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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今日是十分特別的一天。

所有大昭朝臣，部分邊疆重臣，不論見沒見識過昭帝于帝山大發神威的一幕，皆在今日被陛下深深震撼到了。

“放肆！”

大昭朝會所在地——昭明殿內，随着姜玉一聲冷斥，所有人皆目瞪口呆地看着高坐皇位的陛下，于震怒中遠遠揮出長劍，直接将跪在大殿上的大臣身前那光潔無比的玉石地面，劃出了一道深深溝壑！

劍擊玉石的聲音，回響在每一位朝臣耳畔，令衆人不禁生出涔涔冷汗。

那可是上好的白玉石料！素來以堅硬光潔着稱！

此時，竟然在陛下揮劍之下，劃出了一道清晰可見的溝壑，那劍最終還死死停在了跪地大臣觸地的天靈蓋前。

仔細一看，陛下常用的将近四尺的長劍，整個劍身都沒入了地面之中，而玉石經受這一遭，竟然沒迸濺出多少碎石！

這是多麽可怖的武力！又是多麽驚人的控制！

不禁駭的所有朝臣倒吸一口涼氣，連呼吸一時都有些停滞。

僅僅是旁觀的朝臣都這般反應，更別說被長劍差點插進天靈蓋的大臣了。

所有人都能看到，那最近因陛下安排出行之事動作頻頻的大臣錢同甫，渾身一軟顫抖着癱在了地上。

他在短短時間內，已于驚懼中汗如雨下，本來整齊的發鬓已在方才叩拜間亂了幾分，此時更是被冷汗包裹着貼在了頭臉上，看起來狼狽至極。

但圍觀着的大多朝臣，只是心驚于陛下的武力手段，對錢同甫皆是冷眼相待。

如趙璎珞這般的姜玉狂熱擁趸者，更是如同看死人一般盯着錢同甫，只待陛下一聲令下，她立時就能斬殺此人！

這老狗，以為陛下即将離開皇城尋仙問跡，便敢不知死活的再提過繼之事，屬實在找死！

朝臣中，哪怕是再不贊同陛下一人尋仙的老臣宗霖、李梁，也絕口不提過繼之事，便是深知陛下在此事上的逆鱗。

當年若不是姜氏中人，欺陛下父母早亡，于京都大變中，硬生生把陛下名姓報給了前朝負責搜羅民女的京官，陛下也不會差點被異族禍害，于絕境中叛起了。

甚至他們還為了防止陛下憑借當時還不錯的身手逃走，以唯一關照過陛下的寡居嫂嫂安危相逼，直接将陛下嫂嫂先交給了京官，迫使陛下也走入了煉獄之中，實在可恨至極！

雖說若不是這一出，八荒大地也不會迎來這樣一位聖明主君。

可姜氏族人，于陛下之間不但毫無情分可言，甚至還有仇怨，提出過繼姜氏小兒，不是找死是什麽？

姜氏本來只是普通百姓之家，連鄉紳都談不上，也就是族內同姓之人多了些，報團生存在京都罷了。

後來陛下橫空出世，才讓姜氏走進了大昭上下的百姓、朝臣眼中。

可就算陛下登基，對待姜氏的态度也非常冷淡，別說定下皇族身份，就連爵位都只給了那位寡居嫂嫂罷了。

至于當年欺淩陛下之輩，在陛下登基後，也早就被其他姜氏中人除了族，流落他鄉消失于京都。剩餘姜氏中人，如今靠着陛下血脈族人的身份，勉強過活，地位尴尬。

頂多是沒人敢迫害他們罷了，談不上皇親國戚，更進不了大昭政治中心。

如此冷待之輩，也配提上大殿與陛下談及過繼？

明知姜玉不喜此事，還要試探，非蠢笨，乃是想借勢謀取利益。

按目前的安排來看，如今大昭幾位宰相皆是姜玉一手提拔，是絕對的死忠，她離開後，朝政自然也會交到他們手中。

也就沒了一些不大受姜玉看重的牛鬼蛇神的位置。

若她被撺掇着，在離開前立下地位尴尬的皇嗣，形勢就不一樣了。

錢同甫之輩，不是多麽看得上姜氏後輩，更不是不知姜氏中人在大昭的地位，他們要的就是姜氏身份尴尬！

大義名分上，姜氏确實是她姜玉的血緣親族，立為皇嗣也不是不行。但實際上，姜氏在朝中毫無威望，一旦立為皇嗣，朝堂政務必然要被朝臣把持住。

被姜玉親自提拔起來的丞相重臣們，是絕不會在陛下離開後，直接倒向皇嗣的。這時候，皇嗣身邊的新出現的位置和将來可能的前程，就成了這些人可以謀算的“大好機會”了。

他們之所以敢試探，謀算的正是姜玉可能因此時形勢妥協的可能。

對此，姜玉自然生怒。

她還沒離開呢，這些暗中的隐秘心思，便有人敢翻到臺面上了，實在可惡！

不過兩世加起來，當了多年帝皇的姜玉，倒也不至于真被氣到情緒如此外露。

她這一番動作，更多是借機展露武力手段。

從天外玩家降臨大昭那一刻起，大昭的未來就和普通皇朝不一樣了。這等即将全面修真的國度，皇帝不只是最高權力的集合，還應該是最高武力的象征。

這個最高武力可以是皇帝背後的家族、長輩，就像曾經的軒轅皇朝，也可以是她本人，就如曾經的神州大昭。

所以這番刺激的震懾手段，必須明明白白的擺上臺前，令人生畏。

尤其是在她即将遠行的關頭，更是要在衆多朝臣心中，刻下一道深深的警醒印記。

如此震懾，加上國運庇佑，在她離開後，大昭朝堂也就不會生出大亂了。

說來，姜玉今日能順利完成此番震懾，少不得那把正插在地面上的長劍助益。

自從姜玉以常用的配劍在帝山引動國運，得國運洗禮後，那把凡劍就發生了不小的變化，悄然蛻變成了靈劍，威力大增。

否則姜玉如今光是憑借凡間武力，很難輕而易舉将白玉地面撕出如此深邃整齊的溝壑。

一時間，整個大殿都因姜玉的震懾，陷入了一種沉沉的低氣壓中，寂靜非常，針落可聞。

但不同于昭明殿的冷寂，姜玉眼前除她外無人能見的直播間就熱鬧多了。

[ 8831是還沒正式入道吧？竟然就有這樣的武力值了，有點厲害啊！]

[ 啧啧，很有幾分手段，離開凡人國度前，先震住了朝臣 ]

[ 我還以為8831會直接丢下凡人國度就跑了呢，沒想到……]

[ 哈哈哈這才對啊！真丢下凡人國不管，8831立馬從疆域榜消失！]

[ 笑了，也就是玩家看不到疆域榜，不然就不會有人腦癱的不要凡人封地了 ]

[ 啊啊啊太酷了陛下！想跪在陛下腳邊求罵！]

姜玉沒想到，她只是正常直播，順便以朝堂發威的場面吸引些人氣積攢積分，竟然還炸出了一個新的重要信息。

玩家竟然看不到疆域榜？？？

她立刻因此想到了疆域榜和其他榜單不一樣之處——紅色字跡！

若說玩家和觀衆看到的榜單不同之處，真是和不同顏色的字跡有關的話……

那她暴露的信息就沒那麽多了。

諸天萬界天帝榜上，除了疆域榜單是紅色字跡外，道種榜後方标注的修為也是紅色字跡！

當時姜玉因此擔憂其他玩家得知自己仍舊是凡人，前來搶奪道種……

現在看來，自己的修為倒是還未曾暴露，處境好了不少。

不過她定下的出行時間不會更改，早日修煉才是讓自己處境一直很好的最大倚仗。

抛開自己暴露信息多寡這一點，因這次發現，姜玉又再多了一個籌碼！

玩家中，只有她能在天帝榜上看到其他排名前列的玩家治下疆域大小，以及部分上了道種榜的玩家修為！

雖然榜單記錄不代表玩家的綜合實力，以及背後勢力深淺，但也是一個重要參考。

對龍傲天直播系統又順眼了幾分的姜玉，開口打破了昭明殿內的冷凝氣氛。

“将錢同甫一衆人押下嚴查。”

姜玉之所以沒有直接在大殿中，直接将錢同甫就地打殺，便是為了定下大昭全民修煉之後的基調。

不論非凡之人在外歷練或者私下時如何搏殺，大昭官方絕不能無憑無據便公然随意動用私刑！

她身為大昭之主，也是如今唯一的修道中人，若是憑借武力肆意妄為，當衆令非犯下叛國重罪的大臣血濺政事殿，帶給朝臣的只怕就滿是驚懼怯怕了。

此非為君之道。

更非治國之道。

這也是方才其他旁觀大臣更加敬畏姜玉，卻非因此生懼的主要原因。

他們從陛下生怒卻能克制的舉動中，看到了陛下修行後仍舊不曾大變的心性，大大松了一口氣。

對于朝臣來說，他們沒有接觸過真正的修行者，卻從歷史中，知道了太多沾染問道之事的皇帝們，可能做出的昏聩之舉。

這會被陛下鎮住之餘，反倒安心了不少。

錢同甫被問罪的插曲過後，今日的朝會繼續進行了下去。

不過在散朝的時候，姜玉擲下的一句話，令衆多大臣有些面面相觑。

她說：“殿中溝壑不必再修。”

就留着此溝壑，令每一個朝臣在她離開後的朝會上，都能想起今日的驚人一劍。

姜玉此舉，令直播間中的諸多觀衆看得津津有味。

雖然因為姜玉還未修道，直播的內容，不像有些玩家那般驚險刺激，但她從一介凡人蛻變成修真者的過程，也是不少觀衆極為感興趣之處。

再加上姜玉畢竟還是道種榜第一，到底吸引了不少喜歡成長系玩家的觀衆，所以直播間的熱度還行，只一個多月就攢夠了積分。

積攢夠了足夠的積分之後，姜玉立刻就在系統內兌換出了八荒凡人界的界河位置。

——其正處在一片人跡罕見的原始大山之中。

這個發現，讓姜玉打消了派遣暗衛先行探查的計劃。

以現在大昭凡人的手段，派遣他們探路，不但會損耗無數精銳，更會空耗許多時間。

時間對還未修道的姜玉來說，非常珍貴，所以她大手一揮直接定下了出發的時間。

盡管有了準備，但是當陛下當真要離京的時候，衆多朝臣心中仍舊滋味難明。他們不知道，向來無往不利所向披靡的陛下，是否還能如往日一般，得勝歸來？

這一次，陛下要戰勝的，可是古來從未有之的仙緣啊……

他們這些忐忑和思慮，皆表現了言行之中。

很快姜玉就發現，朝中大臣們這幾日格外活躍。

……活躍着和自己接觸。

她的禦書房房門仿佛成了擺設，一波一波的臣子、故舊請求觐見。

尤其是很多武将，更是誇張，不但在朝堂上叫喊自己要辭官追随陛下尋仙緣，私下裏也一樣不肯放棄這個打算。

像身為內衛首領的趙璎珞，仗着近水樓臺，沒事就找機會杵在姜玉面前，用一雙泛紅的眼睛看着她。

但凡張口，就是求姜玉也帶着她：“陛下！逸明這小子接我的位置完全沒問題，就讓着我跟着你去尋那什麽界河去吧！萬一遇到什麽意外之事，我這條命也是有點用的！”

她格外高大健壯的身形，襯着一雙如訴似泣的眼睛，分外違和。

仿佛姜玉不是去尋仙，而是去送死。

整個人看起來慌得不得了。

不過對付趙璎珞，姜玉很是擅長，她微微板起臉擡眸反問趙璎珞：“璎珞，你玉姐什麽本事你都忘了嗎？我應承過的事，可有食言的？”

姜玉的反問，一下子讓趙璎珞想起來了曾經的無數過往。

當年她身為前朝偏遠宗室女，也被列在了“上供”異族的皇室女名單上，年僅十二歲的她，因自小身型高大，看起來仿佛已經是個大姑娘了，早早就被異族點名，很是受了些罪。

但遇到玉姐之後，她對這些或受罪或即将受罪的女孩們說，只要跟着她，就能活！就能從地獄裏殺出去！

她做到了。

陛下說萬軍之中斬殺敵手，便果然殺敵而歸。

陛下說能平定天下、能帶百姓們歸家、能讓這些受盡委屈的女子頂天立地地站起來……

她都做到了！

而這些本也就是他們所有人的信念所在。

趙璎珞想殺盡異族、德姬阿姐想讓前朝末帝父子死、王薔嫂嫂不願再嫁想堂堂正正為官做宰、宗霖将軍想收複北地、岳鵬将軍想驅逐異族……

這些他們或訴之于口、或深埋心底的報複、執念，陛下都做成了。

……在戰場格外瘋魔狠辣的趙璎珞，此時有些哽咽地回複：“陛下，從未食言。”

見狀，姜玉輕輕拍了拍趙璎珞的肩膀，認真看着她的眼睛說道：“放心，這一次，玉姐也定能得勝歸來。不會食言。”

待安撫了衆多大臣之外，姜玉在臨行前一日，還見到了自從封侯之後，甚少進入皇宮的姜氏曾經的嫂嫂陳氏三娘陳冬。

她仍舊如姜玉幼時見到的那般，穿着一襲襦裙，分外文靜內斂，甚至內斂到有些寡言。

但只有姜玉知曉，這個嫂嫂有多心善，當年明明她自己過得也不算如意，仍舊願意接濟父母早亡的姜玉。

後來姜玉起事，她就默默在後方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甚至在姜玉登基之後，以防被朝中人利用撺掇，更是直接辭官歸家，關起門去過日子了。

她曾有一兒，在當年的動亂中被砍死，因年紀大了姜玉不少，一直暗暗将姜玉當作後輩照料，哪怕後來再嫁生下子女，也極為看重姜玉。

這次得知姜玉将要離京，陳冬并未多言其他，只是默默在她出行前遞了觐見的折子。

此時她進入內室後正要下拜，姜玉就上前一步饞住了她的胳膊，“冬姐莫要多禮。”

知曉姜玉秉性，陳冬沒有推辭，默默坐到了姜玉下首位，仔細打量了她一番，懷着擔憂慢慢道：“陛下也知老身的志向，向來沒有王大人、趙将軍她們大，見識也沒有她們厲害。既然她們都同意的大事，老身也不會多言。恕老身冒犯，此次觐見，沒有旁的要緊事，只是想請陛下萬事小心，平安歸京。”

說着，已經四十餘歲的長寧侯便眼眶泛紅，聲音都帶了些顫抖。

靜聽着的姜玉，沉沉點頭回應：“好，我定平安歸京。冬姐亦要保重身體，等我歸來再看望你。”

知曉陳冬不會出席自己離京時的大場面，姜玉便多留了她一會，收下了一些冬姐親手做的出行物件。

就像曾經負責姜玉個人起居那般，陳冬再次親手為姜玉準備好了行囊。

到了第二日，滿朝文武整齊出現在京都外，恭送姜玉。

春日清早的晨風中，還帶着幾分寒意，但一衆大臣心頭滋味難明，根本無暇顧及周身冷暖，皆在沉默中等着陛下出現。

不過沒讓衆人等待多久，姜玉就在內衛護持下，騎着匹紅色駿馬出了皇城。

往日身處皇城、身着帝皇冕服的姜玉，因威勢太重，仿若皇權的化身，讓人經常不自覺就忽視了她的樣貌。

而今日，她身着一襲銀色輕甲，背負長劍，坐在紅色大馬上飛奔出城的飒爽模樣，引得直播間一衆觀衆啧啧稱贊。

[ 明明還是個凡人，8831這樣貌，竟然也不輸那些已經洗筋伐髓的玩家 ]

[ 其實仔細看，還是能看到凡人肉身上的一些瑕疵，但怎麽說呢，氣勢和氣質太出挑了，直接拔升了肉身顏值！]

[ 8831真的不簡單，不是哪個人降臨道皇帝身上，都能撐出帝皇架勢的……]

[ 啊啊啊，這長眉這星目這唇形，一看就适合*** ]

說來姜玉這一世的樣貌，一開始和神州時并不大像，但随着她漸漸長開，氣質和氣勢上的加持，看起來倒真有許多相似之處了。

姜玉不甚在意樣貌上的差異，或者顏值的高低，但她比較滿意的是，這輩子從小就習武，又不用練什麽令人身嬌體柔的下作法訣，所以個子一直都挺高，騎着高馬也很舒展。

此時她一雙長腿輕擊馬腹，與她并肩作戰好些年的赤霄便再次提速，掠出一道虛影，飛奔出城。

随着噠噠噠的聲音傳來，所有循聲望去的大臣們，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的戰神。

恍惚中，他們驚訝發現，登基五年的陛下，不但沒有蒼老多少，那滿身意氣風發的鋒銳之意，亦從未消失！

僅僅一個照面，不少大臣心中的不安焦躁就去了許多。

陛下今年才二十八歲，仍舊身強體壯，他們何必如此悲觀？

諸多視線中的姜玉，面色不變，打馬行至衆人身前時，利落翻身下馬，并制止了正要行禮的朝臣。

她話并不多，只是一一巡視過朝臣，朗聲道：“朕便暫且将大昭交給諸位愛卿了！”

聞言，一衆大昭臣子異口同聲道：“臣等定齊心協力守護大昭，不負陛下重托！！！”

數百人齊聲高呼的聲音，重重砸在了大昭京都外的官道上。

該說的、該交代的，姜玉早在這些天的朝會上交代完了，她很快收回巡視的目光，望向了站在前列的大昭重臣。

其中，已經七十餘歲的老将宗霖格外顯眼，他罕見的換上了戎裝站在武将之首，仍舊是那個鎮守北地、死守殘破門戶的國之柱石！

他只定定對姜玉說了一句道別之言：“老臣雖已古稀，卻仍能披甲！陛下且去一搏仙機，臣定當死衛大昭！”

望着宗霖蒼老面容上堅毅的目光，姜玉心中便更有了幾分急迫，她要更快一些歸來！

除宗霖外，剛正的文臣之首李梁、心思缜密剛柔并濟的吏部尚書王薔、忠心愛國戰功赫赫的岳鵬将軍……

皆簡短向姜玉道了別。

随後她便對着衆臣點了點頭，翻身上馬，在一片山呼聲中，漸漸遠去。

“願陛下所向披靡，早日得勝歸來！！！”

*

姜玉此番倒不是獨自離京。

從京都到界河所在的萬裏群山，一路皆有內衛、禁衛護駕。

方才姜玉和群臣道別的時候，趙德姬、趙璎珞便候在不遠處，嚴陣以待。

能多送陛下一程，讓二人心中好受了許多，早就盡心安排好了一切。

如今，大昭國內局勢安穩，加上又是大軍出動，一行人快馬加鞭，半個多月就平平順順的到達了萬裏群山。

這片原始山脈，正處于大昭西極之處，人跡罕見不說，進入山脈範圍後地勢也頗為複雜，大軍走起來便有些費勁了。

見狀姜玉下令：“趙德姬、趙璎珞聽令，立刻帶領大軍返程！”

聞言，二人盡管不舍，但皇令不可違，當即就沉聲應了下來，止步于此。

随後，姜玉檢查過所要攜帶的随行物品，便獨自一人騎着赤霄沒入林間，直奔界河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