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大戰
大戰
“舅公,外祖母就在之前我說的石洞裏,剛才匆忙出來了你還沒見到,我現在帶你去見見她吧!”
梨深愣住了,其實自從莫語說了那冰棺後他就一直想去見梨雲。但當時怕被五行教的人發現從而連累衆人,可而今他卻無顏去見了。
“先不了,若是阿雲知道事情的真相定是不肯見我的,等我殺了梨雨為大家報了仇再去見她不遲。”這話一出衆人也就徹底放心了。
“阿語,這條路也被堵了,為今之計只能死戰了。”梨深的眼中迸發出前所未有的冷意。
雲塵思索了一會說道:“他們也不敢拖,我畢竟是一城主帥。來的時候我便和張忠說了若三日內我沒有回城,就讓他派兵前來。我将前輩留在城中,就是為了讓他引路,五行教的人應當也發現這點了。他們只是占了時間上和地勢的優勢,人數上并不占,匈奴現在占領了臨方城,大概率是不願意再燃戰火的,所以也必無法給予他們支持,而五行教的人目的就是寶藏。”雲塵的一席話讓不少人燃起了希望。
但接着他的話鋒一轉,“現在他們還未進攻,一是還有時間,二是怕信物有損。但倘若我們一直不應對,他們将會采取相應的措施。”
“我們就說信物在仙門關沒帶在身上,你看怎麽樣?”
雲塵聽了搖了搖頭,“不可,若這麽說有可能就是讓阿語你回去取再拿回來。若你不來估計這裏的人都得死;若你帶兵前來,他不會給你這個時間的,到時候還是得死。對于他們來說,現在洞裏這幾千名百姓正是我們的軟肋,他知道我們不會抛下他們。”
雲塵的一席話徹底讓莫語明白了,現在根本沒得選要麽等待張忠的救援,要麽就是死戰。
對于張忠的救援莫語不抱希望,因為他知道五行教的人不會給他們這個時間等待的。幾人在一起思索了一番,終于有了主意。
一炷香之後,莫語又一次站在了洞口,“信物我可以給你們,但前提是你将洞裏的人放了。”
吳義譏笑一聲:“你當我們傻呀,放你們出來好來圍攻我們嗎?別磨叽了,将信物交出,你自廢武功我便放了你。”
莫語出來也只是想試探一下,沒想到确如雲塵所說。“那就是沒得談了。”莫語轉身便走。
吳義急了大喊道:“那個老東西我也可以放了,但其他人不行。”莫語沒有停留徑直朝裏面走去。
吳義見此很是着急但他也不敢貿然進去,雖說他們将莫語等人困在這裏,但若是派人進去他們并沒有把握能夠對戰幾千人,更何況這幾千人還不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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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時間充裕倒可以和他們繼續耗着,等到沒糧的時候再帶人進去便輕而易舉。但而今卻不是時候,他們現在最缺的便是時間。
莫語将其他人安置在了各個可防守的地方,他們現在能做的就是提前布置。他知曉過不了多久五行教的人就會攻進來,這場惡戰必不可少。
果然,又一炷香過去後,五行教的人發起了第一波攻勢。
他們在各個洞口外點起迷煙,恰好今日有風,這些迷煙順着風向從戰壕的各個縫隙中飄了進去。
雖說他們只要躲起來就不會被吸入,但五行教的目的本不在于此,而是讓整個戰壕的空氣中飄散着迷煙,到時候他們進去時再将莫語等人逼出來,屆時他們總會中招。
迷煙持續了将近兩個時辰,吳義覺得時機已到,便讓衆人戴面巾掩住口鼻進去圍捕莫語等人,他們也很有秩序,吳義将人員毎五十人為一組,另派武藝高強四人在四周巡守。
由于這些人對這裏很熟悉,沒多久幾波人就對上了。但相對于五行教的全副武裝,莫語這邊就薄弱許多。
大多數人都是撕扯下自己身上的一塊布料掩住口鼻,但在打鬥的過程中或多或少都會吸食一些,不一會兒這些人就手腳發軟地倒了下去。
随着來的人越來越多,莫語感到非常的吃力。許是想速戰速決因此五行教的人見人倒下倒也沒有将人殺死,更多的人還是朝着莫語等人而來。
見狀莫語心一橫大喊道:“信物就在我身上,有本事你們就過來拿。”說完就朝萬人坑跑去。
五行教的人追到萬人坑後有些猶豫,這裏是什麽地方他們都很清楚。
莫語見這些人停了下來,轉過身從懷裏拿出一方大印,“這是我先祖堯王的親印,它就是找到寶藏的信物,你們要就過來拿。”說着整個身影便消失在了這些人眼前。
吳義一直跟在後面,聽到莫語的話心裏已信了八九分。紀家先祖的金印,當得上藏寶處的鑰匙,沒再猶豫吳義命人繼續前進。
由于五行教的人點有火把,使得整個萬人坑一帶顯得燭火通明,沒了往日陰沉的樣子。
但當衆人看到萬人坑底下密密麻麻的屍骨時,五行教等人皆倒抽一口涼氣,平日裏雖說知道這麽個地方但由于很是怪異很多人都從未踏足這裏,今日一看不由讓他們遍體生寒。
“怎麽,你們也會怕嗎?這不就是你們的手筆嗎?用活人煉藥,死後将屍體往這萬人坑中一扔,這些人死後無葬身之地,魂魄在這裏不知飄蕩了多少年。今日得見仇人,你們說他們會不會向你們索命呢?”
莫語用最平淡的口吻說着讓人發寒的話,許多人都曾折磨過這些人。因此莫語毎說一句他們的身體就緊繃一分,而且不知是不是他們的錯覺,他們總覺得這坑裏的屍體在動。
“你休要巧言令色,我命由我不由天。他們活着的時候我都不怕,死了我還會怕他們嗎?”衆人給我沖,将金印搶回來。
吳義知道莫語在動搖他的人,因此強硬打斷他的話,讓衆人不再陷入恐慌之中。
吳義的話确讓好多人回過神來,霎時間他們的臉上沒了那絲惶恐,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猙獰。
莫語自顧自低語了一聲:“誰是人誰是鬼,我看這些人比鬼還可怕。”
說着将手中的金印扔下那萬人坑中,“你們要金印就下去取吧!”
望着掉入坑底的金印,吳義的臉徹底黑了。他迅速來到坑前,在他腳下便是一具白骨,他一時來氣重重将白骨踢向一旁。
可下一秒他的腳踝處便被一個冰冷的東西握住,他低頭一看竟是五根白骨指,接着他的身後就響起了一陣陣驚呼聲,“白骨活了,他們在動,在動......”
人群中開始騷亂,而吳義看着已經在蠢蠢欲動的白骨屍體,整個人也止不住地顫抖。
就在他整個身子都要被拖進去的時候一把彎刀出現在了他的眼前,聖嬰一刀砍斷那手掌,吳義趁機站了起來。見聖嬰手起刀落的樣子,心中的害怕也漸漸淡去。
“大家別害怕,這也只是紙老虎,我們跟着聖門主行事。”很快這群人便和萬人坑中的白骨對坑了起來。
這些白骨似有意識并不會一味地抓人,因此很多人都落了傷。
随着坑中爬上來的屍體越來越多,吳義等人也被包圍在了其中,聖嬰身上也添了不少傷口。
但奇怪的是這些屍體雖在圍攻這些人,但卻并不像上次莫語一樣被大肆進攻,躲在一旁的莫語見到這個情景不由陷入沉思。
就在雙方焦灼之際,一陣悠揚的笛聲突然傳了進來。吳義一聽頓時大喜:“是堂主來了,我們有救了。”
只見之前還在圍攻的白骨大軍,突然間齊齊調轉了身子緩緩朝着莫語幾人走去,沒多久遠處便走來一人,正是着黑衣帶着面具的吹笛人。
吳義連忙跑過去喚了一聲堂主,吹笛人沒有動只是放下了手中的笛子。
他看都沒看吳義只緩緩吐出兩個字:“廢物。”吳義聽了連頭也不敢擡。
“梨雨,竟然真的是你。”梨深一見來人雙眼便如冒火般變得通紅,雖然梨雨帶着面具但只一眼只一句話他便能認出此人。
梨雨聽到這句話稍微愣了一下随後哼笑了一聲:“這名字該有二十多年沒人喚過了,大哥別來無恙呀!”
“呸,誰是你大哥,你這個小人,害了紀大哥害了阿雲。那石屋中的事也是你做的吧,你怎麽敢怎麽敢?阿輝當初還那麽小,他也是和你一起上過戰場的,你竟然那樣對他。這二十年來,你喪盡天良,竟然拿紀家的人練藥,當初若不是阿雲你早就死了,紀大哥對你視如親弟,你就是這樣報答他的,早知道我就該殺了你,殺了你......”
梨深撕心裂肺地喊着,莫語和雲塵死死抱着他深怕他沖動。但梨雨沒有絲毫動作,那雙眸子裏沒有任何的感情。
他輕笑一聲:“喝,視如親弟?紀嚴也就在你面前裝裝樣子罷了。”
随即他的語氣便冷了起來:“他就是個懦夫,若不是他膽小怕事不敢反,阿雲也不會死。當初明明是我先喜歡上阿雲的,可他偏偏要和我争,他比阿雲大那麽多阿雲又怎會喜歡上他。還不是你們嫌棄我是個來路不明的窮小子,紀嚴是赫赫有名的大将軍。這倒也罷了,可他卻如此無能,皇帝要殺他他都不敢反,害得阿雲被連累。可最後呢,紀家還不是沒有好下場。”
說到這他終于擡頭望了望梨雨,眼神中滿是譏諷。
這一番話讓梨雨無言以對,确實當初他其實也是希望紀嚴反的,可紀嚴最終卻是犧牲了自己。可諷刺的是,最後紀家還是被抄了家。
“那阿輝呢?他又犯了什麽錯,紀家又犯了什麽錯,為何你要置他們于死地?”
“什麽錯,哈哈哈哈,你居然問我他們犯了什麽錯?他們姓紀生在紀家便是一種錯。傷害阿雲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一個都不會放過......”
這番話讓所有人都驚呆了,梨雨在他們眼中就是一個瘋子。“你這個瘋子、瘋子,就因為這個荒誕的理由你就害了這麽多人。”梨深也是滿臉的不可置信。
“瘋子,呵。你有什麽資格講我,你身為阿雲的大哥卻護不住她,他們那些人個個身經百戰但卻護不住阿雲。竟然如此那就都去死吧,阿雲不在了,他們都沒有資格活。紀家的人都死了,現在只剩下你了。二十年前你沒死成,今天我就送你一場。等收拾了你們,還有雲家燕帝我都會一個個讓他們消失,我要讓這天下來為阿雲陪葬。”
梨雨的眼中癫狂之色愈甚,接着他擡手繼續吹笛。
原本高亢的笛聲此刻變得異常尖銳急促,而白骨的動作開始變快了不再遲緩。不少人都被抓傷,更有甚者掉進了坑中随即便被白骨擁了上去。
一陣接一陣的慘叫聲在莫語耳旁響起,激得他紅了眼。他已無力去思考眼前這一切,只知道不能停,手中的劍已麻木,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
漸漸地一股熟悉的感覺湧上了他的心頭,身體越來越熱,氣血開始上湧。
雲塵等人已看出莫語的不對勁,但都疲于應付眼前的白骨無法脫身。
雲塵大喊:“阿語,阿語你醒醒。”但莫語整個人已經變得渾渾噩噩,眼睛也沒了焦距。
恍惚間有人絆了他一腳,随即他整個人都栽進了萬人坑中,身後只聽得見雲塵的一聲凄厲。
莫語沒有摔到地上被下層的屍骨接住了,他本就受了傷,這一跌直逼着他大口大口突出了鮮血。
鮮血流淌進底下的白骨中,漸漸地莫語感覺自己整個身子在動,他用力朝底下看了一眼,發現竟是一具白骨在拖着他往前走,而身後還跟着一具又一具的屍體。
上面的人看到這一幕都有些錯愕,梨雨也罕見地皺起了眉,之前一直在攻擊幾人的白骨此刻竟也停了下來。
梨雨沒再猶豫繼續吹着笛子,這次的曲調聲中含有肅殺之氣,連梨深這種不懂聲樂之人都感受到了。
白骨在笛聲的牽引下對上了坑底的屍體,但與這些白骨不一樣,抱着莫語的白骨屍體居然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來到上面他将莫語輕輕放在地上,接着便和身後的白骨一起迎上了吹笛人,雙方很快焦灼在一塊。
白骨對白骨,這驚悚的一面就這樣呈現在了幾人眼前。看後面的白骨屍體更像是一群指揮有度的将士,雖然他們人數不對但個個很是兇猛,只壓得吹笛人一方連連後退。
而一旁的梨深不知何時已淚流滿面。“是紀大哥,是紀家軍。梨雨,這就是報應,當初你竟敢欺騙我們将大哥的屍骨直接仍于坑中,還有後來的紀家軍你恨他們所以竟不讓他們下葬。但沒想到吧,紀大哥和他的兵至死都在保護着我們。”
“那又怎樣,是他們咎由自取。怪就怪這些廢物我訓練他們這麽久竟然如此的不堪一擊。”眼見這些屍骨招架不住了,梨雨幹脆不再吹笛了。
一具具屍體應聲倒下,而紀嚴的屍體在消滅完這些白骨後,似是擡頭望了一眼莫語,随後便又緩緩踏入坑中。
梨深在後面一聲一聲喚着大哥但它似乎沒有聽見依舊往前走,最後走入坑中躺下,沒多久四周又恢複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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