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純友誼
純友誼
“大哥,我還不是怕你被騙了。外面那些女人,不三不四本事大,你們男人不懂,狐貍精手指一勾就忘了魂頭!”四姑嬢理直氣壯。
竹林不得不再次解釋:“我和小陸清清白白……”
“大哥你上墳燒報紙,糊弄鬼哦!人都走了,自家人還打啥馬虎眼。木得關系,你咋請她看店?遠的不說,我不就在這兒站着,自家姊妹,你咋不請我呢?”
四姑嬢和老太太是一個邏輯,如此惺惺相惜。
清白二字,竹林都說累了。竹林轉頭對竹青道:“幺兒,我沒那個心思。”
“爸,我相信你。”
“小葉子,你還小,別被你爸糊弄了……”
“四姑嬢!”竹青提高音量,嘆道:“人都攆走了,不說這些了,現在最重要的事生意,店裏頭的生意咋辦?”
四姑嬢就等這句呢,毛遂自薦道:“我來,自家人看店,我不比外人用心?”
“四姑嬢,賣東西不容易……”
“我是你親嬢嬢,還能和那個老雞婆一樣?”
竹青沒多說什麽,指着貨架問:“你賣的出去一件衣服不?不信?給我挑一件。”
四姑嬢從貨架上拿了一間亮晶晶的玫粉色中長款棉服遞過來,竹青看得眼前一黑。
“我不喜歡這個色。”
“這多好看啊?”四姑嬢張口就反駁,看竹青臉色不好,才想起來自己是以店員身份賣衣服,而不是姑姑說教自家侄女。
“那這件。”棕色仿大衣長款毛衣開衫遞過來。
“不喜歡這個款式。”
四姑嬢忍不住了,“竹林,你不讓我來就明說,讓個小輩挑我的理是啥意思?”
竹青按住他爸,指着玫粉色棉服道:“我皮膚偏黃,穿粉色顯得人黑,中長款棉服剛好把我四六分,壓個子。長款毛衣不挺括,我溜肩,穿起吊兒郎當的不好看。你賣衣服,至少先看下我穿的衣服啥風格啊。你推薦這個大衣,誇有氣質、經典百搭我可能會買,你推薦牛仔棉服新潮好看、很多人穿,我可能會買……做生意,難纏的客人多了,說兩句你就不耐煩,難道開店是為了和客人吵出個輸贏對錯?”
“我幫忙還幫出錯來了?一個外人都能看店,還給她開高工資,我當親妹妹的給你彎腰、下話,還委屈你了嗦?連個黃毛丫頭都能說我兩句。”
竹青苦口婆心:“四姑嬢,擺事實、講道理,我們開店是為了掙錢。逢年過節,我爸給你發紅包,有難有事,我爸啥時候不幫忙。”
“那你想啷個?”四姑嬢發發氣氣把衣服挂回去,順手拿了一件仿羊絨大披肩裹在自己身上,“你們父女發達了不認親戚,是忘了老話說的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
說完,也不等竹林、竹青父子回嘴,拿了一件店裏賣的最貴的羽絨服,唰一下拉開卷簾門,氣沖沖走了。
四姑嬢心裏未必不清楚自己是無理取鬧,可萬一成了呢。就是鬧得再僵,親姊妹,打斷骨頭連着筋,親哥哥還能不認她不成?
竹林父女與門外豎着耳朵聽八卦的人面面相觑,假裝不經意圍着的人不好意思回避視線,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們父女,轉着腦袋若無其事走了。
奇葩千千萬,今日占一半。
“爸,我來看店吧。”竹青扶起倒地的模特,開始收拾被鬧得一團亂的店面。
竹林把卷簾門拉下來,一起收拾。
吃過午飯,服裝店重新開門,打折的紅紙貼玻璃門上,音響循環播放《好日子》《恭喜發財》《大地飛歌》。氣氛熱起來,客人們沖着打折和八卦進來,都讓竹青忽悠着買衣服。
“姑娘,剛是怎麽回事兒啊?”
“阿嬢,我忙呢,你買了衣服外面等我一會兒,收攤了和你細說。”
“小葉子,你爸要給你找後媽了不?”
“五伯你放心,真找了肯定請你喝喜酒,別忘了包個大紅包。”
“街坊鄰裏的,給我打個折嘛~”
“三姑婆,你孫子穿這個精神,我成本價,不賺錢,撿個路費,這都是上海貨,高質量!也就我在那邊讀書才撿漏,不然平時哪裏有這種相因質量好的事情。”
服務意識這東西,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竹青的服務态度、服務能力,在小鎮屬于降維打擊。
晚上,陳麒打電話過來關心:“上次說要去服裝店幫忙,生意怎麽樣?”
“還行。”竹青努力不讓自己的負面情緒擴散。
“聲音聽起來不對勁,怎麽?賣得不好?”陳麒适時詢問,他想不通憑那批貨的質量和竹青的推銷水平,會在小鎮遇到什麽困哪。
竹青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和陳麒吐槽:“天啊,你不知道我遇到什麽奇葩事!Balabala……那老太太太嚣張了……四姑嬢還有臉給我打電話挑撥離間,她是賣貨人嗎?讓她笑,她說自己不是賣笑的,讓她态度好點,她說她不是伺候人的。天啊,還吹噓自己在供銷社上班。有她這樣的員工,怪不得供銷社要垮。”
“他們那個年代根本沒有服務意識,野蠻生長,別放心上,氣壞了自己反而趁她們的意。回去沖一杯玫瑰膏吃,好好睡一覺,起來就消氣了。”
“我也不是氣四姑嬢,我是氣現在這風氣,男女站在一起就要造黃謠,世上難道就不能有純友誼嗎?”
“嗯……”陳麒沉吟了一下,不知該肯定還是該否定。
“四姑嬢黑黑胖胖的,頭發梳不整齊,根本沒有打扮的意思,這樣的形象怎麽可能讓她賣衣服。回去還和爺爺奶奶告狀,爺奶又打電話罵我分不清裏外,說我爸偏心,翻幾十年的舊賬,來來回回就一個主題,他們吃虧了。我真的服氣,我爸這麽多年窩囊氣真是夠夠的,我媽早死,說不定就是他們氣的。”竹青根本沒在意他的停頓,叽裏呱啦說了一大通。
“大年初一,我去半邊山燒香,去一去晦氣。回來真是啥事都不順,李江他媽那事兒我和你說……太詭異了……恐怖片再現……”
“我們新時代接班人,不信牛鬼蛇神那一套。”陳麒斬釘截鐵,出主意道:“正負抵消,我去靜安寺燒香的時候,也給你請個平安符。靜安寺名氣大,效果肯定更好。”
好的,雙标得非常徹底。
竹青問:“你們今年就在上海過年嗎?”
“嗯,已經置辦好年貨了。我媽還特意學了做年糕,年三十我們準備煮火鍋。”
“好啊,好啊,值得參考。我和我爸也在想,兩個人做一大桌子菜太浪費,整個春節都只能吃剩菜了。”
陳麒聽竹青的聲音漸漸輕快起來,嘴角也不自覺上揚,看了看通話時間,快半個小時了,他沒話找話:“蕙蘭開了三支了,剩下那支花苞變成橙黃色,感覺壞了,不知怎麽的。”
“你是不是放到空調下了,蕙蘭喜熱怕冷,不要放在窗下讓冷風直吹,也不能放在空調出風口吹熱風。”
“哦,那我換個位置,多虧問你一句,不然這元寶吉祥花不就掉完了。”陳麒看着安置在遠離通風口、出風口的蕙蘭,說得煞有介事。他早就查過蕙蘭養殖方法,精心照料下,幾支花箭都開的燦爛,掉花苞的症狀只是他從網上查到的反面教材。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着,竹青最後說:“我到家屬院了,吐槽這麽多,讓你聽我發牢騷了。”
“我在家裏呆着無聊得很,和你說說話也好。上樓先拍手讓感應燈亮了再走,別摔了。”
“嗯,知道,回頭聊。”竹青挂斷電話,把耳機收起來,她一路騎着火三輪回來,到了門口主動熄火,利用坡度滑行。
門衛老汪探出頭,親熱招呼:“喲,竹青回來了,真是個好孩子,考上大學還幫你爸看店,真能幹!”
“汪大爺,您忙,我先回了。”
“哎,慢點走,三輪怎麽不打火啊?是不是壞了,我這兒有工具箱,給你看看。”
“沒,這不晚了嘛,怕影響大家休息。”
老汪笑得見牙不見眼,“啊呀呀,我就說你是個仁義孩子,想事情就是周到,過年來家裏玩兒啊,我家今年買了柿餅,那糖霜白乎乎厚厚一層。”
“知道了!”竹青兩腿飛快捯饬,火三輪滑行更快。
在樓梯間把火三輪挺好,竹青突然感覺身後有陰影,“誰?!”
竹青飛快翻開坐墊拿了一把扳手握在手裏,手背在身後,狠狠跺腳,樓梯間的聲控燈亮起,一樓二樓之間的樓梯間小平臺上,一個瘦高個男生站在角落裏。
“李河?”
昨天跳大神的主人公李江的弟弟,參與意識借“火氣”的主演之一:李河。
李河走下臺階,慢慢靠近竹青,竹青扳手握得更緊了。“你想幹什麽?這是在家屬院!”
李河腳步很輕,感應燈都感應不到,他像幽靈一樣飄下來,大兜帽衛衣遮住半張臉,黑色牛仔褲、黑色運動鞋,讓他整個人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
還有三步遠的距離,李河不往前走了,他取下兜帽擡起頭,頭發遮住耳朵,也遮住眼睛,他仿佛從發絲中看了竹青一眼,低聲突出三個字:“對不起。”
李河輕聲道歉,很快和竹青錯身而過。
十秒時間一到,樓道感應燈又滅了。竹青在黑暗裏站了一會兒,跺腳,感應燈重新亮起。她把扳手放回坐墊下,重重踩着樓梯,用腳步通知樓梯旁的每一戶用戶,有人上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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