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唇瓣在他臉上碰了一下

第35章 第 35 章 唇瓣在他臉上碰了一下。……

“好了。”莺時松手, 又拿了琴,皺起眉。

“弦斷了。”她嘟囔。

伯崇以為她覺得可惜,下意識說, “沒事回頭修一下就好了。”

“可我還想聽。”莺時将琴還給他,不滿的說。

“那一曲沒彈完。”她看着伯崇, 很讨厭事情只做到一半。

發現自己會錯了意,并且顯得有些自作多情, 伯崇略有些不好意思,可看着莺時眼中的情緒,卻不由安撫般的輕輕一笑。

“我那裏還有備用的琴, 莺時稍等,我命人取來,給你彈完這一曲, 可好?”

“好。”莺時說。

伯崇笑了笑, 揚聲喚了人來,去取琴。

至于那把壞了的琴則放在一旁,明日再修。指尖勾起琴弦,他垂眸間眼中暗色一閃——

這根線說起來也到了該換的時候, 但不是今天, 只是他有意為之, 加快了這個速度罷了。

他彈琴給莺時聽,是想和她多交流交流,像之前那樣, 他彈, 她聽,涉水無痕,這可不是他想要的。

所以, 這根弦便恰到好處的斷了。

莺時準備回去樹上,卻被伯崇叫住,說,“莺時,你能吃人類的茶水點心嗎?”

“可以。”莺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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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今已經修成了人身,自然有着人類的味覺和五感。

“要嘗嘗點心嗎?我覺得味道不錯。”伯崇挽留。

“好啊。”莺時漫不經心,沒什麽興趣,但試試也無妨。

于是伯崇立即命人搬了軟榻來擺在樹下,上面擺好小幾,又放上茶水點心等等,邀請莺時在對面坐下,請她平常。

莺時便就吃了一口,眼睛微亮。

人類的吃食她是吃過的,在之前尹老頭那裏,只是老頭子上了年紀,吃東西的口味重,又愛軟爛,還愛吃甜。

她不喜歡,嘗過幾次之後,就沒了興致,但伯崇這點心倒不會,味道淡雅,正好。

但也只是如此了。

“莺時是不喜歡這個口味嗎?”伯崇問,看表情莺時似乎還滿意,但又不愛吃,明顯是不合口味。

“我愛吃鹹辣的。”莺時如實說。

雖然尹老頭那裏的吃食一般,但她嘗過幾次後就發現,比起甜淡的口味,她更嗜辛辣,但尹老頭不吃。

所以,這種甜口的,味道有些淡的點心,做的再好吃,她也不覺得香。

伯崇若有所思,笑道,“那明天我就讓人準備些肉脯等,可好?”

“好。”莺時眼睛微亮,很有興趣。

伯崇淺笑,心中滿足。

這樣明天就有理由叫莺時說話了。

說話間,小厮已經從庫房取了琴來,這把琴沒怎麽用過,音色差了些,伯崇撥了幾下弦後,便開始調試。

“公子您還要彈嗎?”小厮送上琴,本來是要退下的,看見伯崇如此,不由駐足,有些擔憂的問。

從剛才到現在,自家公子都彈了好幾曲了,他身體不好,也該休息了。

伯崇看了他一眼,說,“沒事就退下吧。”

小厮賠笑,擔憂的說,“恕小的多嘴,您該休息了。”

伯崇身體弱,雖然搬到這個宅子後好了不少,但還是不比常人。彈琴雖然不是什麽消耗體力的事情,但這般一直動作着,到底不輕松。

這般想着,小厮口中關切,說,“您再彈下去,明兒個起來該手痛了,先歇歇吧。”

院中常守着的兩個小厮,添福添壽,都是從小就跟着伯崇的,感情深厚,關切自不必多說。

“多話,下去。”伯崇呵斥一句,說“放心,我心裏有數。”

添福這才退下。

莺時懶洋洋的倚在小幾上看着,心中想,人類真是脆弱。原來彈琴也會累着。

見伯崇低頭繼續調試琴弦,她多看了幾眼,然後大發慈悲的說,“彈完這一曲就不必彈了。”

伯崇微訝擡眼,略有些感激的輕笑着說,“多謝莺時,不過,我最近身體已經好多了,再彈一曲也是可以的,莺時可有想聽的?”

莺時頓時覺得這個小書生更順眼了些。

“你彈的都好聽,随便哪一首都行。”她想了想,說。

伯崇看着她的眼微怔,心中怦然。

他能看出莺時說這句話時雖然随意,卻也完全是出自真心,沒有一絲僞飾,正因如此,才顯得這句話格外的動人心魄。

“莺時喜歡就行。”他欲要開口,竟覺得喉間有些幹,忍不住吞咽了一下,才輕聲含笑。

可接下來,他調弦卻總有些走神,忍不住的就會想起莺時剛才的笑,還有她漫不經心的誇贊。

真是沒出息,他想,只莺時一句話而已,竟就自顧自的在心中掀起了滔天的波浪。

但是,伯崇又止不住的甘之如饴。

甚至還忍不住期待下一次……

這般雜七雜八的想了一大堆,伯崇總算将琴弦調試好,然後徐徐将之前未盡的一曲彈完。

然後又是一曲。

他擡手,任由餘音袅袅,擡頭看向對面的莺時。

夜幕已經升起,弦月淡淡,隐在雲間,檐下的燈籠燭火通明,将院子籠上一層柔和的暖色光芒。

燈火恰好撒在莺時的面頰,他只是一擡眼,就能看到她纖長濃密的眼睫,和睜開後,潋滟的眼波,只這般一眼,便讓他心跳都為之快了一拍。

感受到他的眼神,莺時沒有理會,自顧自打了個呵欠,說,“好聽,不早了,去睡吧。”

說着話,她身影消散,回了樹種。

伯崇心下不舍,面上含笑,說,“是,莺時,好夢。”

時間的确已經不早了,伯崇起身,早就候在遠處的小厮立即動身過來伺候,正要使喚人将軟榻收起,卻被他阻止。

“不必,以後若無事,就擺在這裏吧。”他說。

一衆小厮不解,卻也聽話的退下。

伯崇抱起之前壞了的琴進屋,感覺身子并沒有想象的那麽沉,不由輕輕一笑。

不知不覺住進來也将近兩月了,有莺時周身的靈氣滋養,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日漸好轉,別的不說,起碼現在不會只是站着就覺得累了。

這樣已經很好了。

伯崇從未貪婪過景元子所說的生機,他甚至覺得,一直像現在這樣,離不開莺時,時時需要莺時,也極好極好。

走出幾步,伯崇忽然想起,轉頭吩咐了添壽,命竈上的人準備一些辛辣鹹香的肉幹點心等,他要招待朋友。

添福添壽都有些不解,伯崇平日往來,他們都是知道的,最近并未有新認識的朋友,更不要說愛吃這種口味的了。

但他既然吩咐了,他們自然照做,只當是他們疏忽了而已。

洗漱過後,起風了,伯崇躺在床上,聽着外面風過樹梢,桂木枝葉簌簌的聲音,睡得越發香甜。

等到第二天早起,又是個陰天,昨天彈琴的多了,對他來說到底有些影響,手略有些酸澀,便就沒再做那些累手的事情,轉而看書。

他特意選了桂樹下的軟榻,安安靜靜的看着,不時就感觸深的吟誦解讀兩句。

莺時閉目栖息在書中,聽着他讀書的動靜,未覺打擾,反而在哪些翻湧着的浩然正氣中神思越發清明。

人類真是天道寵兒,難怪那些狐鬼之流,總愛與人類糾纏結緣。雖然風險極大,一着不慎就會身死道消,但若萬一成了,的确是一條通天大道。

“莺時,點心好了。”

讀過書,膳房送上準備好的點心,伯崇揮退下人,對着桂樹輕聲說。

莺時緩緩睜眼,看向外面。

不大的小幾上擺着七八個小碟子,裏面都是各式各樣的點心,一看就很有食欲那種。她眼睛微亮,立即現身。

“快嘗嘗。”伯崇輕輕推了推碟子。

莺時也沒客氣,擡手就撚了一塊,喂進口中。

鹹,香,辛辣,完完全全是她喜歡的味道,她眼睛更亮。

“這個好吃。”她對伯崇說,“以後能不能多做點?”

“莺時喜歡,我就讓他們每天都做。”伯崇看了高興,立即道。

聞言,莺時眨了眨眼,眼波潋滟,對伯崇明媚的笑了一下,難得的開心。

“好。”她雀躍的說。

這些點心除了其中幾樣鹹香的,其它的莺時都很喜歡,遂一一指給伯崇,讓以後多多準備,伯崇自然應下。

“府上大廚做慣了清淡的口味,做辛辣應當還差了些。”他說。

莺時立即看向他,她覺得已經很好吃了,竟然還只是差了些。

那是不是說,還有更好吃的?那得是什麽樣的美味啊。

“莺時既然喜歡,那我這就命人去請一個擅長這種口味的,可好?”伯崇說。

莺時當機立斷,毫不遲疑的點頭。

“好啊。”她應得幹脆。

伯崇不由笑起。

本來準備等等的,只是對上莺時一直盯着他的雙眼,他頓了頓,忍不住失笑,當即就喚了人進來吩咐下去。

添福得了叮囑,悄悄看了眼,發現那些點心真的沒了,心下又是驚訝,又是好奇,匆匆領命之後,才抽出時間好奇。

到底是誰吃的那些點心?

廚子好找,但伯崇吩咐的要擅長做辛辣口的,廚藝還要好的廚子就不是那麽好找了。

添福添壽一番忙活,開始想盡辦法找人。

莺時倒是不急,只是府上的大廚手藝,她就已經很滿意了。

而對伯崇來說,能每天都能靠點心引得莺時出來相見,同她說話,他也已經很開心了。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進了七月。

梅雨季來了,幾乎每日都有淅淅瀝瀝的雨落下,伯崇再是不舍,也只好舍了桂樹下的軟榻,轉而移到屋檐下。

不過好在,借着點心的存在,莺時也跟來了,他就又開心了。

一轉眼,七夕到了。

雖是雨季,但也攔不住七夕時城中的熱鬧。

伯崇也惦記着這件事,往常他是不在意的,但今年……他偷偷看了眼在身側閉目打坐的莺時,心中蠢蠢欲動,自己這不是成婚了嘛……

“莺時,七夕城中有燈會,你看過嗎?”趁着膳房送上點心,莺時睜開眼,伯崇抓住機會問。

“看過。”莺時說,不等伯崇心中失望,就見她皺眉,“很吵,我就回來了。”

嫌吵嗎……

伯崇心下沉吟,笑着道,“馬上就是燈會,我想去看看,莺時要不要一起去。城中有好幾家酒樓,做的飯菜味道極好,正好去嘗嘗味道。”

這一點吸引到了莺時。

她喜歡愛靜,也不愛出門,所以很少出門,但想起自己這些天吃到的好吃的,心中不免有些蠢蠢欲動。

“比府上大廚做的還好吃嗎?”她問。

聞言,伯崇心下有些吃味。

為着這些好吃的,最近莺時頻頻提起大廚,她都沒有這樣提起過他!他都擔心,再這樣下去,莺時會不會眼裏只有大廚。

要不,他也學着做菜吧,他如是想。

“自然。”伯崇不動聲色,說,“膳房的手藝雖然還不錯,但到底和外面酒樓沒法比,還是差了些的。”

“那我去。”莺時立即就動心了。

伯崇笑起,說,“那今晚我們一起去。”

是夜,老天給面子,沒有下雨,廣源府中燈火輝煌,照亮了半邊天。

伯崇早早就吩咐了馬車,栽着他和別人看不見的莺時,往燈會中行去。

燈會上人頭聳動,摩肩擦踵,燈籠下是一個個攤位,都在努力吆喝着招攬客人,不想放過這難得的熱鬧日子。

好在城中府衙一直派人維持着秩序,并且有流出專門給馬車行走的道路,不然還不一定能進去。

絕味樓,廣源府中名聲極廣,隐約有第一樓的架勢。

難得能說動莺時跟他出門,伯崇便想了法子,在樓中定了個位子,為此還請動了自家父親。

在店小二的帶路下,一路上了二樓臨街的雅間,伯崇直接照着莺時的口味要了一桌子菜,回頭就看到莺時正坐在座位上閉目輕嗅,滿是期待。

看來是很喜歡了。

但絕味樓不好定……

若他掌握權勢,就不同了。

伯崇想着,從前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活不過二十,所以從沒有目标,但現在他忽然有了。

他想讓莺時活的自由自在,開開心心,所以,他必須擁有相對的能力和力量。

科舉,是他出頭最快的捷徑。

看來現在開始要努力了。

樓中客人很多,但并沒有影響上菜的速度,等小二吆喝着一一送上菜,飯菜的香味迅速彌漫,看着莺時越發明亮的眼,伯崇嘴角也噙上了淺淺的笑。

“好好吃!”克制的等小二出去,莺時立即就嘗了一口,忍不住贊嘆。

“你說的沒錯,是比府上的大廚做得好。”她認真的對伯崇說。

伯崇微笑,說,“你喜歡的話,以後我們常來。”

莺時口中忙活着,但聞言之後卻也沒耽擱,使勁的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看她吃的開心,伯崇看着也高興,挽袖取了筷子,為她挾菜。

莺時笑着看了他一眼。

這一頓飯莺時吃的極其滿意開心,這麽一大桌子,她自己吃完了,只伯崇為自己叫的兩盤清淡的菜還剩着。

放下筷子,随手接過伯崇遞來的帕子,她擦了擦嘴,又還了回去。

伯崇便也就笑着收了起來,等回去了親自去洗。

莺時原本就沒怎麽吃過飯,更別說飯後洗漱,是伯崇見了,一點一點引導教會的,不知不覺,她現在倒是也習慣了。

“明天我們就來吃吧。”莺時看着伯崇說,滿是期待。

伯崇立即應好。

他心中忽然慶幸,這些年雖然身體不好,但他倒是想法子掙了不少錢——

畢竟不論什麽情況,錢多,總是沒壞處的。

這會兒正好讓莺時花用。

別說是吃兩頓絕味樓,便是一年三百多日,天天吃也是吃得起的。

莺時便就盯着伯崇看。

伯崇立即表示明白,也習慣了莺時只要動念,就立即要去做的性格,開口叫了小二進來,表示接下來一年時間,這間雅間他都包了。

小二立即睜大眼,這可是大生意,不敢耽擱,立即表示要去找掌櫃的。

不多時,掌櫃的就來了,與伯崇一番商議,很快就敲定了這件事,收了伯崇的定金,高興的退去。

吃飯是吃飯,若要雅間,是要單獨收費的,包下一年,價錢更是只多不少。

但眼前這位公子眼也不眨,直接就定下了,這可是大喜事。

“說好了。”等人退去,伯崇看向莺時邀功,“接下來你想什麽時候來吃都行。”

莺時燦爛笑起。

“小書生真可愛。”她驚嘆,歪着頭看伯崇,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臉。

尤其是這樣含笑看她的時候,明明瞧着溫潤斯文,卻總給莺時一種,他在等着她誇獎的信息。

明明看起來是個柔弱無害的小兔子,卻能将事情安排處理的周到穩妥,便是在人類中,也算的上優秀了。

伯崇微怔,臉頰霎時滾燙。

可愛,在說他?還有臉頰的這個輕捏…

“男子不能說可愛。”伯崇輕咳一聲,強撐着反駁。

雖然很開心,但是,男子怎麽能說可愛呢。

“為什麽不能?”莺時反問,理直氣壯的說,“可我就是覺得你很可愛啊。”

伯崇,伯崇便就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他默認了。

“要不要去燈市上看看,買一盞燈?”伯崇轉開話題。

莺時便就看了眼窗外,那裏的喧鬧在屋裏都聽得清清楚楚,想起來時看到的那些,她猶豫了一下。

有點嫌吵,但似乎有些意思。

“那,就去看看吧。如果吵我就回去。”她最後說。

伯崇笑起,說,“好。”

于是兩人便就離開絕味樓,徑直到了街上。

燈會已經開始了許久,想來的人差不多都來了,這會兒正是熱鬧的時候。

兩邊的攤位和頭頂上都挂着一個個各式各樣的燈籠,匠人們憑着一雙巧手,将燈籠紮成各種樣式,花鳥魚蟲,龍飛鳳舞,還有各種花樣的宮燈等等等等。

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見不到的。

莺時一開始還有些嫌吵,但聽着伯崇在耳邊一個一個述說,倒是來了些興致。

廣源府的富庶天下皆知,繁華熱鬧,僅次于一國之首的京都。

這種情況下,燈會的熱鬧可想而知。便是全天下,也沒幾個能超越這裏的地方。

“原來這個城這樣厲害啊。”莺時驚嘆。

她有靈智後就一直在山中,化形後,又呆在那園子裏,出門都少,更別說這些消息了。從前她只知道廣源府熱鬧,卻不知,原來這座城池這樣特別。

不過雖然有點意思,莺時轉了一會兒,還是有些不耐了。

比起吵吵鬧鬧,她更願意回去那個安靜的園子裏待着。正要離開,忽然就看到了一盞燈。

燈是琉璃燈,八面宮燈每一面都是一幅畫,她看到的那一面便是一枝金桂,金黃的桂花在燈火的照耀下格外好看。

再一看,每面都是桂花,只是姿态不同,其中一面,桂花下蹲着一只兔子。

“莺時喜歡這個?”伯崇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她的神情。

“上面的桂花好看。”莺時說,又笑,“那兔子,像不像你?”

兔子……

伯崇自然是不覺得像的,但他知道跟莺時講道理是行不通的,便自然而然的略過,在人群中強忍着忐忑拉起莺時的手,對上她看來的眼,笑道,“那咱們就去把那盞燈買下來。”

莺時只是下意識看了他一眼,并不在意小書生的動作,頂多是有點疑惑,聞言那點疑惑立即散去,笑着說好。

可等過去才知,那些燈籠不是說帶走就能帶走的,銀子也就算了,還要猜對燈謎才行。

“你快去。”莺時興致勃勃的催促伯崇,一副只等拿下燈籠的樣子。

旁人見着兩人,下意識以為是一對小情侶——

為着逛街的時候不突兀,在伯崇的請求下,莺時顯出了人身。

只覺得是情人眼裏出西施,不由看起了熱鬧。

要知道這個燈籠從燈會開始就挂在這裏了,攤主開價也不貴,一直到現在,不知道多少人來看,卻都沒能拿走,只此就能看出那燈謎的難度。

哪裏是随便來個人就能猜中的,只怕這對小情侶,也要失望而歸了。

可等伯崇過去,卻讓他們大吃一驚。

這個少年看着也就十六七,文文弱弱,瞧着滿身書生氣,但年歲不大,想來學識也不會太好。可誰知他只是沉吟了片刻,就報出了謎底。

衆人下意識覺得他是瞎猜的,但誰知攤主愣了一下,竟說他猜對了。

對了?!!!

為着這個燈籠,好些閑來無事的人圍在這兒看熱鬧,眼見着一個個铩羽而歸的,還以為今晚這個燈籠要被攤主拿回去了。

但竟然被人猜中了,還是個不起眼的少年公子?

一群人驚訝之中,莺時含笑合手,說,“快快快,把那燈籠給我。”

她笑意靈動,毫無驚訝,給人滿滿的理所應當之感,衆人一時間心中複雜,既贊且嘆,又有些好氣,那少年到底是哪家的公子。

伯崇笑起,将銀錢取出遞給攤主,攤主顯然有些不舍,這個燈籠今晚可給他招了不少客人,就這麽給出去,他還真有些舍不得。

但再不舍,他也不敢做出爾反爾的事情,收了銀錢後,還是将燈籠取下給了伯崇。

伯崇拿了燈籠,含笑轉身就遞給了莺時。

莺時接過提起,立即就笑着看了起來,一眼都沒有多看伯崇。

伯崇并不在意,卻有好事的人笑着喊,“那小姑娘,小公子為你贏了燈籠,你不同他好好親熱親熱,怎麽只顧着看燈籠啊。”

“就是啊。”

“這不得好好謝謝。”

旁人立即笑着應和,一塊兒打趣起這一對小情侶起來。

伯崇當即紅了臉,再如何沉穩從容,到底年歲還輕,臉皮也有些薄。

他牽着莺時的手就準備離開,誰知這時,莺時卻頓住,轉頭看着他,而後笑着過來唇瓣在他臉上碰了一下。

“謝過了。”她大大方方的說,衆人立即笑起,道,“小姑娘敞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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