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亂了呼吸 二爺不……不起身麽?……
第10章 亂了呼吸 二爺不……不起身麽?……
阿笙板正着腰身,雙手放腿上,雙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戲臺,便是腦袋都不敢轉一下。
初時,只是為了逃避偷看被二爺逮個正着的窘境,很快便被精彩的表演給吸引了注意力,漸漸地看得入了迷。
阿笙從前就喜歡看戲,只是以前大都是臨時搭建的戲棚,戲臺遠沒有這般大,臺上伶人的戲服、頭飾,也遠沒有這般華麗,至于伶人的水平,更是大相徑庭。
沈晔芳舉手投足,媚态橫生,極盡風流。
阿笙眼睛睜大,不由地屏住了呼吸。
“好!!!”
“好!!!”
沈晔芳身段柔軟,楊貴妃卧魚聞花的動作做得行雲流水,當真是風情萬種,豔冠後宮。
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可見其功底之深。
阿笙無法叫好,及至精彩處,跟衆戲迷一樣,雙手激動地鼓着掌。
仗着阿笙在專注地看戲,二爺便光明正大地看起了阿笙。
十七歲的阿笙。
會呼吸,會慌張地躲避他的眼神的阿笙。
謝放想起,上一世,哪怕他後來同阿笙一起同住了好些日子,只要是跟他的眼神對上,阿笙依然會慌慌張張地避開。
可他那時,分明已經是個廢人。
但在阿笙的眼裏,他仿佛還是那個從前那個意氣風發,風流無二的謝二。
又或許,在阿笙的眼裏,瞧見的從來不是謝二爺,而是他謝南傾。
上一回見面,到底太過匆匆。
那時,他久病初愈,身體尚未完全恢複,便是吃幾口奶酪,腸胃吃不消,便是想要久留阿笙都不能。
後來身子才總算一日強過一日。
近日,所有的一切才漸漸地步入正軌。
他也總算有機會,約阿笙出來,仔細地讓他瞧個夠。
本來是想“約”的家裏,上回沒能見着。
短時間內,又不能再點長慶樓的食物,不然陶叔是真該要有意見了。
謝放便這麽一直盯着阿笙瞧,只是怎麽瞧也瞧不夠。
二爺親口說的,讓阿笙別看他,看戲。
這會兒阿笙真看戲看得目不轉睛,連個餘光也沒朝他這裏瞥過一眼,二爺反而吃味了。
瞥了眼戲臺,沈晔芳的貴妃的确身段婀娜,難怪阿笙看得這麽入迷,于是愈發明火執仗地盯着阿笙瞧——誠心要阿笙注意到他呢。
二爺哪裏知道,便是他什麽都不坐,只是坐在那裏,阿笙都極難、極難不去注意到他。
阿笙哪裏是看戲看得太過入迷,才餘光都沒有朝他這裏瞥一下。
阿笙是不敢吶。
阿笙将掌心都拍紅了,愣是臉腦袋都沒勇氣轉一下,只傻傻地跟着周遭的人一起鼓掌再鼓掌。
怕自己要是什麽都不做,又會轉過頭,去看二爺。
…
掌聲總有停歇的時候。
大家都止了手,阿笙也就漸漸地也跟着停了下來。
手一得空,注意力不再全部都在戲臺上,心思便不由地再難集中。
阿笙一雙眸子盯着戲臺,悄悄地、緩緩地移了移眼珠——
想知道二爺是在做什麽。
也想知道,投入看戲的二爺是什麽樣子的。
阿笙拿餘光去瞧二爺,同二爺的目光撞了個正着。
阿笙呼吸一促,心跳得像胸口懷揣着一只兔兒一般,蹦跳個不停。
二,二爺可是也在看他?
阿笙哪裏敢去向二爺求證,二爺是不是當真也在看他。
至多只是一個巧合罷了。
嚴格來說,這一回,是二爺偷看被阿笙給逮住了。
二爺沒事人一般,便是連個眼神也沒有躲一下。
反而是阿笙這個被偷看的,睫毛輕顫,慌張移開了眼神。
臉頰通紅。
這一回,從戲結束,阿笙都始終沒敢再拿餘光往二爺這邊再瞧過一眼。
…
臺上的燈光,落在第一排。
映着阿笙通紅的臉頰,便是連脖頸,都映着薄薄的殷紅。再被燈光這麽一映照,那殷紅便又紅了幾分,分明比臺上風情萬種的沈晔芳都還要叫人心折。
謝二亂了呼吸。
想起阿笙在床上的光景。
阿笙太容易害羞,只要稍微一侍弄,便是這般連同脖頸,甚連身子都染上殷紅。
重生到現在,謝二還是還是頭一遭感受到來自這具身體的情|欲。
許是這具身體年輕,又或者僅僅只是因為,他眼前的人是阿笙。
謝放在心底嗤笑一聲。
從前一個人的時候,便是成天醉卧花蔭,聽曲,也從未有過這樣。
難怪人說,沾了葷腥後,再要茹素,便需要較之從前更大的毅力,且未必能夠真就戒葷成功。
至少,他是不能了。
…
戲到了尾聲。
臺上,沈晔芳帶着一衆伶人向觀衆謝幕,
掌聲雷動,險些要将戲園給掀翻。
阿笙也再一次跟着鼓掌。
掌聲慢慢地小了下去,人群開始退場。
阿笙坐在位置上。
他從前也是等人都散場,他才會慢慢離場。
要不然,容易被人群裹挾着,被擠倒或者絆倒。
一個啞巴在人多的地方,要是被擠倒或者被撞到,是一件極為危險的事,因為無法出聲,無法呼救。人們便很難注意到他。
阿笙等着人們先走。
人開始往外走。
後排的人走得稍微早一些,漸漸地,便是阿笙這一排的人,也在逐漸地散場。
唯有二爺還在位置上,沒見起身,只是人們經過,同二爺打招呼時,二爺也會同人說個幾句。
阿笙有些心焦。
他……他想去小解一下。
阿笙又等了等。
他這一排的人也幾乎都走光了。
二爺似乎依然沒有起身的意思。
阿笙硬着頭皮,不得不轉過臉,同二爺打招呼,打着手勢,“二爺不……不走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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