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心動十二秒

心動十二秒

“我……你……”聞初卡殼。

什麽負責什麽前緣，季明越說什麽鬼話！

而且兩個選項怎麽選都不對吧，負責到底和再續前緣有什麽區別啊可惡！

不知道是不是天氣太熱，總之聞初又是耳朵脖子紅成一片，不亞于錄節目那天。

很快他反應過來，續個鬼，季明越不就在耍他玩嗎？

中死渣男的計了！

聞初惱惱瞪了季明越一眼，拉走狗兒子不讓撸。

欣賞了聞初落荒而逃的背影，季明越心情大好，繼續倒回去假寐吹風扇。

震驚之餘的小葉戳戳她哥：“哥，你剛說是真的啊，你瞎說騙我吧？”

季明越老神在在：“你感覺不出來嗎？”

小葉：“我應該感覺出來啥？”

季明越睜開眼看向聞初離開的方向，形狀姣好的桃花眼裏流轉一抹光彩：“你嫂子喜歡死我了。”

時隔一周，聞初訂制的狗牌終于到了。

這一周他嚴防死守，阻止季明越和越越親近，成功霸占狗的撫養權。

等換上新狗牌，越越就徹底屬于他了，嘿嘿。

聞初鄭重地給越越替換項圈，越越很乖巧地仰頭配合。換好後聞初鼓掌：“哇，我們越越真是一只神氣的小狗！”

越越：“汪汪汪！”

跟越越接觸的這段時間，聞初發現它能聽懂很多指令，甚至也能分清人誇他可愛還是好看。

越越更喜歡“好看”這個詞，比聽到可愛還興奮，會多轉兩圈。

真不知道以前的主人怎麽舍得丢下它，多聽話懂事的小狗呀。

不過沒關系，以後有他，他會好好陪着越越的。

聞初打開門：“走，帶我們好看又可愛的越越散步。”順便還狗繩！

路過季明越房間，聞初貓貓祟祟将舊項圈挂在門把手上。

不是他不想光明正大還，他才不想見季明越，聽他那些渣男小把戲呢。

挂到一半，門從內部打開。

四目相對。

聞初扭頭就跑，五分鐘後被季明越堵在遛彎的必經之路。

“躲我？一點武德不講。”季明越強硬地牽住狗繩，“下周該我養了吧。”

“不給你。”

聞初死不撒手，季明越不肯相讓，越越又一直往前沖，兩人只好維持詭異的姿勢一起遛狗。

遛着遛着，季明越突然嘆氣：“好歹吃我的狗糧，叫我的名字，還不準我養，你也太霸道了。”

聞初重重哼一聲：“我就霸道！”

季明越用肩膀擠了聞初一下：“駁回，不準霸道。”

聞初站穩，來來回回打量他：“季明越，你大晚上找抽是不是？管天管地管我……你管我霸不霸道！”

誰知對方沒順着他應戰，反手将手機怼到眼前：“大家幫我評評理，就是眼前這個人：聞初，1哥，單方面撕毀條約，霸占小狗長達一周……”

“喂喂，你以為微博是你私人小法庭啊！”

聞初氣急敗壞，伸直手臂去夠，季明越高舉避開，但不忘将攝像頭角度對準他，故意錄了一堆崩壞表情，堪稱惡劣。

聞初發現了，一拳怼到季明越肩膀：“你幹嘛非跟我搶狗。”

季明越不說話，唇角彎彎，噙着笑删掉視頻，改錄前面撒歡的越越。

就在聞初以為季明越無話可說的時候，他開口：“你還問我？你說為什麽。”

此話一出，聞初從記憶深處扒拉出一件事。

有次路過寵物店，他趴在窗前走不動道，眼巴巴往裏瞅，不敢進去。季明越說逛街嘛，進去看看。他還是沒敢，糾結片刻後還是離開了寵物店。

後來季明越說有機會他們可以一起養寵物，趕通告時交給對方照顧，最好是只小狗，因為他已經有貓了。

在聞初的認知裏，季明越當時等于說了：“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和你有以後。”

即便他強行忘了這件事，但當時的生理反應騙不了人，他的內心全是期待、感動、向往——和對季明越的喜歡。

所以，所以……

聞初不知什麽時候松開了狗繩，呆呆地看着季明越和越越互動。

路燈灑下淡淡的光亮，季明越周身像鍍了層柔光，他撓着越越的下巴，神色溫柔，眉眼帶笑，像是一切美好的代表。

該死，像粉絲吹的彩虹屁實體化，季明越眼裏仿佛有星星。

聞初不由自主向前踏了一小步。

很快，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态，撤回腳步。

季明越似乎給別人直播看狗，介紹：“這是我兒子越越。”

“你放屁！”聞初瞬間來勁，上前奪回狗兒子，咔咔咔九連拍，發微博宣誓主權，“越越是我的！”

九張高糊狗頭。

季明越笑死了，去聞初評論區裏發高清狗圖，嘲笑他：“你這拍的什麽，看我的。”

他一邊發聞初一邊删：“別來污染我的微博。”

季明越學着聞初語氣耍賴：“就污染就污染。”

聞初去搶季明越的手機：“煩死了你！”

【你們兩位又在幹什麽？】

【秀狗劃掉，秀恩愛正确】

【撫養大戰升級。】

【打開微博随時随地發現新吵架，你們兩位都吵不膩嗎？】

【我開始相信吵架是他們的情趣。】

【你們加起來有沒有三歲？】

【大家別回了，不要當他們之間的Play！】

【可是這小狗真可愛，不愧是迷倒151兩位帥哥的小狗。】

【我偷走猛吸！】

【包子貓狗雙全：有小狗的全身細節照嗎？這狗好像我樓下鄰居一年前走丢的小狗，叫躍躍，大家看看我啊！（圖片）（圖片）】

評論插入一條尋狗啓示。

這位網友發的小狗和越越很像，特別是頭頂的色塊紋路，幾乎一模一樣，大家比對後，合力頂上前排。

【怪不得喊越越有反應，可能他們撿到的就是這只小狗？】

【看毛色很像，頂你上去。】

【頂你上去。】

聞初刷到了，讀後傻眼。

什麽情況？

包子貓狗雙全很快整理好信息，各發了一遍私信。

躍躍是他們樓下鄰居養的小狗，感情深厚。有天在小區散步，老人替孫女整理衣服，一眨眼狗就不見了，怎麽找都找不到，老人為此整日自責，還生了場病。

今天她偶然刷到微博，感覺越越和躍躍很像，又看評論區說小狗是被以前的劇組遺棄，剛好他們小區就在影視基地附近，所以抱着希望來問問。

季明越仔細對比照片，有了大概決斷：“真的很像，應該是躍躍被偷走送到劇組，轉到山區後被遺棄，所以小區附近找不到。可以安排大家先見個面，再——”

“我不！”聞初強硬打斷。

怎麽這樣，他剛剛有了新家人，一個兩個都來跟他搶。

“什麽躍躍月月的，這就是我撿的小狗越越。”事情發生得很突然，聞初無論如何都不接受原主人來找的情況，胸前不停起伏，激動地重申，“它就是我的狗，我誰也不見！”

季明越知道聞初對越越很上心，這些天養出了感情，但現在不是跟他吵架賭氣的時候：“如果越越能回到原來的家，對它來說是件好事。”

聞初生怕他的狗被搶走，趕緊抱在懷裏，委屈道：“你說了不算，你怎麽知道它想回原來的家，萬一它不想回去，它自己也可以過得很好呢？”

“很多人記挂着它，它見到家人，也會開心吧。”季明越說完想起聞初的經歷，神色微動，不忍再開口。

聞初非常不安，眼尾泛紅，大聲質問道：“所以呢，你想養就跟我搶，是別人的就要理智地送走，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你憑什麽替我安排所有事，這樣我不開心，我一點都不開心！”

季明越啞然。

越越趴在聞初懷裏，溫柔地用鼻子拱拱他，像是安慰。

聞初眼中浮出水霧，強忍着不蔓延：“這種事我見多了，給了是我應該的，不給就是我壞，好賴話全讓你們說了，我還能說什麽。”

他慢慢後退着，臉上滿是戒備與怨恨，最後匿于黑暗。

“我讨厭你！”

*

仿佛有場大雨未落，午後的空氣凝滞沉悶，樹上的蟬蔫蔫的，有一搭滋兒沒一搭哇。

戲服挽到大腿胳膊根還是熱，聞初懶得挪地方，随手撓撓腿上的蚊子包，倚歪樹幹繼續散發濃重的擺爛氣息。

昨晚的事像做夢一樣，他開開心心曬寵，居然出現那種走向，不知道該說自己紅了連狗都被關注呢，還是自帶天煞孤星體質，一輩子找不到伴。

他卸載了微博，不帶越越來片場，反正山裏戲份快拍完了，過幾天就可以把越越帶回家，沒人找得到他們。

他會照顧好越越，給它買最好的狗糧，越越也會一直陪着他。

或許等到合同到期退圈，他們可以這樣躲一輩子。

腦門傳來一陣涼意，沖破附近的沉悶。聞初反手一抓，是瓶用方巾包好的冰水。

很貼心，不會滴水讓厚重的妝面雪上加霜。

季明越坐下來：“對不起。”

聞初抵住冰水取涼，不想說話。

季明越哪肯向他低頭，後面一定跟着捉弄，他才不要理。

誰知道季明越是正經來道歉的：“昨天是我沒有站在你的角度考慮，越越的去留應該尊重你的想法，我不幹涉。”

“微博我沒回應，不過很多媒體在關注，如果你想留下它……讓我工作室安排，你別什麽話都往外講。”

聞初：“你有這麽好心替我擋輿論？”

“沒那麽好心，所以想讓你撤回讨厭我的話。”

“為什麽？”

“不想讓你讨厭我。”

“切，沒空陪你暧昧。”

聞初站起來抖抖衣服。

季明越扯住他的衣袖：“事情發展并非我本意的，我知道你非常難過，抱歉。”

聞初抽出袖子，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