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言澈同學，你真考了第一……

第21章 第021章 “言澈同學，你真考了第一……

“我……”

他張了張口，看着邵雲城那雙深邃的眼眸，明明沒有雨水再落在身上，卻感覺自己快要溺死在這滿天的細雨裏，“我沒有……”

他怕嗎？也許吧。

畢竟不管邵雲城在與不在他面前，他的情緒都會因為他而波蕩起伏，惶恐、緊張、雀躍、落寞……那些複雜的情緒最終會讓他一次又一次的陷入混亂之中。

小時候他會哭，也可以哭，但是長大了也不可以。

更何況他現在就在眼前，對他來說害怕簡直是再簡單不過的情緒了，可他分明不只是怕。

“那就是因為冷了，或者剛才摔痛了？”邵雲城歪了下頭，微微打量了一下他的身體，說：“你一直在發抖，你沒發現嗎？”

他這麽一說，言澈險些沒抖的更厲害，他幾乎用盡全力才讓身體看上去正常一點，“可能是，有點冷。”

邵雲城點點頭，“那快走吧，這個雨應該會下的更大。”

“好。”

接下來的路他幾乎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得了，直到到了教學樓下兩人同時停下腳步。

教學樓下已經有好幾個學生在進進出出，在看到他們時無一例外都露出了訝異的神情。

言澈很想躲起來不讓他們看見自己，但是又無處可躲，只能盡量不去看那些若有似無的目光，低頭面對着邵雲城說：“謝謝你送我。”

他垂着眼睛，沒有看到邵雲城的表情，只聽見他問：“下午考試成績應該就出了，緊張嗎？”

“還好……有點緊張。”說完他就感覺自己不該撒謊，又老老實實地回答說：“其實很緊張。”

“那就往好的方面想想吧。”邵雲城意味不明地說：“可以提前想想，考試通過之後回去要什麽獎勵。”

獎勵……那是屬于別人成功後會擁有的東西。

就算是考試成功，他也是不可能會有什麽獎勵的。

看着邵雲城打着傘遠去的背影，言澈忽然反應過來——他手裏還拎着那個掉在地上的果醬禮袋。

言澈嘆了口氣，又後悔又懊惱，那瓶本該扔了的果醬，這一路上他都沒有再找到理由要回來。

接下來的第一節課，他很努力的想把注意力集中在課堂上，然而思緒卻像是被賽車手開足了馬力的小跑車，一早就從課堂上竄出了好幾公裏。

直到他被莫莫的驚叫聲吓了一跳，才發現已經下課了。

莫莫在一旁大呼小叫，整個人興奮地像是搶到了一個了不得的什麽限量版小皮包，但那雙興奮地快要冒火的眼睛卻看的是他。

不光是莫莫，連同唐瑜、周時翌等等其他同學也都把目光聚焦在了他身上。

……這麽快，邵雲城打傘把他送來的消息就傳遍全班了嗎？

“言澈！我真的是太小看你了啊言澈！你知道你有多牛逼嗎？！你也太會謙虛了啊你！！！”

被莫莫抓住肩膀搖晃了好幾下言澈才斷斷續續的發出聲音：“沒有……是你誤會了，真的……只是，順便……順路……”

莫莫瞪着他，一臉嚴肅地說：“言澈，你知道這次考試我在全年級排多少名嗎？”

言澈：“……不知道，但是你一定考得很好吧。”

“好什麽好啊！！”莫莫抓狂道：“我在班級裏排名還湊活，可是在全年級我排二百五十多名啊！！跟你一比我簡直跟個二百五一樣！所以你剛剛說你是順便？！你竟然說是順便？！”莫莫轉頭看向前面位置上的周時翌，“我們尊敬的班長兼優秀的學生會副會長大人，他說打敗你成為年級第一是順便哎？你會不會覺得很生氣呀？？”

周時翌眼裏透着笑意，說：“是有點。”

言澈一臉茫然，“什麽年級第一？”

“是你考試！第一！就連那些天天覺得自己智商能力身體全方面都超越我們Omega群體的alpha們都被你全方面碾壓的，全年級第一啊啊啊啊啊！”

莫莫還在激動着，唐瑜又一臉羨慕又敬佩的看着言澈說：“你可真牛，我比莫莫還差很多，我排五百二十多……”

“這下班主任估計要樂瘋了，年級第一和年級第二都在咱們班，之前的年級前三除了咱們班長，其他兩位都是alpha呢。”

“別說年級前三了，年級前五十都有大半是alpha哎。”

周時翌說過，想要通過入學考試，不單單只是成績需要考到多少，最重要的是名次至少要在年級前一百。

高二年級一共二十個班級，有一千多個學生，其中光是A級alpha和Omega就占将近一半，所以說羅頓公學是聯盟十六國最高門檻的學校是有道理的。

剛聽到這個消息，言澈對名次還沒什麽概念，因此他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莫莫為什麽這麽激動，他的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入學考試他通過了。

這意味着未來至少兩年他都會留在這個學校，意味着在這段時間內他是安全的。

一直緊繃到近乎麻木的那根弦終于放松了些，言澈松了口氣，甚至有種有點劫後餘生的感覺。

他對年級第一這件事情還沒什麽太大的感覺，但除了他以外的人，已經一傳十十傳百的把這件事情傳了出去。

有些震驚，有人不信，有人本來就成績墊底所以事不關己，有人覺得荒謬，甚至有人懷疑是不是有人在背後把成績作假。

一個休學了那麽多年而且經歷過腺體退化的C級Omega，怎麽能在那麽多優秀的學生裏脫穎而出？要知道除去個別一些不愛學習的，這一千多名學生不管放在哪個普通學校都是優等生的級別。

當然最後那種懷疑和猜測根本就是扯淡，羅頓公學的确對一些高階alpha或Omega有優待，但這種優待僅限于除了學習和考試之外的待遇，別說學校了，這個國家乃至全球都是這樣。而對于成績，哪怕就算你背景是某國國王的孩子，該是倒數第一就肯定是倒數第一，分數上一分都不會作假，這一點對羅頓公學的老師們來說是鐵律。

之前就有某個獨立國的小公爵入學羅頓公學，成績一直都是倒數，想賄賂老師結果被開除了。可笑的是那個小國家還有一些人說這會成為他們國家與聯盟的外交問題，讓羅頓公學給他們的小公爵道歉，結果被聯盟政府與羅頓公學一通嚴厲的言辭給駁回了，這件事也稱為國際上一個很大的笑話。

而對于入學考試來說，經過第一輪老師們的批改過後，校領導還要再次審核一遍才會在全校公布。

每一名通過入學考試的新生都會在全校公布欄公布成績，同時也會在每個月的全校例會上，由校長親自公布成功本月成功入學的學生名單并祝賀入學。

因為跟新一批高一新生的入學不一樣，這些中途經過入學考試的轉學生都會特意公布并且祝賀，言澈也是其中之一。

周二就是本月的全校例會，所有學生都會穿着學校制服，與各班老師和校領導一起在最大的禮堂落座。

這下十七班的同學們也總算理解了為什麽一上午那麽多老師對言澈特殊對待，每一個都把他叫起來回答很難的題目，等得到正确的回答後又十分贊賞的讓他坐下——這并不是另一種測試，應該算是老師們欣賞優秀學生的一種方式。

經過一下午莫莫他們的恭喜，又在每一堂課發放試卷的時候看到了自己全部答對的試卷，言澈的心情也跟着好了很多。放學後莫莫拉着他一起走，一路上都笑嘻嘻的，遇見明裏暗裏看言澈的人，莫莫都會趾高氣昂的幫他看回去。

有實在忍不住好奇的，跑過來直接了當的問：“言澈同學，你真考了第一？”

“當然是真的！”莫斯蔚大聲說道：“不信就等明天校長公布入學名單啊，我們言澈每一科都是滿分呢！滿分哦！！”

全部滿分是沒錯，但事實上某一刻的文科老師還給他加了五分，原因是他的字跡實在太漂亮，讓見慣了優秀字跡的老師也覺得賞心悅目的程度。

那名學生倒是沒什麽惡意，反而恭喜他說：“恭喜啊言澈同學，你真棒。”

“真厲害啊，以前的年級第一都是S級alpha呢，你真是給我們Omega長臉了。”

言澈原本被他們吓了一跳，被恭喜了之後又有點不知道該怎麽招架了，“謝謝謝謝。”

緊接着他又在不遠處的一堆議論聲裏聽到有人說：“這麽看來，他跟邵雲城還是蠻配的呢，只可惜就是信息素等級太低了……要不然多麽養眼的一對……”

對于這種議論，言澈早就已經該習慣了，但聽到的時候內心還是有一絲苦澀溢出來。

光有成績是沒有用的，一次的成績也代表不了什麽。更何況有什麽好養眼的呢，他一點也不配站在那個alpha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