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暗潮湧動
暗潮湧動
雲塵駕着馬一路策奔,直跑到山的那一頭才停下來。
雲塵先下了馬随後接住了莫語,“阿語,你看,前面就是匈奴的地盤。”
莫語望過去發現下面都是一排排的蒙古包,看得出匈奴的人數不少,再望遠一些便是黃沙漫天一望無際的荒漠了。
“冬天快到了。”雲塵望着遠處臉色略顯凝重。
莫語一聽便立刻握緊了雲塵的手,他知道一到冬天臨方城将會迎來戰争,而這次沒有了朝廷的支撐他們會過得越發的艱難,但不管怎麽樣他會一直陪在雲塵的身邊。
許是感受到了莫語的心意雲塵側過頭輕輕将莫語攬在懷中,莫語沒有掙紮好似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阿語,我答應你,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清清白白出現在世人面前的。”
他的阿語這麽好,他又怎忍心讓他蒙受這不白之冤,當初的種種以後他定要十倍百倍的還回來。莫語沒說什麽只是輕輕地“嗯”了一下,雲塵摟得他更緊了。
回去的時候天已徹底黑了,栾英見将軍回來立馬便迎了上去:“将軍,都準備好了。”雲塵點了點頭之後便拉着莫語進了城。
臨方城的将軍府并不大,畢竟這是邊遠要塞來這裏的很多時候都是有來無回,比起性命這排場倒是顯得不那麽主要了。
今夜皓月當空,不大的将軍府內已來了二十來人,這些人一見雲塵便立馬站起來齊聲喊道:“将軍。”
雲塵喊了一聲坐之後便拉着莫語做到他的身旁,“大家也看到了,這是我共患難的摯友莫語。或許你們之前已聽說過他的名字,但我想告訴大家的是你們之前聽到的都不是真的,事實是若是沒有他我今日便回不來了,所以從現在開始他的話就等同于我的話。今日我将虎符一半交與他,以後即使我不在了,你們也要聽從他的號令,大家明白了嗎?”
來的人都是在軍中擔任要職的,也是雲塵信任的人。雖有不解但他們還是聽從了雲塵的命令,“末将聽令。”
看着眼前整齊跪下的衆将士,雲塵終于不再板着張臉,“最近我不在的這段日子,大家辛苦了,今晚大家就敞開了喝,不用顧忌。”
大夥一聽立馬便鬧騰了,随即便恢複了原來的本性,而期間還有不少人想找莫語喝酒但都被雲塵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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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大夥可算是看明白了,之後各人便三五群的坐在一起喝酒劃拳,而雲塵和莫語身邊便沒人打擾了。
“阿語,你嘗嘗,這是西北的特色烤羊肉。”望着跟金陵完全不同的西北小吃莫語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但細心如雲塵,他将羊肉用刀子小片小片的割了下來遞給莫語。一不留神嘴唇便碰到了雲塵的手指,莫語霎時間臉便紅了。
“男兒哪有那麽嬌氣我自己來。”說着一手拿起羊腿,一手拿着一大碗酒便一口酒一口肉的吃了起來,原先雲塵還以為他會不習慣,但看着莫語依舊淡然的模樣便也放下心來。
大家見他喝了酒便感覺他也是個爽快人,三三兩兩的便有人又湊了上來,“莫兄弟,酒量不錯呀,來走一個。”一身材健碩的大漢說道。
莫語跟他碰了下碗便仰頭喝下,大漢一看莫語如此爽快便也一碗而盡了,想要再來卻被身邊人叫住:“周健,你可以了。別人莫兄弟可是将軍的客人,你可別把人給灌醉了,看到時候将軍罰不罰你。”
“嗨,這不是高興嗎,将軍有莫兄弟如此好友我們難道不應該為之慶賀嗎?”他這麽一說大家倒是不好勸了。
最後還是莫語說了一句無事大家才敞開了喝,結果越喝到後面衆人越驚。
原以為莫語即使會喝酒,但看身形跟文弱書生沒兩樣,所以一開始沒将他放在眼裏。
可後來眼看着一幫糙老爺們都快頂不住了,一個個不得不服氣。
尤其是周健喝的都兩腿發軟了還不忘說話:“莫兄弟,我周健這輩子喝酒就沒服過誰,但這次我服了,徹徹底底地服了,以後你便是我周健的兄弟了......”
周健一邊犯渾一邊說着酒話,時不時還打出一一個酒嗝惹得一旁的人哄堂大笑。
酒宴一直持續到下半夜,最後只剩下莫語與雲塵兩人。二人并排坐在石階上望着天上碩大的圓月,此刻周圍一片寂靜,唯有風清月明。
接下來幾日雲塵帶着莫語四處走訪,把莫語真正帶到大家面前。
由于臨方城比較偏遠,因此金陵那邊的消息并沒有很好的傳到這裏,再加上雲塵在這裏很受百姓愛戴,見雲塵如此重視莫語大家便都将莫語當成雲塵的好兄弟。
而在相處的過程中,雲塵也表現出謙和智慧,漸漸的小軍師的名號便被傳出來了。當然也有不滿的,但這些只是小浪花翻不出什麽波浪。
就在形勢慢慢好轉的時候,一天早上天不亮便有人在将軍府門外哭號。
栾英走進來在雲塵耳邊耳語了幾句,雲塵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阿語,我去處理些事情,你就在府中等我。”
“是不是......”“沒有的事,你別多想。”莫語話沒說完便被雲塵打斷。
打開府門便見到門外黑壓壓一片人群,中間躺着一個人,兩旁跪着兩位正在嚎哭的婦人。
一見雲塵出來二人便飛撲上去:"将軍,你可要給我家男人做主呀,他死的好慘呀......"
随着人群散去,他這才看清楚地上躺的人全身青紫傷痕衆多,一看就是被人打死的。
這一看也讓雲塵頗有些惱怒,臨方城在他的治理下一向民風淳樸,像而今這般惡劣事件從未出現,而今一具被虐殺的屍體就出現在他面前這讓他如何不生氣。
“栾英,給我好好的查,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麽大膽竟然做下如此膽大包天的事。”
他這一說那兩位夫人立馬又加大聲音嚎了起來:“将軍,你可定要給民婦做主,萬不可包庇那殺人兇手。”
雲塵一聽眉頭不由一皺:“難不成你們知道兇手是誰。”
這一說周圍的人都安靜了下來,望着他的目光欲言又止。雲塵知道或許這個兇手是他認識的人,這樣他就更不能忍。
“你們大膽說便是,不管是誰,只要确是做了這惡事,我定會嚴懲不貸。”雲塵此時的聲音已冷了下來,知曉他的人都知道他是真正的生氣了。
有了這句話,底下的一位婦人狠狠擦了一把眼淚帶着豁出去的氣勢說道:“既然将軍這般說了,那民婦就放心了,殺害我男人的兇手正是那莫語,昨天下午邊我男人剛到家不久,他就将我男人叫了出去。後來我男人便被人從地裏擡了回來,回來的時候身上全是傷話都講不出口,大夫看過後都說傷勢太重沒得救了,下半夜我男人就去了。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我問過鄰居街坊,确實有看到下午我男人和他一起出去,并且今早上還在地裏找到了一塊邊角料,正是他昨日穿的衣服,将軍若是不信一對照便知。”
這婦人說的有理有據,說完便又嚎了起來:“我的命怎麽這麽苦阿,可憐我孤兒寡母,當家的你怎就怎麽去了呀......”
望着這孤兒寡母人群中有不少人都暗自抹淚,漸漸地人群中有人喊道:“一定要嚴懲兇手,還大家一個公道。”
雲塵站在一旁嘴抿得緊緊的,他知道一定是有人在陷害莫語。昨天下午莫語确是出去了,相必就是這個時候被人鑽了空子。
“大家靜一靜,你們放心本将軍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但此事重大,須得重頭商議。”
人群一聽這話當即就有人不幹了:“将軍,這證據如此明顯還要商議什麽,莫不是将軍想包庇此人吧!”
不和諧的聲音一出自然而然就有人跟着附和,眼見人群的情緒立馬就要失控了,一個聲音從一旁響起:“大家靜一靜。”
來人正是莫語,大家見到他一下子便噤了聲。
“剛才的話我已聽到了,此事确不是我做的,我是被栽贓陷害的。衣服無需比對,現在肯定是破了的,我這樣說大家肯定不會相信我。但大家可以想一想我為何要這樣做,我與你們無冤無仇,平白無故殺人對我又有什麽好處呢?且我與将軍是好友,我這樣做明顯就會讓他難辦,我來這便是來投奔他的,若是真的做下這等天理不容的事,想必以将軍的為人必是不會容我的。再說若是将軍與大家生了嫌隙,這對臨方城來說都不是好事。”
他這話一說大夥便都不說話了,莫語的話大家想一想便明白了。
将軍與民衆不和只會導致邊防不穩,這樣只會讓不軌之人有可趁之機,這樣一想确像是有人在挑撥離間。
但不久就又有人跳起來說:“将軍自是不會包庇的,但誰又能保證你跟其他人沒有勾結呢,說不定你就是敵方派來的卧底。”
這話一出人群就又炸了鍋,他們自是相信雲塵的,但莫語他們可是不信的,而今有人這麽一說他們便又警覺了起來。
莫語一聽便笑了他微眯着眼細細打量剛才那人,這人之前便在起哄,而今又想将他拖下去。
莫語沒有氣惱而是不動聲色的朝那人說道:“你這麽說有證據嗎?昨日我确是找了李大哥,但只是問了他一下今年的收成之後便走了,這一點周圍的鄰居可以作證。按照剛剛大嬸說的,後面應是又有人來了,我想問問大家那人走路說話還有神态跟我之前是否有不同,你們真能确定那就是我嗎?”
他這一說人群便又竊竊私語起來,好一會才有人說道:“後面來的人走路很快,而且頭發好像披下來了,有點看不清楚臉,聽聲音是比較像的。”
“那就對了,我走之前頭發是束冠的,怎麽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便将頭發披了下來,而且我走路從不會太快,因為那樣顯得太過急躁。那大夥有沒有想過為何他會那般急躁?”
莫語說的頭頭是道不少人現在也有點回過味來了,“他肯定是怕被別人認出。”
“是的,這位大哥說的不錯,雖然大家一直都是本分的莊稼人,但臨方城的勾當相信你們也不是一點都不清楚。”
确實,雖然臨方城很是貧窮,但架不住是邊防要塞,要說卧底奸細那自然是不會少,所以這裏的人對這些也是了解的。
“前段時間我便帶兵繳了幾個邪教的據點,相信大夥都有耳聞,這次保不準又是這夥人。”雲塵又刻意提點了一下大家。
這一下子大家的記憶便被打開了,前段時間确是找出來不少奸細,有的還是你認識的人,這樣一來大家便都明白了。
“你這一切都只是猜測而已。”依舊有人還在喋喋不休,但這次莫語沒有再忍讓,他怒喝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撥離間,我看你便是那邪教的間隙,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
不等雲塵下令栾英便自動的将人拿下了,然這人這個時候依舊嚣張不已:“大夥看到了吧,他這是惱羞成怒。”
就在大家游移不定的時候,莫語突然扒開那人的胸口,下一刻大夥便看到一個蛇形紋身印在胸口上,“大家看到沒有,這就是邪教的标志。”
之前雲塵便将這标志張貼出來過,因此大家對此并不陌生。
人群裏頓時便沸騰了,大夥都一個勁地撲上去厮打這眼前人,而這人在被扒衣服的那一刻便傻眼了,他沒想到莫語竟然敢這麽做。
眼看事态一發不可收拾,終是雲塵下了令将人好生看押起來,并吩咐大家夜間不要晚歸,有任何異動一定及時上報 。
有幾人低着頭有些不好意思望着莫語欲言又止,終是莫語笑着跟他們說了聲沒事才将人打發走了。
之後雲塵又下令将府中的人好好盤查一番,衣服定是府裏的人拿出去的,這麽說來府裏定有奸細。
想着自己住了幾年的地方竟被人滲透了,一時間雲塵的臉色有些難看。
而就在他出神之際,一只手輕輕撫上了他的眉眼,他知道是莫語,想到還有人陪在他身邊雲塵終是舒展了眉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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