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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第五十五章
◎真相篇|江◎
又是一年春, 風和日麗,晴空萬裏。日光氤氲下,薔薇花海如夢如幻。
阮柚單手撐着下巴, 百無聊賴地望着窗外風光。漏下的日光随風爍動,像打着節拍,随她默念起最後的倒計時。
三, 二——
一。
阮柚垂着眼睫,眼睛笑盈盈彎了起來。
樓下,少年出現在她的視野裏,他不知覺地長高了不少,身影看起來高挑挺拔, 眉眼間透出不茍言笑的清傲疏離。
日光打在他身上恍的刺眼。
阮柚眼尾微眯,再聚神時, 江淨理已經停了下來,掀起來眼皮看她。
阮柚眼睫微動, 不躲不閃地看過去。
唉, 這麽快被發現了。
江淨理唇角彎了一下,道,“偷看我?”
哈?
她才沒有偷看。
聞言,阮柚滿眼不贊同地糾正,“我是光明正大的在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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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江淨理怔了一瞬,下一秒, 輕笑出了聲。
“是啊。”
少年眨了眨眼睫, 重複着, “是我說錯了, 原諒我吧。”
阮柚笑彎了眼睛。
唔, 她怎麽會因為這點小事兒生氣呢?
江淨理在十六歲,告別江家精英系統所配置的家庭老師,即将入學國內最頂端的貴族學院聖煜。
作為江家唯一繼承人,這幾日他不是在參加宴會,就是學着處理江家事務,忙的幾乎看不見影,所以阮柚如今見到他,歡喜滿當當地占據了內心。
終于又回來了。
書房裏,偶有翻書聲傳來。
江淨理肩膀倚靠書架,低頭檢查她的課業,眼神極靜。
少年的手指停留在某處書頁,手背凸起的筋骨線條流暢分明。阮柚默默注意到他多了副銀色尾戒,镌刻華美,還未讓她分辨,對方倏然合上的動作讓她徹底回過神。
嗯?
“阮柚。”
情緒還未收回去,就聽見江淨理在叫自己的名字。
阮柚于是應了聲。
江淨理将書本合好,嗓音淡淡問,“你不喜歡這個老師嗎?”
雖然不知他為什麽這麽問,但阮柚還是搖搖頭,認真地道,“沒有。”
江淨理:“那為什麽好多都是空白的。”
空白的?
她忍不住湊過去看,确定一番後,心髒砰砰地直跳。
大概是鮮少做虧心事兒,她連帶耳根都騰起了熱意,心虛都寫在了臉上。
忘記把這裏抄上去了。
一時間,她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江淨理默不作聲,見狀一瞬就有了答案。他低了低睫,最後,有些無奈地捏過她的後領,讓她看他,“阮柚,我沒生氣。”
真的嗎!
阮柚直直對上了他的眼睛。
“我…我不太想寫這些。”
江淨理:“那就不寫。”
诶?
阮柚心感意外。
下一秒,聽他語氣尋常地問,“可你不是說好,會一直陪我玩嗎?”
所以?
阮柚眼睛緩慢眨了眨,眼裏略有疑惑。
江淨理下颌微低,烏黑眼瞳直視過來,專注到幾乎要将她吞沒,“那如果這樣下去,你就不能來聖煜找我了。”
他的聲音清冷,平靜到聽不出絲毫情緒,卻透了些蠱惑般的認真意味。
阮柚顫顫睫毛,一時思緒被他帶偏,但轉念一想,還是回道,“…其實,也可以在江家玩呀。”
話落,空氣氛圍似凝了些許。阮柚忍不住摸摸鼻尖,越發覺得沒什麽聯系,難道說——
他以後進了聖煜,就不回來找她了嗎?
而這時,江淨理忽問,“你不想來聖煜嗎?”
阮柚聞言,張了張唇,頗有些驚詫看向他。因為她從未有過這個念頭。而在對上江淨理的眼睛那一刻,她卻忽的一瞬滞住。
半晌,阮柚堅定搖頭,眼神清淩淩地,“我不能去那裏。”
縱然她并不刻意去理會,但在耳濡目染下,還是能夠感受到這裏的分明階級的。
聖煜是國內最頂級的貴族學院。
而她一沒錢,二又不聰明,為什麽要錄取她呢?
江淨理卻說:“你可以來的,只要你想。”
阮柚聞言,罕見沉默了下來。她眼神閃了一下,腦海混沌,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少年眸色微冷,略略站直了身,“我知道了。”
阮柚捏捏手心,連忙看向他:“我是覺得,”她話語微頓,最後輕若未聞,“現在這樣就挺好的。”
她已經很喜歡這樣的生活了,也不想去改變什麽。
聞言,江淨理步履微頓,很輕地擡了下唇角,“嗯,你喜歡就好。”
阮柚最怕聽到他說這句話了。因為這代表着對方的心情不悅。
傍晚時分,她正幫忙插花,忽地聽到有人在小聲地談論些什麽,就這麽飄到耳朵裏。
“……最近推行的排外法案,好像得罪了不少人呢。”
“你在這裏白擔心什麽,先生這麽力排衆議,肯定也有了對策。”
“我哪裏是擔心這個?我是心疼小少爺,畢竟是我看着長大的孩子,現在因為這個,整日忙的天天吃頭疼藥。”
阮柚聞言,眉頭微微皺起。
江淨理又頭疼了?
明明自從失眠現象好轉後,他很少會頭疼了。
這時——
一道聲音的出現驟然将議論聲打斷。
“在這裏妄議雇主,這就是你們所謂的職業素養嗎?”
接踵而至的是一陣慌亂至極的道歉。
女仆長嚴肅皺眉,又批評了幾句。她沒想到過來這裏,會有這樣的“意外收獲。”
過後,她環顧四周,而後叫住了阮柚。
“我有事找你。”
阮柚眨了眨眼,跟了過去。
只剩下兩人,她忍不住地問,“少爺,他又頭疼了嗎?”話剛落,又慢半拍地反應過來什麽,略略發緊,“我不是故意要偷聽的。”
女仆長則面色不變,很輕地嗯了一聲。
“阮柚,你為什麽不親口問問他呢?”
唔?談論到這裏,阮柚眼神有些失落地暗了暗,當然是因為她讓他不開心了呀。
有可能見到她,他會更頭疼了呢。
心裏話還沒說出去,她松散的發帶就被一對方輕輕緊了緊。
阮柚步伐一頓,烏生生看向停在自己前面的女仆長。對方動作輕柔細微,無聲充滿耐心,莫名讓她的心寧靜了下來。
女仆長看着眼前的少女,不知不覺,她已經褪去了少許稚氣,像被一筆一畫雕琢似的,出落地愈發漂亮。
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她不禁地想。
“有些事情只有你親口問了,才能知道答案的。”
女仆長摸摸她的腦袋,說。
“而且,有些答案它不會宣之于口,要用心去聽。”
阮柚眼睫微動,聽的似懂非懂。
走了沒多久,女仆長拍拍她的肩膀,轉過身離開了。
阮柚餘光見狀微訝,但很快,她看到一位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視野裏。
她微微擡眼。
是江淨理。
“過來。”
少年掀了掀眼皮,嗓音清冷。
江淨理又給她帶來了她最喜歡的糖果。在伸手接過的時候,阮柚蜷了蜷手指,卻心思沉重,沒有往日那種純粹的輕松。
似乎這種神情出現在她臉上過于罕見,他安靜看了幾秒,竟漫不經心笑出了聲。
“是不喜歡了麽?”
說罷,伸手做出要回收的動作。
阮柚晃了晃眼神,趕忙将這盒糖果抱在了懷裏,“沒有沒有,我很喜歡!”
她先前盼了很久呢。
江淨理輕挑眉捎,那抹笑融在了漆黑眼底,極淡。
他的喉結微動,嗓音含混道,“還是要少吃,會牙疼。”
“嗯。”
阮柚咬咬唇,見他俨然一副忘記先前事的模樣,心中更是騰起些許複雜。她的眼神充滿關心,小聲詢問他,“江淨理,你頭還在疼嗎?”
四目交接。江淨理眼睫微低,盯了她眼睛幾秒,笑開,“很疼。”
“那我們去看醫生好不好?”
阮柚心中發急,她知道江淨理不愛看醫生,但這麽下去真的不是辦法。
她伸出手去夠他的手腕,一時間什麽都不想,只想帶他去找醫生。
少年沒骨頭似的,順她的力道,手指自然而然滑過了手心,很聽話地随她牽着走了幾步。
他的人高腿長,幾步就走在她身後,安靜極了。
而後,江淨理停下了腳步。阮柚回過神,只覺肩膀微微一沉,覆蓋過淡淡的冷松氣息。
阮柚眼睫微顫,側過去眸。
少年下巴懶恹恹地搭了過來,無聲靠的極近,從她的視角,甚至能看見冷白脖頸上凸起的青筋,和耳廓後漆色的淡痣。
阮柚生生止住了下意識的動作。
江淨理擁着她,呼吸聲在寸寸放緩,似疲憊極了,“抱抱你,就不疼了。”
暮色已至,黃昏柔和天際,無聲息染紅了衣擺。少年安靜擁抱着她,無關利益,無關情愛,無關任何,只是毫不保留地依偎她。
像孤獨的人,想要依偎一束溫暖的光。
*
薔薇生長最盛時,江家舉辦了一場宴會,接着賞花名義,盛邀各界名流來此赴宴,好不熱鬧。
彼時,阮柚剛陪江淨理上完射擊課,一連跟下來,手背都有些泛酸。
臨走前,路過的男生視線掃了眼阮柚,吊兒郎當道,“我說淨理,這女孩細胳膊細腿的,拿槍也費力吧,還不如回去練練舞蹈。”
阮柚聞言,心裏升起些許不悅。
她不太喜歡聽見這些話。
江淨理:“她打得比你好很多。”
“再說了。”他低了低眸,嗓音冷淡,“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廢。”
話落,男生臉色忽然一僵,沒有被冒犯的不滿,只有意識到說錯話後的畏懼。他雖說出生富裕之家,但哪裏比得上如今幾乎風頭無量的江家。
他一改先前的懶散,連忙低聲道歉。
半晌,
阮柚坐在車裏,小聲的對江淨理道了聲謝,“你剛剛幫我出氣了。”
“他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江淨理眼神極淡,兀自将書翻頁。
“我以後會好好學的。”許是被激起了幾分意氣,她眨了眨眼,鄭重其事地說。
“好。”他偏過頭,問,“學好了,可以保護我麽。”
當然了!
阮柚重重點頭。
如果她有能力,她會保護所有她在乎的人!
江淨理靠在車座椅背,睫毛垂下了陰影,唇邊帶笑,“那我好期待啊。”
少年說的很輕,被忽起的鳴笛聲蓋過,以至于阮柚第一遍并沒有能夠聽清楚。
她擡擡眸,正當她想要問第二遍時,忽然之間,一道尖銳到幾乎要撕破耳膜的摩擦聲于耳畔響起。
而後,一陣巨大慣性産生的懸離感接踵而至,阮柚的身體像是撞過了什麽,腦海陷入漫長的轟鳴,頓時被黑暗所包圍吞沒。
意識模糊時,似有人抱住了她,細碎地叫她名字。
可她眼皮太沉重了,連回應,都沒有了力氣。
再次蘇醒時。
阮柚視野狹窄到只剩一小塊混亂的天空,空氣中摻混着鐵鏽與汽油的氣味。
她努力擡擡眼皮,這才發現自己竟身處在一個空油桶裏。
痛覺在漸漸恢複,阮柚微蹙了一下眉,油桶空間很小,只能半個身子蜷縮起來,她努力低低頭,看了看衣服上斑駁半幹的血跡。
這裏是哪裏?
江淨理他人呢?
正當她慌亂想着時,頭頂處視野微暗。
一只手很輕地放在了她的頭頂。
“醒了。身上還有哪裏疼?”
阮柚觸電般地仰起頭,她仰起的角度有些費力,只能看清對方模糊輪廓,卻在看清後,心跳有些發沉。
少年身上好多的血,臉色也蒼白極了,她從未見過這樣的他。
阮柚眼圈一下子紅了,不知道哪裏來的委屈感,“到底是怎麽回事?你還好嗎?”
還有,她為什麽會在這裏。
對一切一無所知,她急切地想抓住對方伸過來的手,可唯獨這一次,卻落了空。
江淨理安靜抽了回去。
不等她反應,他的雙手撐靠在油桶邊緣,壓低了頭看她。
少年氣息極近,盡數落在了她的臉上,語氣靜而認真,“阮柚,先待在這裏,哪裏都不要去。”
阮柚看他,心中愈發空芒、不安。
她本能搖頭,想要再度抓他的手。
“乖。”
這道聲音消融于空氣。
而後,她的視野徹底一暗,徹底屏蔽外界的天空。
———江淨理将它蓋上了。
恰恰正中她最不好的猜測一般。
細碎腳步聲愈來愈近,似在急切尋找什麽。
依稀間,有人低罵,“草,不是說這裏地段人稀,也幾乎沒人住麽,他媽的怎麽就讓人給跑了呢。”
“大哥別着急啊,就這麽點地方肯定能找到的,他還能插翅膀飛了。”
“江別盛那家夥,把他兒子護的跟眼珠子似的,好不容易找到今天這個機會,一定不能錯過。”
“我懂,就算拼了這條爛命,也要讓他們嘗嘗什麽叫真正的教訓。”
“呵呵,爛命換一條貴族的命,值了。”
“啊!人在那裏!”
…
阮柚心裏一下子變得很空,腦海嗡嗡一片,不明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她只知道,江淨理被人帶走了。
想到這裏,她的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不停。
不知過了多久,周遭重新回歸寂靜無聲。
阮柚擦幹了眼淚,打起精神,踉跄地從油桶爬了出來。
她的身上血混着泥,狼狽極了。
再次接觸地面時。
阮柚重重喘了口粗氣,而後半刻耽誤不得,忍着疼痛,朝着光亮地方跑了過去。
她的心髒跳的極快,迫切想要找人求救,卻遲遲尋不到任何蹤跡。
眼前山野環顧,空曠只剩一條道路,還有年久失修的潮濕工廠。
阮柚死死咬唇,直至唇齒間傳來鐵鏽味,才有些清醒過來。
她想起先前聽到的談話。
他們,是奔着要他的命去的。
這讓她無疑遍體生寒,呼吸也愈發地沉重。不能,江淨理不能有事。
恰在此時———
阮柚忽然聽見不遠處響起的一陣混亂嘈雜,其中,夾雜玻璃淅瀝瀝的碎裂聲。
一瞬撞擊過了她的耳膜。
“我真沒想到,他居然這麽狠心,關鍵時候,連兒子都能舍棄。”
“原來,那小子最後倒是說了句真話,他還真的不會來。”
“本來想讓他親眼看看呢,還能觀察他的反應,現在,還真沒意思。”
“不過話說回來。”
男人一頓,“那小子還有些瘆人,也不說話,也不求饒,就這麽冷漠看着,被我們推下去——”
阮柚心中一寒,腦海頓時停滞空白,似乎連身體痛覺都失去了。
她呆愣愣地眨了眨吹到幹澀的眼。
他被推下去了。
推、推哪裏去了?
能不能,能不能告訴她呢?
江淨理做了個很漫長的夢。
夢裏他回到了小時候。
他邁着步子小心翼翼地朝母親靠近,卻不慎被石頭絆倒在地。
鮮紅血液從膝蓋冒了出來,很痛,周圍仆人都在安慰他,自責起自己的失職、誇贊他的堅強。
是啊。
他并沒有哭。
那時他在幹什麽呢?
應該是在看着遙遠的母親,心中還尚在渴求着,那絲來自母親溫暖的關愛。
可他最後,卻換不來對方分毫的眼神。
她只是冷漠地走開,沒有半點回應。
江淨理想,或許從那一刻起,他就喪失就索求的欲望。也不會,再朝她靠近半步。
就這樣漠然活着。
不被愛,他也無所謂。
因為沒有過期待,就不會有落空的感覺。
所以最後,他能夠很輕松地将自己放逐。
也很愉悅地,能在最後為那雙從未沾染陰霾的眼睛,隔絕了所有的晦澀髒污。
山雨淋漓,涼風如狂浪般翻湧樹葉,世界發出近乎嗚咽的長鳴。
少年一個人靠在樹邊,周身體溫循着血液流失而寸寸融化,混沌想起了許多過往事,一幕幕地浮現,像是那些曾經未上色的灰白畫作。
唯獨有一卷,他有些遺憾沒有畫完。
風雨交織,斷了線的雨絲浸透過心弦,冷的徹骨。
江淨理閡着眼皮,意識逐漸陷入了抽離。
直到———
恍惚間,他忽然聽見了錯亂出現的腳步聲。
一道熟悉的聲音穿過虛虛的雨霧,直直奔他而來。
像夢,極不真實。
“江淨理!”
江淨理眼皮微動,倦怠地,聚了些焦。
好像是真的,因為他看見了鮮活。
少女滿身髒兮兮地,似穿梭許久,已然看不出原本的樣子,雨水順着臉頰浸透發絲,而她的眼眸卻亮的發燙,牢牢地盯着了他。
她蹒跚步子朝他走近。
幾步遠的距離,阮柚忽然停了下來,弓身蹲了下去,語氣有些哽咽,“我、我終于找到你了。”
她似乎累極了,也在驚喜之餘,湧現巨大無比的焦慮。
他一定很痛。
不然,怎麽面色蒼白到幾乎透明,像要消失不見的呢?她要是能早點來就好了。
“我帶你走,江淨理。”
“我們回去。”
很快,她重新站起身,克制自己的情緒朝他走近。
既然找到了她,她不能再耽誤時間了。
江淨理一動不動望着她。
隔着雨幕,少年額發濕落在眉骨,眸色灰暗不明。
良久。
他很輕地牽了下唇,眉眼聚攏起笑意,低語着,“原來,我也會有救世主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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