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天珩學院(三) 小蛇左右橫跳
第28章 天珩學院(三) 小蛇左右橫跳
“今年新生中, 有不少好苗子啊。”
白須老頭坐在蒲團之上,捋着自己的胡須,欣慰道。
另一位虬髯大漢聞言也點點頭:“那小子就不錯, 有能力有手段,難得還有義氣,一路提攜修為薄弱的同伴,竟也都闖到最後一關了。”
“是不錯。不過,比起姬家神子, 還是尚未稚嫩。”
“你這是說笑了。螢石如何與皓日争光?姬梵可是剛出生被問道石算出成神有望的聖子,千年來還未有他人。雖說年幼時聽聞有早夭風險, 姬家四處搜集天材地寶,他十年不顯蹤跡,可現在現身天珩, 看來不過是外界傳言。”
“那小子, 叫淩塵是吧。風水靈根, 上品道骨。不錯了,聽說是凡人國度來的,能有如今成就已然了不得, 怎麽拿他同姬梵比起來了。”
“出身草根,确實比不上世家大族傾盡所有資源培養的天之驕子。”
一位閉目養神的青衣老道突然睜開眼,呵呵笑着:“非也非也, 日月之争。究竟誰能笑到最後, 還不一定。”
衆人一時震驚:“問天老道,什麽意思。這小子竟然能與姬家神子比肩?”
虬髯大漢皺眉:“雖說看上去天賦潛能确實不錯, 不過能和姬梵相争?他可是新生挑戰老生,成為五百年來第一位碧落榜榜首。”
問天老道只是樂呵呵地笑着,拂塵甩一側, 悠悠道:“天道之途,不分貴賤。草莽之流,未必不能邀月摘星,指點山河。天道有數啊,哈哈哈……”
他笑着消失在蒲團上。
其餘圍觀的長老疑惑地讨論:
“問天向來有占蔔之能,難道算出此子并非凡人?”
“亦或龍困淺灘,以待騰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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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此屆新生是龍争虎鬥,熱鬧非凡了。”
“妙啊。如此便觀其表現,看看高下吧。”
……
淩塵等人并不知道高臺上俯瞰九層石塔的學院長老們正背後議論他們,眼下每一層都是人與人、人與妖獸之間的生死對決、血漿直濺,他們分不出半點心神在別處。
新生入學的最後一關就是登塔戰,每一層不僅有兇猛妖獸作亂,還有同屆下陰手。每上一層塔,就多限制一重靈氣,待到後面,純粹靠肉搏。所以雖有守衛的修士及時救人,但仍免不了幾個倒黴蛋要麽葬生獸口,要麽被陰摔下塔摔成半殘。
七層塔上。
丹珠捂着受傷的右臂,大口大口喘息着:“呼呼……”
淩塵和金元思一左一右護在她前,牢牢将面前的猙獰狼獸的攻勢守住。金元思用淩珑寶扇止住狼爪的狂攻,給淩塵争取了偷襲的時間。他一身玄衣,鬼魅般閃至一邊,抽出長刀,從側邊插/進狼獸腹部。狼獸叫痛咆哮如雷,轉移注意力,扭頭咬淩塵。
“元思!”淩塵喝道。
一路戰過來,金元思早與他培養出默契。當即折扇一翻,淩厲的靈氣切割掉狼爪。
狼獸痛呼,扭頭時,淩塵循着空隙而上,一刀劈去,将狼獸一分為二。
“砰!”
頓時,血如雨下。
兩人失了力氣,避到角落裏,借助塔柱遮掩,勉強喘息。
丹珠右臂垂着,她痛得一張臉發白,仍然強撐力氣,拿出療傷的止血粉灑在胳膊上,掏出繃帶,三下兩除二給自己包好。“我來護法,你們先打坐恢複一下靈氣。”
她想掏出枚回複靈氣的丹藥,從芥子中掏半天都掏不出來。
淩塵:“沒有了。”
金元思也搖頭,失去往昔游刃有餘的輕松姿态,邊閉眼調息邊苦笑:“出家門時買了幾十枚回靈丹,這幾天都用完了。”
淩塵耳朵微動,聽見不遠處的拳腳聲,眉頭皺起:“馬上就到塔頂了,只有最後一百人能留下。現在正是厮殺最嚴重的時候。丹珠,小心別人偷襲。”
丹珠警惕地看向四周,手拿骨刃,立在胸前。
“我知道的。”
果不其然,一道暗箭飛來。丹珠有所準備,揮刀劈斷。
“老大,淩塵他們在這。”不遠處塔柱後冒出個賊眉鼠眼的男人,朝身後同伴呼喝着。
石固三人在前面耽誤了時間,眼下拼上來,正巧與淩塵三人碰面。
丹珠口中發苦,前面幾關和這群混/蛋有摩擦,之後一直防備對方找茬,現在果然來找麻煩了。他們三人經歷了數場戰鬥,在加上塔內靈氣限制,此刻都精疲力盡、靈氣枯竭。
“石固,現在動手可不是好時機。”淩塵起身,眼神冷淡,“小心鹬蚌相争,漁翁得利。”
石固陰狠一笑:“之前你們敢搶走老子的過關寶物可不是這麽做的。”
丹珠忍不住怒道:“那還不是因為你們将所有過關寶物都搶走了,你拿走了,大家憑借什麽通關?”
石固哈哈大笑:“天真!都成為修士了,還講凡人之間的禮儀仁愛。”
旁邊的跟班也大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新生越少,我們能得到的資源越多。”
石固笑容隐去,複而陰森:“你們要麽自己乖乖跳下去,還能保留小命。要麽被我打個半殘扔下去。”
淩塵冷冷道:“那來試試,看誰今天誰笑到最後。”
六人纏鬥起來,眼下登到七層,靈氣都消失得七七八八。
無法調動靈氣,靈器便無法發揮作用。淩塵的靈器是一柄長刀,稱做獵日,此刻和手拿石錘的石蒙打得有來有回。金元思的靈器是折扇,失去靈氣後根本無法作用,便依靠靈巧的身影躲閃。
丹珠被那個賊眉鼠眼的小個子靈巧地攻擊受傷的右臂,一時逼得無路可退,含淚呼救:“塵哥哥。”
淩塵頓時分心去救人,石固眼中閃過狡猾之色,袖中掏出袖箭,對準淩塵心口發射。
“去死吧!敢得罪老子的,我都不會讓他活下去。”
淩塵險而又險避開,袖箭仍然擊中右肩。他反手扔出獵日,長刀将石固腹部穿透,石固陰毒的笑僵在臉上。
此時,空氣中突然出現一道人影,拎住石固。
“石固惡意傷人,處以淘汰。”
石固口中吐着血沫,恨恨指着淩塵:“他、他也想殺我。”
守衛人影板板正正回答:“你先出手,他屬于自衛。”
石固不甘心地揮舞着雙手,嚎叫:“不!我沒有主動殺人。別淘汰我,別淘汰我—— ”
他的聲音消失在塔外,俨然已被帶走淘汰了。
剩下的兩人對上淩塵狠厲的雙眼,一側還有全未受傷的金元思守在旁邊。
金元思折扇一打,桃花眼帶着冷冷的笑:“兩位還要争下去,現在三對二,與你們不利哦。”
兩人面面相觑,撂下一句狠話後就齊齊遁走。
“你們得罪狠了石家,就是得罪柳家。石家可是中洲六大家族裏的柳家附屬宗族,柳家的少主們也都在學院內。你們這群賤民草根,遲早要完蛋!”
丹珠咬緊銀牙:“少威脅人了!”
“咳咳……”淩塵抽出箭,吐了幾口血。丹珠一臉揪心,忙為他止血。
淩塵搖頭:“不要緊。我們上來得快,還占有先機,先趕緊登上九層,免得再出波折。”
金元思撇一眼他們二人,嘆氣:“他們故意偷襲丹珠,讓你分神。下回你不必折轉去救她,我在旁邊。”
丹珠俏臉微紅,咬唇偷看淩塵。
淩塵知他誤會,認真道:“我們是同伴。”
金元思只含着善解人意的微笑,不可置否地聳聳肩。
登塔頂後,三人抽出塔頂的紅旗,意味闖關成功。
“我這輩子都沒想過有一天我能成為天珩學院的學生。”丹珠滿身是傷,仍情不自禁地歡笑着。
淩塵閉目療傷,道:“休息三日,三日後我們還有新生入院大比。我和元思現在是新生坤靈榜第十七名、十八名,離前十五不算遠,可以争前十。丹珠丹符天賦驚人,走輔助為主的修士又很珍貴,能對團隊極強增益,考官給的十五名的成績,估計是輔修中頭一份了。”
丹珠面帶愁容:“我的符術雖然有攻擊性,可畢竟不是主要針對戰鬥的。這比賽,我不占優勢。”
淩塵:“放心,丹符藥流禦獸之類的輔助修士,是單獨分開比的。”
丹珠吐吐舌:“那就好。對上什麽陣法師禦獸師,我可一點不怵。”
新生大比,也稱作逐榜戰。
入學闖關裏,雖有交戰,但依靠智謀雄略,也能闖過,主要是考察學生的天賦潛能和心性。
而到新生大比,才是見真章見實力的時刻。新生大比,贏者升榜,敗者下榜,前十名最是競争激烈,好處也極多。
不僅有五千靈玉,還能得到聚靈室甲級房一個月的使用資格,這聚靈室是大能者根據地下靈脈所設置的陣法,在聚靈室內修煉一日抵得上外面十日,還有去天道圖書館挑選功法等諸多獎勵。
新入學的學子們無不向往。
三人回了新生舍館修養調息,以備大比。
回到單獨的住所後,淩塵忍不住吐了一口黑血,那灘黑血落在地上,飄出難聞的氣味。
皓焰一直在舍館內等待,見他闖關成功,成為正式學生,興高采烈地拍着翅膀飛來。
望着他吐出毒血 ,它怪叫一聲:“嘔!好臭,你中毒了!”
淩塵的傷口被丹珠包紮過,當時沒有顯出毒性,過會兒才覺得頭腦昏沉,氣血翻湧,噴出毒血。
皓焰嗅了嗅毒血的氣味,肅然道:“是蛇毒。你被人暗算了?這蛇毒很兇險,我去找那個丫頭先給你做點解毒擦藥穩住。你給本大爺撐住啊,可別死了!”
它說完拍着翅膀從窗戶外飛出,去女舍找丹珠了。
淩塵強撐着身體,扶着牆,倒在床榻上。
毒性順着肩頭經脈蔓延全身,須臾片刻,就全身木僵,頭腦暈眩難以思考。他掏出一枚清心丹,吞下,勉強得了片刻清明。
忽而窗臺未響,他警惕地扭過來,想判斷是敵是友。
但由于毒性,直覺眼前全是大大小小的白色光暈,辨不出來人的臉。
“淩塵?”
那聲音柔和溫暖,穿透層層光暈,來到他耳邊。
他感到誰的手落在了她的臉上,柔軟細膩得像一片雲,柔夷抹去他臉頰上挂着的汗珠。
她袖籠見籠罩着一股淡淡的異香,聞起來清透缱绻,讓人忘記了煩惱和痛苦。
“怎麽搞得這麽狼狽?”
來人聲音似有些無奈,解開他的衣襟,查看他肩膀上的傷口。
原本包紮好的傷口,再次深處暗紅的血,血泛着腥氣。
“光是止血的上藥沒用,得把毒吸出來才有效。”
淩塵打衣服被剝開時,耳廓就悄悄沁透紅暈了。
她柔若無骨地趴在他身上,輕得很,倒像條美人蛇,芊芊細指一點點解開他的繃帶。
淩塵已經全身麻痹,但不知怎麽的,還是能感受到她指尖撫摸傷口的力度,嗅到她身上的清淡花香,只是臉依然是光暈重疊。
她圓潤的指甲劃過翻起的傷肉,他一時疼、一時癢,從她指尖鑽進的癢勁一直爬到尾椎,後背上的皮膚又麻又顫,叫他想抓住她尖尖的手,止住這輕浮的動作。
但他無法動彈。
忽然,她俯下了身子,墨發水一般留下,落在他臉上,順滑帶香的發絲遮住了他的視線。
他的傷口處,落下一片軟得不可思議之物,有尖尖的小齒悄悄探出口,好似捕食般咬住他的傷肉。
“呃。”
淩塵咬住的牙關中洩露出一聲呻/吟,很快咽進肚裏。
唇齒從溫柔變得兇狠起來,要從他的傷口中吮出肉汁一般,堪稱貪婪地榨取鮮血。
淩塵牙齒酸軟發脹,手指突然有了些許力氣,但太微弱,只夠他抓緊床單,克制住不發出丢人的聲音。
他現下真的分不清身上是哪個人還是哪裏跑來的豔妖了。
身上的木僵麻痹之感漸漸消淡,她的存在感反而更加強烈了。
“他可別是死了吧。”
“都怪我當時太慌張,沒想到毒藏得那麽深……”
門外傳來少女緊張焦急的聲音,她似乎還是跑着來的。
“小心一點,藥要撒了。別緊張,我來開門。”
有一道朗逸的男聲,安撫少女慌張的情緒。
門打開時,室內只餘淡淡的花香,窗戶打開着,夜空寧靜,繁星點綴。
淩塵赤/裸着上半身,半靠着床,發絲被汗水浸濕,有些淩亂,略微遮住了眉眼。
他向來意志堅定,傲骨暗存,此時卻給人種脆弱迷茫之感。他側臉望着窗戶,衆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塵哥哥,你怎麽樣了?我做了解毒的草藥,不知道是什麽毒,但是先克制住,我們再去醫館……”
丹珠上前幾步,卻瞧見他肩頭繃帶落了一地,傷口處是新鮮泛着粉的血肉,血液幹淨,并不似中毒。
“我毒解了,沒事了。”淩塵扭頭,恢複尋常溫和的表情,仿佛剛才的黯然神傷只是錯覺。
“你自己怎麽解的毒?”丹珠仔細打量他的傷口,的确好了,只需要再包紮一下就行。要不是地上一灘毒血,她還以皓焰诓騙她。
“忘記了芥子中還有一枚解毒丹,吃過就好了。”
“什麽丹藥,效用這般強?”
皓焰一直在門外,翅膀掩遮鼻子,臭到不肯進屋。
“早說有解毒丹啊,本大爺還以為你要死了。臭死大爺我了,丫頭你趕緊收拾一下屋子。我去外頭轉一會,散散身上的味兒。”
金元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向窗戶,那陣花香之外,似有某種熟悉的氣息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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