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你這麽怕我做什麽?”……
第20章 第020章 “你這麽怕我做什麽?”……
被莫莫和唐瑜硬是勸着塞了幾口食物,言澈就再也吃不下去了,他提前離開了食堂,沒有再試圖去聽那一桌的聲音。
胃部有些不适,可能還是那一劑抑制劑的原因。他其實這兩天本來食欲就不怎麽好,哪怕食堂裏到處都是吸引他的食物,他也并沒有被勾起太多食欲。
早知道應該趁着大家都在吃飯的時候,偷偷把東西放在邵雲城教室的位置上,哪怕他不知道是誰放的,最後扔掉也好。
也好過現在,被人拿來當笑話一樣推來推去。
地面上開始出現密密麻麻的水漬,陰沉了一上午的天空終于放任細密的雨滴落了下來。
言澈擡起頭,讓冰涼的雨水落在他的臉上,以此來減輕一點那些無法宣洩而出的苦悶。雨水滲透了他的頭發,很快就流入了他的耳朵裏,外界的聲音變得模糊不清,直到身邊有人發出經叫聲,他的身體被一股力量撞倒在地上。
有人一邊跑一邊打傘,根本沒注意到前方還有人,這人還是個alpha,跑過來的沖擊力足以把一個Omega撞飛。
“對不起,我光顧着打傘沒看到你,沒事吧?要不要送你去醫務室?”
身邊有人伸出胳膊試圖拉他起來,言澈清醒了一下,發現手裏的禮袋已經被摔在了地上,被包裹在裏面的果醬也不知死活地躺在那裏。
“沒事,沒有關系。”
那人見他自己站起來了才急匆匆走了,言澈這才發現這alpha不光打着傘,手裏還拎着個打包盒,一邊急匆匆的接起電話,看樣子是給自己喜歡的Omega打包了飯菜要急着送過去。
真好。
言澈呆呆地站在那裏看着地上的禮袋,他不知道自己還該不該撿起來,或者直接扔進垃圾桶裏比較好。
然而就算是一個廢物,躺在在路中間也是不道德的。
“應該……應該扔到垃圾桶裏去才行。”他輕輕念叨着,慢吞吞的走過去,想要彎身撿起來,忽然耳邊傳來一陣腳步聲,步伐似乎很快,他還沒彎下身去,禮袋就被人先一步從地上拿了起來。
映入眼簾的一條被包裹在黑色長褲的修長的腿,腰帶也是沒有任何裝飾的黑色,言澈的目光頓了頓,就這麽呆呆的停留在對方腰部的位置,更确切的說,是他的手。
那只拎起禮袋的手,一看就是屬于alpha的。
他曾經在那輛車上盯着這雙手偷偷看了很久,就連每一根修長的手指的形狀都幾乎記得清清楚楚。
這樣充滿力量感,漂亮又貴氣的手,與它的主人完全是相當益彰。
——邵雲城,他此刻應該還在餐廳裏的。
他打着一個黑色的傘,身形隐沒在傘下的陰影裏,但因為個子高他太多,所以言澈能清晰的看到他的臉。
言澈愣愣地看着他,像是大白天莫名做了個白日夢一樣,一時間甚至分不清眼前打着傘的alpha是不是來自現實。
“送給別人的東西,就這麽扔了嗎?”
聽到他的聲音言澈才猛地反應過來,眼前的alpha是真的,不是他被撞暈了的白日夢。
“我……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就先道歉,但是道歉也顯得似乎沒什麽誠意,他結結巴巴地說:“是我不小心,麻煩你……還給我吧,剛剛淋濕了一些,別弄髒你的手。”
他伸過手去想要拿回來,但那條自然垂順在身側的手卻忽然往後退了一下,似乎在拒絕他的讨要。
“既然不要了,那就是當我撿的吧。”邵雲城平靜地看着他,也許是因為天空太陰沉,他又打着傘,那雙眼眸深的像是要把對面的人整個吸進去。
言澈一時間沒有理解他的話,直到注意到邵雲城打着傘的手是往前伸的,而他這一會兒一直沒有感覺到有雨滴落在臉上。
那把傘雖然只是一把單人傘,但傘形很大,足以把他籠罩其中。
剛剛心裏那股難過幾乎是把他整個人沖擊的七零八落,但這會兒那些被沖擊碎了的碎片又忽然間被一股細微的力量重新拼湊了起來。
然而依舊歪歪扭扭的,還不成人樣。
他張了張口,努力找回自己正常的聲音:“可是它已經髒了……如果你想要,我可以給你重新做一個新的。”
邵雲城仿佛沒聽到他的話一樣,說:“要回教室嗎?”
言澈點點頭,十分專注且認真的回答他的問題:“是的,回教室。”
“走吧。”
言澈還沒理解這個‘走吧’是什麽意思,腳步就非常不自覺地跟上了他的腳步,直到走了好幾步他才意識到,邵雲城要打着傘送他回教學樓。
一手拎着被淋濕的禮袋,一手拿着傘,邵雲城的手跟他的腳步一樣穩穩當當,對比起來言澈覺得自己腳踩到的水花都是淩亂而惹人厭的。
而且頭頂的傘還明顯是傾向于他的,他很擔心邵雲城會被淋濕衣服,因此不安的看了他肩膀好幾次。
“其實淋雨沒什麽的……你不用幫我打傘也可以。”一旦在邵雲城面前就不會說話的這個毛病早就已經病入膏肓了,但是言澈還是想挽救一下,“不然,我來幫你拿傘也可以。”
邵雲城看了他一眼,拿着傘的手緩緩靠近他。
言澈沒想到他真的要把傘交給自己,瞬間就像是一個突然接受命令的故障機器人一樣,慌忙擡起兩只手去抓傘柄。
抓是抓到了,但手裏一半是冰涼的傘柄,一半是帶着熱度的邵雲城的手。
言澈于是又像個發現自己出故障的機器人一樣瞬間就松開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
他的雙手不知所措的停在半空中,不知道自己還該不該去碰那個被邵雲城牢牢握在手裏的傘,有那一瞬間他甚至懷疑自己是故意的。
故意去在張口說要幫他打傘,又故意去抓他的手,卻裝作是不小心一樣。
其實全是內心裏隐秘的欲望作祟。
邵雲城會不會也是這麽想的?
然而當他對上邵雲城的眼,卻發現那雙眼睛沒有一絲波瀾,依舊又深又沉,看不出不悅,也看不出別的什麽情緒,好像剛才他做的事絲毫沒有影響到他。
他甚至感覺邵雲城身上的氣息是平靜和和緩的,那種特屬于S級alpha的強硬壓迫感很神奇的淡了很多。
但言澈知道那是錯覺,即便是離得再近,近到只有傘下一片空間的咫尺距離,這個alpha依然是他不能觸碰的人。
剛才碰到他的手,真的是太過分,太不小心了。
他的眼眸很快就低垂下去,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一滴雨滴順着他的頭發流到額頭,最終落在了他的睫毛上,搖搖欲墜的壓在那雙淺淡而濕潤的眼上。
“言澈。”
忽然聽到邵雲城叫自己的名字,言澈怔了一下。
“我沒生氣。”邵雲城的手還穩穩當當的握着那把傘,腳步也跟着他停下了,他自上而下的看着眼前這個像是做錯了天大事一般臉色蒼白而惶恐的Omega,語氣很緩地說:“你這麽怕我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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