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周伯崇将她扣進了懷中

第12章 第 12 章 周伯崇将她扣進了懷中。……

柳家三人正等着周伯崇回應,幾乎立刻就發現了他的失神,眼見着他眸光所落之處,幾人心中浮動,五夫人不由激動。

察覺到妻子的手輕顫着握緊,五老爺心中也有些嘀咕,輕輕回握之餘,也忍不住看向下首。

那裏擺着幾張座椅,上面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所以,鎮南侯如此失神,到底在看什麽?還如此溫柔缱绻?

“盈盈。”作為女眷,五夫人坐的位置靠下,旁邊就是空着的座位,她眼下正看着那邊發怔,喃喃道。

莺時眼眸又是一酸。

娘……

周伯崇已經回神,見此不由心疼,眉微皺,看向老爺子道,“那便勞煩貴府稍等些時日。”

老爺子心中若有所思,目光掃視幾眼,跟周伯崇閑聊起來。

周伯崇很是配合,言語間透露出接下來一段時日,他會留在姑蘇暫住一段時日,老爺子表示了然,雙方你來我往聊了起來。

莺時看着滿眼思念期盼,無果後失落哀傷的母親,這一刻,從前的種種顧慮都煙消雲散,她無比的想要和父母親人們好好說說話,但卻無能為力,焦灼之下,不由懇求的看向周伯崇。

周伯崇雖然在和老爺子閑聊,但餘光一直放在她身上,見狀目光示意,問她可确定。

“我想好了。”莺時肯定的回答。

她之所以不想讓父母知道,就是不想她們再繼續擔心挂念自己,可說到底,都是自欺欺人,她的爹娘,怎麽會不挂念她呢。既然走到這一步,幹脆就抛卻了那些顧慮。

周伯崇并不意外,得了她的肯定,看向柳五夫婦,道,“若有機會,伯父伯母可想再看看莺時?”

“自然。”五夫人立即肯定。

“那是我的女兒,我做夢都想再看看她。”她悲傷的說,但又有些期待。

鎮南侯這樣說,是不是說明……

五老爺慢了半拍,卻也一臉認真的颔首,說,“若有機緣,自然想看。也不知那孩子現在過得怎麽樣。”

“人鬼殊途,二位不怕嗎?”周伯崇問。

“怕什麽,那是我的女兒。”五老爺說的肯定。

五夫人贊同的點頭,期待的看向周伯崇,忍不住又看向身側。

“那就勞煩道長了。”周伯崇雖然也能做到,但雲鄉子在這裏,不用白不用。

雲鄉子笑呵呵,道,“小事,小事。”

說着話,他揮了揮拂塵。

五老爺夫妻倆只覺眼前模糊了瞬間,然後就覺目中的一切都變得清晰,兩人未多細想,忙看向下首,就看到了一身綠色羅裙站在那裏,似有些手足無措的莺時。

“盈盈!”五夫人驚喜道。

五老爺亦是滿面激動,沒急着開口,先是上下打量,見她好好地,才松了口氣,道,“好,好,你這孩子,怎麽站那麽遠,來,來爹跟娘這裏,”

莺時雖然已經下定了決心,但等到真的和父母對上目光,還是有些慌亂。

但也只是瞬間。

父母眼中對她的愛與從前別無二致,一切都是熟悉而親切的模樣。

“爹,娘,”莺時上前,矮身見禮,哽咽了聲音。

一家三口時隔經年再次見面,自是喜不自勝,感慨萬千,無限歡喜,便是一旁的老爺子,在度過一開始的驚愕之後,也要求要看一看莺時,面上有了歡喜。

周伯崇在一旁安靜看着,見莺時笑起,便也輕輕笑了。

前事不追,他餘生所願,不過是莺時歡樂。

好一番重逢敘舊,柳家人也總算是知道了莺時同周伯崇兩人之間的始末,心中暗嘆一聲緣分過後,又問起她這幾年的情況,這般說着,不知不覺天漸漸的就要黑了,前面有人來問起晚膳,周伯崇才适時開口告辭。

夫妻兩人自是不舍,幾乎想将周伯崇留下用晚膳,無果後又想留下莺時。

莺時不由意動。

她自是,很想留下陪一陪父母的。

“侯爺…”莺時遲疑的看向周伯崇。

周伯崇心中不舍,他只恨不得日日都跟莺時在一起,根本不想分開,但對上莺時的眼,卻只是含笑輕輕颔首。

“久別重逢,合該歡聚。”他溫聲勸慰。

莺時心下一松,不由笑起。

“多謝侯爺成全。”夫妻兩人立即道謝。

“應當的。”周伯崇側身避開,溫聲含笑。

之後柳家人将周伯崇送到門外,莺時不由得就有了些不舍。

“侯爺,”對上那雙眼,她遲疑着總算找了句話來說,“您記得好好休息。我,我過幾日就回去看您。”

過幾日。

周伯崇心中重複。

一日他都不想等。

“只怕不行。”周伯崇面上無奈,對上莺時眼中的不解,伸手示意她靠近,低聲提醒她,“人鬼有別,柳家都是普通人。若相處久了,只怕不妥。”

莺時恍然,總算從歡喜中抽回神智,有了些低落。

“若有雲鄉子畫的符咒還好些,只是他這就要動身回南都去魏家,沒有時間。”周伯崇不動聲色,說,“只好先委屈你了,暫時先隔兩日回來看看,或者我請你父母出去再見,可好?”

如此自然是好的。

能有這個解決法子,對莺時來說已經是意外之喜了,她不由笑起,道,“好,多虧侯爺提醒我,不然我都疏忽了。”

她有些自責。

“都是人之常情。”周伯崇安慰她。

“明日我讓人來接你,可好。”他又道。

“不然有門神在,不太方便。”

莺時自然說好,又低語幾句,才總算說罷,目送周伯崇離開,可一擡眼,就對上了母親含笑的眼,不由羞澀。

“娘…”她低喚,小心翼翼的同父母保持着距離,沒靠的太近,并且努力收斂起自己身上的陰氣。

“就這麽喜歡侯爺?”五夫人輕聲問她。

“他,他對我好。”莺時喃喃,“我見了他就開心。”

她尚年少,不知道什麽是喜歡,但見了他就開心這種前所未有的,獨一份的感覺,想來應當就是了。

五夫人了然,如此,自然是喜歡。

許久未見女兒,她有說不盡的話,還好柳家除卻早膳外,其它兩餐沒有必須要在一起用的規矩,就高高興興的同柳五一道,帶了莺時回自家院中,又是一番問候。

柳五夫妻兩人伉俪情深,後院并無妾室,兩人共孕育了兩女一子三個孩子,長女早已經出嫁,次子也已經成婚,并且考中了進士,如今拖家帶口外放去了,所以如今院中,只夫妻兩人。

莺時聞言,雖然有見不到兄嫂和侄兒們的失落,卻也松了口氣。

她到底是鬼,小孩子眼睛靈,魂又弱,并不适合相處。

途中五夫人問了句剛剛門口都說了什麽,莺時老實慣了,再加上到底是要緊事,也沒什麽不能說,就如實道來。

夫妻兩人知道了,不免有些失落,都說他們不怕,可莺時卻是在意的,她是個軟和的性子,但若倔起來,尋常也是拿她沒辦法的。

“爹,娘,不是說了,我可以隔兩日來看你們。”她笑盈盈,很是知足,覺得這樣已經很好了。

兩人無奈,卻也不想再說下去反倒惹人傷心轉而說起別的。

莺時松了口氣,卻又有些失神。

之前她還不覺得,但在和爹娘說過之後,她怎麽覺得,之前在門口時周伯崇說的那些話,似乎有些,有些,刻意呢?

侯爺不是多話的人。

所以……莺時悄然熱了臉頰,侯爺是在不舍嗎?

一整個下午,莺時都很開心,但等到晚膳,她卻察覺到了一些不便——

她的爹娘都不知道該怎麽将膳食供給她。

兩人還尋了香燭來,卻也沒用。這方面,似乎是需要一些特別的法子的。

莺時不舍兩人費心,安慰幾句讓她們快用膳,不敢多看桌上的晚膳。

她有些饞。

要是侯爺在就好了……

之前看侯爺将膳食給她時自然而然,遞給她就好,可原來做起來并不容易啊。

才分別一會兒,莺時就覺得自己有些想侯爺了。

如此她忍着克制着,一眼也不多看,可當爹娘的怎麽會看不出來她的心思,不免有些心疼,五夫人就問了幾句她之前用膳的事情,莺時不設防,乖乖的說了。

夫妻兩人對視一眼,心中複雜,末了微的一笑。

看來那鎮南侯的确将自家女兒養的極好,如此一來,她們倒也能放心了。

一家三口終于能見,幾乎有說不完的話,還是莺時心疼父母,催了他們去休息。五夫人心疼女兒,這些年一直留着莺時從前的閨房,特意吩咐了人收拾出來,讓莺時安身。

如此一夜過去,一家人又湊到了一起,在書房說了好一會兒話,不知不覺,周伯崇派來接莺時的親衛已經到了,當然,打的是給柳五爺夫妻送請帖的由頭,邀她們後日赴宴。

莺時聽了心中一喜,這麽說她後天就又能見到爹娘了!

夫妻兩人也想到了這一點,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想這位鎮南侯的确是個有心人。

“爹娘,我走了。你們記得多曬曬太陽,有經書的話也讀一讀。”莺時抓緊機會叮囑,略有低落。

雖然從昨天相處到現在,她一直努力克制,但父母身上還是不可遏制的沾染上了陰氣。這點陰氣現在看沒什麽,但若時間久了,積少成多不少,也容易沁入骨髓,那就糟了。

人鬼殊途,的确不是一句空話。

而現在,莺時再次深刻的體悟到了這句話。

夫妻兩人倒是沒什麽感覺,但見莺時如此,也知道必然是有事發生,就都應下,莺時這才離開。

來送帖子的是周伯崇身邊的親衛,一直在外面候着,來之前他就得了周伯崇的叮囑,眼見着柳五爺夫妻兩人出來一番叮囑,雖未明言,可他察言觀色,便知目的已經達到,便就開口告辭。

“柳姑娘,後面那輛馬車是侯爺給你準備的,請坐。”親衛是騎馬來的,等出門後,他環視左右,低聲說。

莺時了然,低聲道了句謝。

親衛聽到,身體不由一緊,低聲說,“不敢當。”

而後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如此,一路回了那座宅子。

莺時下了馬車,循着感覺往周伯崇處去,雖然離了父母,卻沒多少不舍,更多的是因為即将要見到周伯崇而雀躍。

“侯爺。”見着了人,她不由的就笑了起來,堪稱歡快的喚道。

“我回來了~”

周伯崇擡眼,朝她伸出手,一整晚都躁動難安的心,在見着人後,便穩穩的落了下去,如倦鳥歸林,寧靜而安逸。

“莺時,來。”他喚。

莺時腳下微頓,明明他言行并無逾越之處,堪稱平和,但不知為何,她的臉頰卻熱了起來,便是胸口,也亂七八糟,淩亂急切的跳動了起來。

眨了下眼,她沒有絲毫遲疑,邁步走過去,擡手搭上周伯崇的大手。

“侯爺…”她喃喃,剩下的話還沒想出,但似乎也沒必要再想了——

周伯崇将她扣進了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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