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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無論怎麽樣說出去他一個大人和一個小女孩計較都不光彩。

黎少君腦子轉得很快，立馬道，“我這裏的東西自然比不上兩位哥哥的，不過玥兒生日的時候，陛下倒是賞了一塊藍寶石，我找宮人做了些首飾，送給公主倒是合适。”

“既然是陛下給玥公主的，”許長卿不太贊同，提醒道，“這不太合适吧？”

“哥哥多慮了，”黎少君笑道，“玥兒和公主都是姐妹，陛下恩澤，理當同享。”

“本君看時間不早了，”蕭雲覃道，“午膳都該涼了。”

衆人正要告辭時，一個宮人腳步匆忙跑了過來。來人正是陛下身邊張內侍，每個人自然都停下了腳步。

“蕭郎君，”終于找到了蕭雲覃，張內侍簡直是松了一口氣，轉頭又看到了許長卿和黎少君，趕緊一一行禮。

“張內侍，”蕭雲覃不慌不忙問，“可是有什麽事？”

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張內侍不愧是陛下身邊的人，很快就穩住了心神，“陛下去了蕭郎君宮中用午膳。”結果人沒看到，連蕭郎君身邊的畢墨都沒看到。

“本君怠慢了，”蕭雲覃說是如此，仍然沒有多慌張，轉頭問溫平，“公主不如一同前去？”

溫平還沒回答，張內侍急道，“郎君和公主還請快點回宮。”每日在陛下身邊伺候，陛下的脾氣他還能不了解嘛，還是不要讓陛下久等。

一群人浩浩蕩蕩回去了，溫啓年也很快溜走了，他才想起來中午說要去太後宮中用膳，獨留下許郎君，黎少君。

“哥哥，”黎少君見許長卿久久望着那邊離去的背影，想找個話題轉一下，“剛說了去我宮裏，可一定要答應！”

許長卿心不在焉地點點頭，陛下又去了蕭郎君那裏用午膳。以前他還能安慰自己是蕭郎君家世的緣故，可是如今，許長卿自己都會沒辦法讓自己信服了。

“少君，”許長卿壓下心中所想，強顏歡笑，态度溫和道，“等會兒一起去看看玥公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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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去看她，她自然是歡喜的。”黎少君道。

等到這沒人的時候，蕭雲岚和枳煙才走了出來。“小姐，”枳煙道，“剛剛明明就跟郎君說了，奴婢就說郎君能擺平好，小姐還非要去看看。”

蕭雲岚搖搖頭，“我自然是相信哥哥的。”

剛出尚書房沒多久，她就碰到了中南王世子，他嘴中還念着溫平，蕭雲岚自然是不放心跟過來看看。這些人又都不是她能擺平的，只能把哥哥請了過來。

“那小姐還要親自跑一趟？”枳煙不解，若不是在這裏耽擱這麽久，小姐午膳都要用完了。

蕭雲岚目光怔怔地看着遠處，蕭雲覃和溫平早就走遠了，什麽也看不清楚。

“系統，”蕭雲岚道，“我總感覺溫平，好像”

“宿主，”系統這次回答特別積極，“有什麽問題？”

“沒什麽，”蕭雲岚道，“總覺得太順利了。”她反複找系統核對過，溫平确實是沒有重生也沒有穿越，可蕭雲岚總覺得她不太像正常這個年齡孩子該有的狀态。

“宿主，”這一點系統就必須要敲醒她了，“你這任務哪裏順利了，到現在都沒有降一點點反倒是升高了，再往上就危險了！”

“嗯，”蕭雲岚當然知道，“可我首先得弄懂溫平這個人。”

剛剛見的一幕，和在她眼前的溫平，簡直可以說是判若兩人，雖然一開始自己和溫平說話時她也不怎麽說話，可也不是剛剛那種全然無視你的态度。況且，在她面前的時候，她明明能感覺到溫平身上情緒的起伏波動。

“枳煙，”蕭雲岚帶着疑惑道，“我們先回去。”

“小姐，”枳煙喜道，“早就該回去用午膳了。”

“哥哥，”下午教完書，趕在宮門落鎖前，蕭雲岚再次去了蕭雲覃的宮中。

“這是準備好好謝謝我，”蕭雲覃望着她手中的食盒，“你這謝的也太簡單了吧？”

“妹妹可是聽母親說得，”蕭雲岚笑道，“這可是在哥哥最喜歡那一家買的糕點。”

“不是早就關門了嗎？”蕭雲覃奇怪道，那家店早在他進宮的時候就關閉了，做糕點的老翁去世了。

“哥哥記得不錯，”蕭雲岚道，“不過，這不是還可以重新開業嗎？”

“早就物是人非了。”蕭雲覃笑道，眼睛卻是望向那食盒。

蕭雲岚道，“他兒子子承父業，這幾天重新開張的。”蕭雲岚還特意問了一些老顧客，“他爹爹的手藝倒是都傳承下來，聽旁人說味道還不錯，哥哥可要嘗嘗。”

“也好。”蕭雲覃道。

“怎麽樣？”蕭雲岚滿是期待地問。

“倒真像你說得那樣，”蕭雲覃又咬了一口，“想來老翁泉下有知，也會欣慰不少。”

“那孩子又在陛下跟前過了一眼，”蕭雲覃知道她想問什麽，“陛下倒也不是真的不惦記她，只是她父君的事情一時半會兒也不可能說沒了。”

“我知道。”蕭雲岚道。

“回來就對這件事上心，”蕭雲覃簡直想敲敲她，“自己的事情都不想想。”

不會又是那大型相親會吧，蕭雲岚想想就腦殼疼，“哥哥，你們男子在那裏一起賞花，我就不過去了吧？”

“誰跟你說去的都是男子了？”蕭雲覃反駁道。

“啊？”蕭雲岚愣住了，他不會還想讓自己和女子相親吧？

“一天到晚想什麽呢！”蕭雲覃道，“我是說，王公貴族家的小姐公子都會來。”

感情借着賞花的由頭還來一下聯誼，蕭雲岚簡直服氣，“既然都去，那妹妹自然也去。”

這種事情又不是勉強來的，要不是母親提，蕭雲覃才不想管她這事，“我還想跟你說件事。”

聽這語氣，蕭雲岚注意力更集中了不少。

“陛下下個月準備去打獵，到時候随身的宮人，皇子公主大臣都會去。”

蕭雲覃道，“我就是想問問，你騎馬射箭怎麽樣？”

怎麽樣，在這一點上，蕭雲岚只能算是馬馬虎虎，前世她不是沒學過什麽射擊騎馬之類的，可到了這邊，騎馬尚可，射箭卻始終稍遜。

看這神色，蕭雲覃就明白了大半。“反正也沒指望你奪個第一什麽的，只要會就行。”

“哥哥放心，”蕭雲岚道，“我還是會的。”

蕭家封相人數不少，可是當将軍的卻幾乎沒有。蕭青瑾是個例外，當年既處理朝堂又坐鎮軍中，指揮千軍萬馬。但蕭家真正在沙場上弄過真刀實槍的只有那麽一個人罷了。

“那就行。”蕭雲覃放心不少。

從哥哥那裏出來，蕭雲岚往自己宮內走去，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溫平好像并沒有學過任何射箭，她甚至還沒有去過布庫。

“枳煙，”蕭雲岚問，“公主現在在哪呢？”

就算蕭雲岚不說是哪位，枳煙也明白她指的是溫平。“平公主，大概，在重華宮吧。”這個點，已經下學好一會兒了。

“要不我們去重華宮看看？”

“算了，”蕭雲岚道，現在快酉時，天色不早了，她一個外女貿然過去肯定要驚動不少人。“明天再說。”

夕陽夕沉，唯有一點餘晖，蕭雲岚加快腳步往宮門走去。推開大門，枳煙驚呼道，“小姐，你看”

“公主？”蕭雲岚仔細看了兩眼，十分震驚，慌忙跑了過去，“你怎麽在這？”

還站在門口，大概是站得有些久了，身子不自覺地倚在門上。小腦袋垂着，也不知道是在望地面還是在望自己的鞋子。

“夫子。”聽到了蕭雲岚的聲音，溫平趕緊站直了，她的手中還掂着書袋。

“別行禮了，”蕭雲岚攔住她，把她手中的東西遞給枳煙，直接把她牽到屋裏面，溫平也不反對，任她牽着。

春日裏外面也不冷，可架不住這皇城裏的冷風一直在吹啊！蕭雲岚試着她的手，果然是冰涼的，臉色也不太好。

趕緊讓枳煙去端盆熱水，蕭雲岚這才轉頭問明月，“怎麽一直讓公主站在外面？”

這還是蕭雲岚第一次發火，往日裏她的脾氣是最好的，明月趕緊跪了下來，慌慌張張道，“是公主，公主”

“夫子，”蕭雲岚一低頭，是溫平在扯着她的衣袖，剛剛被凍着，現在更是一副小可憐的模樣，“是我自己堅持要等你的，不怪她的。”

明月聽着她這麽說，心裏感激涕零，再見蕭少師果然消氣了不少，趕緊道，“是奴婢不會照顧人，奴婢下次”

“算了，”蕭雲岚擺擺手，她也只是一時情急，溫平身子本來就不好，“你先去幫枳煙。”

“是。”明月趕緊跑了出去。

“小姐，”枳煙端着熱水，明月遞了塊毛巾給蕭雲岚。

“夫子，我，”察覺到蕭雲岚想做什麽，溫平主動接了過來，“我自己來。”

“行。”蕭雲岚不反對，她九歲了，自然會處理。

熱水溫過，涼意褪去不少，又過了一會兒蕭雲岚才想起來問，“公主，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我想過來找夫子。”溫平的聲音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