歸宿即使滿臉不情願,也被林休強壓着留在這裏,和衛振衣培養感情,大概是終于受不了林休強硬的風格,父子兩之間爆發了一場劇烈的争吵。

林歸宿聲音震怒,“這麽多年如果不是我打理公司,你以為你憑什麽坐在這裏安然享福。”

林休的聲音低沉憤怒,

“林歸宿,他是你弟弟,當初如果不是他你以為你還能活着站在這裏?”

林歸宿氣急反笑,站在中間的衛振衣驚慌失措極了,一會看看這個,一會看看那個,小臉煞白,簡直快被吓哭了。

蘇年對他的演技啧啧稱奇,在心裏和系統誇獎,

【你看看人家,這才叫演技。】

系統鼓勵,

【宿主,你也很棒噠!~】

兩父子間的劇烈争吵讓全莊園的下人都縮着脖子不敢出聲,一個個屏氣吞聲,就連年輕管家也倒吸了一口冷氣,罕見的有點手足無措。

最終,還是林休獲勝,也不知道衛振衣這段時間在林休身邊說了什麽,林休對他愧疚疼愛且信任,蘇年不用看都知道,林休和林歸宿的争吵一定是衛振衣挑撥的。

果然,下一秒,衛振衣怯怯的眼神看向他。

只有蘇年看出了他眼中的深深隐藏的自信,他怯怯的拽了拽林休的袖子,蘇年清楚看見林休抖了一下,眼神都柔了,

随後威勢更甚,川字眉帶着威壓,不像是在商量,更像時對下屬講話的命令,

“今天去掃墓,你必須去!”

林歸宿眼神陰沉,深深看了眼衛振衣,又看了眼時間,看樣子是不打算和林休在争執了,

“行。”

就這樣,蘇年和衛振衣一起坐上了林歸宿的私人飛船,一家人朝着墓地駛去,在衛振衣被找回來的當天,林休就打算帶衛振衣去辛遮父母的墓前看一看。

讓他們看見自己的孩子平安歸來。

因為林歸宿病情未愈,就一直拖到了今天,林歸宿今天公司有很重要的會議也被林休強制停止。

一路上,飛船裏的氣息僵硬的可怕,林休拉着衛振衣說着關于他父母的事,林歸宿雙手抱胸,看向窗前,一直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麽,蘇年坐在角落裏,壓低存在感。

片刻後,林歸宿突然轉過頭看他,眼神中到是沒什麽惡意,

“你叫什麽?”

蘇年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和自己說話,他低低道:“葉桑。”

“葉桑……”林歸宿念了一聲,像是百無聊賴的想和他聊幾句,姿态沉穩中帶着上位者的俯視,“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雖然不知道林歸宿為什麽會突然想問這個,但蘇年還是輕聲将給林休說過一次的消息又重複了一遍。

林歸宿點點頭。

辛遮父母的墓地地處郊區公墓,林休生性喜歡安靜,不喜歡被人打擾,尤其是在祭拜的時候,負責保護的安保人員和第三軍保镖大部分都被留在了外面的馬路上。

只有幾個人跟了過來。

辛遮父母的墓在很裏面,兩人被葬在了一起,墓碑上兩張照片唇角含笑,林休将帶的花放下,氣息悲傷沉重。林歸宿安靜的将手中東西放下,同樣沉默不語。

氣氛無聲且肅穆。

衛振衣下意識看向蘇年。

蘇年神情冷靜,平靜無波,對這種場景毫無波瀾,就像是在看兩個陌生人,眼底沒有一絲溫情觸動。

衛振衣抿着唇,就在這時,林休招手讓衛振衣過來,再看見蘇年時,猶豫了一下,溫聲道,

“葉桑,你也來吧,如果不是你,辛遮都不可能活下來,他們夫妻兩知道一定會非常感激。”

衛振衣不顧蘇年冷漠視線,拉着他的手到了墓地前,墓碑上兩張照片含笑自信溫柔,女人溫婉柔美,男人眉宇堅韌正氣。

下面分別是他們的名字,

女人的墓碑下寫着牽韻,男人的墓碑上寫着辛以軍。

非常般配的一對神仙眷侶。

衛振衣對蘇年道:“葉哥,父親說的沒錯,爸爸媽媽看見你來了,一定會非常高興的,我們一起祭拜。”

林歸宿無聲讓出地方給兩人。

蘇年嗯了一聲,衛振衣眼中有溫柔的笑意,将手中的祭品分給了蘇年一半,兩人照着林休說的安靜祭拜,林歸宿默默跟在兩人身邊一起。

林休見狀無聲抽了抽嘴角。

衛振衣點燃了帶來的祭品,随着一陣風吹過,一陣難以形容的幽香被火焰炙烤着揮發出來,順着風散布在空氣中。

漸漸的,香味越來越濃,讓人頭昏腦漲。

距離最近的林歸宿身體晃了晃,猛然擡起頭想說什麽,他本就帶傷未愈,身體虛弱,一句話也沒來及對說,下一秒幹脆利落的軟着身子昏倒在地。

林休最先反應過來,

“你們想要什麽?”

其他人也迅速察覺到不對勁,卻只覺得渾身發軟,衛振衣和蘇年對視一樣,眼中同時閃過寒光。

兩人手中劃出各自武器,蘇年冷熱.兵器都極為擅長,短短幾秒,就倒下不少人。

普通平淡的臉氣勢冰冷驚人。

衛振衣也差不多,在有人反擊出手之前擊中他們。

合作極為默契。

沒一會,空地上已經沒有站着的人了,林休倒在地上,蘇年誇過他,朝着林歸宿走去,對着地上的林歸宿舉起了槍。

神情冷漠平靜,像是看沒有生命的死人。

就在這時,他腦海裏傳出小觸手的聲音,歡快又雀躍,

【本體本體,我來找你來啦,我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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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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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