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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上玉碟？”這本來是好事情, 只是女皇怎麽好好地突然想起來給公主殿下上玉碟了。

“哥哥，”蕭雲岚小聲試着問了一句，“不會是哥哥跟陛下提的吧？”

“不是, ”蕭雲覃道, “朝中大臣提的。”公主的父親不管做錯了什麽, 公主始終是女皇的骨血, 有人提，女皇便順勢應了下來。

“挺好的, ”蕭雲岚默默道, 心中有些歡喜。公主上了玉碟, 就等于被皇室承認了，雖說這是早晚的事情, 但早一點總歸是更好些的。

“雲岚, ”蕭雲覃放下來手中的剪刀，蕭雲岚再一看, 花已經剪好了。

蕭雲覃用帕子擦了擦手, 才道, “上次我還問了公主一個問題。”蕭雲岚沒有說話。

“你怎麽不問我問了什麽？”蕭雲覃卻問。

“哥哥想說自然會說的。”蕭雲岚一點都不急, 鎮定道。

“倒是被你猜中了，”蕭雲覃往前走了幾步, 蕭雲岚亦跟着, 不遠處有一個涼亭。亭內桌上的茶點擺放的錯落有致, 顯然是提前備下的。

“我問公主，”蕭雲覃笑道，“可願意認我當父親？”

“哥哥想收養公主？”這卻是蕭雲岚不解的, 女皇現在三十多歲，就算不想要孩子了, 哥哥也沒必要現在收養一個女兒吧？

“你覺得怎麽樣？”蕭雲覃笑着問。

哪裏怪怪的，要是公主真的認了哥哥為父親，那自己豈不是成了公主母家？阿姨？想想都覺得詭異。

“哥哥，”蕭雲岚停頓了一下，硬着頭皮說，“自己看就行。”

畢竟對于公主殿下來說，要是真記在了哥哥名下，以後小看她的人就算看在蕭家的面子上也對斟酌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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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樣一來，哥哥有了皇女，許郎君那邊雖然和黎少君親近，可終究不是自己的孩子，況且生父尚在，始終隔了一層。等到皇子皇女都長大了，皇位卻只有一個，後宮中勉強的持平大概會打破。

“哥哥，陛下可曾同意了嗎？許郎君那邊什麽态度？”

“你這腦子轉得倒是挺快，”蕭雲覃笑道，“那你覺得陛下是會同意還是不會？”

“臣不敢妄言。”蕭雲岚道。

她只用一個字便拉開了自己和蕭雲覃的距離，蕭雲覃卻反而很高興。

蕭家是純臣，不管有沒有子女在宮中，蕭家都不會卷入皇位的争奪。這一點陛下很清楚，這一點更是蕭家立命百年的原因之一。作為蕭家後繼家主，就她這個态度蕭雲覃才放心。

不過，“陛下還不知道，”蕭雲覃道，“除了你我，也就當事人知道了。”

“哥哥上次跟公主說的？”蕭雲岚忽然想起來那次回去後，公主是心不在焉了好久。

“是，”蕭雲覃又問，“你好不好奇公主的答案是什麽？”

“公主肯定沒有答應。”蕭雲岚肯定道。若是應下了，今天恐怕就說得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你倒是挺了解公主的。”蕭雲覃道。

“了解不敢說，”蕭雲岚道，“只是想着這是一件大事，若是公主答應了，我應該會知道一點。”最起碼不會一無所知，現在才得到哥哥的通知。

“你想得沒錯，”蕭雲覃道，“相處這麽多天，倒是挺了解公主的。”

“也就那麽一點點吧。”蕭雲岚不好意思道。

蕭雲覃轉開了話題，說句實在話，到目前為止，他都快看不懂自己的妹妹和公主分別都打的什麽主意。

一開始，蕭雲覃溫平公主絕對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麽單純善良。自己已經開口了，即使蕭家中立，就只單看自己在宮中的地位，做自己的孩子在任何一方面絕對占有絕對的優勢，可溫平卻拒絕了。而自己的這個妹妹，蕭雲覃也沒看懂，難不成真不想進朝堂，只準備一心一意教書？

回到自己的寝殿，蕭雲岚一下子就在院子裏看到了溫平。彼時，她正在捧着一卷書，寬大的樹葉正好把她擋了個嚴嚴實實，陽光在四周溜達着，卻沒有靠近。

“公主不是說累了嗎？”蕭雲岚笑道，“怎麽還在這裏看書？”

“夫子，”溫平放下書，蹦蹦跳跳跑到蕭雲岚面前，“你都走了好幾個時辰了，我就算是睡覺也睡好了。”

“是嗎？”蕭雲岚有些懷疑，自己在外面逗留了這麽長時間嗎？

“真的，”溫平似乎有些委屈，“我還特意向蕭郎君那裏問過了，宮人跟我說夫子早就不在郎君那裏了。”

看看這天，自己好像是在外面待了不少時間，不過，要是在哥哥那邊待那麽長的時間，她也不敢，畢竟要避嫌。

“回來的時候碰到王若宇了，”蕭雲岚解釋道，“在湖邊聊了一會兒。”其實主要是王若宇單方面地請教她一些問題。

溫平主動從枳煙手裏接過茶，想遞到了蕭雲岚面前。蕭雲岚卻根本沒讓她怎麽動，自己直接端了起來，前前後後停在溫平手中不過一個舉動間，溫平似乎有些不開心，不過，還是關切道，“夫子都和王公子聊了什麽？”

“就聊了一些問題，”蕭雲岚喝了兩口，走了這麽遠的路，又講了這麽多的話，她還真的有些口渴了。“王公子可真是好學，”

蕭雲岚道，“這宮裏宮外，我就碰到了兩個向他這麽好學的人。”

“誰？”溫平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地問。“你不認識，”蕭雲岚笑道，“是蘭溪的一個學子，他呀，比你小了一點點，入學時間比你早了一點點，但也真的是刻苦求學。”

“哦！”溫平又問，“不知是男孩還是女孩？”

“是個男孩，”這一別，足足有一段時間沒見到他了，不過提起來蕭雲岚還是印象深刻。

擡起手，蕭雲岚跟她比劃着，“大概到我這裏，”

“比公主呢，是高了那麽一點點。”

“哦，”溫平點點頭，又問，“夫子說得另一個人是誰嗎？”

“還能是誰？”蕭雲岚抿着嘴笑。

“？”溫平閃着困惑的眼神，似乎想立馬弄清楚，卻聽蕭雲岚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

這論起來刻苦用功的，起碼到目前她見到的人為止，天底下就沒有能比得上溫平的人。

原來那個人是自己，溫平眉宇似乎都舒展了不少，整個人也開心許多，只是忽然間聽夫子這麽誇自己，她還是有那麽一點點不好意思的。

趁着她低頭，蕭雲岚悄悄地走了過去，輕輕地拍了拍她，“在想什麽呢？”

“還臉紅了？”

“這麽害羞啊！”

“夫子，”溫平有點拖音，似乎是聽了蕭雲岚的話害羞起來。

“好了，”蕭雲岚又拍了拍她的肩膀，“雖然刻苦是好事，但是呢，你還小，最重要的是把身體給養好，否則以後想做什麽大事小事都是空談。”

“我都聽夫子的。”溫平乖乖地應了下來。

“真聽話。”蕭雲岚欣慰道，轉手就把桌上的書給推到一邊了，“今天剛在外面轉了這麽久，先不急着學習，就當給自己放假了。”

“嗯，”溫平點點頭，“那夫子我們現在做什麽嗎？”

“想下棋嗎？”蕭雲岚問。

“嗯，想，”溫平立馬點頭，她現在學的這些東西，最開始教她的都是蕭雲岚。學棋到現在，雖然沒有贏夫子一次，但每次下棋她都很開心。

“枳煙，”還不等蕭雲岚擡頭喊，枳煙已經熟練地拿出一副棋順便把棋盤也放到了石桌上面。

“小姐，公主你們在這下棋，我去準備晚膳了。”

“嗯，”蕭雲岚點點頭，又道，“多準備些公主喜歡吃的。”

溫平在一旁聽着，剛想說不用，就聽蕭雲岚道，“我晚上準備回去一趟，母親總免不得端出來不少吃食，我還是節省一點，回去再用膳吧。”

“這點倒是不假，”枳煙深以為然，“主要是小姐你每次回家時間都太短了，要我說呀，小姐你是該聽聽夫人的意見，好好考試，找個公子”

溫平下棋的手一頓，那邊枳煙還沒有完全停下來，“先成家然後要個孩子，老夫人知道了，鐵定要開心死。”

“好家夥，”蕭雲岚落下一子，嗔怪道，“現在倒是會打趣我來了？”

“不是打趣，”枳煙認認真真道，“奴婢可是在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給小姐打算呢！”

“放心，”蕭雲岚又落下一子，期間還擡頭看了一眼溫平，神色倒是如常，只是這落棋的速度卻是越來越慢。

蕭雲岚也就随便一想，立馬又道，“我肯定把你排在我前面，先給你找個對象。”

“那感情好，”枳煙一點都不避諱，反倒是大膽地說，“小姐可要趕緊給我找，然後小姐你就要訂下來了。”

“真真是不知羞，”蕭雲岚仿着以前聽夫子上課時說的話，搖頭晃腦地說，“簡直是丢人啊！”

“好吧，好吧，”枳煙有些無奈，卻還是笑嘻嘻地說，“那奴婢這個不知羞的人啊！趕緊離開。”

蕭雲岚落下了一子。

“夫子，”溫平立馬起身，有些慚愧道，“我又輸了。”

“小腦瓜裏裝着什麽呢？”蕭雲岚直想摸她的頭。雖說往日裏溫平也下不過自己，可也沒有這麽糟糕啊！

“一天到晚都是這個樣子，”蕭雲岚笑道，明明是個孩子，卻總讓她以為大人站在面前似的。

“再這樣下去，真的要越變越老了哦！”蕭雲岚故意這麽說。

才不會呢！溫平心裏想着，她只會越變越好看！

“既然心思都不在下棋上，”蕭雲岚也不勉強，“那我們兩個就好好聊聊天，不做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