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希望你是跟我一樣的
第25章 第 25 章 希望你是跟我一樣的
昨天寧橋在向馳安挂了電話之後一晚上都沒怎麽睡好, 做的夢全是向馳安病入膏肓身邊還沒人照顧,醒過來就全身是汗。
這會兒天還沒亮,寧橋也睡不着了, 幹脆去了向馳安家裏, 把整個別墅打理了一番,太陽出來了才覺得熱。
回到小賣部,又接了兩個電話,騎上車去通知他們來接電話,一來一去地也就到了中午了。
向馳安還沒回來,他也不想麻煩自己做飯, 所以胡亂地湊合了兩口, 剛吃完在躺椅上休息一會兒, 就聽見有腳步聲傳來, 而後停在了他的身邊。
是李小雨。
他們村去鎮上是要經過寧橋的小賣部的, 這會兒她的手上提着一瓶藥酒,朝寧橋笑得腼腆。
“是你啊?”寧橋站起身來, “有事嗎?”
李小雨趕緊搖頭:“我就是來謝謝你的。我昨天跟我爸說了你說的那些, 我爸雖然不理解,但還是接受了,說可以讓我複讀一年, 但之只有這一次機會了, 要是還是考不好,就必須要回來結婚了, 但這樣也很好了。”
寧橋點了點頭:“那就好, 那你可要好好努力啊,考個好大學。”
李小雨重重地點了點頭,随後又有些羞怯地說:“要是你明年還沒有結婚的話, 能不能考慮一下我?”
寧橋驚了一跳,趕緊往後退了兩步:“可別,你到時候考上大學了,眼界就寬了,肯定看不上我的。”
李小雨臉紅了紅,又低下頭笑了笑:“你是個很好的人。”
寧橋看她走了一路,額頭上全是汗,于是說:“請你吃個冰棍兒,離你家還好遠呢,太熱了。”
他往小賣部裏去,李小雨也跟在他的後面進了小賣部裏,她看寧橋的腳一瘸一拐的,連忙說:“你腳受傷了啊?我這裏有藥呢,我爸就是用這個的。”
寧橋趕緊說不用,也不是什麽大事,過兩天就好了,但李小雨實在是熱情,找了個空着的瓶子就給他倒了些藥酒。
她本來想幫寧橋上藥,寧橋堅決不讓,她只好叮囑寧橋一定要把藥在手上搓熱再塗上腿,明天就會好了。
随後寧橋為了表示感謝,給她拿了個雪糕,李小雨推辭不了,只好接過來,随後跟寧橋告辭,在走出小賣部的時候,突然感覺背上一陣涼,她回過頭,只看到了一個高大的男人,黑着臉往小賣部裏走。
她以為是有人要找寧橋的麻煩,剛想回頭去幫忙,就看見寧橋從屋裏跑出來,眼睛亮亮的看着眼前的人,他的表情生動,完全不像在自己面前的樣子。
李小雨搖了搖頭,吃着甜滋滋的雪糕,走上回家的路。
小賣部裏,寧橋驚喜地看着向馳安:“你回來了,吃飯了嗎?熱不熱,吃個雪糕。”
向馳安瞥了他一眼,哼了一聲。
寧橋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知道向馳安怎麽又不高興了,不過他還是給向馳安拿了一支冰棍,拆開了包裝:“趕緊吃,瞧你這一頭汗,吃什麽?想吃方便面嗎?”
向馳安控制不住自己陰陽怪氣:“你以後結婚了,我還能在你小賣部裏吃東西嗎?”
寧橋睜大眼睛:“怎麽就結婚呢?不是八字都沒一撇的事情嗎?”
“沒一撇也寫了一點了。”向馳安站起身來,“我回家去了。”
“哎,不是,你別走啊。”
向馳安走得快,寧橋拖着一條有些疼的腿追不上,站在原地倒吸一口氣。
向馳安聽到他嘶的一聲,停了下來,轉身朝他走回來:“你跑什麽?”
寧橋已經習慣了他的倒打一耙:“你生什麽氣啊?”
向馳安看了一眼他的腳,也看不出到底是哪裏不舒服,幹脆捉了他的手,抓着他的腳,一把把人扛在肩上。
寧橋只覺得突然間天旋地轉,向馳安的肩膀雖然寬厚,但硌在肚子上還是有些疼。
随後向馳安把他放在躺椅上,随後看他的腿,又上手摸了摸,也摸不出來哪裏不對勁。
倒是寧橋,被他摸得很癢,忍不住收回了腿,又想起了那個夢,覺得背上到臉上都泛起了一陣陣的癢:“真沒事,就抻了一下。”
“人家不是給你留了藥嗎?”向馳安看到玻璃櫃臺上的瓶子裏裝着黑色的不明液體,有些嫌棄。
寧橋下意識覺得自己這會兒說什麽都不對,所以幹脆不說話了。
向馳安拎過那個瓶子,又問:“那就是你的相親對象?”
寧橋當做沒聽見,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向馳安又哼了一聲,站起身來:“等着。”
看着向馳安往大路上去,随後跳下了一邊的溝渠,因為最近都沒怎麽下雨,寧橋也沒通開小溪的邊沿,所以溝渠裏現在沒有水,只是一些淤泥,向馳安一腳深一腳淺地走到水渠中間,随後撿了個什麽東西起來。
等他弄幹淨腳上的淤泥,寧橋才看到他手上的是一瓶紅花油。
“你什麽時候看見那裏有紅花油的啊?我天天在這裏都沒看見呢。”寧橋很是好奇,現在紅花油也貴呢,也不知道是誰扔在那裏還被向馳安看見了。
向馳安皺着眉頭,打開了紅花油的包裝,寧橋湊過來看:“還是新的呢,會不會是誰不小心掉了下去的,咱麽撿起來用了,萬一別人來找怎麽辦?”
向馳安真想把他的嘴堵了:“用就是了,你管那麽多!”
說完惡狠狠地打開了紅花油的蓋子,倒了一手,又抓了寧橋的腿過來,挨着問他的腳哪裏痛,随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頓揉。
寧橋終于反應了過來:“這是你扔的啊?好好的扔了幹什麽?”
向馳安擡起頭瞪了他一眼:“閉嘴。”
寧橋嘿嘿地笑起來:“你這人,明明是好心,非得讓人誤會你。”
向馳安看着他:“不想用這個?那去用你的藥酒吧。”
寧橋趕緊拉住他的手:“用紅花油用紅花油,別生氣,別生氣。”
向馳安的眉眼這才松動了一點:“我什麽時候生氣了?”
寧橋心裏在說你哪裏都在生氣,但這話他說不出來,只能點頭:“你沒氣沒氣,不過我的腳真的不嚴重,你想吃什麽?”
“方便面。”
寧橋笑起來:“你去洗洗身上的泥,手上紅花油有味兒一會兒該不好受了,我去做飯,一會兒來吃啊。”
向馳安這才往家裏去,看着家裏幹幹淨淨整整齊齊,路上的屋子裏也是一塵不染,院子裏拉了兩根繩,繩子上晾着他的衣裳。
是寧橋先這樣的,向馳安想,所以這件事情不能怪他,要怪只能怪寧橋。
等他洗完澡換了衣裳出去,寧橋已經煮好了方便面,跟他湊在一起吃:“這會兒就不疼了,還得謝謝你啊,要真疼過幾天過幾天收水稻還不知道該怎麽收呢。”
“晚上再擦一次。”向馳安說。
寧橋點頭,又問:“你昨天幹什麽去了啊?什麽時候認識別的朋友了啊?”
“不是朋友,是電腦培訓班裏上電腦課的。”有些事情向馳安也不打算瞞着寧橋,“她的先生是住建局的,有點事想咨詢一下,所以請他們吃頓飯。”
“住建局?”寧橋只聽過公安局,還沒聽過什麽住建局,也不知道是做什麽的,“幹什麽的啊?”
“為了買地。”向馳安簡單地說了一句,“要是他能幫忙,會少很多麻煩。”
“買地?”寧橋放下筷子,“你要買地?”
向馳安點頭:“我手上有些閑錢,不想只是放在銀行吃利息,所以想投資點什麽。”
寧橋愣了愣,能買得起地,向馳安有的錢應該是比自己知道的要多得多,他突然又覺得碗裏的面不香了:“哦,這樣。”
“是我以前的零花錢,上學的時候跟一個學長搞證券投資,賺了很多,這些錢一直在我自己身上,離開向家的時候,我媽把這些都給了我。”現在說起向家,向馳安的心裏平靜了不少。
寧橋點了點頭:“那是可以投資。”
其實寧橋什麽都不懂,什麽投資,什麽證券交易,只是有一次覺得自己接觸到的,能知道的東西比向馳安少了太多太多。
向馳安終歸是要離開的,這個小村子困不住他一輩子,即使是他一時落魄,他也不會一輩子都落魄。
“挺好的。”寧橋覺得嘴裏發苦,但在向馳安的面前不能表現出來。
向馳安有光明美好的未來,而他,只能待在這個小村子裏,等着什麽時候被這個時代淘汰掉。
他又無比地慶幸自己安了座機,這樣以後向馳安走到哪裏,能給他打一個電話就好了。
“你想什麽呢?”向馳安看着神游天外的寧橋,臉色又黑了一點,“又在想你那個結婚對象?”
寧橋嘆了口氣:“都說了,八竿子都打不着的關系啊,人家還要繼續上學呢,以後上了大學,接觸的人多了,誰能看得上我啊?”
向馳安不喜歡寧橋自暴自棄的樣子,問他:“你想重新上學嗎?”
寧橋趕緊搖頭:“誰喜歡上學啊?上學那麽累。”
向馳安很是嚴肅:“你要是想重新上學,我可以幫你。”
張姐家裏有在教育局工作的人的,只要錢到位了,讓寧橋重新入學不是什麽難事,他們以後肯定是不會就在這個村子裏的,寧橋要是能有一個好的學歷也不是壞事。
“我都二十三歲了。”寧橋說,“誰二十三歲還上高中的啊,說出去都笑掉別人大牙了。”
“只要你想,就可以。”向馳安說。
他在寧橋不在的時候,看過寧橋房間裏的雜物,高中時期的書本都歸置得很好,甚至在箱子裏放了樟腦丸,書本上的筆記很是整潔,作業本上的字跡也是幹淨整潔,一摞摞的試卷上分數也都是中等偏上的水平,而且的字也寫得很有風骨,應該是從小就練過的。
要是寧橋能夠讀完高中,想必也是能考上大學的,那麽跟他現在的生活就完全不一樣了。
寧橋趕緊說:“不了不了。”
向馳安也沒再勸他:“以後再說吧。”
寧橋收了碗筷,像是逃跑一樣跑回了廚房裏。
向馳安看着他的背影,心裏已經開始盤算着怎麽讓寧橋去上學的事情了,他了解過,雖然寧橋不能再回高中去上學,但可以找補習老師,只要學籍的問題解決了,那寧橋還是可以去參加高考的。
要是寧橋能考上一個大城市的大學,向馳安就可以把自己的事業也往那邊偏移,以後也可以就留在那個城市。
向馳安看着他的背影,所以,希望你跟我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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