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心動四十六秒

心動四十六秒

零點降臨，四人互道過年好，小葉歡呼着讨紅包。

“別急別急，紅包盲盒來了。”季明越拿出封好的利是，塞進紅包機。

聞初眼睛睜大：“哇，你家花樣真多。”

季明越有意展示：“那當然了，一晚上項目不停。來，看你手速。”

聞初摩拳擦掌。

紅包機啓動！

三人一擁而上，六只手滿地亂抓，頓時怨聲載道：

“誰壓我手了！”

“別擠我！”

“我的我的！”

小葉經驗豐富，一頓操作猛如虎，擠走哥哥，卡住嫂子，搶走大部分紅包。

聞初轉而摸剩下的，卻被狗弟弟叼走，總共就撿倆。拆開一看——不多不少，整兩塊。

他不高興撅嘴，不理解八枚硬幣的好運哪裏去了。

“大過年的不要生氣，要開心，圖吉利。”季明越戳戳他腦門。

聞初嘴撅得更高了，指着旁邊拆紅包的倆人告狀：“你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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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我的紅包，踩我的腳！

小葉眼睛盯着紅包，美美數錢：“嫂子，願賭服輸～別打小報告，這種行為很讓人不齒。”

季明日吆喝：“不齒～”

聞初：“就告就告！”

季明越看他們幾個拌嘴，表情寵溺：“瞅你這點出息，不就是紅包麽，在這兒呢。”他摸出三個新紅包，分給弟妹和聞初。

聞初的那份明顯厚出一大截，季明日看到就開始叫：“哥你偏心眼兒！”

聞初有機會找回場子了：“別告狀，很讓人不齒～”

季明越相當配合，歪頭微笑：“就偏，你打我？”

季明日哪敢動，悄麽聲數他包裏的錢夠不夠888。

聞初費力掏出一疊現鈔，看厚度有個萬把塊。

現金有種神奇的魔力，電子賬戶的五百萬是一串數字，感覺非常不真實，但數現金真的令人快樂。

數到兩千八的時候，聞初的嘴角已經咧到耳後根了。

還沒數完季明越明目張膽的偏愛，小葉又叫了：“自從有了嫂子，我們啥也不是，1888都沒有了！”

季明越：“再說明年給你88。”

小葉：“偏心眼兒！”

季明越：“就偏。”

聞初的臉悄悄紅了，咳嗽兩聲糾正：“別總叫我嫂子，我可沒同意。”

季明日：“那咋叫，正經論你比我小，你還得管我叫哥。”

季明越第一個反對：“不行，他只能管我叫哥！”

小葉貼臉開大：“他還管野男人叫哥你怎麽不說？”

聞初：“咳咳咳！”

季明日：“這麽滴，我有個辦法，嫂子管我叫哥。”

小葉：“啊？”

季明日：“我管他叫嫂子。”

小葉：“哦。”

季明日：“咱幾個各論各的。”

季明越：“得了，有你們這麽論的嗎？”

聞初：“就是，有你們這麽論的嗎？”

小葉攤手，對聞初說：“你自己說，嫂子還是不嫂子呢。”

怎麽又成薛定谔的嫂子了？聞初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嘴上打瓢：“我我我……”

季明日&小葉：“嗐，你呀——”

說相聲吶！！！

以免聞初新年第一天就怒掀桌子，季明越出來主持公道：“好了好了，不扯了，擺麻将局。”

麻将登場，聞初就知道小紅包裏的零錢有啥用處了，“你們打多大的？”

小葉：“兩塊錢的呗。”

聞初大驚：“什麽？！難道不是起手十萬一億飄十億富二代豪門局？”

季明日：“啥家底啊敢這麽造，又不是賭場。”

季明越瞥：“你還敢去賭場？”

季明日表忠心：“不不我就打比方。來來來搖骰，十塊錢的，加番加底。”

輪到小葉驚呼：“這有新手，你敢加番加底？”理論上新人手氣都沖，她888的紅包還沒捂熱乎呢。

季明越一眼看穿表妹小心思：“打，贏了算你輸了算我，不動你的紅包錢。”

小葉雙手比心心。

本以為聞初沒玩過，沒想到他摸牌姿勢老道，出牌缜密，沒點半個炮不說，在某一局打了他們個三家閉門。

難道是天選麻将人？

聞初一邊收錢一邊賊笑：“誰說我是新手了。”

以前小區樓下天天擺麻将局，他路過總看兩眼，不會也會了。

季明日血氣翻湧：“那我們就不客氣了，幹！”

三人揚起鬥志，在麻将桌上戰了一個通宵。

淩晨，弟弟妹妹已倒地不起，季明越勉強支撐，找來幾條毛毯丢他們身上，然後給聞初墊枕頭。

聞初同樣困得睜不開眼，手裏還緊緊攥着贏來的零錢，鼻音哼哼，“季明越……”

“嗯。”季明越低低應了聲。墊好枕頭，抖開毛毯，蓋在他和聞初身上。

睡覺睡覺。

聞初翻身，手腳并用将旁邊的人當作抱枕，蹭了蹭，蚊子似的嗡嗡：“……謝謝你。”

困意濃厚，季明越的精神實在不足以支撐他多說什麽，再“嗯”一聲表示聽見了。

半夢半醒間，季明越覺得唇上觸碰到一片柔軟。

還觸了很久。

*

再醒來時，聞初不出意外地否認偷親。

季明越不就嘴硬的話題做無意義争辯，直接說：“你說沒有親，而我又覺得你親過，加上昨天被打斷的，你欠我兩個吻。”

聞初被他這種算法驚呆了：“哪有你這樣算的，簡直耍無賴。”

“別廢話了，你就不能莫名其妙讓我親一口？”

“不能！”

季明越管他三七二十一，趁其不備，火速香一口：“好了，你現在只欠我一個。”

……

葉女士打來視頻的時候，聞初正騎在季明越背上作威作福，要他發誓遵守約法N章。

小葉舉着鏡頭掃過，聞初吓得差點摔下來。

季明越穩穩扶住他，一手接來手機打招呼：“媽，過年好。”

聞初嚴重社死，拼命和季明越重疊，減少暴露面積。藏完又覺得自己在人家家裏，不打招呼不禮貌，趕緊出聲找補：“阿姨過年好祝你和叔叔新年快樂身體健康萬事如意財源滾滾。”

葉女士開懷：“好好好，你們玩什麽呢？”

季明越：“吃飯睡覺打季明越。”

嘶，怎麽講他壞話！

聞初下意識想暴打狗頭，忍住，改用指頭戳他一下。

葉女士倒不奇怪：“哈哈，那是你欠揍。”

季明越：“你們都好嗎？”

葉女士：“都好，過兩天你小姨來，我們打算去酒莊。你們在家怎麽樣？”

季明越：“就那樣，過年沒頭沒夠地玩。”

葉女士：“行，好好玩。一一，你在家缺什麽就找明越弄，別不好意思。”

突然被cue，聞初又緊張起來：“我很好什麽都不缺謝謝阿姨五百萬我沒有花。”

葉女士又笑。

季明越：“這您就甭操心了，還能缺着他們幾個？”

葉女士：“有你在我是不用操心。你什麽時候進組？”

季明越：“四月中吧，具體看劇組籌備，還有段時間。”

葉書琴沒過多揪着聞初不放，母子倆話題漸漸轉到生意工作，聞初參與不進，連戳了十七八次，季明越終于良心發現肯放下他。

聞初滑落，就地前滾翻，降落到鏡頭對面。

季明越餘光瞥到：“……”

葉女士：“怎麽？”

季明越：“沒事，有人耍猴。”

聞初仗着拍不到自己，盡情做鬼臉。

季明越嗤笑：“聞先生，你是不是忘了鏡頭能直接反轉？”

吓！

聞初僵硬石化。

葉女士瞬間會意，放聲大笑：“別聽明越的，我什麽都沒看見，他吓唬你呢。”

季明越又說了幾句話，挂斷視頻，戳戳還硬着的聞初：“沒翻，知道你沒準備，哪能真拍給我媽看。”

聞初緩了口氣，嘟囔：“下次不準這麽耍我。”又仰起頭說，“無所謂，反正她看節目，算見過吧。”

面對季明越的父母，聞初心裏直打鼓——他太清楚自己的德行了，異常高調黑人家兒子三年，任誰都不會有好印象吧。

季明越看出他的顧慮，就說：“看啊，所以你錄節目的時候對我兇一點。”

聞初：“為什麽？你居然不要我對你好一點。”

“因為葉女士覺得我很欠揍，所以喜歡看我吃癟。”季明越無奈攤手，“你坑我的時候她別提多開心了，拍手叫好呢。”

聞初：“你們家，愛好有點特殊……”

季明越：“不騙你，他們指不定在讨論終于有人能治住我了。”

國外。

季東誠：“聊完了，見着沒？”

葉書琴：“搭眼瞅了一下，沒看見正臉，害羞。”

季東誠：“正常，不着急，回去再見吧。”

“是不急，我看還早。”葉書琴抿嘴笑了笑，“明越碰見對手了。”

季東誠：“上次播那個咋罵來着？”

葉書琴：“說啃完雞爪骨頭吐出來蹦屏幕上都比他靈活。”

季東誠：“哈哈哈哈哈他也有今天！”

大兒子聰明自律，成長過程中沒用他們多操心，就是主意太正了，執意追求藝術不接管生意這點讓夫婦倆怄得要命。

怄到最後，只能說去演戲就不給他一分錢。兒子脾氣硬，轉身紮進影視城當群演。

這兩年倒是混出點名堂，也吃了些苦，葉書琴到底心疼兒子，不卡他經濟了。再說卡也沒用，人家片酬連年上漲呢。

但無人接班這事，夫婦倆是真氣。

倆兒子，怎麽一個都派不上用場！

葉書琴：“老季啊，你說那算命的準嗎？”

季東誠：“再看看，老二最近不是正經做事了麽。”

還是季明越犯倔的事，葉書琴早年心裏過不去，找了位師傅開解。

那師傅說：“不用急，你命裏有三子，老三來了就好。”

老三老三，這些年連個影都沒，如今他們年過半百，夠嗆有希望。

結果大兒子公開出櫃、和男友出雙入對？

據外甥女透露，是他家兒子成天追着人跑，打都打不走呢。

不知這位男兒媳是何方神聖，但想起兒子前陣難得過問起生意狀況，還讓小兒子努力做事，夫婦倆大眼瞪小眼。

男兒媳……也算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