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相見

相見

回去之後莫語一直在琢磨蘇行的話，看來馮唐應該還活着。而且他師父也應該還活着并且極大可能是在馮唐的手上，這讓他有一絲擔憂。

不過後來又說聽到他的名字，極大可能便是沖着他來的，而且他隐隐猜到這一切都跟他的身世有關。這不由讓他想起了雲塵，說起來他已有段時間未收到雲塵的回信了，上次就那麽單刀直入地去問他，現在想想的确有些欠妥。

莫語今夜毫無睡意，已是午夜時分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卻推開窗靜靜的望着外面。如水的月光在打開窗的剎那便傾瀉進來，照得整個窗前都是亮堂堂的。望着那輪皎潔的明月，莫語陷入了沉思。

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夜晚的寒風侵來，莫語輕輕打了一個寒顫。正準備關窗休息時突然瞧見地上多了一道人影，“誰”電光火石中莫語看到了一雙眼。

那眼不似想象中的目露兇光，反而堅毅無比，若是仔細看還能看出裏面藏着一絲罕見的溫柔，莫語一下子便呆了，半晌他才喊道：“雲塵。”

雲塵扯下面巾，熟悉的眉眼便一下子展露在莫語眼前。眼前的人依舊那麽俊朗只是皮膚變黑了些，平添了幾分英氣，望着眼前呆呆瞧着他的莫語，雲塵不禁低笑一聲：“我就那麽好看嗎？”

這一笑讓莫語立馬便回神了，他連忙低下頭眼神很是閃躲，借着月色雲塵肉眼可見莫語迅速變紅的耳尖心中一陣柔軟。

他用手摸了摸雲塵的額發語氣輕緩地說道：“夜裏風大，我們進去說吧！”而莫語只呆呆地點了點頭，沒敢再擡頭看雲塵一眼。

等關了窗戶莫語才後知後覺地問道：“你怎麽會來金陵，你不是在西北嗎？要是被陛下知道你擅離職守，那可是大罪了。”莫語越說越覺得事态嚴重，“你快走，趁他們沒發現趕緊離開。”

望着莫語焦急的樣子雲塵心裏又是一暖，“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再說，只要你不說就不會有人知道。”“可是......”莫語一擡頭便對上了雲塵略帶戲谑的目光，莫語一看就知道自己被耍了，“你居然耍我。”說着便氣呼呼轉到一邊。

望着莫語還如孩子般模樣雲塵心裏很是開心，“放心，我都已經安排好了，我來金陵是因為查到了一些事情。”見雲塵說到了正事莫語便也嚴肅起來了，“這事情是不是跟我有關。”望着莫語詢問的眼光雲塵點了點頭。

“看來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世了。”莫語一臉落寞，很明顯雲塵早知他的身世但他卻沒有選擇告訴他。雖然這或許是為他好，但就如雲塵上次不辭而別一般，這樣的好意他并不想要。

“阿語，我不是故意想瞞你的，紀家的事我出生沒多久就知道了。後來遇到你們我就開始有所懷疑，等我回京找我父親一核實我就知道你的身份了。但我知道這麽多年了紀将軍都未曾告訴你身世并且不允許你回京城，都是為了保護你呀。他時時刻刻都謹記着你娘的話語，我相信你娘也一定希望你平平安安的長大，永遠都不要卷進這些朝廷紛争之中。”

雲塵說的情真意切，莫語聽到娘這個字眼眶不禁紅了。“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好，可就是因為我，師父被暗門追殺至今生死不明，燕明玉也視我為眼中釘。我的身份一旦暴露就又會掀起很多争端，這一切都是因為我。”莫語一字一句聲音低沉，滿臉的沉痛。

雲塵心裏一痛走過去将他攬入自己懷中，“阿語，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你要相信你娘你師父還有我，我們都一直陪在你身邊，而且我們都很需要你。你要知道對于你娘來說你是上天最好的恩賜，沒有父母是不喜歡孩子的。這一切都跟你無關，要怪就怪那些狼子野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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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塵話語溫柔，而莫語因為他說的需要你三個字而非常的感動，自出身到現在，除了師父再也沒有人給予他這樣的感動了。

“好了，不要難過了，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莫語用手擦了擦雙頰，心情逐漸得以平靜。“對了雲塵，你來金陵究竟所為何事。”說到正事雲塵的神色不禁嚴肅起來。

“我來這裏是為了調查一件事。你還記得之前我被華庚設計中了匈奴人的埋伏，後面是三殿下派人将我救出。”“這件事我之前聽三殿下講過，可是有何不妥。”“嗯。”雲塵表情異常嚴肅。

"當初來的是一群江湖人士，他們武藝非常高強。我開始以為是三皇子招攬來的江湖人士，可後來在宴席上有人喝醉了酒說出了暗門兩個字，雖然說得非常的輕他們也及時打住了，但我還是聽到了。後來天一亮他們就行色匆匆的說要告辭，貌似是得到了命令。"

“你是說他們是暗門的人。”莫語一聽也是驚訝不已，暗門不是燕明玉的人嗎，怎麽會和三皇子扯上關系。

然雲塵卻是停頓了一下随即他搖頭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本來這件事我也沒放心上，可不曾想後面不久居然匈奴又來侵襲。幸好被栾英及時發現，但我們那次也死傷不少。我們俘虜了一批匈奴人，結果在裏面竟然看到有當初救我的武林人，然還沒等我追問他便咬舌自盡了。後來我們在他的胸口上發現了一塊五行紋身，是五行教的獨有标志。“莫語越聽眉頭皺的越緊，怎麽會牽扯出這麽多人。

“我當時就覺得有些不對，這兩個沒有交集的江湖門派不知何時攪在了一起。本來我想寫信問問三殿下，可那段時間不知為何頻頻有匈奴侵襲，他們貌似也無意打仗更像是想把我困在城中。而且有好幾處要塞常常被他們侵襲，我知道臨方城內一定出現了奸細。我好好排查了一下內城果不其然發現了幾個窩點，而且這些人都是五行教教衆。只可惜他們身上藏了毒一被抓住就會服毒自盡。”

“他們越是這樣遮掩就越說明當初走的這夥人有問題，于是我帶兵狠挫了他們一頓，然後又将城裏整治了一番，讓栾英看守臨方城，這才出來尋找那批人。好在他們并沒有刻意隐藏行蹤，我一路跟着他們來到這金陵城，但進城後他們便消失不見了。我在城裏觀察了幾天，終于發現他們的目的是這柳府的人，前幾日我一路跟随一人來到柳府。

“等等，你是說前幾日你來過這裏，那你追的那個人是不是叫聖嬰。”

“沒想到你也知道他，這人武藝高強，不過為人心狠手辣。那日我一路尾随他在這裏，後來又見他與一人碰面，太黑沒看清楚臉，但聽聲音是個女的，後來他們分開後他便朝你房間去了。我本打算出手但後來你發現了他，後面的事情你應該都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原來是這樣。”莫語一邊踱步一邊低語，“那今天晚上你為什麽又來柳府，難不成是來看我的。”莫語眉梢一挑露出一絲狡黠。

見此雲塵輕聲笑道：“是呀，就是專程來看你的，白天我不方面露面，晚上還要追蹤這些人。今晚我也是追蹤一人到此，不過不知什麽原因他後面又離開了。”

不知不覺中月亮漸漸落到山背後去了，時間已是不早了。“阿語，先睡吧，這些事而今是千頭萬緒，我們還需從長計議。這幾天我會想辦法跟你見面的。”說着便要轉身離去。

可還未走動一只手便扯住了他的衣袖，“今晚就睡在這裏吧！”莫語低着頭輕聲地說道，望着莫語耳尖好不容易褪下去又冒起的緋紅，雲塵啞聲地說道一聲“好”。

兩人平直地躺在床榻上，界限很是分明。此時莫語的心很是慌亂，恍惚間他想起了當初同雲塵一起在山上的情景，那時候兩人同樣睡在一起，晚上一起看天上的星星好不快活。

可後來二人便一直兩地分離，而今兜兜轉轉又躺在了一起莫語只覺得世事無常，就着這些回憶不知不覺中莫語便睡了過去。

聽着耳邊響起的均勻的呼吸聲，雲塵輕輕側了一下頭。借着窗外皎潔的月光，望着莫語恬靜略顯孩子氣的睡顏，雲塵眼中盡顯溫柔。他用手輕輕圍住莫語做出保護之勢，随即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還沒等莫語起來便聽到外面“砰砰砰”急促的敲門聲，"莫語，快起來，出事了。”外面是柳尋急促的聲音，莫語一聽立馬便睜開了眼，下意識往旁邊一看床鋪上早已沒人。不知何時雲塵早已走了，莫語一邊穿衣一邊應着：“來了，來了。”

打開門只見柳尋面色慘白，一向整潔的他今日卻連外衣都未穿好。柳尋一見他就将他往外面扯，“柳大人，出什麽事了？””世子不見了。”莫語一聽也怔住了，“這是怎麽回事。”

柳尋停下腳步神情嚴肅地說道：“今日早晨，下人發現世子的房門大開，而床榻上卻不見世子的蹤影。”“會不會是世子昨晚宿在外面了。”

柳尋搖了搖頭，從袖子裏拿出一片花瓣，莫語頓時瞳孔一縮，這是白茶花的花瓣，“這是我在世子的房間找到的，應該是五行教的人擄走了世子。”

“可這是為什麽呢？雖然五行教一向與西南王不對頭，但在這金陵城中衆多守衛下，他們怎敢如此大膽。”莫語覺得事情越來越複雜了，就好像是有人在撒網，想要将所有的人都網進去。

莫語望了一眼柳尋，只見他依舊一臉凝重很是心事重重，是不是還發生了什麽事。柳尋欲言又止最終他小聲道：“今天早晨我在案臺上發現了一張紙條，上面寫着救我二字，落款是蘇行。”

聽到蘇行莫語也有些意外，昨日自己才跟他分離，怎麽今日就有紙條出現在柳尋房間。莫語覺得這就是個圈套，他将昨日見到蘇行的事告訴柳尋，因此可以斷定這張紙條一定是假的。

“我們先不要有所動作，不出意外這個寫信的人還會有所行動，現在當務之急是先找到世子。”聽了莫語的話柳尋也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