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相互引誘

第28章 相互引誘

她矢口否認:“沒有。”

那雙黑眸如汪泉水, 照着她模樣，她的所有，一時之間無所遁形, 金以南眼神飄忽，哼哼的解釋:“我只是緩過來了。”你沒發現，我沒說。

“那就坐好。”魚岚推開金以南，重新裹好圍巾, 臉冷得像這負三十多度的天。

橡皮筏順着河水漂動, 時不時會滲點水進來, 踩在腳底冰冰涼，因着暖寶寶, 還能忍受。

金以南不說話，魚岚忽冷忽熱的态度, 讓她摸不着頭腦，想跟魚岚說話，對方目光冷冷的, 她趕緊望向岸邊, 千姿百态的霧凇，枝桠晶瑩剔透，宛若千朵萬朵梨花開。

“你有沒有去看過醫生”魚岚打破沉默, 這是她看見的第二次, 不代表只有兩次。

金以南搖頭:“沒有。”回國之後更嚴重了, 每次發作都難受極了，完全不定時。

她可能需要個心理醫生。

魚岚望着身邊變化的霧松，思索着, 給出建議:“你最好去看看看醫生。”

“以前有沒有過病史？比如心髒病或者哮喘”每次發病，金以南幾乎都喘不上來氣, 臉漲得發紅。

“可能是心理問題吧。”金以南撥動着手指頭，眼裏的閃躲就跟她現在逃避的心理差不多，知道自己思想不健康，就是不作為，甚至是漠視。

潛意識裏，就是對自己生命的漠視，或者覺得死了更好。

死了就解脫了，甚至報複了回去。這種想法不對，但沒辦法不去想，金以南知道，她病了。

“你家裏人不知道吧。”他們肯定會給她找最好的心理醫生，魚岚目光落在金以南臉龐，亮晶晶的眼神，怎麽都不像精神有問題的人。

“知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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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夢魇，金爸給她找過心理醫生，創傷後應激障礙，經過段時間治療，夢魇次數明顯減少，後面去了南平市一中，治療就斷了。

在一中，她圍着魚岚前後打轉，每天都忙得身心俱疲，沾枕就睡。

很少夢魇。

後面出國，離開睹物思人的壞境，夢魇更少，回國就開始頻繁發作，嚴重到再次體驗瀕死感。

“找個好點的心理醫生。”魚岚有心無力，金家會替她找最好的心理醫生:“不要忌醫。”這種情況，明顯是金以南有心隐瞞，任由放縱的結果。

她不知道什麽困住了金以南。

“嗯，會的。”金以南笑笑:“其實現在應該也算治療，旅游算戶外運動吧”醫生讓她多參加戶外運動，多出去走走。

“下次不要漂流。”溺水後的應激障礙，離水遠遠的應該會好很多:“霧凇很美，謝謝。”

“我也覺得霧凇很美。”這是她們兩人曾經的約定，也是年少時的沖動，金以南擺弄着相機:“待會兒，在岸邊，給你拍幾張”

不長不短的水路，馬上就要走到盡頭，前面工作人員有條不紊地安排着人上岸。

魚岚臉色柔和，身邊風景美如畫，如果是其他人，看看就行了，但如果對方是金以南，寒冷也變得可以忍受:“那我們下去走走。”

“要換暖寶寶和發熱鞋墊了。”

金以南拍着背包:“我準備了很多。”聽說漂流很冷，她就開始打退堂鼓，冬日霧凇真的很美他，她來都來了。

不去看看，應該會很遺憾。

帖子有人推薦暖寶寶，她看到了，就準備了很多。

兩人漂到盡頭，在工作人員的攙扶下，走下橡皮筏，圍着剛剛漂流下來的路走上去，寒風陣陣，兩人并沒有走多遠，就地取了兩張景，她們準備坐車離開。

沒了美景加持，實在凍得慌。

金以南找工作人員包了車，費用比較貴，暖氣呼呼吹着，凍得僵硬的臉在發燙，手腳漸漸回暖:“師傅，去附近的藍山酒店。”

一個小時的路程，車子搖搖晃晃，金以南刷着手機，魚岚閉着眼睛，最後靠着金以南睡着了，金以南将視頻換成小說，加錢讓師傅将暖氣開到最大。

坐直身體，讓魚岚舒服些。

又拿了薄毯子給她蓋上。

師傅停車，魚岚就醒了，身上的小毯子，有點異味，擡眼就能瞥見手機界面，恐怖懸疑推理小說。

金以南神情專注，連她醒了，都沒發現。

師傅轉過頭：“美女，到了。”魚岚坐好。

金以南放下手機，看向車窗外，藍山酒店四個大字，标得特別大，在冰天雪地裏尤為醒目，她們到了。

魚岚打開車門，金以南緊跟着下車，按照談好的價錢多付了五十，等她關上車門，魚岚站在風雪裏，長發染着冰雪，眉眼藏在帽子與圍巾之間，黑眸純粹如雪。

她小跑幾步靠過去，挽着魚岚：“走吧。”

魚岚被拖着往前走，猝不及防，腳下一滑，直接向後倒去，下意識拉住金以南，拽得金以南一個踉跄，手腳并用着站穩身體，立即回頭扶魚岚：“你還好吧？”

門口積雪被踩實了，成了層不起眼的薄冰，裏面店員看見倆人差點摔倒，連忙跑出來問候：“不好意思，女士，您還好吧？外面溫度太低了，地面經常結冰。”

魚岚心髒怦怦直跳，站好後心有餘悸：“沒事。”旁邊貼着标識，路面結冰，注意腳滑。

“待會兒，我們就處理下，實在不好意思。”店員将倆人迎進去後，禮貌地詢問：“美女，你們是來跑溫泉的吧？”

“我們這裏火山溫泉，富含豐富的礦物質，多泡泡美容養顏呢。”

“不知道你們是想泡室內還是室外，私湯還是普通的？”

魚岚看向金以南，她還以為要午睡，原來是要帶她泡溫泉，為什麽是溫泉？

金以南轉頭就對上，露出職業性笑容，眼睛彎彎溫柔似水，原本的清冷在眉眼微微上挑時，瞬間妩媚多情起來：“金總，您看您怎麽選？”

“我？我啊？”金以南沒能适應這個突然變換的稱呼，再次從金以南上升到金總，語氣比店員還要火熱，人前人後判若倆人，心噗噗亂跳：“你、你呢？”

魚岚眯着眼睛：“金總買單，我聽金總的。”敲重點，誰買單。

金以南呼出口氣，關于錢的都是小問題：“我們泡私湯吧，幹淨點，你、你想室內還是室外？”後面說得有點難為情。

室外還是室內，不知道為什麽，明明什麽都沒有，問的時候就感覺特別難為情。

就像是在室外還是在室內嗯嗯嗯，想法是越想越野，金以南連忙打住，她以前可從不這麽想。

“我們的大鍋炖自己就是室外私湯，引用的火山溫泉水，很受客戶歡迎，美女們可以試試哦。”店員見縫插針的營銷着，金以南觀察着魚岚，她在聽店員介紹，沒注意到自己的窘迫，感謝店員。

“外面雖然溫度低，但泡溫泉，是不覺得冷的，上岸可能有點，如果實在怕冷，室內溫泉也不錯，……”

營銷人員喋喋不休地講着，金以南冷靜後，她更偏向于室內，室外更适合拍照，魚岚扯下圍巾，解開衣服扣子，屋裏熱。

暖氣太足。

臉頰紅丹丹的，像抹上去的胭脂。

也像野……金以南晃了晃腦子，試圖将裏面的黃色廢料搖出去，再多想點，她都沒法直視魚岚。

魚岚無所謂：“不知道，我沒在大冬天泡過。”以前泡過溫泉，私湯加室內，靠着窗戶，就可以眺望樓下風景。

“我也沒試過，要不我們先室外，再試試室內？”想去室外的心，怕冷的身體，金以南最後決定泡室外，魚岚沒意見：“都可以的。”

“我們先來個室外私湯。”金以南頓了頓：“就你們那個鐵鍋炖自己。”聽着就很好玩。

店員點頭：“好的，鐵鍋炖自己，兩千二，贈送酒店住宿，美女，請這邊掃碼！”

金以南付完錢，店員笑着詢問：“美女，你們準備了泳衣嗎？我們這裏有很多種款式的泳衣。”

“我在網上買了，昨天就顯示已經到貨。”在帶魚岚回家的晚上，她就想泡溫泉，刷了一個多小時的淘寶，才選好泳衣，聯系酒店幫忙簽收。

“那好的呢，請問您怎麽稱呼，我去幫您取下快遞。”店員态度還是很好。

“金以南。”

“好的，您稍等。”店員轉身去給她們取快遞，魚岚在旁若有所思笑着：“嗯，昨天就到了，這快遞有點快呀。”比她們還快，她們昨天晚上才到，快遞白天就已經被簽收。

預謀已久。

“我寄的順豐，加急。”金以南連忙解釋。

魚岚似笑非笑：“哦，順豐，加急。”

“真的順豐，加急，我還補了三十多的運費。”金以南試圖解釋清楚，自己不是蓄謀已久，她只是想泡溫泉很久了。

這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模樣。

魚岚恍然大悟：“難怪要私湯。”

“要不，我們就泡普通的？”金以南覺得自己說不清了，這就是越抹越黑，魚岚若有所思的眼神，讓她心尖尖都在顫。

她靠近她：“我什麽都沒說，金總，你在緊張什麽？”

氣流灑在耳廓，耳垂敏感的變化着，一點點變紅，直至紅透，在燈光下宛若紅石榴，誘人品嘗。

金以南不知道該說什麽，魚岚不說還好，她還沒這個想法，魚岚說完後，莫名的有點小期待。

“金總，你耳朵都紅了。”魚岚語氣戲弄，眼神很冷，充滿着戲谑，金以南努力平複下來：“房間熱。”

“唉，美女，你的兩個快遞。”店員将快遞給金以南。

店員不知情的解圍，讓金以南松口氣。

魚岚好敏感。

店員走到旁邊為她們引路：“美女，這邊請，女賓在右邊，左邊是男賓，你們換好衣服，我再帶你們出去，如果你們怕冷的話，可以披着外套出去，下去泡的時候，再把外套給我，我放前臺，給你們保管。”

“我在門口等你們。”

她們對着鑰匙牌，找到區域，金以南撕開快遞袋，裏面一套白色的泳衣，一套紅色的泳衣，金以南問魚岚：“你要穿哪套？”兩套模特圖都好看。

魚岚拿走白色裙子，倆人心照不宣低頭換衣服，哪怕彼此近在咫尺，金以南都目不斜視，想到換完後尴尬的場景，放慢速度。

“這裙子蠻好看的，金總眼光不錯。”魚岚站在鏡子前轉了圈，斜吊帶白色連衣裙，襯得她膚白如玉，露出的鎖骨，一截镂空設計的腰線，更是将性感體現得淋漓盡致。

金以南換好了，關上櫃子。

一手拿着外套，一手拿着浴巾。

紅色小吊帶下她亭亭玉立，纖纖細腰，裙擺下的腿筆直修長，走過來時搖曳生姿。

“很适合你。”不可否認，魚岚就是會行走的衣架子，穿什麽都好看。

其實她身上這套紅色才是給魚岚買的，但魚岚選擇的白色，魚岚比她白得多，紅色襯膚色，她買的時候，全是魚岚在酒店醉眼迷離的樣子。

如果換成紅色，肯定比黑巴克還要妖冶。

金以南站在鏡子前，自己穿也不錯，披好外套，魚岚站在她身後，外套裹得嚴實，露出的小腿勻稱纖細。

“走吧。”魚岚走在前面，店員在門口等着她們。

外面飄着小雪，撈開棉簾子，刺骨的冷，吹得小腿接近麻木，一個勁地哆嗦，金以南下意識往魚岚旁邊靠，小腿傳來刺骨得通，在外面沒會兒，就快凍得發麻。

店員走得很快：“你們小心點，外面是有點冷。”

“泡着就好了。”

金以南望着四周騰起的熱氣，缥缈如仙境，每個池子幾乎都泡着三四個人，離門口最近的池子，大概七八個，圍着坐了半圈。

越走越冷，好在沒多遠，她就看見高舉着的鐵鍋，心裏放松，終于到了。

一個打滑！

金以南直接往後倒，注意着這邊的魚岚，頓時眼疾手快抓住她，用力拽了她把，金以南緊緊握住她的手，站好了：“謝謝。”

“看路，不要光顧着看人，地面路滑。”美女看得目不暇接，忙得走路都不看路。

魚岚拉着她的手，沒有再松開。

金以南摸摸鼻子，地面到處都是冰，滑得要命，哪怕她們穿的防滑拖鞋，走路還是滑得狠。

不遠處，樹上貼着标牌，鐵鍋炖自己。

宛若倒扣的鐵鍋，下面擺放着木柴，像點着火燒得紅彤彤的，但仔細看，就會發現這不是火，一陣風吹來，金以南揪緊衣領子。

魚岚同樣不是很願意脫衣服，風吹得太冷，脫衣也需要勇氣。

“裏面很溫暖的。”店員提醒：“趕緊下去吧。”

金以南深吸一口氣，還是很冷，飛速脫掉外套扔給店員，直接滑進鍋底，店員連忙提醒：“不要打濕頭發。”

“頭發濕了，等你們泡完，可能會頭痛的。”

金以南腳踩住鍋底，微微發燙，因為在加熱，水沒到脖子，露出個腦袋，胳膊在水裏滑動着，催促起魚岚：“下來吧。”

“一點都不冷。”

只剩個腦袋在外，當然不冷。

魚岚無語，鍋裏的金以南就像只呆頭呆腦的企鵝：“我進來了。”

“好。”金以南往旁邊靠了靠。

鍋底巴掌點大的地方，倆人腳幾乎貼着腳，碰到後下意識各自退步，魚岚沉入身體，貼着鍋壁。

金以南吸一口氣，又冷又熱，腳往前面伸了伸，踩着魚岚腳丫子。

魚岚低垂的眼，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