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新年

新年

在老毒物和幾位禦醫幾天幾夜的研制下，終于制作做了控制疫病的解藥。

雲塵立即讓病重的百姓先行服用，等這些人慢慢好轉後，下一批解藥也已經制作成功了。

就這樣，在一衆人的合力下，玉海關慢慢活了過來。等所有人徹底脫離疫病後，便到了年關，而玉海關也處于百廢待興中。

燕帝也知此事過後軍隊受損嚴重，将士們士氣低下，于是便下了聖旨主動休戰。以玉海關為界和西南王劃關而治，而西南王也沒再發動攻擊，難得今年是個平安年。

年關前夕，燕帝派人送了許多賞賜，說是犒勞衆将士的，但明眼人都知道那是因為有太子在。

雲塵也不吝啬，将賞賜一一分給了士兵，并且還開倉放糧，讓窮苦的百姓領取糧食好回家過年，一時間玉海關內百姓無不稱頌朝廷，整個城內氣氛融洽，而這正是燕帝想看到的。

到了除夕這一天，家家戶戶都挂起了燈籠，而府衙內也是一片喜慶，下人們來來回回擺東西，貼春聯，但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笑呵呵的，連一向嚴肅的紀悄和老毒物也罕見地露出了笑容。

晚上是家宴，莫語、雲塵，老毒物、白眉，紀悄馮唐還有柳尋和青影，一大桌人圍在在一起，眼前菜肴豐盛，每個人臉上都挂着笑。

莫語率先說了話：“這一年裏發生了太多的事，承蒙師父、前輩、舅舅、各位好友相助，我和雲塵才能夠安然無恙站在大家面前，大恩不言謝，趁着新年之際，我在這裏敬大家一杯，願來年我們每個人都能夠平安順遂。”

莫語說完便幹了一杯，其餘人見狀也紛紛喝了起來。

“徒弟，你說話文绉绉的，我老頭就簡單啦，新的一年我還要看到你們啊。”

說完猛地将酒喝入口中，結果這酒味重，白眉喝得太猛一時間臉被嗆得通紅，見他一直咳個不停兩條眉毛又擰成了麻花，衆人紛紛哈哈大笑。“你們就會笑話我。”

有了白眉的調劑，大夥漸漸便放得開了，每個人一一講了新年祝詞，有的雖簡短，但卻表達出了自己最真摯的願望。

許是太過開心，連一向不沾酒的青影和馮唐今夜都喝了不少，直到下半夜喝得醉醺醺才被送進了房間。

酒足飯飽後，夜已深了，醉酒的人已入睡，老毒物和白眉出去了外面，最後只剩莫語和雲塵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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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默契地對視了一眼，漸漸地兩人的身影越來越近，最終兩人相擁在了一起。

門窗在之前就被打開，現在屋內熱氣散去冷風一吹，直讓人身上發冷。

但兩人相擁在一起，雙手交握，完全感受不到風雪的來意。不知何時，天空盡簌簌下起了小雪，兩人就這樣靜靜望着外面的雪花飄落，一時間頗為歲月靜好。

“雲塵，今天我真的很開心，我已經很久沒有跟親人、朋友在一起過年了。今晚的感覺真好，希望明年我們還能在一起。”

"我也一樣，之前我都是在軍中過的新年，跟衆将士一起。但大家都想家，今天是我這麽多年來最開心的一天，往後的每年我都會陪你一起過的。"

“好呀，這可是你說的，你可要說話算話。”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對話，語氣很是輕快。

不知是誰主動，漸漸地兩個人的身影交疊在了一起，溫熱的唇緊緊貼着，你追我趕，津水交纏。

雲塵的手逐漸伸向莫語的腰肢，而莫語則緊緊攀着雲塵的肩，就在二人想更進一步時，窗外突然傳來一個咋呼的聲音，“哎呀，哎呀，非禮勿聽，非禮勿視。你們繼續，我們這就走。”

白眉從窗外閃進，兩只手蒙着眼，但從指縫漏出的目光卻又暴露了他的真實想法，緊随其後的老毒物罕見地露出了幾絲玩味。

兩人一前一後經過莫語和雲塵的身旁，最後老毒物說了一句：“青年人，要懂得節制。”而白眉則嘿嘿地進去了。

莫語聽後臉頰不禁泛了紅，而雲塵則是無奈地笑了笑。

分別的時候，莫語低着頭突然說道：“今晚我想跟你睡。”

雲塵一臉不可置信地望着莫語，莫語被看得惱了，用手推了一把雲塵：“不願意就算了。”

雲塵立即抓住莫語的手将他抱在懷中，“願意，當然願意，到時候可不能反悔了。”

雲塵想得很美，莫語進屋後便立馬上了床将自己縮成一團躺在角落，等雲塵洗漱完後發現莫語已經睡過去了，這不禁讓他一陣苦笑，這大晚上的到底是誰在折磨誰呀！

第二天醒來，莫語發現自己整個人都被雲塵包裹着，他微微擡頭便能見到雲塵俊秀的臉龐.

望着眉眼不再皺起的雲塵，莫語一時間竟然有些失神，鬼使神差下他用手輕輕撫摸雲塵的眼睛，而下一秒雲塵便睜開了雙眼，“抓住你了。”

雲塵語氣略帶戲谑，莫語知他又在戲耍他，一時間有些懊惱，恨恨瞪了雲塵一眼後便迅速低下了頭。

“阿語，我心悅你。”低沉的聲音在莫語耳畔響起，他覺得這一刻的雲塵太過溫柔，竟蠱惑了他讓他慢慢擡起了頭。

雲塵一只手捏起莫語的下巴，另一只手緊緊擁着他，四目相對，雲塵此刻眼中似有星辰萬千，閃耀無比；又如清風略過，萬般溫柔。

冰涼的唇覆了上來，莫語的心似如飛葉，飄飄灑灑好不快活。

下一刻親吻加深，唇舌探進，莫語只覺心如脫兔，到處蹦跳，下意識間微微張開了嘴，可這不是救贖，只會讓來人更加得寸進尺，直至将他拆骨入腹。

不知何時，雲塵的另一只手牽引着莫語的手來到了某處，只一瞬莫語雙耳便紅如芍藥。

他想抽離但此時的雲塵便如化身的惡狼竟死死按着他的手不讓他動，“阿語，你幫幫我好不好。”

雲塵的聲音沙啞中略帶着幾絲急促，但這聲音落在莫語耳中只覺得蠱惑動人，不知不覺中他竟随着雲塵擺弄，直到指尖感到一絲灼熱他才猛地醒悟迅速抽離。

莫語低着頭背對着雲塵，而雲塵則從身後擁着他，他将頭靠在莫語的肩上，語中滿是止不住地笑意：“阿語，你真好。”

“你欺負我。”阿語聲音滿是委屈，“好，都是我不好，往後你來欺負我好不好。”兩人就如三歲孩提，你來我往，言語中竟是誘哄與寵溺。

不出意外，兩人紛紛都起晚了。

等二人從屋中出來時，早已圍在一旁的衆人紛紛打量着兩人，白眉在一旁擠眉弄眼，紀悄則是臉色陰沉，一臉不悅地望着雲塵。

饒是如雲塵一時間也被看得有些尴尬，“咳咳，大家今天起得可真早。”

幾人沒搭理他，最後還是柳尋解了圍，說府外有許多百姓前來拜年，讓他趕緊出去見見。

雲塵一聽如蒙大赦，莫語則緊跟其後，只留紀悄在一旁捶胸頓足。

過完年後一天便快過一天了，待天氣開始變暖的時候，玉海關內一切便恢複了正軌。

而這個時候老毒物和白眉便提出了辭行，“我們十年之約要到了，雖說寶藏的秘密已經知道了，但我們還是要去見見的，現在城內也都太平我們便也放心了。再者，我打算出海一趟看看能否尋找到能壓制天狼血和子蠱的解藥，雲小子的事也是拖不得的。”

說到雲塵的事幾人一片沉默，一直以來大家都刻意不去提起此事，但事情終究拖不得，前幾日雲塵蠱毒發作，最後還是喝了莫語的血才壓下的，此事終究是莫語的一塊心病。

他知道事情耽擱不得，雖然不舍二人離去但也沒有辦法。

“徒弟，你不用擔心，也不用派人去找我們，到了時間我們自會來找你們的。”白眉見莫語有些難過忙開口說道。

離去的那天，兩人誰也沒說，趁着夜色就走了，等雲塵和莫語發現時早已沒了老毒物和白眉的身影，少了白眉的聒噪一時間整個府衙顯得有些冷清，莫語的心情也變得有幾分不悅。

而幾天過後，柳尋也提出要辭行，原來當初他便向燕帝說明想要去西北找栾英，燕帝允了，只是當時玉海關戰況緊張，形勢不容樂觀，他才改道來了這裏。

而今一切已安定，也是到了他要走的時候了，跟他一起走的還有馮唐和青影，他們已離開馬家寨許久，是時候該回去了。

這些天來莫語早已習慣了幾人的存在，一時間這些人都要離去，他自是不舍的。

但他也知道他們都有要事在身，天下無不散的宴席，送君千裏終須一別，最後莫語和雲塵一起一一将幾人送走。

送走幾人後，偌大的一個府衙順間就冷清了下來，但還不等二人再度傷神，燕帝便又下了一道旨意，命莫語即刻回宮。

莫語自是不願，可沒曾想接下來燕帝一連下了數道旨意，連雲謙也寫信前來說讓太子即刻回京。

兩人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思量一番後莫語終是選擇回京，而雲塵鎮守玉海關自是無法離開。

這幾年來兩人聚少離多，而今才相聚不過短短數月，便又要分離，但他們也知現朝堂內外形勢不明，若家國不穩又談何個人情愛。

離去的那日又是個陰雨天，雲塵撐着傘為莫語送行。

“阿語，此去一路小心，望自珍重。”雲塵眼中神色複雜，有擔憂、有不舍，莫語沒再下馬只是微微颔首，最後随即轉身不再回頭，“等我回來。”

噠噠的馬蹄聲一路前行，伴随着雨點打落在泥濘的小路上，又重重落在雲塵心裏，望着遠處疾馳的背影，雲塵輕輕吐出三個字：“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