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第七十九回:退兇徒巧施空城計,為複仇帚兒……
第79章 第七十九回:退兇徒巧施空城計,為複仇帚兒……
第七十九回:退兇徒巧施空城計, 為複仇帚兒深布局
吉祥從如意那裏曉得帚兒即将成為東府的新姨娘,但無論如何,他都想不到五戒會和帚兒一起在這裏出現啊!
吉祥正要問五戒是怎麽回事, 身後傳來密集的腳步聲,有人喊道:“就是那兩個人!快追,別讓他們跑了!”
吉祥回頭一瞧, 正是那五個惡徒!
那五個惡徒吃飽喝足, 回到馬車,發現人沒了,只留下蛇蛻般的破羅網和麻袋,就一路找過來,正好看見吉祥和趙鐵柱在乾院!
單是肉搏, 肯定打不過吉祥, 這五人在茶樓“吃過虧”,所以這回都随身帶了兵刃,有備而來, 于是都亮出了兵器。
吉祥看那五個惡徒手中都有兵刃,不好對付, 連忙對五戒說道:“此事與你們無關, 快回房間躲着去!”
說完, 拉着趙鐵柱就往門口跑去!
那五個惡徒喝多了酒,酒壯人膽,居然就這麽揮着兵器直追過去, 都跑出了飯館大門。
變化來的太快, 看的雲裏霧裏的五戒把帚兒往房裏一推,說道:“這群人喝多了耍酒瘋,刀劍無眼, 你別出來,我去看看怎麽回事。”
說完,五戒背着桃木劍在後面去追這群惡徒。
且說吉祥和趙鐵柱一路狂奔,他們兩個手中都沒有兵刃,雙拳難敵。
趙鐵柱邊跑邊說道:“前面就是棉花胡同車馬行,咱們的馬都存在那裏呢,要不要去牽馬?”
吉祥回頭看了看與惡徒們的距離,說道:“來不及了,趕緊跑吧,前面就是護國寺廟會,那裏開了燈市,夜間一直有北城兵馬司的人巡邏,我們就有救了!”
于是,兩人撒腿狂奔,剛跑出棉花胡同,就遇到了正騎馬趕往西城找人的九指和如意!
今天白天所有擦肩而過的不巧都在夜裏彌補上了——這回真是太巧了!
吉祥大呼:“九指叔!救我!”
趙鐵柱也大呼:“如意!是我啊,我是鐵柱!快救我!”
在九指和如意看來,此時吉祥和女裝的趙鐵柱猶如喪家之犬,瘋狂奔跑,後面跟着五個鼻青臉腫,臉上都有傷、且揮舞着兵刃的歹徒!
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兩人都曉得此時吉祥和趙鐵柱性命垂危,趕緊拍馬過去接應。
如意看到明晃晃的刀,擔心兇徒投擲兵刃傷了吉祥,大聲喊道:“汪千戶!這裏有狂徒當街持械砍人!快過來抓人啊!”
其實巡街的汪千戶的巡邏隊離這裏很遠,且深入到燈會裏頭,早就看不見人影了,如意就是故意的,虛張聲勢,想把這夥狂徒吓跑。
這是一出空城計。
如意一邊大喊,還一邊往棉花胡同裏沖,好像是要給北城兵馬司帶路抓人呢!
話音剛落,那五個狂徒就停了腳步,撒腿往回跑了!
九指和吉祥都看出了如意的意圖——這是在唱空城計啊!
于是也都假裝看到了汪千戶的巡邏隊,大聲喊道:“汪千戶!在這裏!棉花胡同!他們往裏頭跑了!”
此時五戒剛剛跑到了棉花胡同的車馬行,他不曉得前頭已經發生了變故,只是看見五個狂徒揮着兵器折返,向着他沖過來了!
五戒看到明晃晃的兵刃,咬咬牙,拔出了背後用來做法事的桃木劍!
雖然是個木頭,但好歹算個兵器吧!
五戒只會舞劍降魔驅鬼,現在遇到兇神惡煞的活人,頓時覺得人比魔和鬼都可怕多了!
就當五戒硬着頭皮打算用桃木劍搏一搏的時候,那五個人卻都沒有理會他,甚至,連手裏兵刃都丢棄了,拔足狂奔,消失在了棉花胡同。
且說如意使出空城計,吓跑了狂徒,并沒有貿然追趕,而是把廟會裏巡街的汪千戶請來,報官了,交給北城兵馬司的人解決。
打架鬥毆是小事,但是當街持械就不一樣了!
十五年前,當時皇帝的小舅子西府建昌侯府和皇帝的舅舅慶雲侯府的兩府管家們帶着護院家丁争地,當街持械鬥毆,後來建昌侯和慶雲侯都因治家不嚴被罰俸了,兩府的管家也都打了板子,被發配邊關戍邊,至今還沒有回來呢。
這也是這夥人一邊跑,一邊丢掉兵刃的原因——捉奸拿雙,捉賊拿髒,只要把兵器扔掉,到時候即使被捉住了也能咬死說不是自己的,總比人刀并獲的強。何況這是黑夜,人們看不清臉,容易賴賬。
九指至今都忘不了十五年前,他們這些看門護院在當時西府大管家來壽的帶領下,和慶雲侯府周家争地,一度鬧到當街持械鬥毆的地步!
那是個大白天,天氣很熱,雙方從談判、到吵架相罵、到推搡、到拳腳、也不曉得是那一方先動了兵刃,瞬間,都是刀光劍影,如意的父親剛子就是在那場械鬥中死在大街了!
剛子,九指,鵝姐夫三個人,剛子年齡最小,個性最沖動,但是當時剛子手上沒有兵刃,只有一塊順手從地上撿的青磚,他是為了保護九指和鵝姐夫,主動攔住了刀光劍影,成了個人肉盾牌……
九指看着棉花胡同裏散落的雪亮亮的兵刃,吓出一身冷汗:倘若這些兵刃往吉祥和趙鐵柱身上招呼,當年好兄弟剛子之死的悲劇還會再次上演!
當時身懷六甲的如意娘看到剛子的遺體,當場就發動了,生下了如意。孤女寡母的,好不可憐!
因如意的生日就是剛子的祭日,如意從小到大都沒有好好的過過生日。
鵝姐夫還在出海沒有回來,倘若吉祥出事……
九指緊張的将吉祥從頭看到腳,确定他沒有受傷,才長舒一口氣,“你呀你……”
看着完好無損的吉祥,九指一句責備的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慶幸吉祥平安無事,沒有步入剛子的後塵。
吉祥也曉得事情有多嚴重,忙道:“九指叔,您聽我解釋啊,事情是這樣的……”
吉祥将他和趙鐵柱喬裝暗中保護如意三人、如何在茶樓找座位、如何與這五個惡徒結怨的事情講了一遍,說道:“我們從頭到尾都沒有動過兵刃,是他們在搞事,從茶館開始,有鄭家茶樓的老板親戚鄭俠作證。到山東菜館棉花胡同分館結束,有五戒作證,人證物證俱全,我和趙鐵柱清清白白的,沒有惹事。”
一旁五戒連連點頭,“出家人不打诳語,我為他們作證,句句屬實,着實是那五個人喝多了酒,發了狂,持械追殺他們,那時候他們兩個赤手空拳,在跟我說話,絕對不是互毆,就是追殺,他們兩個是苦主。苦主報官,有人證和物證,還能原告成被告不成。”
如意看吉祥和趙鐵柱都沒有受傷,也放了心,若說經歷生死,三年前在承恩閣,她和帚兒也曾經以命相搏。
那種九死一生的感覺,如意至今都在午夜夢回時,吓得從睡夢中彈坐起來!
這三年來,如意不敢跟任何人說,無人可以傾訴,默默的藏在心裏,期待着時光能夠慢慢的消磨恐懼。
所以,此時的如意非常理解吉祥和趙鐵柱的感受,她一句話責備都沒有說,只是站在中間,牢牢的握着吉祥和趙鐵柱的手,感受他們的脈搏,默默的聽兩人的解釋。
生死相搏,還活着就好。
聽完吉祥的解釋,如意說道:“我們一起長大的,我相信你們。雖說在茶樓的前頭相罵的時候有些沖動了,但對方一開始就打吉祥的頭,下了狠手,不反抗,難道等着被打死麽?後來的事情真的怪不得你們。即使事情鬧大了,也不是你們的錯,無需自責,我都會在你們這邊。”
這話雖然是對着吉祥和趙鐵柱說的,但這又何嘗不是如意安慰自己的話呢?
這三年來,如意無人可傾訴,無人安慰她,她就自我療傷,內心變得強大,然後,去安慰她在乎的人,告訴他們,生死相搏,不是你們的錯。
趙鐵柱的聲音帶着哭腔,“如意,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親姐了。”
趙鐵柱食量大,膽子并不大,這些年跟着吉祥“行俠仗義”,其實并沒有碰到過硬茬,這是頭一回被人拿着刀追着砍,現在腿都還有些發軟呢。
如意還能開玩笑,說道:“哎呀,這我可不敢當,你那麽能吃,我養不起你這個弟弟,我可沒有紅霞有錢。”
說的趙鐵柱噗呲笑了,緊繃的心開始放松下來。
吉祥低頭看着如意握着自己的手,手掌稍微用了點力,回握着如意,“我還以為你會罵我莽撞,你還這樣安慰我們……我很愧疚,寧可你罵我一頓。”
和以前當游俠兒的小打小鬧不同,這次畢竟第一次經歷生死,吉祥想想還是有些後怕的,像一個小媳婦似的怯生生、有些慌亂、又有些歡喜的用眼角餘光盯着如意看。
如意真好啊,腦子聰明,危機關頭還能用空城計吓跑兇徒,現在又安慰我們。
汪千戶帶着北城兵馬司巡邏隊趕到,下令封鎖棉花胡同,排查持械的兇徒。并且将地上的兵刃都收起來,當做證據。
汪千戶觀察着兵刃,還用手指彈了彈,“這些兵刃用的都是雜鐵,做工粗糙,也沒有刻着銘文,不是士兵們的武器,難道大過年了京城混進來了強盜?如果真是這樣,那就麻煩了,怕是要提前關閉燈市,恢複宵禁。”
九指請一位相熟的北城兵馬司的士兵去西府四泉巷,先跟如意娘報個平安,“……別把棉花胡同的事情說出去,你就說吉祥和趙鐵柱都找到了,都好好的,我們還有些小事要辦,要如意娘她們先吃晚飯,不用等我們了。”
說完,九指還塞了兵士一些錢,“辛苦了。”
九指打點士兵去捎信報平安的時候,這一邊,如意低聲問五戒,“你跟帚兒是怎麽認識的?怎麽帚兒到處找人打聽我?你們兩個怎麽今晚都在菜館裏?你——”
如意一堆話還沒問完,帚兒就從菜館裏出來了,手裏還拿着一包東西,說道:“汪千戶,這是我從持械惡徒馬車裏找到的東西,給你瞧瞧,他們跑的匆忙,馬車都丢在菜館車馬棚裏了。”
汪千戶一看這個東西,頓時臉色一變。
九指等人也湊過去看,這是一捆紅色的拜帖,寫着恭賀新春之類的吉祥話。
這是新春拜年貼。
過年嘛,就要出去拜親訪友,到處拜年。但每個人精力有限,能夠親自登門拜訪的人家實在有限,對于那種沒有必要親自拜年、但出于人情世故、禮尚往來、必須要拜年人家,就要家裏的仆人去遞送新春拜年貼就可以了。
這種送帖子的拜年方式對于拜年的和被拜年的其實都很方便——你去登門拜年,人家未必有功夫接待你。
所以很時興投帖子拜年,很多人家過年的時候在大門挂個袋子,或者放一個小箱子在外頭來接受拜年貼,與人方便,自己也方便,投遞的仆人連門都不用敲了,直接把拜年貼放進去就行。
張家東西兩府過年就是這樣的,過年的時候,門口的小箱子到了夜裏就投滿了,由看大門的送到侯爺的外書房,交給幕僚門客們料理即可,侯爺不會親自看拜年貼。
九指看了半輩子的大門,對這些恭賀新春的拜年貼熟悉的很,說道:“這群狂徒應該就是過年的時候駕車到處投遞拜年貼的家奴。”
“還并不是什麽普通人家。”汪千戶翻開拜年貼,指着後面的落款和印章說道:“拜帖的主人是錦衣衛南鎮撫司指揮劉景祥。”
錦衣衛分南北鎮撫司,北鎮撫司管着诏獄,負責查案,監察百官,權勢滔天。
南鎮撫司就不一樣了,雖然名義上是負責監察錦衣衛內部人員,但其實也不太敢管那些有實權的錦衣衛,是個比較閑散的部門,不如北鎮撫司那麽威風,動不動就把官員下诏獄。
但是,南鎮撫司的指揮劉景祥有些不一樣——他有個親弟弟,叫做劉瑾。
劉瑾是司禮監掌印大太監,權傾朝野,他有多麽厲害呢?反正人稱其外號為“立皇帝”。
這個名頭實在是太響亮了,就連看大門的吉祥都知道,吉祥拍了拍腦袋,說道:“難怪這五個兇徒明明知道我們是張家的人,他們還敢在小巷子裏刷奸計綁架我們!原來他們的靠山是立皇帝的親哥哥呀。”
九指看大門看老了,社會閱歷豐富,知道這其中的厲害關系,連忙說道:“拜年貼是劉指揮的,至于兇徒是不是劉指揮的家奴,還未可知,尚需汪千戶打聽清楚。”
汪千戶把拜年貼都收起來了,說道:“事關重大,到底是不是,我需要登門拜訪劉指揮。”
倘若是真的,就是京城第一外戚和京城第一太監的哥哥的家奴打起來了!
茲事體大,汪千戶要親自前去劉指揮的宅邸。
九指是見過世面的、成熟穩重的中年人了,他曉得此事幹系重大,如果鬧到連侯爺都驚動了,弄不好吉祥和趙鐵柱這個兩個無辜的人都要倒黴,于是拍馬追上汪千戶,說道:
“我和汪千戶一道去吧,有些事情……怕是誤會,如果能夠當場解開,那是最好不過的。”
九指畢竟是西府看門護院的小頭目,說話有分量,成熟穩重,于是汪千戶就同意帶着他一起去找劉指揮。
九指他們一走,就剩下吉祥如意趙鐵柱,帚兒和五戒了。
如意心裏有一百個疑問要問帚兒,帚兒倒是很豪爽,說道:“進去菜館再說吧,夜裏外頭好冷的。你問什麽,我告訴你就是了,不過,我只跟你說話。”
如意看着面前的院落,做成宅邸的模樣,誰能想到是個菜館呢?“你怎麽跟五戒在這裏吃飯?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帚兒笑道:“你別急嘛,我會告訴你的。這個菜館是我要侯爺幫我建的。建成八卦圖的樣式,是五戒推薦給我的,我是棉花胡同山東菜館的大股東,占六成的股份呢,如意啊,我現在是有錢人了……”
這個帚兒說話,向來如此,就是喜歡說一半,藏一半,吊人胃口,如今三年過去,帚兒還是和以前一樣,說個話故意不說清楚,簡直要把人給急死!
進了大門,繞過影壁,穿過抄手游廊,就是吉祥和趙鐵柱他們跑出來的、院門口挂着三條橫燈籠的乾院了。
如意和帚兒在東廂房,五戒和吉祥趙鐵柱在西廂房。
東廂房裏,帚兒問如意:“我曉得你喜歡喝油茶,但這個東西太粗陋,我們菜館沒有,只有清茶和暖好的酒,你要喝那個?”
如意此時內心起碼憋了一萬個問題了!
如意說道:“你總是這個故弄玄虛的樣子,趕緊回答我的問題。”
“那就喝點清茶吧,潤潤嗓子,我們徹夜長談。”帚兒自作主張的給如意泡了紅茶,“用的是玉泉山的泉水喲,你們頤園裏主子們才有資格喝這個。”
如意騰起站起來,“你不說我就走了。”
“別走呀。”帚兒遞茶,乜斜着一雙桃花眼,“你問了好多問題,我該先回答那個呢?”
如意說道:“你就從你身受重傷、被擡出頤園之後開始講起。”
帚兒斜倚在羅漢榻的熏籠上,左手按在小腹上,畫着圈,“當初就是你一剪刀,把我這裏捅穿了,哎呀,腸子都流出來了,大夫把腸子塞進去,縫了幾十針,痛的我呀……後來總是發燒,當時我還以為自己活不成了呢,直到我遇到了侯爺,侯爺說,我是個奇女子……”
東府侯爺先是把帚兒送到別院裏養傷,時不時的探望,帚兒就痛訴周富貴還有來福他們這些人的拆遷吉慶街時所使用的下作手段,如何逼死了她爹。
她又如何被逼得忍辱負重,自賣自身,到頤園為奴。
那侯爺說,“你的冤屈我知道了,來福貪了我太多錢,我會收拾他的。”
帚兒還向侯爺開口,把她在頤園灑掃時認識的好友抹兒要過來,她怕抹兒因她的緣故,在外頭吃苦受罪。
侯爺就把在翠微山國公爺墓地裏看守祭屋的抹兒要了過來,成為伺候帚兒的丫鬟。
等帚兒康複,會扶着抹兒的手下地行走的時候,侯爺跟她說,來福夫婦已經把錢都吐出來了,去了滄州老家養老。
帚兒第一次露出了笑顏,“侯爺,你為我複仇,我要報答你。侯爺喜歡什麽,我就去學什麽。”
親手把一個烈性的奇女子馴化成一個全心全意只屬于自己的外室,對于追求新奇、閱女無數的侯爺而言,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我喜歡聽曲,這些年動不動就是國喪,府裏的私班早就散了,聽個曲還要從外頭找人,看看你能夠為了我學成什麽樣子。”侯爺就把帚兒送到教坊司樂官臧賢那裏。
帚兒的家以前是開古董行的,這行業裏人人都是雜家,什麽都會一點,帚兒有天分,又肯勤學苦練,很快有所成,成了藏賢私班女樂之一。
聽到這裏,如意猛地意識到她今天在臧賢私家戲樓裏看到開場時唱元宵節套曲的女伶真的就是帚兒!
如意說道:“我今天去三保老爹胡同的一個戲樓聽曲,唱的都是套曲,那個唱《黃鐘·醉花陰》之《元宵憶舊》的伶人是不是你?”
“是我呀。”帚兒笑道:“怎麽這麽巧,看來我們真的有緣啊。大年初一大朝會,我還跟着女樂一起演奏宮廷雅樂呢,我是彈箜篌的,你是沒看見那些參加大朝會的文武百官看到我們這些女樂時的表情,哈哈,我才不管他們怎麽看,我就顧着朝着我們侯爺使眼色了。”
這樣有青春有才華有膽識的帚兒,怎能不讓侯爺拜倒在石榴裙之下。
帚兒說道:“單我一個人唱沒意思,侯爺很快就聽膩的。我想學着臧賢那樣,為侯爺也組一個私班小戲,這個要花好多錢。我舍不得侯爺為我花錢啊,我想先開個店,自己賺錢養私班。”
這個店呢,帚兒早就想好了,就是借着西四牌樓山東菜館的名頭,開一家新店,地方更隐蔽,價格更高,賺的更多。
為什麽非得是山東菜館呢?因為西四牌樓的山東菜館租的就是東府侯夫人周氏的嫁妝鋪子啊!每年都給周夫人交一千兩銀子的房租。
帚兒要建個山東菜館分店,山東菜館出廚子和跑堂,占四成股,帚兒出屋子出工錢管賬,占六成。
大家四六分成,山東菜館答應了——一來是分成優厚,二來需要張家當靠山,周夫人的娘家慶雲侯府周家畢竟已經沒落了。
在京城做生意,沒有靠山是萬萬不行的。
當然,帚兒這個行為屬于挖周夫人的牆角,有外室試圖和正妻打打擂臺的意思。
在侯爺看來,外室嫉妒正妻,想要給正妻添一點賭,理所當然嘛。
男人麽,都喜歡“舍不得花男人錢”、還喜歡女人為自己争風吃醋,使出一個個可愛但是可控的小心機的女人。
就好像他就是個神靈,可以随意的操控女人們的心情,喜怒哀樂,生死榮辱,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每個女人,一輩子要做的事情,就是努力讨他的歡心,他是她們的主宰。
男人其實不想看到女人們一團和諧的,總是會施展一些手段,挑唆女人們互相争鬥,為他争寵,他才能夠享受到那種神靈般被供奉膜拜的感受。就像喂魚,主人從手指頭縫裏随便漏點什麽東西,就引得魚缸裏的一群魚争搶。
不僅僅是男人和妻妾之間,就連上位者對下屬們也是這樣的,或者女人對男寵們也是如此。誰掌控了權柄和財勢,誰就是“男人”,誰處下位,誰就是“女人”,君不見,那些閨怨詩詞幾乎都是男性文人墨客所寫?
侯爺可享受帚兒的“吃醋”了!欣然同意,拿出私房錢給“舍不得侯爺花錢”的帚兒在棉花胡同開山東菜館分店,反正那裏的房産本來就是侯府的。
至于帚兒把新店建成八卦圖的模樣,是五戒的功勞。
丫鬟抹兒在翠微山國公爺墓地裏看守祭屋的時候,抹兒認識了在張家家廟懷恩觀裏當小道士的五戒,後來抹兒成了帚兒的丫鬟,帚兒要給慘死的父親超度、祈福,就是抹兒向帚兒推薦了五戒。
五戒當道士以來的第一個客人就是帚兒,兩人熟悉之後,随便一聊,居然都認識如意!
帚兒說道:“……我沒跟任何人提起承恩閣那晚你捅了我一剪刀的事情,我就跟五戒說,我在頤園當灑掃丫鬟的時候,你很照顧我,給我油茶喝,容許我上桌和你們三個一起吃飯,從來沒有因我地位卑下而瞧不起我。我這個人,恩怨分明,害我家破人亡的敵人從來就不是你。你雖捅了我,但原因是我先對你動手。我們兩個早就扯平了,誰也不欠誰的。 ”
因如意之故,帚兒和五戒就不僅僅是捐香油錢的關系,還成了朋友,就在帚兒愁如何把新店建的能夠賣出大價錢的時候,五戒就指着他施法的八卦鏡說道:“你按照這個來,有錢人都喜歡這種玄乎的東西,要不然我師傅張道士如何在京城各大家族都吃的開呢。”
新店就這麽開起來了,一共十六個小院,每個院子只接待一桌客人,臘月初一開張,到了臘月初八,十六個院子就天天都是滿的。到了正月,要去棉花新店吃飯,就需要提前好幾天預定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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