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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後夏纨蔚沒有着急地離開學校，而是給劉蓉發了消息，但這半個月不管她怎麽發都得不到回複，說不傷心不可能，可她又不會說好話，想解釋在之前就說過，不知道還能說什麽，想起她會和王之忘到清吧，便鼓足勇氣想要過去，結果在校門口就看見靳鴻衡站在路邊，身體靠着自己的車，手中的煙被點了，看見她立馬掐滅丢進垃圾桶。

“我帶你過去。”靳鴻衡淡定道，身上的煙味還沒散去，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夏纨蔚坐在旁邊許久，最後在心理鬥争中選擇坐車，下着雪等公交不知道要多久。

靳鴻衡揚眉有些驚訝，要是放在之前她肯定拒絕，從L市回來也一直沒見面，這突然的碰面态度就有大反轉，還真的像楊星喊的那樣。

“喜歡上了？”

夏纨蔚不安地坐在車裏面，系好安全帶問：“她回來之後沒有回學校嗎？”

“沒，這兩天都在清吧和王之忘玩。”靳鴻衡知道兩個女生鬧別扭，但沒想到會是冷戰，提到夏纨蔚劉蓉都沒有好臉色，生氣歸生氣，上頭說別人就上綱上線，靳鴻衡自然是聽不下去，說了幾句之後，人也就沒再講。

劉蓉的性格本就是容易上頭和激動，夏纨蔚又不親自去找她，說的話也就越來越多，王之忘肯定是順着她的，但是靳鴻衡這還沒追求到就已經護犢子，讓人很不滿。

“不用放心上，到那你和她說幾句話就和好，她的性格你難道不知道？”靳鴻衡勸道，不過夏纨蔚真的不會說好話，以前讓她說些誇獎別人的話，實在是太困難，可現在面對的是自己認識好幾年的朋友，無從去講述。

“我不知道說什麽。”夏纨蔚憂愁道，平時絕頂聰明的一個人，現在讓她道個歉實在是困難，加上她現在這個情況就很容易到那哭出來，本來就有點委屈，一急還真容易掉眼淚。

靳鴻衡給了她幾句話，讓人到時候原封不動地講出去，誰承想到了見面的那一刻，坐在旁邊半天都說不出來，還自己道歉。

靳鴻衡放下跷在右腿膝蓋上的左腿，無奈地拍王之忘後背，眼神示意他讓劉蓉收着點表情，兇巴巴地還要不要和好了。

夏纨蔚扯着劉蓉的袖子，和她說了半點的話，連帶着靳鴻衡教的都講出去，但是一點用都沒有，她臉皮又薄，雖然是主動過來的，不過也不願意多待，把生日禮物放下後，擡腳就下樓梯。

劉蓉着急地站起來要跟過去，靳鴻衡已經搶先下樓，還不忘回頭提醒：“過分了。”

夏纨蔚推開玻璃門想找個安靜的地方，但是街邊都是鐵秋鏟雪的聲音，想要等公交太困難，站在原地想要等待有沒有空的過路出租車，越想越委屈，她的想法和劉蓉不同，參加葬禮本就是晦氣的事情，也知道在S市的學業更加繁重，但她也沒有想到會是今天這樣，兩個人之間就好像有一堵牆，怎麽也跨越不出去。

靳鴻衡側身看着她眼角還沒掉下來的淚滴，擡手給她抹掉，耐心道：“劉蓉這性格你還不知道？先回去，晚上她會自己過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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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纨蔚垂頭不說話，靳鴻衡身上淡淡的桂花香，和她碰的香水很像，很有安全感，裹着厚重羽絨服的她擡頭看着他，“我知道。”

可憐兮兮的就像是一個小狗被人遺棄，靳鴻衡抱着她往自己懷裏，和那天在看見她醫院無助落寞的時候一模一樣，會讓人心生憐愛，拍着她後背，記得外婆和他說，夏纨蔚難過的時候，會找個東西依靠，要是有人可以拍一拍她後背，情緒會好得更快些。

“艹，靳鴻衡這是什麽意思？”劉蓉站在二樓看見兩個人抱在一起，腦袋一下子就充血，壓根受不了地想要跑下樓，被王之忘一邊拽住，“你過去幹嘛？這不是單純找事情嗎？人家在那邊安慰，你剛把人氣哭，現在又過去還要不要臉？”

王之忘是肯定不會讓人過去的，尤其是靳鴻衡現在還是笑着的，抱得美人歸就是不一樣，不能讓劉蓉過去打擾。

“王之忘，你和我說實話，他們之前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劉蓉聰明地盯着他，想要把人看出一個洞“你要是不說實話，晚上看見你的兩個女朋友過來，我就拆穿你面具下面的小人樣，不僅當舔狗還腳踩六只船，看所謂的女神仙還願不願意和你在一起。”

劉蓉的警告，讓王之忘一秒的時間，就把兄弟出賣，“說，我說還不行嗎，夏纨蔚外婆走的時候，靳鴻衡在L市陪了她好幾天，這要換成你難道不會心動？”

劉蓉沉默地坐在二樓欄杆前桌面下的小椅子，她都被問得做不出回答，更不要說夏纨蔚這個性格，肯定會陷進去，雖然知道這一天可能會到來，但是沒想到這麽快，讓她一點準備都沒有。

“早知道剛才就和她說話了，也不會讓靳鴻衡有可乘之機，男人就是賤。”劉蓉罵人連帶着別人一起罵，王之忘可不敢反駁，他心虛地摸着自己鼻子，“來之前靳鴻衡提醒過你，自己不聽，現在後悔了吧。”

風涼話誰都會說，劉蓉瞪了他一眼罵道：“就你有嘴巴，什麽都會說，哪天拿個炭火給你在嘴巴上燒一圈，看老不老實。”

王之忘嘆了口氣，“你現在氣什麽呢？我看啊，估計是在一起了，夏纨蔚這手都抱着他，還不夠明顯，有句話叫什麽來着，要尊重別人的選擇，不然遭殃的就是你自己，算命的都說了，該發生的一定會發生，怎麽都躲不掉，你呀，還是接受現實吧，就像我一樣，想得多開。”

“像你一樣那是沒心沒肺，還想得開，自己己有臉說這句話，真不要臉。”劉蓉說了半天都不解氣，她現在就和白雪公主裏面的王後，不是羨慕白雪公主長得白，是怎麽把這兩個人拆散。

靳鴻衡的行為讓劉蓉罵了他好幾次不要臉，兩人之間的距離從可以站得下一個人，到貼得沒有縫隙，全都是男生在作鬼。

“別哭了，劉蓉看見了。”靳鴻衡玩笑道，本以為劉蓉會心狠繼續坐在沙發上，卻想不到她真的會出現在門口。

夏纨蔚從他懷中退出來，手背抹掉臉上的淚痕，抽噎道：“我先走了。”

“抱完就丢掉了，這有點太過分了吧。”靳鴻衡輕聲道，門口的鈴聲讓他望過去，劉蓉面無表情地雙手叉腰看着兩人，好像是在說給一個交代。

夏纨蔚定睛一看，被抓包的一動不敢動，雙手往後放，冰冰涼涼的紅血絲都在手背扶起，嘴唇哆嗦得開不了口，最後還是跟着靳鴻衡回到清吧裏面，王之忘看熱鬧的表情她可忘不掉。

“什麽意思，你們倆背着我偷偷好？”

“光明正大。”

“沒有好。”

撲哧的笑聲讓夏纨蔚擡頭，王之忘就算是捂住嘴巴，這聲音還是響得不得了，“我不笑，你們繼續說。”

他适當地離開，夏纨蔚也沒那麽緊張，可旁邊靳鴻衡像是聽不到她的承認不罷休，一連好幾個問題難住她，“抱都抱了這不算好是什麽？還是你想要像王之忘那厚臉皮做完不負責？當着劉蓉的面瞎說？”

夏纨蔚轉頭抱着玩偶不說話，劉蓉直接把手中的車鑰匙丢給他，“沒發現你這麽不要臉，真的是無恥到家，怎麽就倒黴碰上你這樣的人，八輩子的血黴都在你身上。”

靳鴻衡對劉蓉的話已經有了免疫，并不會在意這點事，任憑別人怎麽說，他都是做自己，并不會受到任何影響，無堅不摧放在他身上很恰當。

劉蓉氣鼓鼓地問：“夏纨蔚，你說話呀。”

夏纨蔚搖搖頭說：“不知道。”

在這種情況下，她根本說不出回答，只能用不知道糊弄過去，但劉蓉和靳鴻衡不是會讓她逃掉的人，一個兩個都想要答案，都想讓她說出那句話，實在是令人頭大。

“聽見了沒，她說沒有，你可以走了。”劉蓉把人趕走到門口，雖然只有一層玻璃隔着，但她還是想要探尋最終的答案，變得和夏纨蔚一樣，開始糾結于一件事，但是迫切地要知道答案，不像眼前這個迷糊蛋，什麽都不懂。

夏纨蔚咬着下嘴唇不作聲，劉蓉又問了一遍，但她這回沒有否定，只是微微點頭，緊握的雙手和緊張的表情，讓對面人生無可戀，扶着腦袋問：“你和我說實話，知道是什麽是喜歡嗎？有些人會因為別人對她的好而産生錯覺，其實只是感謝，不是喜歡，你懂嗎？”

“記得很久之前就我和你說過靳鴻衡的事情，但我沒想到有一天還是會出現飛蛾撲火的狀況，讓我沒辦法去講你，你是我朋友，我肯定希望你好，而不是把時間浪費在他這樣的人身上，可能他現在确實是付出了真心，可蔚蔚，你真的要想清楚，我夾在你們中間也挺為難的。”

“我不知道當時的你有沒有聽進去，也不知曉到底是怎麽想的，但我還是奉勸一句，如果你覺得不好，我們就趕快分手，及時止損才是最重要的決定，不管對誰，知道嗎？”

但是劉蓉和楊星的想法又相同，即使已經分清自己的心，她們也不會真的棒打鴛鴦，因為互相感興趣或者喜歡的人，終究有一天會在一起，哪怕有很多困難還是會經歷，所以她無比地希望，靳鴻衡是認真的，而不是像以前那樣玩一玩。

“其實也沒什麽好說話，我們肯定尊重你的選擇，你喜歡已經是你的事情，如果想在一起也沒辦法，因為我沒有魔法，攔不住你們。”

劉蓉言盡于此，前些天的忙碌和這兩天的狗血已經讓她筋疲力盡，完全說不出再多的話，嗓子變啞地說完，靠着沙發嘆了口氣。

夏纨蔚牽着她的手安慰道：“你不用擔心我。”

“還不用擔心你，小白兔跳進大灰狼的窩裏，能不擔心嗎？”劉蓉氣急敗壞道，兩只腳放在玻璃臺上，狠心道：“你們這回真的太過分了，實在是太過分，真該絕交。”

夏纨蔚現在算是知道靳鴻衡為什麽說幾句好話就好，劉蓉除了說話着急，有時會傷人，但心眼是好的。

天空飄着小雪，靳鴻衡蹲在門口背影孤獨地抽着煙，時不時回頭看坐在裏面的兩人，漸漸地有說有笑，就知道把人哄好了，以為是夏纨蔚哄人，其實反過來。

在門口冷得瑟瑟發抖，靳鴻衡也沒有走進去，劉蓉看見了狠心地讓人待在外面，用非正常手段把人追求到，就應該吃點苦頭。

看着靳鴻衡做的這幾件事，劉蓉對他的印象只能說是從負一百萬往上提高了一分，實則就和原來的數字沒有區別，但她也知道已成定局，想改變也沒有機會，除非時光倒流選志願的那一天，世間沒有如果。

“過年我就不去找你了，家裏有事情要出國，你要是真的太孤獨，還是讓靳鴻衡陪你。”

劉蓉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莫名其妙說出去這句話，可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雖然距離工作還有很長一段時間，而她入學前就已經把未來做好打算，肯定是精進學習為主，所以還要再讀好幾年的書，陪夏纨蔚出去玩的時間肯定越來越少，而靳鴻衡是個閑人，還真的只有他做到随時随地出現，就像哆啦愛夢肚子上的白色袋子，想要什麽就要。

而王之王說的那些話，劉蓉不是沒有聽進去，既然靳鴻衡自己也抱着認真處一處的态度，她反對更加沒有用，只是一句話的承諾又能夠維持多久，無人知曉。

有些人說一句話，第二天就忘記，但有些人會記住一輩子，夏纨蔚是後者，靳鴻衡是前者，想去歸咎是誰的錯，其實沒有對錯，只是碰到了不對的人，或許是對的，也因為心高氣傲不願意承認而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