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陰親解開容易,但我想讓……
第6章 第 6 章 “陰親解開容易,但我想讓……
老夫人顧不得驚訝,面上适時露出喜色,忙問,“是誰家的姑娘,你若喜歡,母親親自登門去幫你說。”
“此事還未定下,尚需籌謀。”周伯崇微頓,略過,笑道,“只是請母親放心,她是個很好的姑娘。”
老夫人哪裏放心的下,這無緣無故的,周伯崇忽然說有喜歡的人了,還話裏話外的維護,只一想,她就覺得那女子一定是個有手段的。
偏她什麽都不知道,這若娶回來了,也不知是福是禍啊。
只是周伯崇不想說的,任她怎麽問,也是問不出來的,只好嘆了口氣放棄。
“母親放心就是。”周伯崇還是那句話。
老夫人還能說什麽,總不能為了一樁還沒成的親事跟他翻臉,只好笑呵呵的揭過這件事。
眼見着她恢複從容,堂下坐着的新婚小夫妻才松了口氣。周靈音輕輕拉了拉魏春華,示意他說點什麽,魏春華便就開口,說他明日要出城幾天。
“昨日我師兄來信,說是林程先生游歷至南都,暫時于城外的青玄觀歇腳,要在那裏流連幾日。”魏春華很是期待的說,“我想去拜訪一二,正好我和靈音成婚,還未曾出門游玩過,就想着帶她一起去,全當散心了。”
“正是。”周靈音笑道,顯然很是期待,對老夫人說,“不如祖母也去吧,上次去青玄觀,還是去年呢,我記得您說那裏的素齋不錯。”
“我就不去了。”老夫人看了眼,見一雙小兒女都興致勃勃,也無意掃興,幹脆應下。
幾人都沒發現,左側上首坐着的周伯崇神情微頓。
“我也去。”他說。
魏春華夫妻微怔,很快反應過來,笑道,“青玄觀景致極好,舅父難得得閑,正該去散散心。”
周伯崇點頭,看向老夫人說,“倒是想走走了。”
老夫人雖然驚訝,但并未多想,笑着說了他幾句,道他就該多走走多看看,整日呆在軍營,那軍營裏有什麽。
周伯崇笑而不語。
魏春華要去,那莺時肯定得跟着,他自然要去。
思及此,他心中默算了一下那老道什麽時候能回來,莺時和魏春華之間的關系,他不想讓其多存在一天。
真是礙眼。
等說完這件事,周伯崇先走一步,小夫妻兩人也随之離去,老夫人院中頓時安靜下來。
她起身,在嬷嬷的攙扶下回了裏間,直到這時,面上的笑才淡下,微微皺眉。
“最近侯爺都去誰家了?”她問。
對周伯崇無意成婚這件事,老夫人面上催促,但心中樂見其成,她不是沒想過若他此生不成婚,爵位可以過到孫女子嗣手中。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他想娶妻,她也更想自己相看挑選,最起碼要挑一個會好好關照自家孫女的人。
可現在倒好,毫無征兆的,周伯崇就說有喜歡的人了?
嬷嬷不敢耽擱,立即一一道來,人家不少,老夫人心中默默過了一遍,這些人家家中都有适齡的女子人選,一時倒也分辨不出會是誰。
“這不是親生的……”就是養不熟。
掩下不滿的嘆息,她沒再說下去。
嬷嬷垂眸站在一旁,只當自己聾了啞了。
另一邊,莺時還在水榭賞景。
池中的荷花陸陸續續開了些,雨打荷葉,如珠般随着荷葉轉了一圈,然後飛落水中,漣漪一圈圈蕩開,不時有紅色鯉魚鑽出水面,在荷葉底下偷偷冒個頭,然後又沉了下去。
她趴在欄杆上,專心的看着。
周伯崇見了,眼中笑意一閃。
最近莺時在他面前,是越來越自在了。
“侯爺,快看那只紅鯉魚。”莺時瞧見他,立即招手指了過去,笑道,“我看了好一會兒,這只魚特別有靈氣,要是再這麽下去,說不定能修成小妖呢。”
周伯崇過去看了眼,只見紅色的尾巴一擺,那魚已經不見了。
“很有可能。”
這座府邸自周家入住,也有幾十年了,裏面的魚雖然年年都有新的補進去,但更多的是不知道生了多少年的魚。
莺時不由期待,說,“我還沒見過妖精呢,而且還是魚妖,你說會不會像傳說中的鲛人那樣,人身魚尾?”
“魚妖就是魚妖,和鲛人不同。”周伯崇站在莺時身邊,說,“我都見過。”
莺時頓時來了興致,她轉過身,擡頭看着周伯崇,眼睛晶亮,說,“都見過,那是什麽樣子啊?”
若別的妖精,周伯崇還真不一定知道,但他率領水軍多年,水中的妖怪倒是見過好些次,其中就包括鲛人。
他低頭看了眼莺時,見她滿眼期待,不由微微笑了一下,徐徐說來。
莺時聽得認真,卻不期然有些走神,偷偷看了一下周伯崇。他的面色總是平淡,不喜不怒,不氣波瀾。可若是一笑——
剛剛那淺淺的一個笑,竟給她一種溫柔寵溺之感。
是錯覺吧。
莺時揪了一下袖口,明明已經是鬼了,可心中還是不由怦然了兩下。
不行,莺時,你不能這麽想。
人鬼殊途。
周伯崇可是鎮南侯,位高權重,英武俊朗,他什麽樣的女子沒見過,更何況她一個女鬼。
莺時略有些低落的垂了一下眼,逼着自己認真的去聽周伯崇講述的那段過往。
這樣少話的人願意跟她說起這些,她可得好好聽聽。
遠處,親衛守在水榭周圍,隔着細雨聲,遙遙聽着自家侯爺的低語,忍不住對視一眼。
這又是在跟那個小女鬼說話吧。
一個說,一個聽,不知過了多久,周伯崇收聲,莺時滿眼驚嘆的看他,說,“你好厲害。”
海外那麽大,倭寇海島那麽兇殘,還有妖怪,但他竟然一路勝仗到如今。雖然什麽都沒說,但已經足夠從側面證明了他的強大。
她的贊嘆真心實意,周伯崇便又低頭對她笑了笑,而後和她說起明天的事情,莺時這才了然,點頭表示知道了。
“青玄觀我聽說過,那裏景致的确不錯。”道,轉而又擔憂起來,說,“不過我去的話,會不會被收了啊?”
畢竟是道觀,裏面的說不得就會有有道之士,她一個鬼魂進去,似乎不妥。
“無礙。”周伯崇到,“我也去。”
莺時下意識看他。
“我會護着你。”周伯崇說的平靜,莺時卻不由眼波微動,心中波瀾起伏。
“侯爺也要去?”她問,聲音不自覺的放輕。
周伯崇嗯了聲。
莺時心中又震。
是……因為她嗎?
她不是愚鈍之人,這些時日相處下來,自然也發現了周伯崇對她的關照體貼。
不是沒有猜測過,生出過妄念,但她再一想,又怕自己猜錯了,想多了。
所以,侯爺,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呢?莺時苦惱的想。
第二日一早,侯府衆人啓程,出城去往青玄觀。
莺時坐在周伯崇的對面,從窗戶看着外面的種種。
繁華熱鬧的南都被抛在身後,取而代之是城外起伏蜿蜒的山巒河流,和縱橫其中的阡陌。農人戴着鬥笠,在其中忙碌着,牧童兒吹起笛子,騎在牛背上漸行漸遠。
不管是哪裏,都有其獨特的景致。
莺時看着,不是和周伯崇說着,而這位鎮南侯一直都是一個合格的聽衆,縱使話不多,只三兩個字,卻也足夠讓她高興,繼續說了下去。
出城後,又行了一個多時辰,青玄觀便遙遙在望了。
這座道觀位于山腳下,後面是青玄山,不算高,但青玄山後連着大片山脈,若往裏去,便別有洞天。
馬車徐徐停在門口,道觀中的道人迎了上來,見了周伯崇,口稱侯爺。
莺時跟在周伯崇身後,擡眼卻發現,那老道士似乎看了自己一眼?
她有些遲疑,不确定對方到底看沒看到自己。因為除去那一眼後,對方便始終含笑在跟周伯崇說話,并沒有理會她。
因為這個原因,原本準備先進道觀轉轉的莺時老老實實的呆在周伯崇身後——
她怕自己進了道觀,就被人給收了。
說話間,莺時才知道,原來這位白發白須的道長是青玄觀的觀主,道號雲鄉子,似乎和周伯崇頗為熟識,幾句話後就客客氣氣的請了他進去。
周伯崇擡步,莺時則亦步亦趨的跟上。
之後魏春華小夫妻倆在道童的引領下先去借居的院落,而周伯崇則被雲鄉子邀去喝茶。
山間木亭,只四角,略有些簡陋,但位于半山腰的林間,坐看下面的道觀和遠處的景致,自是別有一番清雅幽靜的滋味。
“侯爺?”
看着樹林,莺時有些躍躍欲試。
“去吧。”周伯崇知道她的心思,側首輕聲說。
莺時下意識看了眼雲鄉子,見他含笑看她,顯然是早就發現她了,下意識的忐忑後,她含笑福身,恭敬道,“見過道長。”
“方外之人,居士不必多禮,叫我雲鄉子就好。”
“雲鄉子道長。”莺時心下又松了些,笑容變得柔和,道,“您跟侯爺聊,我去林中走走,告辭。”
“請。”
莺時又笑,說,“侯爺,我去啦。”
說着話,她擺了擺手,飄去林中。
周伯崇擡眸,安靜看着。
“難怪之前我看你姻緣時,若隐若現,似有似無,原來你姻緣所系的,竟是亡者。”雲鄉子慢道。
“我也沒想到。”
周伯崇道,他一直以為自己此生都不會動心。可直到遇見莺時,只一眼,便怦然心動,始知情愛滋味。
雲鄉子與周伯崇是老相識,當初周伯崇去參軍,還是他給的主意,兩人雖一老一少,卻是難得的忘年交,而且交情極好。
“雖一人一鬼,你們的姻緣卻是十分之合,堪稱天作地設,真是奇哉怪也,同你那命格一樣讓人捉摸不透。”他笑呵呵的說。
初見周伯崇時,雲鄉子就對他十分感興趣。
命格運道,不管怎麽看都平平無奇,可觀面向,又覺貴不可言。這麽多年下來,他年年看,用盡所學,都是如此,最後也只好放棄。眼下又除了姻緣一事,讓他不由感嘆。
人鬼殊途從不是妄語,但在周伯崇身上,卻成了虛設。
真是奇哉怪也,妙,妙不可言啊。
這話周伯崇愛聽,墨眉微動,眼中浮現些許笑意。
“這就是你寫信叫我來的原因?”兩人落座,雲鄉子話說回來。
“不錯。”周伯崇信紙瞞不過這老道,直接說了莺時和魏春華的事情,道,“陰親解開容易,但我想讓她的棺木,光明正大落在我周家祖墳裏。”
他這話說的篤定執意,顯然早已下定決心。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