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章

第 9 章

陽景周日又去了一次澤澤小咖。

原本是想去拿完錢包就回來的，但是她昨天抱過的三只小貓輪流過來蹭她，模樣像是在說：你真的不過來摸摸我嗎？

陽景心又軟了。

讓小貓出來接客她這樣的愛貓人士，一接一個準。

陽景狠狠一咬牙，又消費了29.9。

金澤媽媽在學着做小蛋糕，金澤在一旁寫作業。陽景坐在靠近門窗的沙發上寫作業，身上長滿了小貓。

寫完最後一科語文作業，陽景給筆扣上蓋子，活動肩膀。随手将肩上的小貓抱下來貼貼。

“哎呀，又失敗了，口感怎麽就是做不好呢。”金澤媽媽看着自己做出來的小蛋糕，摸了摸額頭。

陽景猶豫了兩秒，還是選擇起身，“阿姨，你需要幫忙嗎，我會做，可以教你。”

“啊，你會做這個？”

“對，我之前每周末都會和媽媽一起做小蛋糕，見過的都會做。”

金澤媽媽讓出位置：“那你看看這個乳酪蛋糕，怎麽做才能讓它的口感更好一點？”

陽景一聽就知道是哪幾個環節出問題了。她重新上手操作，在關鍵步驟會重點講解，跟金澤媽媽講清楚是什麽原因導致了口感問題，甚至還手把手教，講得頭頭是道。

金澤湊過來，“你還懂這些。”

“一點小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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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澤，這是你同學對吧？”

“對，她叫陽景，但是我倆不同班。”

“那，陽景同學，你有時間嗎，要不、再指點我一下下？”金媽媽是個很可愛的女人，蓬蓬的短發用櫻桃小丸子發卡固定在兩邊，臉上畫着精致的妝容，金黃色的煎蛋圖案圍裙勾勒着腰身，一點都看不出來她已經是個17歲少年的媽媽。

因着要麻煩別人，她有點不好意思，面上帶着七分期許，三分試探。

陽景點點頭，“好啊。”

這一教，就教到了傍晚。

夕陽快要落下，陽景跟金媽媽告別。

“要不讓澤澤送你吧，天有點晚啦，騎上我的小電驢去送。”

陽景：“不用阿姨，太麻煩啦，我自己…… ”

金阿姨丢給金澤車鑰匙，“澤澤，接着！”她又對陽景道：“哎呀，麻煩什麽麻煩，反正他閑着也是閑着。”

金澤：“沒錯，我挺閑的。”

陽景：“……那好吧，麻煩你了。”

少年騎着粉色的小電驢，陽景在車後座。

因小巷子錯綜複雜，很容易迷路，陽景在小巷口下車。

此時，天色稍晚，夕陽快要落下，她記得聞奶奶的提醒，加快腳步。

-

聞佑荊這回比之前回來的稍早一點。

聞奶奶在給喂雞，聞佑荊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跟在她身後。喂完小雞，聞奶奶又去小菜園摘茄子，少年繼續跟着，手裏還拎着小菜籃。

“天有點晚了，小景怎麽還沒回來。”

聞佑荊往嘴裏塞一把石榴：“有小夥子呢，回來幹什麽。”

聞奶奶：“啧，別亂說話，你去小巷口迎迎，天晚了我不放心。”

“我去迎？萬一碰上小夥子送她回家怎麽辦？再讓人家誤會了，那多不好，多麻煩，多冒昧啊。”

聞奶奶：“……”

“我使喚不動你了是吧。”他屁股上挨了一腳。

“行行，我去。”

聞佑荊揣着兜兒駕輕就熟地往小巷口走，拐彎時，有個東西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出來，他沒注意，生生挨下那一頭撞擊。

陽景吓壞了，沒注意到前面有人，跟個小牛犢似的，一頭把人頂出三米遠。

她頭硬。

即便是聞佑荊的肌肉也沒她的頭硬。

聞佑荊沒防備，捂着胸口，髒話沒等罵出口，眼前的姑娘拉起他的胳膊繼續沖。

一頭猛沖的人從一個變成兩個。

“不是，你幹啥，你是有什麽着急的事嗎！”

“後面、有人！”陽景喘着粗氣，顧不上回答，只顧着跑。

“哎！拐錯了！那不是回家的路，前面是死胡同！”

與此同時，三個小混混追上來，為首的一個差點跑斷氣：“你怎麽，怎麽這麽能跑，累死我了。”

聞佑荊看着他們三個，對陽景陰陽怪氣道：“你還挺受歡迎啊，三個小夥子送你回家。”

“不是的，我不認識他們，他們尾随我。”陽景快要吓哭了，躲到聞佑荊身後：“我們怎麽辦，他們有三個人。”

聞佑荊不屑：“三個人怎麽了。”

陽景從他身後探出一個腦袋：“一打三你打得過嗎，要是打不過我就再想別的辦法。”

“什麽叫一打三，你不出力是吧？”

“我出的。”

“你出的什麽力。”

“……萬有引力。”

“作用力與反作用力。”

“還有拉力。”

“你這些力有個屁用！”

“我當然知道沒用！”

其中一個小混混拽拽老大的胳膊，“他倆怎麽還吵起來了，是不是有點太沒把咱們放在眼裏了？”

小巷子比外面黑個度，那三個人只能看到有兩個人影，卻看不清臉。

“哎！我說你倆！”為首的男生叫陽景和聞佑荊，“你倆別吵吵了！吵死了！”

陽景夜視極好，三個小混混朝着他們走來，也不跟聞佑荊吵了，像個烏龜似的縮回腦袋，聲音也跟着顫抖，語氣裏帶着求救無望的恐懼，以及吵架沒吵贏的氣憤，“他們過來啦——”

聞佑荊：“……”

待小混混們走進，為首的人認出了聞佑荊，“佑哥？你怎麽在這兒！好長時間沒見了！”熱絡的語氣，感覺他們之間的關系還挺好，陽景睜開眼睛。

“你們三個追她幹什麽？”

“她看到我們教訓鄭霖那幫人了，我尋思着過來警告警告她……防止她報警。”

聞佑荊把身後的人揪着衣服扯出來，“跟他們說說，你看見什麽了？”

陽景生怕聞佑荊會把自己交出去，兩只手還扒拉着他：“天、天太黑，我什麽也沒看見。”

“聽見沒？她什麽也沒看見。”

為首的混混點頭笑兩聲：“行，既然如此，那就是一場誤會。”

“那佑哥，我們先走了。”

三人正要轉身離開，聞佑荊：“站住。”

背後的陽景又探出頭，朝他小聲道：“他們好不容易走了，你叫住他們幹啥？”

聞佑荊把她的腦袋摁回去。

三人悻悻站住，“佑哥，有啥指示？”态度好的像是任憑欺負的小羊羔。

陽景膽子大了一點：“他們為啥叫你佑哥，你們很熟嗎？”

“你話怎麽這麽多，能不能給你找根針縫起來。”

陽景縮回腦袋。

小混混又問了一遍：“佑哥，要是沒什麽事兒，我們先回去啦？”

聞佑荊：“過來。”

小混混之間竊竊私語，混混甲：“不是，這祖宗又讓幹啥？”

混混乙：“不知道啊，肯定沒事，咱又沒惹他。”

混混丙：“先別管別的，他讓過去就先過去，咱別惹他生氣。”

三個混混站在二人面前。

聞佑荊：“轉過身去。”

他們照做。

聞佑荊：“屁股撅起來。”

混混甲乙丙：？！

混混甲：“為啥有這要求？”

混混丙：“別管，聽話照做。”

聞佑荊又把陽景從身後揪出來：“去，一人踹幾腳。”

小混混們心裏像是有了定海神針，還好還好，不是這祖宗親自動手。

陽景：“啊？”

聞佑荊：“啊什麽啊，讓你去你就去。”

陽景：“我不敢……也、不會。”

聞佑荊快要被她這幅慫樣給氣死了。

“你說你幹啥行，我看你就吃飯行！趕緊去！”

陽景被推上前，又沒出息地縮着肩膀想要回去，被聞佑荊一個眼神警告。不得已之下，陽景又挪着步子，往前走了幾步，對着三個人的屁股，輕輕踹了一腳。

那力度，跟貼了下沒區別。

完事之後，陽景三兩步回到聞佑荊面前，樣子像是在說：你看我踹都完了，能讓我回去躲着了吧？

看得聞佑荊又是一陣火大，只能自己上前，對着他們三個狠狠踹了三腳。

“都長眼看清楚，這誰，以後還欺不欺負她了？”

三個小混混面面相觑，異口同聲：“是，嫂子？”

混混甲趕緊道：“知道知道！再也不敢了！”

混混乙：“那佑哥要是沒什麽事兒我們就先走了！”

混混丙：“對對對，我們就不打擾佑哥跟嫂子相處啦，佑哥再見！”

陽景：“你不去解釋解釋嗎？”

聞佑荊：“哎！你們三個回來！”

那三人只當沒聽見，瞬間跑沒影了。

聞佑荊：“你去給我把他們叫回來。”

陽景擡頭看着他：“我不敢。”

聞佑荊：“……”

少年氣到不行，邊走邊嘟囔，“接個人還讓你占上我便宜了。”

陽景聽得清清楚楚，“我也不想的，你沒攔住他們。”

聞佑荊停住：“還怪上我了是吧，是你去見小夥子回家晚了。你要是老實待着哪兒都不去，至于會有這麽多事？”

陽景摸了把臉，“你口水噴我臉上了。”

少年的口水又差點噴出來，氣得轉身就走。

陽景跟上，看得出來他真的很生氣，只要一說話就噴口水。小姑娘不敢再跟他講話了，只默默跟在他身後，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行至家門口，陽景道：“要不這事你別跟聞奶奶說了吧，我怕她擔心。”

“為什麽不說，我胸都讓你給我撞疼了，告個狀也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