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尋寶

尋寶

梨深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随即一臉決然地望向梨雨。

而緩過神來的幾人皆手持武器逐漸對梨雨呈包圍狀，但他卻絲毫沒在意，剛剛既沒有趁亂離開，而今也沒有再呈攻式。

只是目光緩緩望向一處地方，良久才吐出一句話，“真無趣呀，果真紀嚴就是我的克星。既然他如此護着你們，那不如就一起為阿雲陪葬吧！”

梨雨說完不由哈哈大笑起來，幾人一聽腳步一愣。

“原本是想等辦完所有的事後我再來這裏去見阿雲的，但現在有你們這些人陪她一起上路她也不寂寞了。反正老皇帝已經死了，只要你們死了，我的報仇就成功了。今天就讓我們一起共赴黃泉吧！”

“你們以為這裏為何一直鮮少有人來，其實這裏才是我最大的殺招。後面被扔進來的屍體死後全部被塗有蠟油，只要一個火種這裏便會成為火海一片，唯一的出路便是那扇石門，門外早已被我的手下封住沒有我的命令誰都出不去。”

剛才幾人沒注意，現在仔細一看才發現梨雨不知何時已到了萬人坑的邊緣。

此時的他滿臉猙獰，整個人顯得格外的興奮。

只見他從袖子中拿出一個火折子，“撲哧”一聲花火點點綻放開來。

他望着莫語等人嚴肅的表情笑的愈加的放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莫語突然開口道：“我知道寶藏在哪裏，我可以帶你去找，只要你不殺他們。”

梨雨的手停住了，望着莫語一臉的不相信。

“我現在就帶你去找寶藏，你可以讓他們待在這裏。如果找不到，你再殺我們不遲。你們既然花這麽多時間在這裏，無非就是為了寶藏。雖然你現在可以殺了我們，但你身後的人應該是一直想要寶藏的。我猜的不錯的話他應該對你有恩，我想你也不想錯過這個機會吧！”

梨雨沒有說法，只是一直盯着莫語，莫語目光沒有閃躲但他的手心卻是在一直冒汗。

良久梨雨才開口道：“好，我答應你。但只能你一人跟我去，他們這些人就待在這裏，若找到了寶藏我可以放過你。但若你騙我，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阿語......”雲塵想上前阻攔，莫語卻拉住了他的手，“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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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目送着莫語離開，雲塵望着莫語的背影雙手緊握久久沒有松開。

梨雨讓聖嬰留下，帶領着吳義一行人前去。

莫語在前面帶路，因為有雲塵幾人在手，梨雨并不怕莫語耍花招何況他未必是他的對手。

莫語說過寶藏的路口就在臨方城外，大概有一天的路程。由于出發的時間比較晚，晚上一行人便在外露宿休息。

梨雨向來都喜歡一個人獨處，因此等莫語找到他時，他正坐在一顆樹下一只手不斷地撫摸着一支竹笛。

借着月色莫語看到那竹笛背後刻着梨雲二字，且看着笛子材質莫語也知道這是一件舊物。

梨雨看到有人來便将笛子重新藏入懷中，“你來做什麽？”

“你真的那麽恨我外祖嗎？”“哼，難道我做的還不夠明顯嗎？”

“那天晚上是你吧！既如此為何要救我？”這個問題莫語一早就想問了。

那日他前去匈奴營帳，最後雖然逃出但也是因為匈奴糧倉被燒，且他後面中途中短暫醒來過一次，聽到了梨雨的聲音。

若不是梨雨将他救下并送至吳山鎮，他定是不能活的，梨雨沒有說話只說了聲聒噪便走開了。

第二天一早他們便繼續趕路，出了臨方城後，眼見這四周的景色越來越荒涼，梨雨的眉頭也漸漸緊皺起來。

“你到底知不知道路？”吳義終是忍不住了大聲朝莫語叫囔了起來，莫語沒有說話只是繼續往前走。

“跟上。”梨雨只淡淡說了一句，吳義只好咽下滿肚子牢騷繼續往前走。

大概走了一個時辰後，莫語終于停住了腳步，“到了。”

一行人往四周看了看，只見這裏是一片樹林，但這裏臨近臨方城草木都無法生長，就算長起來也是一片衰敗模樣。

可在這一片衰林中有一處地方卻異常顯眼，相比周圍的草木這處的樹木長的格外的好。

這裏便是當初莫語和老毒物路過的地方，當時老毒物斷定這裏有一處泉眼，還一路灑了白粉做了記號，莫語便是通過靈蝶找到白粉從而找到這處地方的。

衆人來到了那幾顆樹旁，臨近梨雨才知道原來樹底下長了一片青苔，用手輕輕一按便有水出來。

“莫不是寶藏路口便在這裏。”“沒錯，這裏處于水脈之上又臨着山，算是依山傍水的好地方。寶藏入口藏于此再合适不過。且這裏處于地勢高處，若猜的不錯這裏的日照時長是最長的。否則郁金這種花不會在這裏盛開。”

沒錯，在這塊樹林的正中央還長着幾朵郁金花。

梨雨不知莫語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他也不在意只要能找到寶藏就行。

“那如何進去？”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這次莫語沒再推遲，徑直便從懷中掏出那方堯王金印。

梨雨原本以為莫語還要耍花招，一旁的五行教徒也做出防守的姿态，對于這一切莫語毫不在意。

他用手輕輕的将幾株郁金拔出，随後便用鐵鏟往下挖，沒一會裏面便冒出汩汩的泉水。

泉水沒有四處亂竄，而是很有規律的往一個方向彙集，那是一座山壁的底部，沒多久這些泉水便都被吸收進去了。

莫語沒有停歇，繼續往下挖直到山壁下的泉水無法再吸收溢出來後才停手。

漸漸的一道影子投射在泉水中，開始只有一點影子随着泉水越來越多影子也逐漸變大，盡是呈一塊方形的形狀。

莫語不由擡頭一看，只見垂直的山壁上有一處山石往外凸出，但內裏卻是凹陷，若不是因為影子的原因一般人無法發現。

其餘話語已不用多說，莫語雙腳一點便攀上石壁，他将手中的金印放入凹槽內，只聽輕輕咔噠一聲金印便嚴絲合縫的嵌入其中。

随後只聽“轟隆”一聲，眼前的石壁便緩緩朝內打開。梨雨沒有猶豫，率先便走了進去，吳義緊跟其後。

待所有人走進去後石壁便又緩緩的關上了，進來的人都沒有在意這一變化，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片金黃所驚訝。

但莫語心中的石頭卻終于落了地，當他走進來時便發現這裏便是他當初進來的地方。

正如他上次所預料，這扇石門只能從外面被打開，要想出去只能從裏面想辦法。

梨雨走到一處金礦旁，用手不斷地撫摸上面的金粉，而吳義等人則是忍不住拿着鐵鏟挖了起來，越往下挖一行人越是興奮。

而莫語則趁機觀察起來，上次由于太困他便睡了過去，醒來卻發現已經被水流帶走了，這裏面依舊有積水但卻沒變成死水也證實這裏的水是流動的。

這個山洞非常大，莫語望了幾眼發現除了之前破開的那面山壁外，另一側一眼望去卻是望不到頭，即使努力去看依舊還是一片金燦燦。

洞裏并沒有其他亮光，但由于這一片金黃洞中依舊是金光一片。

這也導致不知道是否還有其他的出路口，莫語徑直往前走了一段，但卻依然走不到盡頭，可心中卻也已有幾分确定，這金壁的盡頭定有出口，因為他有感到這水流是緩緩往那邊流動的。

弄清楚緣由後，莫語不動聲色的往石壁那頭靠。

由于之前那條暗河的原因，五行教一行人也發現了這裏的水的問題。

“這水好是奇怪，居然過一陣便會上漲，之後又會退卻。這裏定是跟哪處有連通。”

“管水幹什麽，這裏這麽多金礦，這次我們發達了，教主知曉後定是要獎賞我們的。”幾個五行教徒滿臉的興奮。

“沒曾想這寶藏的秘密竟是真的。”良久一旁的梨雨才吐出一句。

除了一開始的詫異後面漸漸的他便沒了表情，手放在石壁上不知在想些什麽。

突然梨雨居然哈哈大笑起來："枉我在西北幾十年，寶藏離我如此之近。我卻尋尋覓覓至今沒有發現，真是天意弄人、天意弄人呀......"

到後面梨雨的語氣帶着幾分悲涼，透露出深深的落寞感。

莫語知曉他的意思，雖然寶藏難尋，但卻不是沒有一點蹤跡，就憑着這傳下來的戰壕，梨雨心中定是有過無數次的懷疑，寶藏就在裏面。

後面簪子上的字已顯露寶藏就在西北，可即便如此，他兜兜轉轉幾十年，最終與寶藏近在咫尺，這怎不叫人遺憾。

可莫語并無法共情他，畢竟這一切的禍端都由他開始，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莫語一面盯着梨雨一面則是慢慢退回原先的洞口處，好在洞口處于石壁下方，又是在水底下倒是未被人發現。

莫語坐下用身子将洞口堵住，雙手朝後雙眼不停地盯着衆人。

過了一陣梨雨突然擡起頭來望向莫語，莫語渾身一僵，将一只手慢慢收回口袋中。

“你是怎麽發現這寶藏的，我在這裏經營了二十多年竟沒有發現。”梨雨眼中滿是疑惑和猜忌。

莫語定了定神開口道：“我是紀家後人，知曉的事情比你們多也是正常的。就沖那兩件信物，若我不主動拿出金印想必你們到現在也不知道第二件信物是什麽。當年我們紀家被陷害抄家，你們獲得了簪子的信物。但你們卻并不知道這第二件信物其實一直在我先祖親衛兵的後人手上，這件事只有毎任的紀家家主才知道。”

聽到這梨雨突然一掌拍在石壁上，把周圍的人吓了一跳。

只見他雙眼通紅，雙手止不住地顫抖：“你的意思是當初紀嚴其實就有這兩件信物，那他當初為何不反。他當時有兵，再有了這些寶藏他何愁不贏。但他最後竟然放棄了，不是他阿雲也不會死，罪魁禍首就是他。”

眼見着梨雨越說越瘋狂，莫語及時說道：“據我所知，信物只是鑰匙。寶藏的地址還需找到有關線索才能知曉，外祖應是沒有找到寶藏線索。”

這件事當初莫語問過老毒物等人，雖說他們是紀家先祖親衛兵的後人，但随着時間的推移，這些人早已少有往來。

到了紀嚴這一代，他幹脆便斷了與這些人的聯系，雖說他知道寶藏的事但他卻從未想着将其挖出，更多的時候是繼續修建戰壕好讓寶藏的秘密永遠保留下去。

因此當他們知道紀嚴被燕帝為難不派救援時為時已晚，等他們趕到邊關時紀嚴已經戰死沙場了。

後來的事情發生的猝不及防，以至于他們也沒能第一時間保下紀家。

這也是為什麽他們對莫語如此看重，因為現在他是紀家唯一的血脈。

“我不信我不信，若有心找又豈會找不到。紀嚴就是愚忠，竟輕易便相信了燕帝的話，他為何不反為何不反呀......”

說到最後梨雨的聲音慢慢小了下來，他整個人緩緩地蹲下，雙手滿是鮮血在金黃的石壁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一開始莫語其實也不明白，直到後來雲塵告訴他他才明白先祖的苦衷。

反很容易，依照紀将軍的威名他基本可以勝。但阿語你有沒有想過，若他反了他身後的紀家該怎麽辦？

要知道紀将軍是在邊疆沒錯，可他的親人都在京城，更重要的是他将士的家人都在燕國。

若他反了，這些人便只有死路一條了。

我父親曾跟我說，紀将軍曾說過一句話：保家衛國，無愧于心；寧損自身，不負衆将。如此大義，他如何會反。

只是皇權至上，先祖大義凜然，但終還是一腔熱血錯付，後來的燕帝終是沒有信守承諾。紀家被抄，若先祖地下有知是否會後悔當初的決定。

莫語想的出神，但梨雨似乎想通了什麽，臉色的神色又恢複了之前的寧靜。

“既然寶藏已經找到了，那麽他們幾人就不用再留了。都是燕帝的走狗，就一起去陪紀嚴吧！”

“至于你......”梨雨低下頭思索了一會，在幾番擡頭後終是說道：“我知道阿雲希望你活着。畢竟紀櫻是她最喜歡的孩子。”

他将手揮了揮，幾人便要走上前來。

莫語早已做好準備，将手中攥緊的磺□□扔出，霎時間只聽見洞內響起了接續不斷的轟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