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第七十三回:四丫鬟打牌過新春,現牌技胭脂……
第73章 第七十三回:四丫鬟打牌過新春,現牌技胭脂……
第七十三回:四丫鬟打牌過新春, 現牌技胭脂贏全場
正旦日,诰命夫人進宮朝賀,也是官員們的大朝會, 無論诰命夫人還是官員,中午都有賜宴,故, 這些人下午才能回來。
按照之前的排班, 頤園一半休前七天的家奴都家去過年了,或者像蟬媽媽這樣去燒香逛廟會的,頤園只剩下一半人。
但目前在頤園住的四個女主子都在宮裏,這一半人裏,除了灑掃的依舊要打掃庭院, 其他人都無事可做, 互相串門,恭賀新春。
新年第一天,蟬媽媽去燒香, 承恩閣只有如意一人守着,她走不開, 所以從早上開始, 花椒、胭脂紛紛上山來給她拜年。
如意要她們在炕上坐了, 喝茶吃果子,才閑聊幾句,紅霞居然也來了!
三人驚訝不已, 胭脂問道:“你不是一清早就跟着大少奶奶進宮朝賀去了嗎?”奶娘魏紫因要照顧驚厥的張瑤, 今天換成了紅霞。
紅霞笑道:“大少奶奶清早起來梳妝的時候,突然嘔吐,一算經期, 晚了個四五天,懷疑是有喜了,若是懷孕,這大冷天可不敢長久在外頭站着受凍啊,就遞了奏本告假。夏皇後下了口谕,準了假,不用去朝賀了,我就回來了,和你們一起過新春。”
如意忙問:“請大夫看了沒有?真有喜了嗎?”
紅霞說道:“一大早請了太醫把脈,不過,太醫說月份太淺,暫時沒摸出來喜脈,先開了安胎藥吃着。魏紫姐姐還叮囑我,不要對外人講,要等四個月後胎兒穩固了,才能對外頭人說。咱們自己人知道就行了,平日說話做事注意着點,多照看着大少奶奶,別磕着碰着吓着了。”
花椒笑道:“太好了,府裏又添一樁喜事,雙喜臨門,等老祖宗朝賀回來聽到這個好消息,一定很高興。”
紅霞來了,炕上就有點擠,如意就把承恩閣的地炕燒起來了,“公器私用”,把這三人請到寬敞透亮還暖和的樓閣裏頭,四個人一起摸骨牌。
春節嘛,就是要打牌的,要不這個節就像白過了似的。
胭脂有些替紅霞可惜,“本以為你今天能夠進宮見世面,回來好好跟我們講一講宮裏的見聞呢。”
紅霞也有些遺憾,不過她向來心大,看得開,笑道:“以後有的是機會,等大小姐出嫁,家裏就剩兩位小姐,我是東府的副小姐嘛,總能有見世面的機會。”
說的也是,衆人便不再議論此事,過新春嘛,打牌要緊,她們又沒家務可做,除了打牌,其他都不是事兒。
如意是主人,把一副骨牌拿出來,問三個客人,說道:“是玩牙牌令還是打牌九比大小?”
紅霞打了個呵欠,“昨夜守歲,半夜才睡,今天天不亮就起床了,這會子腦子都是僵的,玩不動牙牌令了,還是比大小吧,這個玩法簡單,都不用動腦子。”
花椒也點頭道:“就玩比大小,我昨晚值夜,老祖宗起來了兩次,我也沒睡好。”值夜的人要扶着老祖宗披衣服,坐馬桶,還要打熱水洗手,如果老祖宗口渴,還要端茶送水,睡眠被反複打斷兩次,能睡好才怪。故,現在年過四十的芙蓉姐姐值不動夜了,都是花椒來做。
胭脂說道:“好,就玩這個。”
紅霞又道:“第一局就玩最簡單的兩張吧,先不要玩四張,這個需要配牌、算點數。我現在腦子都轉不動了,等玩幾局把腦子打開了再玩複雜點的。”
衆人一邊談論今天玩法,一邊洗牌,把牌兩兩摞起來成一疊,摞成一排“牆”
“行啊,反正只是玩,咱們又不在乎輸贏。”如意擲出一個骰子,是五點。骰子的點數決定誰是莊家,從擲骰子的人開始往下數,也就是從如意開始數,一共四個人,轉圈數數,數到如意就是五,所以開局她當莊家。
莊家如意發牌,從自己發起,依次是上家、對家和下家,發了四張牌之後,四人一起亮牌。
莊家如意第一張牌是板凳。
上家紅霞也亮出自己的牌,是個銅錘。
她們四個在一起打牌,目的不是輸贏,而是閑聊時的消遣,交際的工具而已,所以打牌其次,聊天第一。
紅霞亮出銅錘的時候,問道:“花椒啊,你剛才說昨晚老祖宗夜裏起來兩次,怎麽了?是年夜飯吃多了積食,睡不安穩嗎?”
“不是。”花椒搖頭道:“老祖宗吃飯的時候,有芙蓉姐姐在旁邊布菜看着,不會吃撐的。就是人老了,會各種各樣的病,從今年開始,老祖宗經常覺得口幹舌燥,每天喝好多茶水,都還有焦渴感,喝水喝多了,晚上自然會起夜,請大夫來過,說是什麽消渴症,不少富有的中老年人得這個病,是一種富貴病,要清淡飲食,少吃油膩的東西。”
花椒留了個心眼,老祖宗這三年長的另一種病是遺忘症,忘性大,說重複的話,甚至偶爾連吃沒吃飯都不記得了。這件事是機密,不能告訴別人。消渴症可以說,自家人是知道的。
如意說道:“老祖宗得了消渴症,至今還頻頻起夜,可見沒有治好,應該在吃藥吧,怎麽松鶴堂沒有藥味?”
花椒說道:“請了太醫來看,太醫開了消渴丸,這是宮廷秘制的藥丸子,在宮裏炮制好了送到松鶴堂,每天都不錯日子的吃,藥丸子倒也省事,不用我們天天煎藥。”
如意驚道:“天天吃藥,都還沒治好?這個禦醫是庸醫吧?”
花椒搖頭,說道:“如意,你雖然聰明絕頂,但世上總有你不知道的東西,這個消渴症不同其他的疾病,大夫說,這個病基本治不好,靠吃消渴丸能夠控制住就不錯了,重要在于控制飲食,少吃油膩和甜的東西,還要多活動,飯後不能坐着躺着,要走路,可是老祖宗這個年紀,一把老骨頭,能夠走多少?”
“還是三小姐會打八段錦,飯後拉着老祖宗一起打,老祖宗勉強跟着比劃幾下,就累的要休息了。”
如意心道:王嬷嬷的眼睛也是治不好的病,唉,老人就是容易病上身啊。
紅霞頓首道:“難怪我姨媽說每個月宮裏都派小內侍來頤園送藥,我還以為是人參養榮丸之類的補藥,原來是消渴丸啊。”
花椒點頭說道:“宮裏送來的補藥也有,消渴丸也有,咱們太後娘娘很關心老祖宗的身體。”
輪到胭脂了,胭脂亮出了一張牌,“長三。”
下家花椒出了自己的牌,“尖七。”
每個人都亮了牌,接下來就要下注了。
紅霞拿出一吊錢擺在桌上,“誰有運氣,誰拿去。我這個人賭運不太好,十賭九輸,說好了,今天輸完這吊錢我就不玩了——單看着你們三個玩。反正比大小三個人也可以玩。”
如意笑道:“人的運勢是有限的,你把運氣用在福運上了,賭運就不行。但是賭運畢竟是旁門左道,屬于偏財,可見你雖然沒有偏財運,但是福運好啊。”
一席話把紅霞樂的,“如意你這張嘴呀,吃了蜜似的,頭一回聽人說經常輸錢還是好事。”
胭脂揶揄道:“這可怎麽辦呢?我今天就是想贏也不敢贏了。”
胭脂是個文靜溫和的姑娘,但是她記性非常好,每個人出了什麽牌她都記得,還會察言觀色,出牌出到第二三輪的時候往往能夠推斷出對方手裏大概是什麽牌,是玩骨牌的高手,十打九贏。
故,她有信心開這種玩笑。
如意這個東家連忙找補道:“這個運勢嘛,人和人不一樣,不能一概而論。有的人看起來經常贏錢,是偏財運。但是贏錢其實靠的不是運氣,是腦子算轉的快,會算牌啊,就像胭脂這種,純粹靠腦子贏錢,不算敗了福運。”
說的衆人又笑起來。
胭脂說道:“哎喲,如意這張油嘴,輸錢和贏錢都各有各的好處,就沒有不好的。”
花椒說道:“可不是,死人都能被她說活了。”
“大過年的,說些吉祥話嘛。”如意笑呵呵的,開始發第二輪牌。
依然是每人發一張牌,剛才各自亮出的牌放在前面,後發的牌在後面。
她們玩的是比大小,兩張牌的組合,大的贏小的。莊家要和上家,對家,下家這三家——也叫做閑家輪流比大小。
第一輪,是莊家如意和上家紅霞比。
要開始正式下注了,如意看了自己的第二張牌,下注一百錢,一開場就來了個大的,明顯對自己第二張牌很有信心的樣子。
紅霞看了自己的第二張牌,也是一百錢——倒不是她的牌有多好,純粹是她這個副小姐太有錢了,輸贏無所謂,反正她最多只輸一吊錢,輸完就不玩了啊!
花椒覺得莊家如意會贏,下注一百,“我押莊家”。
胭脂也下注,她看了看如意,又看了看紅霞,想從她們的表情讀出她們第二張的牌好不好。
第一輪嘛,不好猜牌,幾乎只能靠運氣,不過從以往勝負的經驗來看,明顯是如意的贏面更多一些。
就在胭脂想把一百錢放在如意這裏時,紅霞咳咳兩聲,說道:“胭脂,第一局,給個面子嘛,押我這裏好不好?”
胭脂紅霞升了二等丫鬟後依然住在一起,關系親密,紅霞如此誠懇的請求胭脂押自己,胭脂就覺得既然是好朋友,紅霞不會坑自己,她一定有好牌!
于是,胭脂把一百錢壓在了紅霞這裏,“我押閑家。”
押好之後,開始開牌了,莊家如意先翻出自己的第二張牌,“板凳,雙板凳。”
如意的第一張牌是板凳,第二張也是板凳,在牌九比大小的玩耍裏叫做雙板凳,确實是好牌。
閑家紅霞也亮出了自己的牌,是個雜五。按照牌九比大小的規則,如果不能以對牌規則分大小,那就以雙方兩個牌的點數之和的個位數來分勝負。最大是九,最小是零。
比如現在如意手裏的雙板凳,是兩張四點,加起來個位數就是八。
紅霞一個銅錘是六點,一個雜五是五點,六加五,等于十一,只取個位數嘛,那麽紅霞這副牌的點數就是一。
八比以一,莊家如意勝!
如意和花椒笑呵呵的平分了四百錢!
胭脂氣得以手撫胸,“紅霞你……你牌面有個銅錘,第二張是個雜五,不成對牌,加起來點數只有一。如意牌面是個板凳,除非她運氣非常差摸到一個玲珑(六點,和板凳的四點加起來是十,十的個位數是零),才會輸給你,你明顯沒有勝算啊,幾乎可以認輸了,為什麽要我押你這個閑家?”
紅霞一臉無辜,說道:“我就是想讓你沒有理由的支持我,看我們的友誼深不深、你是不是無論什麽都站在我這邊嘛。”
如意花椒都笑得合不攏嘴。
胭脂笑着捶桌子,“這是牌桌啊!只有輸贏的,要談友誼信任什麽的,咱們下了牌桌再談,上了牌桌,你跟我說這個?你當真是來承恩閣玩的呀?”
衆人皆笑,承恩閣裏滿是少女的歡聲笑語,好容易收了笑,如意這個莊家給自己發了兩張牌,與胭脂這個閑家對牌。
莊家如意第一張牌是紅頭,胭脂第一張牌是個長衫。六個黑點。
兩人都把第二張牌方面後面,又要下注了。
胭脂和如意各下注一百錢。
花椒依然押莊家如意,一百錢。
紅霞看着胭脂,嘿嘿笑着,把一百錢放在桌上,“我壓閑家。”
胭脂也看着紅霞笑,“你是真心覺得我會贏呢,還是想補償我?補償就不必了,牌桌之上,不要感情用事,只論輸贏。你不押我,我也不會怪你。”
紅霞笑道:“我是心甘情願的。”
如意和胭脂幾乎同時亮出第二張牌,如意手裏是一張斧頭,兩張牌就是一。
胭脂第二張牌是個銅錘,兩牌就是三。
一比三,閑家胭脂贏了。
胭脂和紅霞桌上四百錢平分,紅霞呵呵笑道:“這不是又贏回來了嘛。”
接着是莊家如意和下家花椒比大小,莊家如意贏了。
第一局比大小結束了,大家洗牌,依然是擲骰子決定莊家,這次輪到了胭脂坐莊。
胭脂說道:“雙張比大小沒意思,咱們人多,玩打雙吧,這個玩法手裏的牌多,變化多,好玩。”打雙就是一次出牌,出兩張,安排雙牌組合的大小,依然是大的管小的。
打雙跟剛才牌九比大小一樣,是要看兩個牌面的組合,每個人手上都有八張牌,所以需要配牌,有所取舍。還要根據別人的出牌,來推算別人手中剩下來的牌,靈活多變。
這種打發,智慧要高于運氣,會打的人手裏即使有一副爛牌,也有機會逆風翻盤,大獲全勝。
紅霞此時其實不想打動腦子的。但是,看到好朋友胭脂興致勃勃,如意和花椒也都躍躍欲試,她不好意思掃了興,就點頭,嘴上還是很硬的,說道:“行啊,誰怕誰!”
四人把三十二張骨牌分成八個墩,每個墩都有四張牌。胭脂作為莊家先摸牌,一次摸四個。
循環摸牌兩次之後,大家每人面前都有八張牌,像如意和胭脂這種記性好的人,摸到牌之後,看了看牌,就把手裏八張牌是什麽都記住了,把牌底朝上扣在桌面上,心中有數。
紅霞和花椒就沒有如意和胭脂這麽自信了,她們拿到牌之後,把八張牌排成了兩排,每排四張牌,都豎起來,牌面朝着自己,牌底朝外,還不停的按照牌面組合調整着骨牌的順序,待會方便出牌。
胭脂作為莊家,開始打雙,先出個地杠。
這個好打,花椒出了個天杠。
如意打了個天王。
紅霞打了個雜五。
如此循環,打了兩輪,每個人手裏都還剩下四張牌,再打兩輪就決定勝負了。
打牌九只需要一次比大小,很簡單,所以大家一邊亮牌,一邊閑聊玩笑,現在突然變成打雙了,要動腦子拼牌、要觀察別人出的牌,還推測別人手裏可能有的牌,氣氛就沒有那麽輕松,就不聊天了,專心打牌。
承恩閣裏除了骨牌落在桌子上的聲音,沒有其他動靜。
又再次輪到了莊家胭脂這裏,胭脂打了個大的,“雙斧頭。”
輪到花椒,花椒扣了兩張牌,說道:“我不要,消牌吧。”
花椒把兩張牌牌底朝下,推了出去。
消牌,就是自己要不起,或者不想出牌的時候,就拿出兩張對自己不利的牌推出去,這個牌要保密,必須底牌朝下的推出去,除了自己,別人都看不見這張牌是什麽。
如意和胭脂從小玩到大,早就習慣了胭脂強勢犀利的打法,琢磨這胭脂打大的,要麽是虛張聲勢,要麽是手裏真有一副好牌。
根據如意對胭脂歷年賭運的了解,她手裏有一副好牌的可能性非常高啊!
如意看了看自己的牌,很是一般,在這種情況下,就得用好牌壓制住莊家,不要消牌了,如意也把手裏的好牌打出來了,“雙板凳”。
輪到紅霞掃了一眼自己的牌,也出了個最大的,“雙梅花”。
又到了莊家胭脂這裏,胭脂手裏只剩下兩張牌了,她笑着把兩張牌往桌子上一擲,“雙人”。
胭脂第一個打玩,做為莊家結牌了,其餘三人手中都還有兩張牌,所以胭脂是贏家。
打完這一局,開始算輸贏,這種打法,是贏家可以得到桌面上所有打出去的牌,包括消牌,把這些打出去的牌每四張算一墩,一墩算一分,按照墩數算錢。
這一局,四人一共打出二十六張牌,四張一墩,一共六墩半,算六分半。
一分是五十個錢,就是三百二十五錢。
“哎喲,我就說不會玩這個嘛。”紅霞唉聲嘆氣,數錢給胭脂。
如此這般,到了第六局,依然是擲骰子定莊家,這回莊家輪到紅霞,紅霞摸了牌,把牌擺好,無論她怎麽配牌,都是一副爛牌。
爛牌其實也能贏,但是紅霞沒有胭脂的手藝,就幹脆把牌全部朝桌面扣下來,說道:“我封墩了。”
封墩,就是認輸,但是封墩的人,只輸她封的墩數——也就是輸兩墩,也就是兩分。
對自己的牌、運氣、手段最沒有自信的人就會選擇封墩,及時止損的意思。
于是,就剩下胭脂,如意和花椒三個人打。
紅霞乘機離了桌子,吃點心喝茶,轉着圈看着她們三個打。
胭脂看着紅霞走過來,有心教她打牌,就沒有再盲打,把自己扣着的牌全部豎起來,亮給紅霞看,說道:“你瞧着,看我怎麽出牌。”
紅霞就搬了個凳子坐在胭脂身邊。
然而這一局,是如意贏了。
又一局,是如意坐莊,紅霞依然封墩,認輸止損,跑去看胭脂打牌,是花椒贏了。
胭脂納悶了,“怎麽回事,如意花椒你們是突然長了千裏眼嗎?你們能猜出我的牌。”
如意和花椒相視一笑,如意實在忍不住了,說道:“我們不需要看你的牌,我們只需要看紅霞的表情和小動作,這個是騙不了人的,如果紅霞表現的沮喪,你手上的上就比我們小,如果紅霞表現驚喜,那就是好牌,比我們大。”
花椒也憋不住了,笑出聲來,“真真太好笑了,你身邊多出個耳報神都不知道,哈哈。”
胭脂笑着把紅霞從凳子上拉起來,然後摁在紅霞自己的座位上,“我就納悶,怎麽連輸兩局,原來是你這個小蹄子做怪。”
紅霞差點笑岔氣了,伏案笑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想着橫豎都要輸,不如輸給你,封墩看你打牌,還能漲一點本事,沒想到看的太投入,忘記自己露陷了。”
四人都笑,胭脂拍着紅霞的肩膀,“下一局老老實實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別過去給我添亂。”
紅霞羞羞臉,“昨天除夕夜是誰信誓旦旦說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呀?今天就屢次翻臉不認人了,都說賭場無父子,我看賭場也沒有朋友。”
四人哄堂大笑。
下一局,紅霞沒有封墩,老老實實出牌,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消牌,這下胭脂終于可以放開手腳打牌,贏了十二墩,得了十二分!
這一局,胭脂把前面輸的都贏回來了。
下一局,紅霞又封墩,搬着凳子坐在花椒身邊看牌——因為如意和胭脂都是扣着牌盲打,只有花椒豎着骨牌。
吓得花椒趕緊雙手抱臂,如避蛇蠍,“你來作甚?不準看我的牌。”
紅霞哈哈大笑,“完了完了,我成臭狗屎了,都怕踩着。”
其實紅霞和胭脂在牌桌迥異的表現和所謂牌品都沒有關系,紅霞是副小姐,有錢有靠山,她上桌的狀态就是很松弛,不把打牌當回事,玩似的。
胭脂呢,家裏一直有病人,無錢無靠山,主要靠自己,只要她能做到的事情,都努力做到最好,一直繃着那根弦,在牌桌上也是如此,所以看起來很在乎輸贏。
但她們是好朋友嘛,彼此了解對方的性格,無論誰勝誰負,都是付之一笑。
四人又笑又鬧又繼續打牌,不知覺到了中午,算了算錢,紅霞一吊錢輸得沒有幾文,花椒次之,輸了五百。如意小勝,贏了三百多錢,胭脂大贏,贏了一千三百多個錢。
紅霞笑道,“早知如此,我早上來上牌桌的時候,把這一吊錢全都給胭脂就行,還打什麽。”
胭脂把錢穿好,沉甸甸的在手裏晃了晃,說道:“我今天贏了錢,走,我帶你們去大廚房點菜去,想吃什麽就說,我請客。”
胭脂因家裏有常年請大夫吃藥的病人,平日過的節省,因而很少在大廚房點菜,基本上是如意紅霞花椒做東。
今天她贏了錢,手頭寬裕了,就想還席——不能總是吃別人的嘛。
多年好友,如意曉得胭脂的難處,就借着這個機會讓胭脂還席,免得她欠人情,就說道:“好啊,昨天大廚房年夜飯做了好多,剩了很多菜,頤園現在又少了一半人吃飯,未來起碼三天,我們都要吃除夕夜的剩飯剩菜,正好,胭脂贏了錢請客,我們不吃白不吃。”
于是四人一起去大廚房點小炒,飽餐一頓,紅霞一吊錢基本算輸沒了,就不打了,就是喝茶閑聊,紅霞中午喝多酒,一直叫困,如意要她去屋裏炕上睡,紅霞說道:“我就喜歡和你們在一起,聽着你們聊天入睡。”
如意就用椅子搭了個床,把自己的被褥搬過來,讓紅霞休息。
如意,胭脂花椒喝茶聊天,直到日落方散,紅霞還沒睡醒呢,大家捏鼻子、拔眼皮的笑嘻嘻叫醒了紅霞。
晚上,胭脂又拿着上午贏的錢請三人吃小炒,把贏的錢全部都花在大廚房了,進了四個人的五髒廟。
于是乎,頤園四個二等丫鬟打着牌,吃吃喝喝,閑談拉家常,開開心心過完了大年初一。
次日,就是就是大年初二,如意終于可以回四泉巷的家裏團圓了!
如意肩上挂着氈包,背上扛着大包袱,大包小包的從東門出,吉祥和趙鐵柱都是休後七天,所以他們都在當差看大門,見如意背的那麽重,連忙過去接了,搶着背如意的包。
趙鐵柱說道:“吉祥,你送如意回去,瞧她那麽重的行李,怪沉的,我們四個人看大門就行了。”
如意不讓,說道:“今天初二,東西兩府主子們都在家,要進頤園陪着老祖宗過年,待會大小主子們進進出出的,你們有的忙,少一個人就很顯眼了,免得被王嬷嬷罵。再說,這大過年的,主子們給打賞可闊綽了,一年難得的賺錢機會,別跟錢過不去。”
吉祥掂了掂大包袱,“這東西好沉,你拿回家太費勁。”
如意笑道:“通往回家的路,行李再沉也沒什麽的,我一高興,就不覺得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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