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老餘皮
老餘皮
柳青的手下一共有四人,為了不暴露行蹤,莫語便扮作許婉的丫鬟而雲塵則扮作馬夫。
由于大家都是一個商會的,各自的家眷都是見過的,于是許婉便邀請這幾位夫人來家中品茶。其實品茶只是個噱頭,知道許婉最近心情不好,而平日裏雖說許婉與她們不甚親近,但還是有幾分情誼的,便都一一過來了。
不得不說柳青的眼光還是不錯的,雖說這幾位富商都是近幾年才發跡的,但一看他們夫人穿衣打扮的模樣便知是踏實的人。
“黃夫人,你最近可不要太過哀思了,你肚子裏還懷着一個可千萬要保重了。”說話的是布裝的王夫人。
許婉笑着回應了一下接着便吩咐道:“雲兒,給各位夫人上茶。”莫語默不作聲低着頭給各位夫人沏茶。
“呦,這丫頭可真俊呀,之前來都沒看到,是最近買的吧。”“是啊,這丫頭是我前幾日在牙行買的,看她聰明伶俐便帶回來了。”
李夫人的話勾起了大家的興致,她們一邊品着茶一邊不住地稱贊莫語。
“對了黃夫人,過幾日便是我的生辰了,到時候你可一定要來呀還有雲兒,這丫頭泡的茶真不錯,那日我想讓我相公也嘗嘗,他總嫌家裏下人泡的茶不好喝。”
“王夫人,你客氣了,這是雲兒的福分。”幾位夫人陪着許婉說了一會話便各自回去了。
三天後王夫人生日他夫君把金陵有名氣的女眷都請來了,為了讓她們盡興便把花園讓給了她們。而主人們便在後院擺了幾桌,莫語作為許婉的随身丫鬟自是要一起的,而雲塵則作為車夫也被帶到了後院。
今日的王家很是熱鬧,王夫人作為壽星自是衆星拱月的,等人到齊後宴會便開始了,現場的氣氛便一下子熱鬧起來了。
而王夫人的夫君卻是個不能喝酒的,幾杯下肚頭便開始疼了起來,而王夫人自然是個體貼的,早早便讓雲兒準備了茶水。
“夫君,頭痛了吧,這是黃夫人新買的丫鬟,泡茶很有一手,你嘗嘗。”說着便讓莫語為他端茶而自己則是很體貼的幫他按摩,王老板接過莫語的茶然下一刻他卻是呆住了,原來他看到莫語袖子中露出的半截玉佩。
"夫君,夫君,你怎麽不喝茶,這茶得趁熱喝。"王夫人看他愣在一旁忙提醒道,“好好,我這就喝。”
他一邊喝一邊不動神色地觀察莫語,但莫語卻低着頭讓人瞧不出半分異樣,而就在這時門外突來傳來一聲叫喊:“夫人,宴會中有幾位夫人一直在找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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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過去看一下吧,作作為壽星可不能不在場呀!“”我在這裏歇一會就好了,你去吧。”王老板溫和地說道。
“那我去了夫君。”不得不說王夫人和王老板也是伉俪情深,待王夫人走後,王老板立馬便變了臉色厲聲道:“你是誰!”而接着門外走來了一人,“你又是誰?”
正當王老板準備叫人時莫語說話了,“王老板你莫慌,是柳會長讓我來找你們的。”
聽到旁邊的丫鬟竟變成了一個男人的聲音,王老板吃驚不少但畢竟是幹大事的,沒多久便平靜了下來。莫語将玉佩拿出來,王老板細細觀看發現卻是柳青的,半晌他說道:“你們想幹什麽。”
“從不與金在錢為伍就能看出王老板是個聰明人,雖說今日是柳會長讓我們來找你的,但其實我也是在救你們。”莫語說的不卑不亢言語中還有幾分高傲。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就實話實說吧,金在錢其實是邪教潛藏在金陵的亂黨。雖然現在還沒查到他的頭上,但只要他被發現,你說陛下對你們金陵商會還會有信任嗎,最終的下場如何相信王老板比我更清楚。”
其實王老板一直知道金在錢手上不幹淨,但卻沒想到他竟是邪教的人。若是被陛下知道了保不準會治他們一個包庇罪犯的名頭,那他這一家老小也就完了,他越想越心驚額上竟冒出了冷汗,“那你又有什麽證據證明他是邪教的人。”
雖然已經相信了莫語的話但他還是忍不住反問道,“證據不就在王老板你們幾個人這裏嗎?我相信這幾年你們一定有不少發現。”
王海沉默了,确實這幾年下來與金在錢有不少的生意往來,其中的利益關系不是三言兩語就說得清的。他雖不曾與之為伍,但手上也并非那麽幹淨,若是把這些說出來勢必會對他的名譽有毀損。
莫語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似的,“王老板不必擔心,你只要把關于金在錢的相關生意往來告訴我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王老板統統都不知道,到時候牆倒衆人推,都是他金在錢一個人幹的就是了。但若是王老板有意隐瞞,到時候可不光光只是生意的事了,恐怕這一家老小的性命都要不保啊!”
莫語雖然是笑的,但王海卻覺得這些話字字直插入他的心中無奈之下王海只能點頭答應。
“明日午時的時候我會邀請幾人去茶樓喝茶,到時候你們可以過來。”“王老板不愧是聰明人。”
達成協議後莫語轉身便要離開,“且慢,你們到底是何人。”莫語沒有回答他只是低低的淺笑了兩聲,随即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每天上街你便能看到的人。”
這聲音便是剛才喚他夫人的聲音,而後王海想是想到什麽嘴巴不由張的老大,直到兩人走開了才敢大口喘氣。
今晚天氣甚好,如水的月光從雲層中傾瀉下來,照在後院鋪的石子小路上使整條路顯得亮晶晶的。
莫語走在前面雲塵則在後面靜靜地跟着他,忽然莫語停住了腳步嘆了一口氣随即孩子氣的往後一趟,不出所料跌落的便是雲塵那溫暖的胸懷,“怎麽了,阿語。”雲塵緊緊抱着莫語柔和地問道,莫語不說話只是翻了個邊把頭埋在他的懷裏半晌才吐出一個字“累。”
雲塵愛極了他這偶爾的小性子,“累了我們便回去吧!”“我走不動了。”莫語悶悶地說道。
然下一刻雲塵一把騰空将他抱了起來,莫語低低地驚呼了一聲下一秒整個人便在雲塵懷中了,“我抱你回去。”
雖然莫語喜歡耍小性子,但這樣被人整個抱在懷中他卻是有幾分忸怩的,“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不,我不放。”
就在兩人糾纏的時候遠處的涼亭中不知何時竟出現了一個人,“他們是誰。”金在錢指着兩人問道,“會長,他們兩個好像是許夫人的下人。”
“許婉。”金在錢一邊眯着眼一邊思索,原來這生日宴雖然是以女眷為主,但金陵商會的新會長王海又怎會不宴請呢,之前金在錢對于這些宴請是一律不會去的,但這回他卻是來了。
“你好好幫我查查這二人的底細,現在帶我去找你家老爺。”
第二天莫語跟雲塵便來到了王海所說的清風樓,這裏正是他們之前聽曲的茶樓。而好巧不巧的是王海訂的雅間居然就是他們原先那個,望着不遠處的秦淮河莫語不由生出一絲感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呀,誰曾想再一次來到這卻是這般情形。”
雅間的門适時的被推開了,門外幾人見到居然還有兩個陌生人在這一時間有些面面相觑,王海連忙站起來招呼他們進門:"你們先進來。"
這幾人畢竟是經過風浪的,沒再猶豫便進來了,王海過去朝外頭探了幾眼便關上了門。
莫語沒多說什麽直接拿出玉佩,“各位,我是受柳會長所托來找你們的,我知道而今商會被金在錢把控你們的日子也不好過,為今之計只有推翻他讓柳會長重新回來,我們商會才有希望。”
這話可是說出來幾個人的心聲,自從金在錢上臺後他們的日子便越發不好過了,“既然小兄弟能得會長青眼想必心中已有主意。”一旁的李老板很快便會意了莫語的意思。
“那我也不賣關子了,我是莫語大家之前應該見過我。”聽了這話大家都沉默了。
一開始見到一個女人在這他們也沒想太多,但自從莫語開口後他們稍微錯愕了一陣便接受了,而今他卻說他正是那被通緝的犯人,饒是衆人再有準備也不禁被吓了一跳。
但又想到那晚莫語的表現,說實話若不是他或許他們幾人早就沒命回來了,想明白後李老板當即就表态:“莫大人,我相信你。”
一個人表态了其他人随後也紛紛表态,“很好,感謝大家對我的信任,我确實不是邪教的亂黨,真正的亂黨其實就是金在錢,他才是真真正正五行教的卧底。在坐的這幾年跟他也打過不少交道,相信或多或少都知道他一些底細,柳會長當初應該從你們這裏查到不少東西。”話說到這個份上傻子也知道什麽意思了。
“我家裏有不少跟他做生意的賬本,這幾年來他明裏暗裏做下不少勾當。”“我這裏也有他販賣私鹽的賬本。”幾人紛紛說出自己所知道的。
“很好,你們把這些賬本整理出來交給我,還有相應的人證也給我準備好,過幾日便會派上用場。你們回去後一切照常,如果他最近來找你們不管他說什麽你們都答應他,防止打草驚蛇,大家定要小心千萬別露出馬腳。”
叮囑了幾人後,莫語便讓衆人回去了,王海最後還提醒了一下莫語,說宴會那晚金在錢問起過他們讓他們小心。
莫語怕自己露餡于是幹脆先出了城,通過翻閱幾人提供的賬本,莫語發現了一個常常出現的名字——老餘皮,這人是金在錢的大主顧,這幾年來一直跟金在錢有生意往來,并且每次購買的量都很大,還時常通過金在錢與其他人做生意。
這人來自京城家中有許多産業,因此每年都會在金陵待好幾個月,恰巧這幾日便是老餘皮來金陵的日子。
三天後莫語便收到了王海的書信說是老餘皮已到金陵,還說老餘皮這次帶了不少人手看樣子是要買不少的貨。
于是莫語和雲塵便再次進了城,好在這幾日金在錢沒什麽動靜,莫語扮作王家的丫鬟,而雲塵照例扮作馬夫。為了能夠更好的調查老餘皮,王海便熱情地邀請他在王府下榻,而老餘皮也答應了下來。
為了替老餘皮接風洗塵,王海便在自家花園裏設宴款待他。老餘皮這人第一眼看上去給人的感覺頗為普通,一張皺巴巴的臉,一雙幹瘦的雙手,再加上那芝麻粒大小的眼睛讓人一看便覺得是鄉下幹農活的老人。
但當莫語再去看時卻發現了不一樣,雖然老餘皮很是不修邊幅,說話總是大大咧咧的給人一幅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但仔細想想他的話卻是讓人挑不出一點錯。
嘴裏“吧嗒吧嗒”抽着旱煙,煙霧缭繞中他微眯着雙眼很是精明的樣子。
老餘皮不愧是財大氣粗光糧食就裝了整整三搜船,他讓随行的一些人先出發送往京城,自己則是再繼續挑選一些商品。
而雲塵趁他們裝貨的時候混入底倉中一路尾随,這三艘船順着秦淮河一路往上行駛了半日路程後卻突然又反轉回去了,只是這次并不是順着秦淮河而是沿着西南一路向下。待到了下一個渡口蘇州城後便卸了貨物。
趁他們不注意雲塵偷跑了出來随後裝作幫忙卸貨的人在一旁打聽消息,“你說說你們這算什麽事,之前明明說好是送往京城的,現在好端端的又改了道,這讓我生意還怎麽做了。”
船家一邊拍着手一邊抱怨道,“嗨,這不是臨時想起老爺的吩咐,知道您辛苦了,這裏是這一趟的錢,你點點,有沒有少。”
一旁一位穿着深藍布料的人一邊解釋一邊拿起一個錢袋子,這人雲塵認識便是跟在老餘皮身後的。
“看到了銀子船家也就不再抱怨了,行了行了,你們趕緊卸貨我還要做生意的。”“那是那是。”
等一行人走後雲塵便走上去跟船家套近乎,“老哥,這些人哪來的沒見過呀。”雲塵很上道的捧了一碗茶水,許是剛才講話渴了船家望了一眼雲塵後便一飲而盡。
“嗨別提了,這群人也是奇怪,前幾日找到我說要雇傭一下我的船,說是要去金陵買糧食運去京城,結果今天剛出金陵城又說不去了還是要返回這蘇州城,你說這不是耍我嗎?”
提起剛才的事船家還是一臉愠色,"那老哥可知道他們來自哪裏的。"
“這我倒是沒問,雖然他們之前說是去京城這口音聽着也像,但我走南闖北這麽多年哪兒沒去過,我仔細聽了聽應該是西南那邊的,那邊的人一向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他們這又是唱了那出。”
聽到船家的話雲塵若有所思,接着便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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