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容我為姑娘護道千年

第75章 第 75 章 容我為姑娘護道千年

這就是神朝的厲害之處。

不過, 不管是何方勢力,宗門也好,神朝也好, 都依仗門中的頂尖強者,若無蓋世強者坐鎮, 便是萬千合體軍士,也無濟于事。

伯崇神色不動, 面容俊美卻無絲毫情欲,若玉石雕成。

但在莺時拉着他的袖子晃動時,眉眼卻柔和了些許。

“起來吧。”先叫衆人起來, 而後他對莺時道,“安靜。”

前面坐鎮此處的大乘修士上前,不敢多話, 直言道, “返回神都的傳送陣已經準備好,殿下随時可以啓程。”

“您是先歇一歇,還是?”

“啓程,回神都。”伯崇直接說。

“是。”大乘修士應聲, 而後引着飛船往傳送陣去。

通天界其大不下于娲皇界, 在有傳送陣的情況下, 抵達神都也用了半日。

等從恍惚迷離的空間通道出來,入目就是一座大氣磅礴,氣勢恢宏的巨城, 城之大, 一眼根本看不到邊,樓高百尺直入雲中,又有坊市懸空, 只見修士或腳踩飛劍,或乘坐飛舟獸車往來。

老實說,莺時着實不算一個多麽有見識的小娲皇族裔,從誕生起就呆在山裏,雖然後來跟着去了天劍宗,可天劍宗一門上下都是劍瘋子,滿心滿眼只有劍和修煉,不好享受,自然也不會有這樣繁華壯麗的景致。

“哇。”土包子莺時又是一聲驚呼,連伯崇都顧不上,趴在船舷邊看了起來。

袖角一松,伯崇目光微動,看向莺時的背影。

前面護城的将士已經迎了上來,率衆行禮,口稱拜見九皇子,恭迎九皇子還朝,聲勢浩大,驚得城門口進出的人都看了過來。

“開門。”伯崇看也未看一眼,目光遠遠落在城中那座宮殿。

那是神皇居所,通天神朝的皇宮。

将士們立即敞開了護城結界,一直到目送伯崇的飛船進去,才一一收回眼,一句話也不多說。

令行禁止,不外如是。

飛船進了城,直往皇宮去。

皇宮偌大,而且裏面還用了空間之術,幾乎有一城之大。

到此處飛船停下,早有獸車候在門外,侍者上前引伯崇換乘。伯崇帶着莺時上去,一路又往皇宮內去,莺時好奇,自窗口往外看去,只見一步一景,盡顯皇家氣度。

“停。”

馬車內,伯崇一聲吩咐,獸車立即停下。

“秋宗,你帶莺時先回我宮裏。”

莺時眨了眨眼,頓時來了興致。

雖然不知道師父為什麽不帶她一起去,但能去看看師父從前的居所她也很感興趣。

秋宗領命,引了莺時往另一邊去。

早在伯崇吩咐的時候,帶路的侍者就已經準備好了獸車。

獸車拐了彎和伯崇分開,莺時照舊好奇的往四周看,邊問,“秋宗,師傅的住處是什麽樣的啊?”

秋宗早就習慣了這位小主子旺盛的好奇心,她總是在不停的探索着這個世界的一切,聞言笑道,“姑娘稍待,馬上就到了。”

“這麽快啊。”莺時精神一震,口中感嘆,她才只說了一句話。

說起這個,秋宗霎時一笑,很是驕傲的說,“尊者自幼就備受神皇寵愛,便是居所也在神皇起居的宮殿近處。自然,很近。”

這可是別的皇子都未有過的待遇。

當然,這話秋宗也只在心裏說說,斷然是不會說出來的,免得遭人忌恨。

神皇登位萬載,如今已經是渡劫巅峰,只待機緣到達,便可飛升成仙。

通天皇朝傳世已然數百萬年,除卻寥寥的意外,幾乎每任神皇都會飛升,而在神皇感悟到将要飛升之前,他會召集諸位神皇子一起進秘境比鬥,勝者便能繼承神皇之位。

只待接任者掌控朝局,他便會飛升。

衆人都暗自猜測,這次神皇命伯崇回來,是不是飛升期将近,所以借機如此。

伯崇聲色不動,似乎并不在意,可有的是人在乎,越是修為高絕的大能,子嗣便就越是困難些,神皇膝下皇子皇女加起來也不過九個,伯崇排行最末,可天資卻最高。在她之前八位皇子皇女,也只有二皇子和五皇女進入了渡劫,其他都在大乘,排七八的兩位皇子皇女甚至還只是合體。

對秋宗來說,別人都無須在意,但二皇子和五皇女卻不得不關注幾分。

這些事情莺時一概不知,只以為關注着周圍的種種。

通天皇朝的一切對她來說都無比新奇,一時半會根本看不夠。

宮殿門口,獸車停下,莺時擡頭一看,便就失笑。

“還真叫太皓宮啊。”她笑的眉眼彎彎,雖然之前早有猜測,可親眼見到,還是覺得很是有趣。

“陛下說,殿下應是與某種名為‘太皓’的存在有淵源,所以才會如此,之前還特意查過,只是并未找到相符的。”秋宗笑着解釋。

莺時頓時恍然,小臉笑意燦爛。

她沒說的是,在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她就下意識覺得,伯崇就該和這兩個字在一起。天經地義,合該如此。

進了大門,莺時開始興致勃勃的探索,另一邊,侍者将門推開,伯崇邁步進去。

殿中無人,他的父親正盤坐在盡頭的雲臺之上,徐徐睜眼。

“父親。”伯崇颔首。

皇朝規矩森嚴,可自幼時起,神皇就禁制了伯崇向他行禮。

外人知道神皇寵愛幼子,可真正的原因卻是,伯崇第一次行禮,他竟不由心驚,直覺告訴他,他受不得伯崇的禮。

剛察覺到這個念頭的時候,神皇有些不可思議。

他是什麽人,當世頂尖的渡劫修士,蓋世強者,更何況還有父子的因果在。可他的直覺絕不會錯,也是那個時候,他便明白了,伯崇的來歷絕不一般。

他不讓伯崇見禮,疼愛這個兒子,一開始只是想結下一分善因,可世間久了,面對這個天資絕世的孩子,神皇倒有了真心。

“坐。”一座雲臺升起。

伯崇落座,便是許久未見,他也沒什麽話要說,但到底是父子,他想着淡淡道,“父親修為日進,看來飛升指日可待。”

“那就借你吉言了。”聞言,神皇一樂,打量着伯崇笑道,“怎麽就你自己,朕可是聽說,你收了個小弟子。”

“我讓她回去了。”說到莺時,伯崇冷漠的神色柔和些許。

見此,神皇神色一動。

他還從未在這個斷情絕欲——

這句話并非妄言,伯崇生來就少了情絲,體會不到有情衆生該有的七情六欲,除卻智慧外,幾如木石一般。

無情無欲,冷漠無情。

但這個莺時對他而言,顯然是不同的。

神皇曾經探究過,什麽都沒發現,但他猜測,伯崇應當是封印了情絲才會如此。

現在這樣,莫非是封印松動了?

心念一轉,神皇就有了猜測,頓時起了看熱鬧的興致。

人越老,就越愛看熱鬧。

他很想知道,自家這個小兒子到底是個什麽情形。

“聽說是娲皇族,實在難得,能遇到她,也是你的緣分。”神皇面色不動,不讓伯崇看出他的想法,笑着說,“本來還為她準備了見面禮,既然她不來,那就你帶回去吧。”

說話間他一揮袖,各種東西都出現在伯崇面前。

伯崇垂眸,沒動,而是開口提醒,“”她不缺攻擊的靈寶,更喜歡好看的。”

神皇不由一笑。

好啊,伯崇還會讨價還價了,有意思。

“那就這些吧。”他一擡手換了三樣,一件仙器,兩件極品靈寶,功效不必多說,樣式都是極其好看的。

伯崇這才擡手收起。

神皇見了到底忍不住笑了,便是伯崇沒反應也還是打趣了幾句,這才一整神情,問,“我預感再有千年,應當就能飛升,伯崇,你可有意神皇之位——”

若有,就開始準備起來。

可神皇的話還沒說完,就聽伯崇毫不遲疑的說,“沒有。”

他口中的話頓住,看了伯崇好幾眼,最後遺憾的嘆了口氣,說,“那便罷了。”

若可以,神皇還是很想讓伯崇繼位的,他出身來歷定然非比尋常,若能繼任神皇,說不得能和周家結個善緣。

通天皇朝在下界尚可,但在仙界,也只是一個盤踞一方的大勢力罷了,尚不到稱霸為皇的地步。

雖然沒有證據,但伯崇能給他這樣的感覺,一定是上界來人,而且身份絕對不一般。

說過這個,之後就沒什麽事了,只是老父親随口催了句婚事,伯崇直言無意,而後就走了。

另一邊,諸位皇子皇女都關注着神皇處的動靜,心中各有思量。

待到伯崇回宮,一個個帖子便先後送到伯崇處,都是要給伯崇舉辦接風宴的。

“諸位殿下盛情,不管先去誰處,似乎都有些不合适,殿下——”

“那就都不去。”伯崇直接打斷秋宗的話。

秋宗無奈,卻也不意外,這的确會是自家殿下的回答。

“莺時呢?”伯崇目光掃過,沒瞧見那個小家夥,開口問道。

“莺時姑娘正在花園,她對那些花很感興趣。”秋宗立即道。

娲皇族人親近自然,掌生生造化大道,喜歡花草是自然的。

伯崇心道,腳下一轉往花園去了。

莺時很喜歡這個花園,裏面好些奇花異草都是她從未見過的,翠色蛇尾蜿蜒,她只覺得怎麽也看不夠。

或是俯身嗅聞,或是仰首拉下一枝,花林之中,她忍不住轉了一圈,裙角飛揚。

花園外,伯崇通過神識看着她的笑靥,竟不忍打擾,便就駐足在那裏。

秋宗站在身後笑看,一邊接受太皓宮留在神朝的人手傳來的種種消息,等看到其中一條,忽然揚眉,笑道,

“殿下,今晚城中望月樓有拍賣會,消息說,會上會有碧玉蘭花。我記得莺時姑娘最喜歡蘭花,可要拍下?”

“拍下。”

“是。”秋宗立即吩咐下去,只是過了一會兒後,他忽然又聽伯崇開口,“莺時肯定想去看看。”

秋宗心道肯定的,莺時對什麽都好奇,便想着說護送了她去看看熱鬧,可緊跟着就聽伯崇繼續道,“我帶她去。”

“你去安排。”

秋宗微訝,伯崇一向對這種人多喧鬧的地方不感興趣,從前不管哪裏,從來都是不去的,這次竟然……

不過伯崇為莺時破例,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幾乎立即就接受了,笑道,“是,屬下立即就去。”

先吩咐了人安排下去,而後秋宗命人一一帶帖子前往各位皇子皇女處,表示伯崇無意赴宴,多謝諸位殿下盛意。

諸多皇子皇女們也了解自家這個弟弟的性子,聞言一點也不奇怪,也沒在意。

神皇的面子有時候伯崇都不給,何況他們。

是夜,獸車自皇宮出去。

諸方都注意着他這裏的動靜,頓時都好奇起來。

伯崇出門,稀罕啊。

望月樓,望月樓乃諸天一大勢力,主要經商。

但凡大世界,都能看到它的存在。

通天大世界自然也不會例外。

當然,不管多大的勢力,進了別人的地盤,都要謙遜安分,望月樓主意聽說伯崇到來,立即就親自帶人迎了出來。

但凡大勢力,渡劫主要負責坐鎮庇護,出門理事的都是大乘。

望月樓主便是一位大乘修士,但在伯崇面前,卻保持着足夠的溫和友善。

“九皇子大駕,有失遠迎,請,快請。”面容秀麗的女子含笑,擡手往內引去。

莺時若有所覺,好奇的看向她。

“師父,這是魅惑之術嗎?但又有點不像,好有趣。”她牽着伯崇的衣袖,神念微動。

伯崇無奈,她再如何小心,神念波動在大乘面前都是遮掩不了的,想必望月樓主也已經聽到了。

不過聽到就聽到,他也不在意就是。

“此術乃望月樓獨有,只會之人下意識覺得親切友善,并無誘惑之意。大約是同源。”

“原來是這樣。”莺時恍然大悟。

她一見這位樓主,就察覺到了那種別扭的感覺,覺得親近,卻又警惕,這種感覺還是頭一遭。

那邊望月樓主聽着師徒兩人的對話,眸光微動。

若說莺時無意,那伯崇就是有心,并不想隐瞞她。也不知是傲慢,還是不在意,以這位皇子過往的記載,應當是後者。

冷心冷情,天生就是無情之人。

聽說,這位九皇子并未通過人身孕育而來,而是有奇物沾染上神皇的血液,才蘊生出他來。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生出這樣一份性情來。

不過,這位尊貴的神皇子,對着那小弟子倒是耐心。

這位小弟子,出身也非尋常。

娲皇族裔。

望月樓遍布三千世界,迄今為止,她也只聽說過這一位族裔。論起身份之尊貴,比之這位神皇子也不差。

娲皇族深受大道寵愛,想來這位神皇子,就是大道給她選中的護道人。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通過傳送陣到了樓上雅室。

望月樓主大致介紹了幾句,沒有打擾,便就帶着人離去了。

屋內裝飾之奢華富麗,便是比之皇宮也不遜色。

莺時一眼就看見窗外的拍賣臺,上面的女子正展示着臺上的珍寶,遂興致勃勃的湊了過去。

這望月樓內應當也是用了空間之術,那拍賣臺也不知在何處,可一擡眼,卻能看的纖毫畢現。

看她這般歡喜,伯崇嘴角微勾,自顧自落座。

他對拍賣會并沒什麽興致,修煉至今,他就沒缺過什麽東西。幼時有神皇,後來修煉了,他不停探訪秘境冒險,手中多的是好東西。

莺時看的熱鬧,但實際并無多少稀罕的東西。

她自有意識來,就繼承了娲皇族先輩留給她的好東西,娲皇界意志更是變着花樣的把好東西往她手裏送,她這般興致勃勃,也只是看個稀罕罷了。

從前莺時也去過拍賣會,但到底不如望月樓的拍賣會來的聲勢驚人。

一件件奇珍異寶,兵器丹藥等等被拍下,拍賣會的氛圍也被烘得的越發熱鬧喧沸。

終于,碧玉蘭花,上了。

碧玉蘭花乃奇珍,有蘊養神魂,寧心靜氣的效果,可破心魔,也可以治神魂傷勢。

三千世界,奇珍異寶無數,可心神方面的奇珍仍是少數,平日裏幾乎看不到,更不要說這碧玉蘭花對合體都有效用,更是難得。

遍數諸天,也不出雙手之數。

因此,這會兒碧玉蘭花剛一上來,衆人頓時争搶起來。

靈石分下,中,上,極品,到了大乘期,所需要之物,便只有極品靈石能得,其它靈石便很少見到了。

聽說,渡劫期偶爾交易,還會用仙靈石。

一眨眼的時間,起拍價三千的碧玉蘭花價格就被叫到了五萬極品靈石。

莺時的确很喜歡這株蘭花,聞言,眼也不眨的開口道,“六萬。”

她從不缺靈石,先輩給她留下的好東西裏就有一條極品靈石礦脈,礦脈中有礦靈,只要靈氣足夠,就能一直蘊養靈石。

秋宗原本還想開口叫價,沒想到卻被莺時搶了先,下意識看向伯崇,見他并不在意,便就沒開口,老老實實的站在那兒。

價格一路往上,漸漸的其他人都不開口,只一個聲音清朗的男人一直在跟莺時擡價。

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價格已經被叫到了十萬極品靈石。

“姑娘,碧玉蘭花雖然難得,但十萬極品靈石也有些不值。碧玉蘭花珍貴在難以培養,可皇朝是有法子的,您若實在喜歡,屬下可以為您尋一株來。”秋宗輕聲開口。

雖然莺時瞧着不在意這些錢,但該有的提醒他還是要說的。

“沒事兒,唔,如果不超過十五萬我就拍。”莺時從懂事起就沒缺過靈石,也不覺得這點花銷有什麽,比起靈石,自然是自己喜歡的東西更重要。

但她也不是聽不進別人勸說的性子,所以做了一個折中的選擇。

話音落下,那邊提價十一萬,莺時立即報價,“十二萬極品靈石。”

秋宗本要再說幾句,見此一笑,沒再打擾。

與此同時,另一間雅室,伯崇所在,是拍賣會最好的幾間雅室之一,而這一間,則在其下第三層。

室內男子眉頭緊皺,面上漸漸有些無奈。

“可問出是誰了?”門口有人推門進來,他剛加了一千,邊問。

那人立即說,“我打聽過了,剛剛望月樓主親自出門迎了貴客進來,是通天神朝九皇子,那九皇子帶着他的小弟子,是個女孩兒,應當就是他們。”

“神皇子?”男子面色微僵,眼中露出些苦澀來。

這名俊美男子名叫岳嵘,大乘期修為。

他出身不算顯赫,再加上百年前為了晉升大乘,買了些丹藥奇珍,這會兒手頭略有些緊張,一番周全,也不過才十四萬多極品靈石罷了。

眼下看那女兒言語含笑,不以為意的樣子,顯然并不将這十幾萬靈石放在眼裏,若再繼續下去……

說話間加價未曾停下,縱使他只報一千,可對面卻直接一萬一萬的報,這會兒,已經報到十四萬了。

“這位姑娘,在下岳嵘,師承乾坤宗。師尊前些年受傷,神魂有損,急需這碧玉蘭花相救,可惜在下靈石也不過十四萬多,力有不逮。”

“還請姑娘高擡貴手,将這盆蘭花讓與我,此事過後,岳嵘必然竭盡所能報答姑娘。”岳嵘一咬牙說。

他手中的錢只夠再報最後一次價格,此時不開口,就沒有機會了。眼下,他只能賭上一賭,聽聲音,這姑娘天真爛漫,始終含笑,不是什麽脾氣壞的人,萬一有用,他師傅便能得救了。

“啊,是這樣啊。”莺時驚訝的說,頓時心軟。

“秋宗,是這樣嗎?”心軟歸心軟,莺時倒也沒立時就信了,她倒也不執着這一盆碧玉蘭花,只是不想被人騙,所以就問了一句。

“姑娘稍待。”秋宗立即道。

岳嵘心下一緊,卻已經不由升起了期待。

他所說字字句句都是真的,不怕莺時查,莺時這樣說,是不是表示,只要查證,就會願意讓給他了?

“姑娘請放心,望月樓可以作保,岳嵘尊者所言為真。”望月樓主一直在看着,見此沉吟片刻,開口道。

她能聽出莺時心軟,再加上這岳嵘天資非凡,便就順勢開口,結一善緣也好。

莺時看向伯崇,想知道能不能相信對方。

伯崇微微颔首。

“那就讓給你吧。”莺時立即就信了,笑着開口說。

“你該早些說的,我只是看這花好看,不及你救人要緊。”她又嘟囔一句。

岳嵘心下一松,不由大喜,聽得她說,又無奈的笑。

若非無計可施,他也不願意如此。越是強大的修者越是唯我獨尊,多是反複無常之輩,似莺時這般好說話的,他弱小時還曾遇見幾個,到後來,已經很少見到了。

這般天真爛漫的合體修士。

便是大宗門那些受寵的天驕也不多見,這位莺時姑娘的長輩一定很疼她。

碧玉蘭花拍下之後,又過了幾件,就到了壓軸的三件珍寶。

別的也就罷了,第一件那墨玉發冠,莺時喜歡的緊,豪擲數十萬極品靈石将之拍下。

秋宗看了眼,餘光掃過自家殿下——

在外喚尊上,只是眼下回了皇朝,他便就自然而然換了稱呼。

那發冠明顯是男子樣式,莺時用不了,這會兒拍下,秋宗估摸着,應當是要送給伯崇的。

這玉冠可防神魂攻擊,比起伯崇原本的發冠,的确好了不少。

果然,玉冠被侍者送進來後,莺時高高興興的接下,轉手就奉給了伯崇。

“師父你看,喜歡嗎?”

“給我?”伯崇微訝。

莺時重重點頭,理所當然的說,“當然是給師父的啊。”

伯崇便就垂眸去看那被她捧在掌心的玉冠,肌膚如玉,墨色深沉,對比起來越發叫人移不開眼。

心中莫名的念頭浮現,他分不清,辨不明,一晃而過,便就收回了眼,只餘心湖一圈圈漾開的漣漪。

“喜歡。”他說。

“那我給你換上。”莺時笑開,翠色的蛇尾在空中勾了一下,而後游弋到伯崇身後,見他已經收起發冠,便就笑的眉眼彎彎的将手中的玉冠為他戴上,後又游到前面,一看眼睛就亮了。

“好看诶,我一看到這個玉冠就覺得超級适合師父,果然沒錯。”她合掌道。

“你送的,自然極好。”伯崇并不覺得一個玉冠能好到那裏去,他也從不在意這些外物,但就像他說的,這是莺時送的,那就理所當然的不一樣了。

莺時立即就笑的更開心了。

外面最後兩件拍品已經拍完,莺時便就和伯崇一起離開。

傳送陣啓動,下到一樓。

莺時照舊扯着伯崇的袖角,伯崇也已經習慣,師徒兩人在侍者下屬的擁簇下往外走,忽然有人喚道:

“可是莺時姑娘?”

“是我,岳嵘?”莺時立即就聽出了來人的聲音,含笑看去。

入目是一個十分俊美的男子,眉眼含笑,相較伯崇的冷漠凜冽,他要溫和許多,正笑着看莺時。

“正是,叫住姑娘不為別的,只是想認真感謝姑娘一句。”岳嵘鄭重擡手,道,“此次援手,于我有大恩,不知姑娘可有什麽想要的或是想做的,在下定然竭盡所能為姑娘取來。”

“我沒什麽想要的,你快去救你師傅吧。若要說的話,那,以後別害人就是。”

莺時不以為意,笑着說。

娲皇族天生親近天地自然,性情和善,不喜殺生。

不過也不會迂腐,弱肉強食,乃世間正理,只是不喜無謂且過度的作惡罷了。

岳嵘一怔,沒想到莺時會這樣說。

看着莺時那雙澄澈幹淨的眼,忍不住的,他就笑了。

“在下一定做到,只是,該謝還是要謝的。今夜我便準備返回乾坤界,将碧玉蘭花交由我師,而後我便會去尋姑娘。若姑娘沒什麽需要的東西,那便容我為姑娘護道千年吧。”他認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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