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救人

救人

經過雲塵的一番盤查後,府中有幾人失蹤了。

有的還是十年的老管家,這讓雲塵的心裏五味雜陳,聯想到金陵的事,雲塵總覺得五行教在背後醞釀着一個大陰謀。

但接下來的事卻讓兩人猝不及防,雖然已經嚴加防範,但三天兩頭依舊有人死去,而無一例外這些人死之前都見過莫語。

這已經是赤裸裸地挑釁了,即使雲塵解釋莫語那段時間沒出去過一直跟他在一起,但架不住死的人太多,一時間人心惶惶。

雖然也有人覺得不對,但對這那麽一張臉久而久之便傳出了莫語是災星的傳言,許多人要求将莫語趕出臨方城。

雲塵自是不肯的,但随着時間的推移衆人對雲塵愈加的不滿,有的人甚至開始罷工,這讓一向安詳的臨方城顯得有些蠢蠢欲動。莫語将這一切看在眼裏,終是在一個夜晚悄然離去。

莫語什麽都沒說只留下勿念二字,一時間雲塵很是失魂落魄。

而不知這事怎麽就傳出去了,當衆人聽說莫語已離開的時候大家才将此事作罷,之後怪異的事果真減少了,而莫言的出走更是仿佛證實了之前的傳言。

跟他一起走的還有白眉,老毒物卻是留了下來。

“徒弟,你咋就這麽走了呢!”白眉對于莫語就這麽不聲不響離開的做法很是不滿。

“不走只會讓他為難,接下呢我還有重要的事去辦,不過後面的尾巴你可要想辦法幫我甩掉了。”

“哦,原來你是有自己的小算盤,放心吧,這事包在我身上。”

兩人一直往南走,期間雖然被圍攻了幾次,但由于二人武功高強,再加上之前老毒物給的一些麻藥,這一路上也算是有驚無險。

走了幾日,二人來到與匈奴交界之處。這一代屬于三不管地帶,很是龍蛇混雜,而它旁邊便是一望無際的荒漠。

比起臨方城的安靜淳樸,這裏明顯要熱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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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邊跳舞的具有異域風情的女郎,亦或是在進行雜戲玩耍的江湖藝人,還有那茶館旁三三兩兩拿着劍的江湖人,似乎來自五湖四海的人都齊聚在了這裏。

白眉很是興奮,這個瞧瞧那個瞅瞅,時不時順手牽去幾顆果子,玩的很是不亦樂乎。

突然一旁有人驚呼一聲:“要死人啦!”莫語猛地轉頭望去,但人群中卻沒有任何騷動,似是對此已是見怪不怪。

莫語擠進前面的人群,只見中間一個傷痕累累的婦人正抱着一個孩子。

那婦人蓬頭垢面一言不發,身上的衣服有的已經破掉有的地方還沾染了血跡,而一旁則站着一位蓄滿胡須的大漢。

只見這人一手拿着一條鞭子不停地在一旁晃動,看得出這婦人和孩子身上的傷正是被他打出來的。

“這兔崽子偷了我的銀子,今天要是不交出來看我不打死你們。”

大漢惡狠狠地淬了一口唾沫,地上的婦人像是沒聽見似的,只在一下一下地撫摸孩子的頭。

由于是背對着,莫語并不能看清二人的長像,只是從身形上莫語推測這孩子應是十五六歲左右。

“跟你講話聽不見是吧!你們大漠裏的人沒一個好東西,不管大人小孩都是強盜。”一聽這話,人群又有些躁動起來了。

“是啊是啊,胡屠夫說的不錯,這大漠裏的沙匪三天兩頭就來搶劫一次,我們這小地方讓他們攪得是不得安寧。他們兩人也是從大漠出來的,說不定都是一夥的。”

一個人出聲了,其餘的人便紛紛附和,這讓莫語不由皺了皺眉。看得出這裏的人很厭惡沙漠裏的人,本來有幾個想上前勸阻的人一下子也都不吭聲了。

“這小兔崽子這麽小年紀就不學好,長大了必會禍害大家,今天我就為民除害,除了這小崽子。”說着便又試了試手裏的皮鞭。

莫語一看就明白這人是動了殺機的,在鞭子甩出去的一瞬間莫語從人群中閃出一把抓住了那鞭子。

胡屠夫見有人幹擾很是惱火:“不要多管閑事。”

莫語知道在這裏不能逞強,于是放下鞭子對大家說道:“這都是一場誤會,這位大哥莫惱,銀子我替他給了。這孩子之前我見過,他娘身子不好許是想要點銀子替他娘親治病,大哥看在他這一片孝心的份上,就原諒他吧!”

莫語這話說的很是誠懇,雖然這裏魚龍混雜但還是原住民比較多,世人重孝,他這麽一解釋許多人便也理解了。

當即便有人勸道:“胡屠夫,這人說的在理,這孩子也是個可憐的,他娘又是這個樣子,今日你也教訓了這孩子了,那就算了吧!”

莫語走上前去蹲下來對着婦人說道:“把他給我吧,他受了傷我帶他去看大夫。”

原本一直低着頭的婦人聽了這話竟慢慢地擡起頭來,這一下莫語看清楚了這婦人臉上竟布滿了刀痕,整張臉竟被生生毀了容,莫語心中有些驚訝但臉上依舊一片平和。

“給你......救......他......”這婦人說話的時候莫語發現她的舌頭僅有一段,看樣子是被人用刀割去的。

莫語輕輕接過孩子後婦人居然沖他笑了笑,“救......他......”

她沒有說其他話只是一直在重複這兩個字,望着不知被誰折磨得面目全非的婦人莫語鄭重地點了點頭。

“前輩,你在這裏照看一下這位大嬸,我帶他去找大夫。”

“慢着,我讓你們走了嗎?”胡屠夫推開衆人拿着鞭子擋在莫語他們前面。

“那你想怎樣?”此時莫語眉頭微微皺起。

“這小崽子偷了我銀子,既然你想為他出頭,那你就從我底下鑽過去,這事就算完了。”說完便一腳揣在旁邊的座椅上,望着莫語的眼神滿是輕蔑。

人群中又竊竊私語起來,大家覺得胡屠夫做的過了,有人看不過眼上前勸了幾句,結果胡屠夫一把将他推倒在地。

“今天我把話便撂這兒了,誰要是再來勸便是與我胡某人過不去,那日後沙匪來了也不要妄想我再出一份力。”說着還用眼神掃了一眼人群。

聽這一說大家立即就不做聲了,望向莫語的眼光有幾分憐惜。

突然懷中的人動了一下,原來是這孩子醒了。

他似還有些恍惚,但嘴裏一直在念叨着什麽,莫語湊近一聽才聽清楚,“我沒偷錢,銀子不是我偷的......”

莫語拍了怕他的背輕聲說了句:“不用怕沒事了。”

接着眼神一轉狠厲地望着胡屠夫:“這孩子說沒偷你的錢,你剛才口口聲聲說他偷了,你有證據嗎大夥又有誰看到嗎?”

胡屠夫見莫語這架勢不禁嗤笑一聲:“不自量力。”

他慢慢放下腳,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向莫語抽去,莫語早有準備一個轉身便躲過了。

胡屠夫見一擊未中頓時臉便拉下來了,接着又接二連三朝莫語甩去鞭子但都被莫語閃開了。

最後一擊莫語在轉身的瞬間胡屠夫突然從袖中射出三枚銀針,白眉一直在關注着二人見狀立馬便用石頭将這三枚銀針打落,趁着胡屠夫未反應之際朝他灑了一把藥粉。

“暗箭傷人,你也太小人了。”白眉撸起袖子指着胡屠夫罵道。

見着地上散落的銀針,莫語的心又沉了一份,這地方比他想象中的更為複雜。

而胡屠夫吸入藥粉後便止不住的咳嗽,"咳,咳,咳......你灑的是什麽......為什麽我身上這麽癢。"

“這可是我的獨門秘方——無歡散,中了它呀你便是再無歡樂可言了。這一發作起來可是要讓人退一層皮的,一開始只是奇癢無比,接着你的血肉便會慢慢的潰爛,若沒有解藥,到最後你身上便會千瘡百孔,你便好好享受這滋味吧!徒弟,我們走!”

“站住,你們給我站住......把......解藥留下來......”

剛開始還能站着的胡屠夫,此刻卻滿地打滾,活像一條被捉上岸的泥鳅,白眉見此不僅哈哈大笑,拍手稱快。

經過詢問莫語才知這鎮叫吳山鎮,說是個鎮子其實就是個小山村,只是南來北往的人多了才顯得比較熱鬧。

不打仗的時候,會有不少南方的客商經過這裏。他們将南方的貨物搬運在北方,不少城鎮的人會來這邊趕集和做買賣,又加上是連通臨方城和漠北的交通要塞,久而久之這裏便壯大起來了。

雖然這裏貨物種類很多,但藥材卻是稀缺,大夫更是少之又少。

因為這裏畢竟不太平,住在這裏的大多數都是周邊這一帶的人,其他人根本不會在這裏常住。

再加上這邊屬于三不管地帶,死幾條人命也是常事,所以整個鎮子便只有一位土著的大夫。

莫語将孩子抱過去的時候他已經發熱了,整個人身上很燙,應是傷口感染引起的。

大夫是一位頭發花白的七旬老人,大家都叫他阿巴。他用燒酒将孩子全身上下擦拭了一遍,又用帕子敷在孩子的額頭上,但其間他幾次搖頭嘆氣這讓莫言感覺有些不妙。

“大夫,怎麽了?”“這孩子被打得太厲害了,之前身上的傷還沒好,今天又添了新傷,恐怕他這次是難熬過去了。”說完又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而之前一直靜靜待在一旁的婦人此時卻突然大喊大叫起來,她一手扯着大夫的衣袖雙腿跪在地上不住地給他磕頭。

大夫見狀連忙将她扶起:“珠兒大嬸使不得呀,你快起來。”但婦人就是不起只是一邊囔囔一邊指指床上的孩子。

這一幕讓人看着不免有些心酸,白眉抓了抓耳朵沒有說話,終是莫語上前一步将她扶起:“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救他的。”

果不其然聽到這話婦人一下子便安靜下來了,只是望着莫語的眼神還有幾分疑惑,“相信我。”

這一次婦人沒有再鬧,而是乖乖地蹲在孩子旁邊,一動不動地望着他。

一旁的大夫不由一嘆:“真是造孽呀!”

“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要問什麽。若要救這孩子,就必須準備一些散熱的藥材,鎮上是沒有的,要去附近的城鎮,但最近的城鎮離這裏也有一天的路程,這孩子等不起啊!”說着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孩子。

莫語一聽眉頭緊蹙,但随後他轉頭望向外面,半晌他說道:“大漠離這裏有多遠。”

大夫一聽驚得連手上的帕子都掉在地上了,“你想去荒漠不行,裏面都是沙匪,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你去了就沒命回了。”“你放心,我自有辦法。”

望着莫語堅毅的目光大夫終是嘆了一口氣:“罷了,告訴你便是了。荒漠離這裏只需兩個時辰,若你去那能帶會草藥這孩子便有救。只是這荒漠裏的情況誰也不清楚,只知道裏面有一群沙匪,所以你一定要三思啊!”

莫語望着仍舊蹲在一旁的婦人眼神中滿是堅定:“那我現在便動身,前輩你在這裏保護他們,我怕有人會找他們麻煩。”

“不行,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沒人聽到這荒漠裏有沙匪嗎?”聽到莫語不讓他一起白眉頓時就不高興了。

“前輩,你也看到了,若我們不在,恐怕他們母子也活不了。我去去就回絕不拖延,這樣吧!我帶上信號彈,若真碰上棘手的事我便放信號彈求救,屆時前輩再趕來也應該不遲。”莫語一臉的無奈。

白眉也是知道輕重的終是點了點頭,臨行前還讓莫語将老毒物給的一些藥粉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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