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翻案
翻案
離開福寧宮回到府上,就有人告訴他今晚華重在府上宴請柳尋請務必到場。燕明玉知道華重的用意但他現在卻無甚把握柳尋一定會站在他這邊,就在他想的出神的時候,遠處傳來一個聲音。“殿下。”燕明玉聞音而去原是莫語,今天的他穿一身長袖貂袍,因天氣冷整張臉都透露出淡淡的紅暈很是好看。見他過來燕明玉不自覺溫柔地說道:“你怎麽來了,天這麽冷怎不在屋裏呆着?”
莫語笑了笑輕輕說道:“多謝殿下關心,我沒事。屋裏太悶我出來透透氣,剛才見殿下眉頭緊鎖莫不是遇到了什麽要緊的事?”莫語很是貼心,說完只是靜靜地望着他。望着莫語真摯的眼神燕明玉整個人便放松了下來,本不想告訴莫語,但轉念一想他還是說道:“今晚華相宴請柳侍郎,晚上你便和我一起去吧!”莫語聽聞點了點頭。
而這一邊燕明謹回到府上後便把朝堂上的事告訴了雲塵,聽到案子上交了大理寺卿雲塵整顆心便也放了下來。但燕明謹卻沒有像他那麽輕松,品了一口茶後幽幽說道:“父皇應該是猜到你的存在了,但現在所有的證據都與你無利。當下邊疆告急父皇也是沒辦法,眼下除你之外估計也沒有人能勝任這骠騎将軍一職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不出意外這兩天父皇就會召見你,到時候想必朝堂上又是一番腥風血雨。”說完還瞟了一眼雲塵。
雲塵思索了一會道:“皇上此舉無非是想我戴罪立功,但若被五皇子知道想必以後也是麻煩不少。”“所以唯一你能做的就是重掌兵權,務必替換華庚,唯此我才能保住你,這樣我們兩人合作才能穩固。”燕明謹很是嚴肅但仔細看卻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現在于雲塵來說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當下他便點頭:“殿下放心這次我過去華庚的仕途也就到頭了,此番我不會再讓他們得逞。”
“不過,還有一事有些麻煩,此案雖說上交大理寺卿但父皇還欽點了柳尋協助,我倒不擔心案子的結果父皇的态度已經很明白了。不過父皇如此重用柳尋,華家一定會拼命拉攏,若是柳尋歸于華家那到時候可是大大的不妙。況且不出意外此次你出征父皇必定會親點一人進行督查,十有八九就是那柳尋,所以這段時間我們必須要阻止柳尋被五皇子一派拉攏,若可以,讓他歸順我們這邊,再不濟也要讓他不參與黨派之争讓他去不了邊疆,你可有好計策?”
雲塵琢磨了一會說道:“柳尋這人我在邊疆也有所耳聞,此人頗為聰明很會看人臉色,不過一直以來他都不參與黨派之争。我好像聽聞他老家在江南金陵,家中祖輩也是書香門第,只不過後來便沒落了,我們可以從這方面入手。”“嗯,你說的沒錯這樣吧,明日我去會會他,探一下他的口風。”
晚上華府設宴款待新晉的戶部侍郎,脫下大氅後,柳尋裏面一襲青衫長袖襯得整個人很是豐神俊朗。“五皇子,華相。”柳尋還未上前便稱呼道,“柳大人來了,快請入座。”華重坐在上座卻并未起身,只是微微擡了擡手,而燕明玉站在一旁臉上露出些許笑意。今天晚上來的都是五皇子一脈,柳尋掃視了一圈便在二人的安排下入了座。
宴會上多是推杯換盞,酒酣耳熱之際,華重站起來說道:“今天很高興在座的各位大人能來參加我的宴會,除了在座之外今天更是邀請到了我們柳尋柳大人,這可很是難得呀。之前柳大人事務太過繁忙,但今日既然肯賞臉來,從今以後柳大人便是我華重的人了。以後我們都是自家人了,既是自家人,在這裏我敬大家一杯。”說着便端起杯中酒一飲而盡。
在座的衆人聽了紛紛也端起手中的酒杯相互碰杯飲酒,更有好事者徑直走到柳尋面前敬酒:“柳大人,以前多有得罪,今後希望多多來往。”一時間柳尋身邊圍了不少人,而華重雖做醉态眼睛卻一直盯着柳尋,柳尋沒有說話只是一個人自飲自斟,過了一回兒他才說道:"華相嚴重了,你我同朝為官,都為陛下子民,自然都是一家人。"
柳尋說的自然,然在座的人聽完後卻都沒了聲音,而華重也不惱只是笑着說道:“柳大人果真伶牙俐齒,不愧是國之棟梁呀。”之後無論華重如何試探柳尋都在與他打太極,一旁的燕明玉面色不虞,但卻無法當衆開口,在酒宴結束之際,華重把柳尋留了下來。
“柳大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就直接表态吧!”“華大人,剛剛在席間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柳尋一臉坦然,絲毫沒在意周圍幾人不善的目光。而此時書房中只有華重、柳尋、燕明玉三人,華重沒有了剛才的僞裝,直接拉下了臉,“柳尋,江南金陵人氏,母親為青樓娼妓,後為柳符贖身......”
開始柳尋還不在意,但後來聽到母親二字時臉色不由的變了,見到柳尋臉色改變華重臉上頗為得意。華重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邊說邊打量:“沒想到呀,驚才豔豔的探花郎然是娼妓之子,你說這事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柳大人會是什麽下場?”華重的話在柳尋耳邊一字一句地響起,就像毒蛇一樣纏繞在柳尋身上,最終他吐出了幾個字:“你想怎麽樣?”
“這就對了,柳大人,識時務者為俊傑。”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華重立馬便笑臉相迎。“柳大人明日就要進大理寺卿了吧,我這邊也掌握了不少資料,柳大人屆時一定要秉公處理呀!”“這個無需華相提醒,我自會秉公辦案。”“很好,那以後五皇子還望柳大人多加提攜。”
一旁的燕明玉也趁機說道:“只要柳卿願協助本王,之後定讓柳卿封侯拜相,光耀門楣。”之後二人便都沒有說話等待柳尋的回複,“以後無事莫找我,希望五皇子和華相能信守承諾。”兩人一聽皆是一喜忙道:“那是當然。”“那我就先告辭了。”柳尋雙手一甩頭也不回地就走了。望着柳尋遠去的身影,燕明玉适時開口道:“舅舅,柳尋靠譜嗎,看他今天這反應也是不情不願的。”
華重微眯着眼說:“無妨,他有把柄在我們身上,不怕他不從,以後提防着些就是了。”“對了,之前下面遞來一封折子,江南水患甚是嚴重請求朝廷赈災,這次你去,順帶好好查一查柳尋的底,把柄越多越聽話。況且正好可以避開上戰場的風險,這次我們棋差一招,該是要想辦法彌補了。”燕明玉聽着一頭霧水,“舅舅,你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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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也不想想,好端端的皇上為什麽把案子交給大理寺卿。”“不是因為邊疆告急,小舅舅惹怒了父皇?”“這只是一方面,皇上确實有意削弱我們華家這次只不過恰巧發難,但這不是根本原因,我問你可打聽到雲塵消息?”燕明玉搖了搖頭,“我猜想十有八九雲塵還活着,而且陛下已經知道了。”“你說什麽?”燕明玉很是吃驚。
“你也不想想,這滿朝文武如今還有誰能出戰,若真無人請戰最後怕不是要禦駕親征,皇上自然不會去。那你想想最後會派誰去,成年皇子就你和三皇子,三皇子尚文最後這差事還不是落到你頭上。”聽着華重的話燕明玉一陣心驚膽戰,“還好,雲塵出現了,也算是為我們擋下一次危機。”“
那雲家......”“雲家的事我們無需再插手了,皇上擺明了是讓雲塵将功贖罪,以此來放雲家一馬。雖然這次沒有一網打盡不過雲家也成不了氣候,待邊疆危機解除後,大不了再來一次。能刺殺一次就能刺殺第二次,怪就怪他是雲謙的兒子。”
“誰,誰在門外出來。”聽到外面有聲響,華重一把拉開門,只見莫語正提着一件狐裘在手上,“天氣嚴寒,我見殿下穿着單薄,因此來送件衣服。”莫語完全沒有絲毫慌張,低頭娓娓說道。燕明玉忙上前接過狐裘:“舅舅,莫語是來給我送衣服的,都是自家人沒事的。”
華重上下打量了幾眼開口道:“百花宴上你做的不錯,既然五皇子賞識你,以後就跟在身邊好好做事,切不可有二心,知道了嗎?”莫語沒有說話只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夜深了,外面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一個穿着鬥篷的人影在街上急速行走還時不時環顧四周。幾經周折後最終在一座小門前停住了腳步,來人有規律地敲了三下随即門“嘎吱”一聲響了。“你來了。”來人點了點頭随即進了小門。
待來到書房後,柳尋褪下了鬥篷,雲塵随即遞上一盞熱茶,待啜了幾口後柳尋才開口道:“三皇子,雲将軍。”“深夜來訪,不知柳大人有何要事?”“殿下既然猜到了,又何必再問。”
聽着柳尋淡淡地嗔怒燕明謹也不氣,從容說道:“柳大人莫怪,實在是太過意外,想當初我想與柳大人交好時,柳大人一口拒絕,今日突然造訪實在是驚喜。”雖說是驚喜但燕明謹沒有絲毫驚訝反倒是早就猜中了似的。“我之前就已見過雲将軍,想必他已經把這件事告訴殿下了,而今陛下看重我,五皇子那邊是再也忍不住了”,“我想今晚柳大人來尋我,看來是五弟那邊逼迫柳大人了。”
柳尋哼了一聲歪頭打量了一下燕明謹:“果真是一家人,華重一派太過勢力陰險,我可不想與虎為謀,既然非要選那為何不選一個對自己有利的。”望着柳尋的灼灼目光燕明謹大笑一聲:“不愧是柳大人,好見識,那柳大人有何要求?”柳尋沉默許久最後望着雲塵說道:“雲将軍,我希望你能把栾英帶回來。”“栾英”雲塵反複了幾句,之後不解地望着柳尋。
“我是娼妓之子,我母親在被贖身之後因身份關系無法進柳家,我父親只能在外面給她安置了一個宅子,而栾英便住在我隔壁。我們自幼交好,後來我五歲的時候母親病重離世柳家才把我接了回去,之後栾英搬了家我們便沒了聯系。等我入朝為官托關系打聽時卻被告知栾英因失手殺人被流放邊疆,此生都無法回京都,所以我希望雲将軍能讓栾英回來。”
似是想起了什麽,柳尋沉默了一會,良久才接着道:”他當初确是失手殺人,但這幾年來他在戰場上也立了不少戰功,本也可以将功贖罪,可就因當初死者跟華庚有裙帶關系,所以華庚故意百般刁難栾英,所以我希望待雲将軍歸戰場後,能把栾英歸于你的麾下,之後再把他帶回來,此事若成,柳尋感激不盡願效忠于殿下。”說着柳尋便跪了下來。
雲塵忙一把拉住柳尋:“柳大人,你乃真性情,栾英雖不在我麾下,但當初我也有耳聞。栾英确是一員猛将,華庚公報私仇,你放心此番我必把栾英讨要過來。”“那多謝了!”燕明謹此時也開口道:“柳大人放心,華重一派積怒甚久,也該到了我們反擊的時候了,那接下來我們就與柳大人裏應外合來個甕中捉鼈。”說完三人都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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