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馬家寨
馬家寨
好在老毒物随身帶着上好的藥丸,給虎子服下一粒後沒多久熱潮就有漸消的勢頭。
而一直蹲在虎子身旁的珠嬸見虎子臉色漸漸平和了,當即“哇哇哇”地叫了出來,她一邊哭一邊止不住的給二人磕頭。
“唉唉唉,我不是叫你別磕了嗎,怎麽又來了。”白眉一臉的無奈。
原來自從白眉用藥保住了虎子後,珠嬸就将白眉視為恩人,一天到晚除了呆在虎子身邊便是想着服侍他。
而白眉一向潇灑貫了,突然多了個對他問寒問暖的人,多少有些不習慣。這些天珠嬸動不動就給他下跪,這讓他很是頭痛。
聽完白眉的解釋雲塵默默的掏出一方帕子給珠嬸,“擦擦吧!虎子會沒事的。”
這話就如一劑安神藥,一下子穩了珠嬸的心神。她沒了往日的瘋癫,沉默地接過雲塵的帕子小心的擦拭起來。
一旁的阿巴大夫看到這一幕不由嘆了一口氣:“都是可憐人呀!”
幾人聞言紛紛望向他,而此時的阿巴卻拿起旁邊的煙杆袋,将煙嘴塞上滿滿的旱煙,點上火“吧嗒吧嗒”地抽了起來。
狠抽上幾口後,慢悠悠的吐出一口白煙。一時間煙霧缭繞,絲絲縷縷纏在阿巴的臉上,讓人不覺生出一股恍惚之感。
“二十年前,在一個罕見的雨夜裏,珠兒大嬸抱着一名嬰兒敲響了我的門,那是我第一次見她。沙漠本是罕有雨的,但那夜卻是電閃雷鳴,大雨止不住的下,當閃電映射在她那張布滿刀疤的臉上時,我仿佛看到了人間鬼魅。”
阿巴說的很慢,看得出當初的情形他很是印象深刻。
“我本想将她趕走,但下一刻她卻暈倒過去,一旁的大氅敞開後露出了一張瘦小的嬰兒臉,那就是虎子。”說着朝床頭看了一眼。
“最後我還是救治了她們,當時珠兒大嬸的情況很不好。臉毀容了,舌頭也被人割去一半,身上滿是傷,一看就是被人下了狠手的,而且最要命的是還被下了毒。我足足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才讓她醒來,但醒來後她就變成這樣了,瘋瘋癫癫,後來我聯合鎮子上的人讓他們母子倆在這裏落了腳。一開始還好,可自從前幾年沙漠裏出了沙匪後,鎮上的日子就越發不好過了。”
接下去的話不說他們也能明白,随着吳山鎮進來的人越來越多,這裏逐漸有了幾方勢力。想珠兒母子二人在這裏無依無靠,自然是受盡欺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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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一個失去神志的弱女子獨自将一個嬰兒撫養長大,期間艱辛自是不必說了。一時間幾人都陷于沉默,連一向跳脫的白眉也難得的安靜下來。
“恩......人,你......是......恩人......”一旁安靜的珠嬸突然擡起頭直直地盯着雲塵,嘴裏一直叫囔着,幾人仔細一聽像是恩人二字。
“大嬸,你說什麽。”待雲塵再去問時,珠兒大嬸卻一邊傻笑一邊在自言自語似在緬懷。
“這也是奇了,我在這兒這麽久,從沒聽到珠兒大嬸叫誰恩人。就連他救了虎子,她都不曾說過。”阿巴一邊抖了抖煙灰一邊用手指了指白眉。
但現在雲塵也無心去想這些事,這幾天那人未曾再出現,莫語已經失蹤好幾天了,雲塵心裏很是焦躁。而自從他們到來後,跟在白眉身後的尾巴也不見了,一切都是蓄謀已久。
“沙匪來了,大家快跑呀!”突然外面響起了一聲尖叫,接着腳步聲叫喊聲接踵而至,而不遠處也響起了“噠噠”地馬蹄聲。
一旁的阿巴此時也神色慌張趕忙去把門關上,而雲塵卻趁着門被關上之際閃了出去,沒有再管後面的叫喊聲,雲塵一個縱身便來到了這群沙匪面前。
許是掠奪慣了,咋一看到雲塵這群沙匪一下子有些愣住了,接着為首的一個長胡漢子大喝道:“不想死的就乖乖把錢給我拿出來。”說着将手裏的刀在空中比劃了兩下。
雲塵沒有跟他廢話,只一腳就把這人踹下了馬。随即又将幾人以同樣的方式踹下了馬,“他奶奶的,看來今天是遇到硬茬了,兄弟們給我上。”
這群人沒有了再去掠奪的興致,幾人拿着刀呈半包圍方式向雲塵逼近。
在幾人撲上來之前,雲塵腳尖輕輕一點,一個縱身便越在半空。接着只見幾道光影閃過,地上的幾人身上便多了幾道血痕。
後面趕來的老毒物在空中一灑,幾人身上就立馬癢了起來,而且随着傷口的加深,身上的抓痕也越來越多,不一會兒就有人受不住直在地上打滾。
“這幾日沙漠裏是否有外人進入。”雲塵正打算從中盤問出線索,一旁的老毒物卻開口了。
“靈蝶在這一塊盤桓了許久,但一直無法找到阿語的準确位置。而剛才這幾人來的時候靈蝶卻朝他們跑來了,看來阿語确實是還在沙漠了,并且及有可能被困在了某處。”
“你們中的是無歡散,粘上一點就會奇癢無比。而且我這藥嗜血,越是傷口則會越癢,若是三天之內沒有解藥,就會全身潰爛而亡。”老毒物說的平常,但在這些人眼中卻無意是危險的。
一開始幾人還惡狠狠地盯着他們叫嚣着要他們好看,但随着身上越撓越癢,幾人連說話的心思都沒了。
“你若是識相,就趕緊把解藥交出來。若不然到時候我們沙漠中人全部出動,必要你們好看。”為首的那名漢子似是還不死心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還是關心關心你自己吧!有沒有命回去還難說。”白眉可沒老毒物的好脾氣,一聽到自己徒弟有可能就在沙漠裏,他沒好氣的狠狠踹了幾人幾腳。
“啊,我的臉,我的臉。”地上一名沙匪突然雙手抓臉,不一會兒就面目全非了。
終是有人害怕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前幾天,确實有個年輕人進去了沙漠。”結果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一道亮光就從幾人眼皮中閃過。
雲塵本想去攔結果一旁的老毒物一把抓住他:“別碰,飛镖上有毒。”
這镖直楞楞地插在這人的喉嚨處,滲出的血立馬就變黑了。這人連慘加一聲都沒有,就這樣睜着眼倒下了。“是誰?”反應過來的白眉直接朝四周囔道。
結果話音未落,又有幾枚飛镖從耳旁飛過,雲塵拔出劍将幾枚飛镖齊齊攔下,“是誰在哪裝神弄鬼?”雲塵皺了皺眉,望向四周很是警惕。
“我們家寨主想請雲大将軍去寨中做客。”一人從街角閃出看向雲塵緩緩說道。
這人約莫二十來歲的模樣,長得很是秀氣,尤其是一雙眼生的極是漂亮。只見他微微一笑雙眉彎彎,從容淡定地朝幾人走來。
雲塵挑了挑眉,雖說他是這臨方城的将軍,也下過不少村子,但這吳山鎮是從未來過的。
可這人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身份,并且還能神不知鬼不覺得在他們面前殺人,不可謂不簡單,當即雲塵變得更加的謹慎。
“這就是你們家寨主的待客之道?”說着雲塵瞥了一眼底下的沙匪屍首。
來人也不惱臉上依舊挂着笑:“事出緊急,還望将軍見諒。我們家寨主說了,只要将軍來了,他自當會給将軍請罪。”
說是請罪但這人語氣中沒有絲毫的歉意,很明顯是篤定雲塵會去的。
“你家寨主是誰,我又為何要去?”
“寨主說了,若是想知道香囊的主人在哪,雲将軍定會上前的。天色不早了,雲将軍跟在下走吧!另外兩位前輩就不要跟着了,不然那位的安全我可就不能保證了。”說完竟轉身離去。
“哦,對了,前輩要是想抓我可沒用哦,我們家寨主說了,我要是申時未回去,你們可就見不到你們想見的人了。”
這人剛走兩步竟回過頭來直直望着白眉,這讓白眉剛伸出的手不由又縮了回去。
雲塵望着前面的身影沒有遲疑立馬便跟上了,白眉也想跟上去卻被老毒物攔住了,“我們先不要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
今日可以算是白眉最憋屈的一天了,氣得連胡子都豎起來了。
不能拿之前的那人生氣,那剩下的沙匪可就遭殃了,不一會兒一陣陣慘叫聲響起,吳山鎮上的人都不由一陣膽顫。
上山的路并不難走,看得出這條路是經常走動的。二人就這麽一前一後的走着,誰也沒再開口說一句話。
吳山鎮雖然地處沙漠邊緣,但這裏卻算得上是一塊寶地,四周群山莽莽,一片蒼翠。若是從沙漠遠望,便能瞧見這吳山鎮便如一顆璀璨的綠珠鑲嵌于這蒼涼大漠中。
越往上人煙越少走了小半個時辰,雲塵終于看到了那半山處的馬家寨三個大字。
那年輕人剛進入寨子,周圍的人便稱他為少主。而之前還與雲塵幾人談笑風生的他,此時卻是像換了一個人似的,神色頗為嚴肅只低低的“嗯”了一聲便徑直進去了。
到了別人的地盤,雲塵自是十二分的小心,趕忙也跟了上去。
雲塵一邊走一邊環視四周,雖說這馬家寨不甚大,但守衛不可謂不森嚴,就在他們進寨中的這一段路程已有五撥人走過了。
雲塵屏着氣仔細聽,隐約之間還能聽到叫喊聲,看來有人在後山練兵。
進入易世堂,主座上已坐了一個人,這人雖穿着一件得體的青衫,但雲塵一看就知此人必定武藝高強。
青年上前一步稱了聲:“義父。”“青影,回來了。”
“呦,雲大将軍也來了,真是稀客,來,請坐。”這人嘴上說着請坐卻沒有絲毫的行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不将人放在眼裏。
雲塵沒有理會這些,只是眯着眼說道:“馮唐。”
馮唐也不意外,贊了道:“雲将軍好眼力。既然你已知我身份,那我就直接開門見山了,紀家寶藏的秘密将軍應是知曉的,聽說第二枚信物在你手上,便請将軍交與在下。而将軍惦念的人我也會悉數奉還,你看怎麽樣?”
雲塵沒有去問他為何會知道寶藏的秘密,之前便懷疑暗門跟燕明謹也有勾結,而今看來正是如此。
“我怎麽保證交出信物你會将阿語還給我,我要先見阿語。”
“雲将軍,你在我這裏沒有談判的資格。”說着手一揮外面立馬便沖進來十幾個人。
“不見到阿語,我是不會交出信物的,就算你殺了我也沒用。”“你就不怕我殺了他?”
“你不敢,沒有他,你們就算得到了信物也找不到寶藏。”雲塵說的雲淡風輕,沒有絲毫的緊張。
馮唐望着他思索了一會後道:“既如此,就委屈雲将軍在寨子裏待幾天了,什麽時候想通了将軍可随時找我。”
馮唐死死盯着雲塵想看出他是否有一絲緊張,然雲塵依舊閑庭信步沒有絲毫的怯意。最後他一揮袖子哼了聲:“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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