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四十九回:養孫女祖母要搞錢,如意娘不做……
第49章 第四十九回:養孫女祖母要搞錢,如意娘不做……
第四十九回:養孫女祖母要搞錢, 如意娘不做風筝線
芙蓉去了東府,給來福家的低頭,說些軟和話, 正屋裏只有來壽家的陪着老祖宗看賬本。
老祖宗看完手頭的一本,來壽家的立馬接過,整整齊齊的擱在炕幾上, 問:“要再看一本麽?”
老祖宗搖搖頭, 把架在鼻梁上的玳瑁腿眼鏡摘下來,遞給來壽家的,“歇會再看,這東西壓我的鼻梁疼。”
來壽家的又接過眼鏡,放在一個堆着軟布的木制眼鏡匣子裏。
如意已經完成傳話的任務, 正欲告退, 老祖宗揉着鼻梁,眯縫着老花眼看着她,“這一頭的宮粉臘梅花, 花團錦簇的,還挺适合這個小丫鬟。”
老祖宗真是愛梅花愛到骨子裏去了, 原本累得不想搭理如意, 這會子看到如意滿頭梅花, 便來了興致,想聊幾句。
如意連忙給花椒邀功,“是花椒姐姐給我插戴上的。”
老祖宗點點頭, “确實像花椒的手藝, 花椒手巧,最近都學着給我梳頭了。”
來壽家的忙說道:“花椒跟她姑姑秋菊一樣,都會伺候人, 還安安靜靜,不言不語的,只曉得埋頭做事,從不聒噪邀功請賞。”
老祖宗看着如意,說道:“這些賬本都是你做的?”
一筆醜字,獨一無二,連抵賴都不成,如意老實說道:“是,是我做的,那時候還不會用算盤,是用算籌算出來的,和總賬本有一千兩銀子的出入,王嬷嬷說不會理會。”
老祖宗說道:“都說字如其人,你倒是個例外。這賬本上的字寫得就像蚯蚓,勉強能看,看得我眼睛都跟着扭動。只是看字,誰能想到寫字的人長的這麽齊整。”
如意心道:王嬷嬷說我的字像狗刨過,魏紫姐姐說像雞爪子扒的,這回老祖宗幹脆說像蚯蚓扭動,橫豎不像是人寫的字。
來壽家的接話道:“如意的相貌,在這些個小丫頭裏都是出挑的,若把字寫的端正些,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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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說道:“今天的事情,不準說出去,免得打草驚蛇。”
如意連忙抓住機會告狀,說道:“這是自然,我就是不要自己的小命,也要考慮我母親的安危——今天來福家的還用我母親的賣身契威脅我,要我忘記這些賬本。”
如意娘是外頭買進來的,身契就是她的命,來福家的只要拿着如意娘的身契,就可以合理合法的将如意娘發賣!
從此,如意就要和如意娘失散了——就像當年蟬媽媽和她的父母一樣。
如意絕對不會容許這種悲劇發生在自己身上。
“哦?”老祖宗饒有興趣的問道:“你怎麽回答的。”
如意說道:“我就說,我和我娘都仰仗您的照顧,必定肝腦塗地,為您解憂。不過這都不是真心話,我當時不得已說的,當時來福家的臉色好吓人,我害怕。就想着先答應了,等王嬷嬷送了彩禮回來,我就告訴她。現在有老祖宗主持公道,最是再好不過。”
來壽家的說道:“來福家的把手都伸到西府去了,真想只手遮天不成。”
老祖宗嘆道:“我不在家這些年,東府這些舊奴的心都養大了,大兒子不理會家事,一切交給管家來福去做。大兒媳婦身為當家主母,不是忙着貼補她越來越落魄的娘家,就是和王善家的(也就是王嬷嬷)掰手腕,繼室和已經死了的原配鬥法,二門裏頭的家務事大多交給來福家的。”
“東府裏裏外外,任憑來福夫妻坐大,甚至到了奴大欺主的地步了,把東府的銀子,往他們家裏搬,還口口聲聲說今年怕是要過個窮年,你說可不可笑,主子過窮年,家奴富得流油。”
來壽家的說道:“且讓他們再狂幾天,老祖宗一出手,就像神仙下凡,掃平所有魑魅魍魉。”
老祖宗歪在炕上的引枕上,“我出宮養老,頤養天年,只想含饴弄孫,享受天倫之樂,不成想到頭來還要操心家事。”
“我想要親近三個孫女,女孩子家不同男人啊,在家裏住不了幾年,就要出門,成了別家的媳婦了。我就想好好把孫女們養幾年,其實女孩子養好了、嫁給好人家,将來比男孩子還管用呢,就比如咱們家,若不是我生了太後娘娘,張家能有今天?估摸還窩在滄州老家不得出頭呢,有人卻告訴錢不夠我養三個孫女?我倒是要看看,到底夠不夠。”
來壽家的忙說道:“怎麽不夠,別說養三個,就是三十個也夠啊。”
逗得老祖宗噗呲笑了:“要是三十個孫女整天圍着我叫祖母,我就要躲到宮裏去讨個清淨了,三個孫女不多不少就挺好,我細瞧着,三個孫女都是好苗子,稍微調教幾年,将來都能嫁入豪門大族當宗婦的,我們張家,至少要榮耀百年。”
兩個老者說笑着,對張家三個小姐的未來滿是希望,如意很有眼色的退下。
到了正院門口,花椒坐在門檻上嗑瓜子喝茶呢,如意說道:“老祖宗誇你梳頭的手藝好,簪的花也漂亮。”
花椒說道:“我的手藝是跟着外頭專門梳頭的娘子學的,為了學這個,我娘還花了二兩銀子呢,說将來伺候人的時候會用得上,這不就用上麽。”
花家的女兒,雖是副小姐般的養大,但生下來就被父母安排了将來要伺候人的。所以花椒一旦得到機會,就能牢牢抓住機會,加上這時候老祖宗也找機會培養自己的心腹,來福家挑選進來的那些耳報神一概不信,花椒剛好在這個時候獻梅花,真是瞌睡遇到了枕頭!
花椒的出身可太“清白”了,親姑姑就是伺候老祖宗的秋菊,且全家都是西府的家奴,一大家子跟東府來福家一點關系都沒有,花椒與其說是得了老祖宗寵愛,不如說是得了老祖宗的信任。
這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花椒一下子就成了老祖宗的心腹。
如意辭別花椒,回到紫雲軒。紫雲軒就在松鶴堂隔壁,如意回到值房,秋葵忙道:“中午飯已經涼透了,我給如意姑娘熱熱再吃。”
得知老祖宗要收拾來福夫妻,來福家的再也威脅不到如意娘,如意就心頭大快,心情一好啊,胃口就變好了,說道:“你去熱飯吧,我等着吃。”
今天午飯的份例,有一道蹄膀炖黃豆,味道鮮美,要是以往,如意定能全吃了。
但是今天如意看到豬蹄膀,就想起來福夫妻,過年殺豬,都是挑選最肥的豬殺了吃肉。
湯裏炖的不是蹄膀,就像炖着來福夫妻,如意就沒有動筷子,把絲毫未動的這道菜給了秋葵,讓看門打雜的丫鬟婆子們吃了。
如意剛吃了飯,秋葵就進來說道:“東府那邊來了十來個女人,從十二歲到四十五歲的都有,都是來應征咱們頤園灑掃上的。”
“這麽快?”如意還以為要等到過小年才能把人招齊呢。
秋葵笑道:“同樣是灑掃,咱們頤園比東西兩府多了夏天的五百錢降暑補貼,還有冬天五百錢的炭補,幹同樣的活,這就多了一兩銀子呢。再說以前年齡最高是三十五,現在放寬了四十五歲,好多媳婦子搶着要來呢。”
如意說道:“可是東西兩府,都只招六到八個人,得從裏頭挑選,王嬷嬷不在,我們先把應征的人先過一遍,填個花名冊,把年齡出身寫明白,最終人選,還是得王嬷嬷回來再定。”
如意回到熟悉的書桌邊,鋪開紙筆,對秋葵說道:“待會你兩個兩個的往裏頭送人。等我把人都看完了,再一起把她們送出去頤園,別讓她們到處亂走,出了事,又是咱們的事兒……”
紫雲軒裏,如意有條不紊的理事,西府二門垂花門外頭,如意娘正焦急的等待。
在二門裏頭當差的鵝姐又呼哧呼哧喘着粗氣來了,“什麽事情這麽着急找我?”
鵝姐一邊說話,一邊塞給看門的蔡婆子一把錢,“辛苦你傳信了。”
蔡婆子收了跑腿的錢,說道:“若不嫌棄,鵝姐就和如意娘就在門房裏坐着說話吧,天氣這麽冷,裏頭有爐子,暖和。”
鵝姐于是拉着如意娘進了屋,兩人圍爐說話,蔡婆子還翻出兩個橘子,給她們烤着吃。
如意娘見蔡婆子出去了,才開口說道:“有一件事,我拿不定主意,就來請教你,這不大管家娘子來喜家的說,頤園要招灑掃上的人麽?我打聽了一下,各種條件,年齡我都符合,我想着,要不要應征試試?”
鵝姐跑着過來口喝了,剝着橘子吃,“這個我也聽說了,小丫頭月錢二百錢,媳婦子月錢三百,媳婦子以前要三十五歲以內,現在四十五也行了,一年發八套衣裳,冬夏一共補貼一兩銀子,包吃包住,請大夫吃藥也是官中出錢,這待遇還是不錯的,比東西兩府灑掃的都好一些,但是——”
鵝姐往嘴裏扔進一瓣橘片嚼了吃了,說道:“你是有手藝的呀,一雙巧手,廚藝別說在咱們四泉巷,就是整個西府都有名的,肉兜子、烀豬頭、韭菜羊肉燒餅等等拿手好菜,誰吃了不說好?”
“這些年你靠着真本事當廚娘做大席,就是每個月只做一家,工錢加上打賞,一次至少也有一二兩銀子呢,這不比頤園灑掃賺的多?”
“再說了,你做席面前前後後也就忙個幾天,你去灑掃天天都要掃地的,放着這麽好手藝不吃,倒吃起灰來了,怎麽想的嘛。”
多年好友,鵝姐和如意娘好得就像親姐妹似的,說話不拐彎抹角,想什麽就說什麽。
如意娘低頭說道:“我去頤園應征灑掃,不是為了賺錢,是為了離如意近一些,方便照顧她。你看,自從她進了園子,髒衣服什麽的一次都沒有捎出來讓我給她洗過,我能做的,就是炒好油茶,要吉祥捎給她喝。”
如意娘眼睛濕潤了,說道:“從懷她,到生她、養她,十二年過去,我們一天都沒有分開過,每晚都睡在一張炕上。我就是想女兒了,想為她做些什麽,哪怕就是洗洗衣服,我也是高興的。現在正好有這個機會,我就來問問你的意思,看這樣妥不妥。”
鵝姐把自己的手帕遞給如意娘,“你的意思,我懂了。如意在頤園當差,你割舍不下,我能理解,我要是有這麽個女兒啊,也舍不得。只是呢,有些事情,你想的太簡單了,我問你,頤園灑掃上的歸誰管?”
如意娘說道:“紫雲軒的王嬷嬷,上回如意回來跟我們講過,頤園裏,除了松鶴堂、大廚房和看門小厮們,什麽灑掃、上夜、看空房子、養白鹿養仙鶴、修剪花草樹木等等,都歸王嬷嬷管。”
“這就對了。”鵝姐耐心解釋道:“如意剛升了二等,除了看守承恩閣,她還是王嬷嬷的心腹丫鬟,這還不是倒茶送水的那種,這是能寫會算、做賬本算月錢幫助理事的丫鬟。就像這兩天王嬷嬷不在頤園,去了東府料理大少爺提親納彩禮的事情,如意就頂上去了,在王嬷嬷的值房裏辦事,每天忙得像個陀螺似的,居然每件事都辦的滴水不漏,都贊她會來事呢。”
如意娘驚訝道:“真的?我家如意都這麽出息了?”
“那可不。”鵝姐也有榮與焉,“論出息,如意比我家吉祥強一百倍——吉祥跟他老子一樣,只會看大門。這不咱們西府大小姐要搬進頤園的聽鹈館住麽,這兩天忙着搬家,大小姐房裏的大丫鬟朱砂,還有奶娘賴嬷嬷,都在我面前誇贊如意會辦事呢,這可不是假話。”
如意娘高興的直念佛:“阿彌陀佛,保佑我家如意事事順遂,如她心意。”
鵝姐說道:“你現在應該明白這其中的厲害關系了,你一旦去頤園幹了灑掃的差事,你其實就歸如意管,可是你是她親娘啊,她怎麽好管你?”
如意娘說道:“我把份內的活幹好,絕對不給如意拖後腿。”
鵝姐搖頭道:“不是你說的這麽簡單,你當廚房做大席,把菜做的好吃就行了。但在頤園幹活,就不是把活幹就行了這麽容易的,這裏頭,講究的是人情世故,說白了,就是關系。有時候啊,關系好比關系不好還不好呢!”
鵝姐就像說繞口令似的,聽得如意娘越來越糊塗了,“關系好比關系不好還不好是什麽意思?怎麽關系好反而不好了呢?”
鵝姐說道:“比如你和如意,相依為命的親母女,關系夠好吧?但是如果有人想要算計如意,如意厲害啊,她又是王嬷嬷的心腹,算計到她頭上不容易,那——怎麽辦呢?”
鵝姐一邊說,一邊故意扯長音調,意味深長的看着如意娘。
如意娘終于明白了,指着自己的鼻子說道:“我,就算計我呗,我是如意的軟肋,拿捏住了我,就是拿捏住了如意。”
“對喽。”鵝姐點點頭,“就是這個意思,你就是不想當廚娘了,想謀個差事做,幹啥也不能在如意手底下幹啊,這不把明晃晃的把柄送給人麽?真出了事,如意管還是不管?”
如意娘說道:“幸虧問了你,我想清楚了,我就是再想親近如意,也絕對不能給如意添一點麻煩,別幫不了忙,還拖了她的後腿。”
鵝姐剝了個溫熱的橘瓣放在如意娘嘴裏,“如意雖然升的快,但遠不到能夠罩住別人的地位,我們當長輩的,沒什麽本事,就希望她能夠心無旁骛的往上爬,能爬多高就爬多高,別往後頭看。”
“都是家生子,丫鬟不同小厮啊,丫鬟混到二十五歲還不能手握權柄或者財富,就只能像咱們年輕時那樣胡亂配小厮了,盲婚啞嫁的,沒得選。”
如意娘把橘瓣嚼爛了,咽下去,眼神逐漸堅定:“絕對不能讓如意走咱們的老路,我不僅希望她能爬的高,我還希望她能飛,就是飛到一個我都看不見的地方,我也是願意的。身為父母,不能以愛為由,像放風筝似的,在孩子身上栓一根線,牢牢的扯住線頭,拖孩子後腿。”
鵝姐大笑道:“那就給她一雙翅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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