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這才是成年人之間的蓋章……
第31章 第 31 章 這才是成年人之間的蓋章……
寧橋醒的時候向馳安睡得正香, 想起昨天睡前做了什麽,寧橋整個就像是燒開的水壺,滋啦啦地冒着熱氣, 他就跟上次做了不好的夢一樣, 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向馳安,所以這一次也一樣選擇了腳底抹油。
一路上他的心理都十分忐忑,上回的夢是他自己一個人做的,只要他不說向馳安就不知道,但昨晚的事情不一樣,昨晚是他酒後失德, 色欲熏心, 強吻了向馳安。
他這樣的做法, 跟流氓有什麽不同啊, 只祈禱今天向馳安起來之後能把昨晚的事情都忘了, 又或者,騙向馳安說是他昨晚做夢了, 他們兩個絕對幹幹淨淨清清白白?
小賣部裏寧正睡得很香, 寧橋拍了好久的門他都沒起來,于是寧橋只能坐在自家的門檻上,把頭埋在膝蓋上, 內心在忏悔。
雖然向馳安确實是長得很好看, 但那是自己放肆的理由嗎?
雖然向馳安昨晚沒有拒絕他,但那是自己抱着人家就啃的理由嗎?
當然不是了, 這一切的一切, 都是寧橋自制力欠缺的表現。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向馳安真的很好親啊,他閉上眼有些微顫的睫毛, 被親過之後紅潤的嘴唇,也不怪他按捺不住啊。
寧橋薅了兩把自己的頭發,在腦子裏思考着跟向馳安的關系。
他沒喜歡過女孩子,更沒有想過喜歡男生這樣離經叛道的事情,但是他想,要是以後能一直跟向馳安生活在一起,好像也很好。
只是這個村子太小了,向馳安以後是有大作為的,他又怎麽能把向馳安困這個村子裏呢?
寧橋嘆了口氣,看着天色漸明,半天也沒理清頭緒,自己想做鴕鳥,想把一切交給向馳安來選擇,如果向馳安還記得昨晚的事情的話。
腿快坐麻了,寧正也終于醒了,打着呵欠開了門,就看見坐在門邊的寧橋,吓了一跳。
“你睡得真死啊。”寧橋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腿,“我拍半天門了。”
寧正有些不好意思:“在火車上沒睡好,昨晚又喝了點酒,不好意思啊哥。”
“我煮個早飯,你在這兒吃了再回去?”寧橋已經去燒火了,早上打算煮個稀飯。
“不了,我怕苗苗在我家不自在,得趕緊回去了。”寧正洗了把臉就往家裏走,寧橋把他送出門。
稀飯煮好,菜炒好,向馳安還沒過來,寧橋的心跳快了起來,他在想是不是向馳安醒了想起了昨晚上的事情了,要跟他劃清界限了所以飯也不來吃了。
他在屋裏走來走去轉圈,随着時間地推移越來越忐忑,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希望向馳安記得還是不記得了。
就在他快把屋裏的水泥地坪踩出坑了,向馳安這才懶洋洋地從家裏來小賣部吃飯。
看到向馳安的一瞬間,寧橋的心定了定,但在看到向馳安嘴唇上的一個小破口的時候,定下來的心又迅速地提了起來。
因為向馳安看起來很不高興。
“那個……”寧橋斟酌着開口,“你還好吧?”
向馳安看了他一眼,氣不打一處來:“我好什麽?”
一聽他這話,寧橋就知道他肯定是還記得昨晚的事情,而且現在還很生氣:“你別生氣,我,我就是喝多了。”
他不說這個還好,說了向馳安就更生氣:“所以你親了就跑?你是陳世美?”
“啊?”寧橋呆住。
“你親了就跑,不打算負責?”向馳安步步緊逼,一步步地把寧橋逼到角落裏。
寧橋耳朵裏嗡嗡的,退無可退之後仰起頭:“你說什麽?”
“從前兩個人不小心看個腳或者碰個手都要以身相許的,現在你親了我,你不打算負責,還一大早就跑了,你是要當陳世美嗎?”
寧橋很懵,向馳安說的那些,不都是男女之間的事情嗎?可他們兩個都是男的,也需要遵循看了碰了就要負責的慣例嗎?
當然,他心底的最深處,又生出了無限的竊喜。
他點了點頭,随後想起向馳安說的話又瘋狂搖頭:“不是不是,我沒有不想負責,我都可以。”
向馳安哼了一聲:“這麽勉強。”
寧橋趕緊搖頭,心都快要跳出來了,他捂着心口:“沒有,我沒有勉強,我很願意。”
“那就說好了,要是再讓我發現你去相親,我會每個村子去貼大字報的。”向馳安低下頭看着他的眼睛,又像是蠱惑一樣,“那你現在蓋個章。”
寧橋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勾住向馳安的小拇指,兩個人的手連在一起晃了晃,寧橋嘴裏念念有詞:“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随後再用大拇指貼在一起,就算是蓋了章了。
向馳安嗤笑一聲:“寧橋,你是小孩兒嗎?小孩兒才這麽蓋章。”
寧橋愣住:“那要怎麽蓋章?”
向馳安點了點自己的嘴唇,上面的那點小破口顏色豔紅:“這才是成年人之間的蓋章。”
寧橋咽了口口水,輕輕地在他嘴唇上碰了一下,他們在這狹小昏暗的貨櫃邊上,定下了一個誰都不知道還有沒有明天的契約。
兩人對坐着吃了一頓早飯,寧橋完全不知道吃下去的早飯是什麽味道了,吃着吃着就往向馳安的嘴唇上看去,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啃的。
“看我能下飯嗎?”向馳安似乎一點也沒受影響,這會兒正在扒拉蛋黃,一半給寧橋,一半給自己。
“你長得好看,下飯。”寧橋笑起來,“你吃蛋黃吧,不用分給我,我吃蛋白就行。”
向馳安還是給他分:“同甘共苦。”
寧橋吃着覺得心裏甜滋滋的,雖然是鹹鴨蛋,卻吃出了糖精的味道。
吃完早飯沒什麽事幹,兩個人商量之後打算去爬山,順便看看有沒有野生蘑菇,再過一段時間就沒有蘑菇了,再想吃上這一口得等到明年夏天了。
昨天晚上沒下雨,山上并不濕滑,也不是蘑菇快速生長的時節,所以他們走到之前撿蘑菇的地方,也并沒有多少收獲,最後回來的時候也只撿了不到一盆,還都是些松樹菌,別的好吃的都沒撿到。
向馳安不是很高興,下山的時候都悶悶不樂的,寧橋有些無奈,也不知道這人一天天的怎麽有那麽多氣要生,撿到的蘑菇有毒要生氣,撿不到蘑菇也要生氣。
向馳安走在前面,寧橋背着背簍走在後面,在路邊看到一叢刺梨花,花瓣豔紅,黃蕊鮮明,上面很多蜜蜂環繞。
寧橋的腦海中突然想起,他小的時候,為了給媽媽摘刺梨花,被蜜蜂蟄了嘴,他的嘴腫了一兩天,爸媽和朋友嘲笑了他好久。
不過他沒多想,還是把那顆野生刺梨樹上的花全摘了,這棵刺梨樹就結不了刺梨啦。
他跑到向馳安的面前,雙手捧着刺梨花看向他:“雖然沒有好多蘑菇,但有漂亮的花給你。”
向馳安垂下眼,從他的手心裏挑了一朵最完整的,唇邊有很淡的笑意。
寧橋松了一口氣,随後把手裏剩下的花都放進背簍裏,跟向馳安一起下了山。
回到家之後,寧橋拿出來了有瑕疵的蘑菇給向馳安留下,剩下的打算送去給二叔家,畢竟他家有客人,山貨雖然不值錢,但也是心意。
向馳安不高興:“憑什麽把我的東西給別人?而且給我留的都是這種小的破的。”他對二叔一家沒什麽意見,但不太喜歡那個話裏話外都看不起寧橋的女孩子。
“呵,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什麽好的都是給我的,果然是今時不同往日了是吧。”向馳安還在說着。
寧橋覺得頭皮發麻:“咱們後面再去撿嘛,別不高興。”
“我去送,你看着小賣部啊。”在向馳安還沒開口的時候,趕緊寧橋端起撿到的蘑菇,往二叔家去,“一會兒回來給你做飯。”
在走到二叔家院子門口的時候,聽見了寧正的聲音:“苗苗,我哥他人真的很好的。”
苗青的聲音似乎有些激動:“可是他沒文化,你知道的,這種留在村裏的男人,會打一輩子光棍。”
寧正很無奈:“我哥不是沒文化,他有高中畢業證的,而且他上學的時候成績比我還好呢。我哥不是也那樣的人。”
苗青的聲音還是很冷靜:“高中畢業證能幹什麽?”
随後她又說:“寧正,我們是要結婚的對吧?我不想以後我的孩子,還要贍養一個光棍叔叔。”
“都說了,苗苗,我哥他不會占別人的便宜的,他不是不想去打拼,他只是放不下村裏的人而已。”
苗青被他氣笑了:“別給他找借口了,我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什麽樣的人,你昨天去他家睡,他不是就迫不及待地往他那個有錢朋友家去,他怎麽不帶你去結識一下啊?”
“不是,這有什麽關系啊?”寧正不理解,“我哥的朋友我為什麽要去認識啊?”
“你看,你處處想着他,他為你想過沒有?”
寧橋站在原地聽着,沒發出一點聲音。
“村裏人沒什麽見識,有個有錢人就扒着不放,看他的樣子,也不知道私底下問他那個朋友要了多少錢花了。”
寧正這會兒才真的有點生氣了:“苗青,我說了,我哥不是那樣的人。他十幾歲就沒了爸媽,辍學之後也從沒問我爸媽要過一點幫助,他靠自己一個人打拼,開起了自己的小賣部。”
“我們這些在外面打拼的人,哪個人不感謝他照應家裏的人?你以為我爸媽種那麽多地是怎麽收完的?你以為村裏那麽多人家裏出點問題都是誰幫忙解決的?”
寧正深吸了口氣:“你放心,咱們結婚了我哥也不可能來沾我們一點光。”
苗青應該是第一次見寧正發這麽大的火,她的聲音小了一些:“不說就不說嘛,發什麽火。”
寧橋聽見他們說完了,這才擺出一個笑,狀似剛剛才走過來:“我上午跟向馳安上了一趟山,撿了點蘑菇,不過不是雞肉菌,都是些松樹菌,你們做了嘗嘗鮮。”
寧正有些慌,他不知道寧橋有沒有把他們的話都聽了去,他端着盆子,說不出話。
“傻了啊?”寧橋拍了拍他的肩,“向馳安還在幫我看着小賣部呢,我就先回去啦。”
寧正眼神複雜,看着寧橋的背影,又回過頭看向苗青:“你還覺得我哥是那種人嗎?”
苗青沒說話,移開了頭。
從二叔家離開,寧橋的腳步先前還很正常,離得越遠就走得越慢。
他們的話到底還是在寧橋的心裏泛起了漣漪,從前他是一個人,也沒少聽村裏人的閑話,但他都不在意,但現在有了向馳安。
寧橋越走越慢,最後走到田埂邊坐了下來。
他看着前面錯落有致的農田,這會兒收了稻谷,有些沒有割完的稻長出了新芽。
他開始懷疑起了自己這快十年來的生活,他問自己,是不是也該出去走走看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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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