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相互引誘

第26章 相互引誘

世界都安靜下來, 金以南承認存在故意的成分，但被抓包時的尴尬一分不少，耳朵裏都是心髒躁動的聲音：“我、我。”

“我忘記拿身體乳。”眨巴眨巴眼, 觀察着魚岚的臉色，魚岚不說話，她大氣不敢出：“可以嗎？”

真的忘記拿身體乳。

冬天塗身體乳，沒有毛病吧。

收拾完衣服, 她記得身體乳, 想着待會兒可以出來塗, 應該沒關系的，順便試探下魚岚的态度, 自己挖牆腳的概率性為多少。

但魚岚太直白，直白得讓她無地自容。

金以南站在原地, 腳背都繃着，捂着浴巾不敢動作，露出來的發梢滴着水, 順着脖子滑過鎖骨, 沒入浴巾裏，整個人猶如顆多汁的水蜜桃。

臉脖子手背都泛着淺紅，好像已經熟透, 仿佛咬一口, 能爆汁。

魚岚目光寸寸下移, 落在胸口：“你可以喊我拿身體乳。”目光黏膩胳膊腿上，極力克制的結果，也只是不撲上去。

行李箱就在眼前, 金以南看看行李箱，再看看魚岚, 面無表情目光幽幽，金以南本能感受到危險。

對視一眼，裏面似乎藏着絲絲狂熱，金以南再看，魚岚蹙眉瞪着她，似乎下秒就要走人。

她連忙回到浴室，哪怕身體乳近在咫尺。

魚岚身體動了動，克制住沖動，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滿腦子的香豔場景，如果金以南再慢點，她很難保證自己不會做什麽。

喜歡一個人，身體思維都誠實得很。

她還沒緩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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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浴室門被敲響。

金以南探出半邊身體，肩頸光潔白嫩，鎖骨漂亮精致，胸口微微露出的飽滿，猶抱琵琶半遮面，欲語還休。

讓人一探究竟的沖動越發強烈，鹿兒般怯生生的眼神，更是催化了這種感覺。

“小魚、兒、額、小魚，你能幫我拿下身體乳嗎？”金以南羞恥得腳指頭都在扣地，沒勾引過自己怎麽辦？臉頰發熱分不清是熱氣蒸的，還是臊紅的。

以前接近自己，是報複自己，現在目的依舊不光明，她想上雙重保險，張成浩會分手，魚岚同意分手。

如果魚岚同意，她會給魚岚足夠的補償，以後的日子，只會越來越好。

魚岚盯着她，瞥向行李箱，不耐着什麽。

金以 南縮回去點：“不行嗎？”

“嗯。”魚岚站起來，背對着金以南，呼出一口氣，壓住所有狎昵，走到行李箱旁，在裏面翻出身體乳，從門縫裏遞給金以南：“你出來了，為什麽不直接自己拿”

“覺得這樣很好玩？”

金以南接過身體乳，不知道該說什麽，直到魚岚反手拉上浴室門。

做人真難。

是她讓自己喊她拿，也是她說為什麽不自己拿。

白茶味的身體乳，仔細塗抹在身體每個角落，金以南穿好衣服走出去，魚岚躺在床上玩手機，擡眼就看她穿得整整齊齊，低下了頭。

金以南擦着頭發：“你不去洗澡嗎？”

“洗。”魚岚翻着手機，鼻尖全是身體乳的味道，哪怕金以南離她還有些距離，但是那味道好像無孔不入，勾着她。

她看着手機，心思卻不在手機上。金以南時不時瞥過來的眼神，更是讓她備受煎熬。

不知道該做什麽，又什麽都不想做，做什麽都沒心思，等金以南吹幹頭發，魚岚才拿着衣服去洗漱。

回頭瞥見金以南躺在床上，四目相對，她有些慌張，撇下傻笑的金以南，快速躲進浴室。

金以南不明所以，打開相機導入數據，點擊修圖軟件，一點點開始修，一邊修一邊在床上拱來拱去。

昨天洗過頭，今天魚岚就簡單的沖個了澡，浴室裏透明的玻璃，若隐若現倒映着身體，熱水沖在身上，微燙的水溫令人旖旎重重，恍惚間她看見金以南赤身裸體站在她面前，水流滑落姣好的身體。

一切都讓魚岚的臉在發燙。

身體乳擠在掌心，她似乎更貼近她的南南。

想着外面的人，魚岚心生幾分期待，打開浴室門，金以南擡頭看了過來，朝她笑了笑：“洗完啦？”

白色床褥裏，長發散落在枕頭旁，黑白分明得像水墨畫，寬口袖子露出半截手臂，蔥白纖細柔軟。

魚岚別開眼：“嗯。”

兩張床距離極近，魚岚剛上床躺好，身邊陷進去，床跟着晃了晃，金以南爬了過來，蹲在她身邊。

魚岚話都不會說了：“你、你幹什麽？”

“想給你看看照片。”她修了幾張圖，迫不及待想分享給魚岚，再聽聽她的看法，順帶跟她親近，魚岚防備的姿态，在預料之中：“我修的圖。”

打開圖片，這幾張都是在教堂裏拍的，魚岚在禱告，雙手合十态度虔誠，光線暗度銳度都調節，五官她都微調了下。

整張照片，氛圍感特別強。

魚岚僵着身體，不知道該說什麽，金以南還在往她這邊貼，白茶味再次襲卷而來，明明倆人塗的同款身體乳，在金以南身上，味道就是好聞些。

金以南坐在她身邊，她能感受到她的體溫，呼吸略為急促。

怎麽了？金以南伸手在魚岚面前晃了晃，想什麽，愣愣出神？

“按照這個樣子修，可以嗎？”

魚岚扭開頭，皺着眉：“回你自己床上去。”

金以南愣住，随之有點委屈：“好。”爬回去前還在問：“這麽修，可以嗎？”

“随便。”魚岚啪地關燈，翻身背對着金以南，心如擂鼓般熱烈，生怕壓制不住體內的洪荒野獸。

好想把她撕成碎片，看她怎麽再撩撥，怎麽再蹦跶。

金以南無語，乍然只剩下手機光，不懂魚岚突如其來的臉色，更不懂現在是幾個意思，她打開盞床頭燈。

魚岚沒說什麽。

她半躺在床上，再次修圖。

吃力不讨好。

現在的自己怎麽這麽難讨好？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覥着臉去爬床，還沒開始表演，就被不耐煩地轟走了。

金以南下意識：“唉。”

魚岚翻過來，黑眸如同深夜般深邃：“累了就睡吧，明天再修。”

“還好。”不困心累。

若有若無的距離感，讓她覺得自己真的好難讨好，或許是很久沒去讨好過別人，上次的對象，還是年少不懂事的魚岚，給顆糖就屁颠屁颠自己過來的人，現在是成熟的魚岚，有自己的想法。

“你累了，就先睡，我把圖修好，就發給你。”

“争取能讓你今天發個朋友圈。”

魚岚不說話。

她閉着眼睛，金以南修完照片後，通過微信發給魚岚，自己則拿着魚岚的照片，發了個衆人皆可見的朋友圈。

配文：你在看風景，我在看你。

時隔五年多，魚岚再次驚現在金以南朋友圈。

上次連人帶配文的照片，還是在上次，上次照片裏的人還青澀得緊。

金以南沒理會炸開的朋友圈，困倦哈欠連天，魚岚呼吸悠長，應該睡着了，她輕輕地關掉燈，很快進入夢鄉。

等她睡着，魚岚摸出手機，在被褥裏打開手機，再打開朋友圈，沒有任何屏蔽，那條朋友圈肆無忌憚地展現在她眼前，躁動的心瘋狂舞動，翻來覆去睡不着。

招惹她的人，卻睡得香甜。

魚岚沒睡好，起得早，買好早餐，金以南幾乎在片香味裏，被引誘醒來，魚岚坐在旁邊：“我買了早餐，醒了就快去洗漱。”

金以南抻着懶腰，不太想起床，在床上左右翻動，最後在魚岚的凝視下，不情不願爬起來，大冬天，不要太好睡覺。

桌子上的早餐量少種類多，她們買東西的習慣，差不多。

在吃這方面，總想着多試點。

金以南半阖着眼，有一口沒一口地咬着包子，好像時時刻刻都能一頭栽進被褥裏，魚岚掀開蓋子，兩盒味道不同的粥：“皮蛋瘦肉粥，燕麥粥，你要喝什麽？”

“燕麥。”金以南想也沒想，燕麥粥簡直為她而點，昨天吃肉膩到了，今天只想吃點清淡點的。

“你看着點吃，別滴在床上。”魚岚伸手扶了扶金以南手裏的粥，金以南睜開眼：“哦。”味道不錯。

魚岚眼神溫柔：“吃完你再睡個回籠覺。”

金以南看她：“你也睡覺嗎？”她們這是換個地方睡覺？

“我也想睡會兒，這邊天亮得早。”魚岚本來不犯困，金以南左一個哈欠右一個哈欠，讓她看着好困，加上昨晚沒怎麽睡好。

“你沒事，我們吃完再出去。”

“好。”有什麽比吃完到嘴的早餐，再睡個回籠覺還滿足？

魚岚簡直是想她所想。

吃完後，魚岚負責收拾，将垃圾放在門口，放在房間裏總有點味道，拉上窗簾躺在床上睡覺，金以南反而睡不着，想跟魚岚說話。

很多話，不知道怎麽開口，魚岚那邊連翻身的動靜都沒有。

她小聲：“喂。”睡着了嗎？

魚岚沒反應，隆起的被褥沒動靜，金以南洩氣。

刷了會兒手機，睡了過去。

下午一點多，魚岚總算睡醒了，金以南已經做好攻略，在手機上規劃好下午的出行計劃，她們要去大世界看冰雕，聽說裏面有很多項目，可以去體驗下。

“你醒啦？”

“嗯。”魚岚沒睡醒。

金以南蹑手蹑腳起床，洗漱後挑起簾子一角，雪停了。

聽魚岚問：“外面天氣怎麽樣？”

“出了太陽。”銀裝素裹的世界在陽光照射下，宛若真正的童話世界，純淨幹淨透着別樣的歡喜。

“下午計劃去哪裏？”魚岚翻身打開手機。

金以南拉開窗簾，讓魚岚也能看到漫天遍地的雪：“這麽好的天氣，當然是去看冰雕。”冰雪大世界離這裏并不遠。

開車四十分鐘左右，她們也可以坐輕軌。

白皚皚的雪，落在屋頂樹頂，瞧着蓬松又軟，陽光照在白雪上，發出耀陽的光芒。

房子裏開着暖氣，隔絕着寒冷享受着美景：“你以前就想看冰雕。”這次算圓以前的夢想。

“你也是，不是嗎？”金以南反問，她們是同個人，長大後的人生遭遇不同，才慢慢出現分歧，但她們有着相同的童年以及少年。

“是的，我們還約定過。”魚岚沒有反駁，起床穿好衣服：“先吃點東西，再過去？”

他們約定的東西太多，不知道金以南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或者是誤打誤撞，選擇其中一條。

“先吃東西。”

倆人點了鍋包肉，還點了其他辣菜，只有辣椒沒有辣味，口味偏鹹，味道湊合。

吃完後直接打的士來到冰雪大世界，下車就感受到凜冽的東北風，金以南趕緊戴好帽子手套，在網上買好門票，倆人排隊入場，腳底下積雪結實。

游樂場到處都是人，冰雕砌起來的世界，半透明折射着光，仿佛進入二元次的冰雪奇緣，游客臉上都是笑容，在雪地上追蹤打鬧。

金以南将相機挂在脖子上，去拉魚岚的手，擱着手套，魚岚沒有拒絕。

她興致沖沖去買了個輪胎，自己坐在上面，理所當然地把繩子給魚岚，魚岚捏着手裏的拉繩，若有所思，走到金以南面前，一把将金以南拽起，自己坐到了上面，再把繩子給金以南：“你先拉我。”

大家都是出來玩的，金以南還上趕着帶她玩，要拉也是金以南先拉自己。

金以南蹲下，試圖跟魚岚講價：“我給你錢……”被扔了一臉的雪。

“好吧。”

錢都不要了，金以南懶得計較，拉着繩子開始跑去排隊，魚岚坐在上面，如果風小點，不要太舒服。

第一個，冰滑梯。

人很多，金以南緊緊拉着繩子，前後都是烏泱泱的人，她摘下手套：“小魚兒，我手好冷。”

“你摸摸。”

魚岚下意識去給她捂，金以南笑了，手靈巧地避過魚岚，直接從她衣領裏塞進去，瞬間有被暖到。

魚岚整個人都不好了，衣服裏好像被人塞了塊冰：“金以南！”

“在。”金以南撲到輪胎上，壓着魚岚，手更是往裏伸了伸。

魚岚坐的輪胎，中間有個洞，金以南一撲，她屁股就卡進洞裏，身體被金以南壓着，鞋子踩不住蓬松的積雪，整個人死死被壓制着，貼着她後背的手，更是有恃無恐往裏面鑽。

金以南大笑着。

她的便宜怎麽會那麽好占。

魚岚的臉被風吹得透紅，眉毛睫毛似乎結着層冰，大片大片呵出來的氣，像煙火炸開就消失，她抱着金以南，手從衣服下擺探進去。

被金以南發覺。

金以南扭動着身體試圖擺脫，魚岚雙腿夾緊着她，用力抱着金以南，任由那手在後背放肆，找到褲腰帶，手往下面伸挑起衣服，接觸到溫軟時，魚岚發出驚嘆，唉，真暖和。

這次，輪到金以南，就感覺腰被凍了拳，原來是這種感覺。

她想爬起來，腰被魚岚雙腿死死扣着，壓根爬不起來，她把手拿出來，撐在地上凍得慌，又塞進手套。

魚岚全程不管不管，死死扣着她，兩只手都伸了進去，外褲都快滑到胯骨上，風往她衣服裏湧。

金以南投降：“我錯了。”

魚岚：“喊爸爸。”

金以南不動了，詭異的盯着魚岚，以前喊爸爸就算了，現在還想讓她喊爸爸，魚岚仰躺着，笑容明媚猶如身後豔陽，哪怕是冰天雪地，都令人心底發燙。

金以南大聲問：“喊什麽？”

魚岚：“爸爸。”

金以南笑了：“唉。”

魚岚：“……”

金以南眨眼，兵不厭詐，是你想占我便宜。

魚岚雙手挪到金以南腰上，逮着那兩塊癢癢肉撓，金以南瞬間笑成團，拼命往魚岚懷裏鑽，魚岚夾緊人：“你讓我喊你什麽？喊什麽？”

“我錯了。”金以南對那兩個字，閉口不提。

她越是躲越是掙紮，魚岚越是束縛得緊，猶如蟒蛇纏繞，倆人在輪胎上滾作一團，旁邊的路人都繞開走。

金以南：“哈哈哈哈哈哈，我錯了，哈哈哈哈哈……”

魚岚突然不動了。

金以南笑累了，連忙往上提褲子，一擡頭，知道為什麽魚岚不說話。

她宛若跟彈簧，瞬間從魚岚身上彈起來，旁邊大哥笑着說：“老妹兒，蠻會玩的。”

一雙眼睛就算了，後面的人隊都不排了，圍上來盯着她們，津津有味，觀猴的既視感撲面而來。

金以南剛走兩步，又想起魚岚，拉着輪胎，哼哧哼哧地跑了。

冰滑梯都不玩了。

至少等這波人先玩過去，她們再去排隊。

金以南把人拉到角落，提着褲子往裏塞衣服：“你差點把我褲子都給扒了。”晚上沒見她在床上有這個精神氣。

魚岚學着她：“好啦，你非得鬧，大滑梯我都沒臉坐。”

金以南塞衣服的動作僵住，幽怨地看着魚岚，聽魚岚無賴地說：“你賠。”

金以南表情更怪異，感覺自己不小心，打開潘多拉魔盒，魚岚突然變得不一樣，更不要臉：“好意思嗎你？都是我在排隊。”她坐在輪胎上，一動不動。

“那我等你怎麽算？”魚岚先聲奪人：“還有，是不是你先開始鬧的？”她只是在反擊。

金以南被怼得啞口無言：“哼。”背對着魚岚。

不要跟她說話，丢臉丢大發。

“啊！”魚岚尖叫。

金以南連忙回頭，魚岚坐在輪胎上，順着坡道滑下去，高舉着雙手。

她小跑着跟下去，地面太滑，一腳沒踩穩，這個人撲了下去，不容她反應，直接順着坡，整個人都滑了出去，高舉的雙手改為抱着頭：“啊！”

要噶。

魚岚聽到聲響回頭，輪胎還在滑動，就看見一大坨黃色東西滾過來，摔得老遠老狠，比她還跑得快。

終于不動了。

金以南躺在地上，生無可戀。

魚岚站起來，拉着輪胎走到金以南身邊：“坐吧。”

金以南眨巴眼，眼淚在眼眶打轉，被抹去，噘着嘴坐到輪胎上：“都怪你。”雖然摔得不疼，但快把她的魂都給摔出來。

別人滑冰，她倒好，直接從上面滾下來。

一點快樂都沒有。

躺在輪胎上，魚岚像拖着具生無可戀的屍體。

金以南緩了很久，魚岚拉着她來到滑雪場。

興致缺缺。

任誰從坡上滾下來，都喪失玩的樂趣。

魚岚伸手拉她，金以南跟自己賭氣，坐在輪胎上，一動不動，轉頭就被魚岚拖到滑雪板店子：“付錢，我想玩。”

金以南：“……”一點都不尊重人。

還是付了款。

魚岚租的滑雪板，她玩會兒，沒必要買個新的，不理會身後鬧別扭的金以南，來到滑雪場，開始在雪地裏摔跟鬥，越摔越勇。

金以南站在旁邊不忍直視。

在魚岚再次摔倒，金以南坐不住，跑到滑雪板店子，找老板咨詢請個教練，她怕魚岚摔出問題。

總歸她們有錢。

老板很熱情地把女兒介紹給她們，說便宜經濟劃算，金以南又租了套滑雪板，倆人走過去時，魚岚已經能滑點了，再遠就要翻跟鬥。

金以南抱着裝配，在旁邊大喊：“魚岚，我給你請了教練。”

魚岚這才停止摔跟鬥的行為，抱着滑雪板朝她們走過來，姑娘大高個兒，濃眉大眼在雪地裏，猶如挺拔的小白楊，她打趣着金以南：“怎麽，不怕被摔呢？”

“我請了教練，一分錢一分貨。”金以南為崔子航介紹：“這是我朋友，魚岚。”

這是我朋友，魚岚。

魚岚笑了笑，一言不發，她們現在的關系，算得上朋友嗎？聽金以南說：“這是崔子航，老板女兒。”

崔子航熱情大方，就像普通的東北女孩兒：“唉，你們好。”

“你們要學滑雪嗎？那我先教誰？”不是第一次被老爸營銷，崔子航适應得很快。

“先教她。”金以南推給魚岚。

她被摔得有心理陰影殘餘：“你把她教會，再讓她教我。”

“好。”崔子航應下，在旁示範起标準動作，魚岚很聰明，一點就通，上手很快。

二十分鐘左右，她就能獨自在雪地上自由滑動，不至于動不動就摔跟鬥。

金以南抱着滑雪板，舉着相機要給魚岚照相，鏡頭裏無數個分割開的魚岚，鏡片碎了。

不止鏡片，其他按鍵還不靈敏。

魚岚踩着滑雪板滑到她身邊：“怎麽呢？”

“好像壞了。”應該剛剛摔壞的，旁邊就是垃圾桶，金以南下意識就要扔進去，魚岚拉住她：“你幹嘛？”

“壞了，不扔啊？”相機失去照相的功能，還留着幹什麽？崔子航跟過來：“你能給我看看嗎？”

金以南把單反給她，崔子航驚訝：“修修應該還可以用，這個好貴的。”

“壞了。”人算不如天算，金以南怎麽沒想到自己會腳滑，從上面滾下來。

這次出門，特意讓別人送過來的，多少錢，徐坤沒說，她不知道：“你願意修，就給你。”

“你不要了？”這個應該就鏡頭壞了，再就是溫度太低，凍得按鍵不靈敏，好心提醒金以南：“這個應該就是鏡頭壞了，你修修肯定能用的。”佳能最新款。

魚岚笑着圓場：“她說不要了，你想要就給你吧。”與其拿回去修，金以南肯定更傾向于再買個新的。

她不缺錢。

崔子航不太好意思：“那這樣吧，你把這個送我，我給你兩免學費，等你們去還滑雪板，租費也給你們免了。”

金以南沒說話，魚岚替她應下：“可以。”

“你教她，我去旁邊練習。”

金以南欲言又止：“好吧。”她想讓魚岚教。

等她學會，已經四點多，太陽開始下山，冰雪世界滿是落日餘晖，沒了相機只能用手機拍照，雖然比不上專業的，加上後期修圖，應該也還行。

倆人肩并肩滑了個坡道，就去歸還滑雪板。

暮色來臨，她們走出店子，外面已經黑下來，各種彩燈亮起，金以南拉着魚岚往回走，再次來到冰滑梯。

人沒有下午多。

前面幾個人，很快就排到她們。

一人一個滑道，坐在塑料盒子裏，倆人被工作人員推下去，風在耳邊吹，越滑越快，扭頭魚岚就在旁邊，金以南試圖去牽魚岚。

被魚岚呵斥：“坐好。”

這要是翻了，人真的要給摔沒。

五百多米的冰滑梯，刺激又歡樂，滑到底時魂還沒回來，金以南伸手，魚岚自然而然拉住她，牽着手的倆人，走了段路，才發現，她們在牽手。

金以南握緊，魚岚抽離一半又被握住。

指着不遠處的摩天輪，宛若夜場最先出來的星，閃爍着照耀着，風不止意難平：“我們去看看。”

她記得，前世廉租房對面，就有摩天輪。

從沒坐過。

不是沒坐過摩天輪，更不是坐不坐的問題。

它就像分裂線，一邊是閃爍五彩的燈光，一邊是蜷縮在角落裏的茍延殘喘。

縮在角落裏的人，冷冷看着世界的繁華喧嚣，好像一切與自己無關，她就像個看客，游離在外的看客。

帶着自己的腐朽，與鮮活的世界格格不入。

今天，她想上前一步。

觸手可及的繁華，近在咫尺的燈光。她是可以加入的。

世界是彩色的，生命是鮮活的，她憑什麽要腐爛？

倆人走進摩天輪，當摩天輪緩緩上升的那刻，眺望着下面的冰雪世界，禁锢着她的桎梏，一點點崩碎，沉重下墜的心失去了枷鎖，再次熱烈地跳起來。

摩天輪裏暖氣在吹，耳朵臉頰都在發燙，金以南從未覺得自己如此輕松，這才像真正的新生。

久違的新生。

她緩緩轉過身，一滴淚落下：“小魚兒，你當初是不是挺恨我的？”

“好巧，我也好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