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刺客

“明晚司徒會夜探皇宮，玉玺果真在他手上了。”

“嗯，我知道了，我會通知王爺做好準備！”

“我只希望他能活着回來，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不知道你是否是動了情，但如果司徒知道你接近他的真正原因，恐怕……”

“這不關你的事，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可以了！”說完，她轉身離開了接頭的樹林，又回到了古劍山莊。

古劍山莊表面上看起來一片風平浪靜，但暗藏着的殺氣已經漸漸聚攏了過來。醒我一大早就收拾好包裹，将唐風叫進了自己的房間，吩咐他準備好一件重要的事。

守着這麽一樣貴重的東西，醒我一個晚上都沒能睡好，他希望這一切的風風雨雨就能在今晚做一個了結，還自己一個寧靜的生活。

潘德的三十七路鷹爪功已經達到登峰造極之勢，再加上梅秋聲的“破空劍法”，若芯這一戰打得十分費勁，潘德本以為這一次能順利的将宮若芯鏟除，沒想到半路卻殺了未凝出來。

“走！”潘德見未凝帶着禁衛軍趕到了礦山，于是同梅秋聲使了眼色，兩人一經會意，縱身一躍，雙雙逃離。

“你受傷了？”未凝看到了若芯左手上的劍傷。“沒事，只是不甘心讓潘德那只老狐貍将梅秋聲救走了。”若芯氣憤道。“我查到了上次在舊雨庭的那些殺手，就是梅秋聲派來的，你看……”未凝将一封信遞給若芯，若芯打開一看，說：“天地盟？”“嗯，我懷疑梅秋聲會控制天地盟，然後借用江湖的勢力來對付你。”“哼，所以，當年我爹就是中了這樣的毒計才慘死的。”“那接下來該怎麽做？”未凝問。“憑我現在掌握的證據，就足夠将梅秋聲株連九族，我準備好奏章就立刻面見皇上，治他的罪！”說着，若芯只好先和衆人離開了礦山，朝宮親府走去。

回到宮親府之後，若芯忽然想起了還和醒我有約，算一算時間，正好是今天，于是她蓋上奏章，換好衣裳，騎上馬一路奔馳，半個時辰之後就到了古劍山莊。

“原來是宮大人，有失遠迎，還望見諒！”玄姻剛巧從山莊大門經過，看見了正從馬上下來的若芯。“醒我在嗎？”若芯将馬匹交給護衛，然後跟着玄姻進了大廳。

“你怎麽來了？”醒我問。“你不會是忘了吧？”若芯一雙水靈的眼睛盯着醒我看了一會，醒我起身說道：“到書房來！”若芯便跟着醒我去了書房。

關上門，醒我示意若芯坐下，看着醒我緊鎖的眉頭，若芯就知道有事。

“你沒事吧，東西找到了嗎？”若芯開門見山的問。“找到了，不過我不能交給你。”醒我說。“哦，這是為何？”若芯不明白醒我的意思。“有些事我無法在此跟你明說，但這樣東西我必須親手交給皇上。”

若芯望着醒我，看樣子确實有難言之隐，不過她還是想知道大概的原因，于是她問：“你不相信我，擔心我會算計你？”醒我知道若芯一定會這麽想，于是他說道：“我當然相信你，不過這是我爹臨終的囑托，不容有閃失，還請你不要追問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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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一會兒，若芯站起身來，說道：“既然如此，我先走一步，但是，我必須告訴你，皇宮的戒備比你想象的還森嚴，硬闖絕對沒好處。如果你想通了，可以來找我。”

說完，若芯走到書房門前停住，醒我轉過身還想留住若芯說些什麽，可安靜的氛圍讓兩人都僵持着。若芯以為醒我會先開口，但等了那麽一會兒不見動靜，只好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玄姻走了過來說：“怎麽，要走了？”“嗯，我還有要事要處理，告辭！”若芯往後望了一眼開着的門，但看不到醒我，她勉強的微笑着，然後一抱拳，離開了古劍山莊。

馬背上，若芯思前想後，完全不能明白醒我的意思，但有一件事還是值得注意，既然玉玺已經在醒我手中，最快的話晚上就會進皇宮，她不得不事先做好準備，萬一醒我出了意外，也好救他。

醒我關上書房的門，坐在椅子上，盯着桌子上的包裹，這個小小的印，卻能主宰江山，幸好是留在山莊裏，萬一落入奸佞之人的手裏，恐怕大明江山又要生靈塗炭。

他的思緒回到了某一個夜晚，曾幾何時，父親和家人開開心心的生活着，懵懂間，一位神秘的客人的出現給山莊帶來了無盡的災難，父親也許就是為了守護這樣一個秘密，才慘遭殺害，家道中落，古劍山莊的重任落在了不谙世事的司徒醒我手裏。本以為噩夢就此結束，可短短的幾年時間，山莊非但沒有好轉，卻終是毀在了醒我的手中……

醒我的眼角滴落幾滴淚水，他嘆了一口氣，心思：人這一輩子都逃脫不了忠孝節義，為了守着這麽一個秘密，卻連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不知道是真的忠心，還是愚昧無知？

“很快就會結束，只要玉玺一天留在身邊，山莊上下就永無寧日，它該回到它應該待的地方。”醒我自言自語道。

玄姻站在門外有一會兒，她是來叫醒我吃飯的，但她叫了幾聲并沒有得到回應，于是就敲了敲門，回過神來的醒我這才起身将門打開。

“醒我，你沒事吧？”玄姻很是擔心的說道。“沒事，吃飯去吧，一定要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嗯，放心吧，只要我在，山莊就不會有事。”玄姻說。

醒我雙手扶着玄姻，靜靜的注視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委屈你了，只要這個風波過去，我們就能安安穩穩的生活了。”玄姻微笑着說道：“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不在乎漂泊江湖。”醒我笑着點了點頭，跟着玄姻一起去了偏廳。

檢查完包裹，醒我換了一身黑色的勁裝，将包裹緊緊的綁在背後，嘗試着用手拉了拉，确認不會因為打鬥而掉落之後，才悄悄的出了房門。騎上馬，回頭看了一眼古劍山莊，宛如朗朗夜空下的一座城堡，一蹬馬肚子，一路絕塵而去。

城牆外，醒我駐足了好一會兒，選好角度，縱身一躍，伏在牆頭上，借着一棵楊柳，環視城內的情況。

時不時有一隊隊手握長槍的侍衛巡視着，縱橫交錯，人數雖然不多，但卻猶如一張流動的網，随時網住圖謀不軌之人。

一朵雲悄悄的移近明月，待月亮身子一隐，醒我翻身進了皇宮，他知道此時此刻，皇上應該在禦書房。

醒我很小心的摸索着，生怕一步走錯，就會被侍衛們發現。

禦書房裏亮着燈，醒我四下搜索着，确認了沒有被人發現之後，才悄悄的靠近了禦書房。門并沒有從裏面反鎖着，醒我輕輕将門推開，轉身閃了進去，一個穿着黃色龍袍的模樣的老者正伏在案前批閱奏章。

“來者何人？”忽然，批閱奏章的手停住了，傳來了一句問話。“我是古劍山莊的司徒醒我，深夜造訪，是有要事跟皇上商量。”“是嗎，那東西帶來了嗎？”他問。

醒我突然站定腳步，皇上應該不會馬上知道自己是來送東西的，除非……

“怎麽不說話了？”他又問。

醒我頓感不妙，這明顯是一個圈套，于是他轉過身快速拉開房門，十幾支箭飛了進來，好在醒我反應迅速，已經抽身躲避，然後從窗戶翻身跳出房間。

“有刺客！”不知是誰喊了一句，侍衛們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少說也有上百人。

“除了若芯知道我會進皇宮之外，再也沒有誰能事先設好埋伏……”醒我的腦海忽然閃過這麽一個想法，但事已至此，還是先逃出去再将事情整明白。

“抓活的，一定不能讓司徒醒我給跑了！”聽聲音有點娘娘腔，應該是大內總管潘德無疑了。果然，潘德從禦書房裏走了出來，随手将那件假的龍袍扔給身邊的一個侍衛。

三把長槍刺了過來，醒我雙手一繞，将長槍槍頭折斷，順手一甩，身後兩個想要偷襲的侍衛立刻被砸傷在地。

緊接着又有幾個侍衛沖了上來，醒我身子一側，躲過長槍，右腳側踢，将一侍衛踹了出去，同時砸倒了五六個擺着架勢的侍衛。

侍衛不斷近身，醒我手腳交錯，出拳如風，掃腿如電，将近身的侍衛打得落花流水，一群上前，一群倒下，醒我抽身躍起，點踏侍衛的腦袋，打算用輕功直接飛到不遠處的城牆上。

潘德實在是忍不住了，絕對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司徒醒我這麽溜掉，于是他身子一彈，飛身上前，拍去兩掌，醒我只覺得背後一涼，随即一個後翻，那霸道的兩爪抓在兩個侍衛的腦袋上，頓時七孔流血，氣絕身亡。

醒我暗自慶幸自己躲得及時，要不然這樣霸氣的鷹爪功抓在自己腿上，肯定經脈盡斷。

“好大膽子，竟然擅闖皇宮，今晚就別想出去了，乖乖束手就擒吧！”潘德笑道。

“呵呵，不問青紅皂白就治罪，我看你無非是想要我身上的東西罷了！”醒我說。

“哼，擅闖皇宮就已經是死罪，更何況你居然敢偷盜玉玺。”潘德說。

看來肯定有人透露了有關玉玺的消息，不然不可能會出現現在這樣的局面，但他相信不是若芯，可又會是誰？

餘思之間，潘德已經一爪襲來，醒我即刻出掌相迎，兩個人借着月色拳來腳往，高手過招，那些侍衛只能待在一旁看熱鬧。

潘德的攻勢很猛烈，因為醒我的對戰經驗不夠豐富，所以他只能以守為攻，但漸漸緊逼的鷹爪功并沒有絲毫放松，一鈎一圈一抓，醒我的左手手腕被潘德的右手鎖住，加重的力道使得醒我感覺到了疼痛，無奈之下，醒我身子一繞，反身踢去一腳，化開鎖勢卻被潘德抓住腳扔了出去。

幾個旋轉，醒我才一落地，幾個帶劍侍衛就拔劍刺了過來，醒我急忙躲閃，不幸被一劍劃傷了肚子，傷口不深，卻隐隐作痛。

醒我猛地卸下一個帶劍侍衛的劍，一道藍色的劍氣瞬間将餘下的幾個侍衛給震了出去，餘光頓時震懾了不少人。

潘德縱身一躍，雙掌交替，兩道白色的氣流從手心飛出，絕起地上兩道長長的痕跡，轟鳴聲由遠及近，直直的朝醒我打去。

醒我劍勢一轉，從劍身發出一排藍色的劍氣，形成劍網同白色的氣流對號入座，兩人不得不相互躲閃，一陣劇烈的爆炸聲過後，潘德急轉而下，落地站定。

“呵呵，天隕劍果然名不虛傳，可惜還不到火候！”潘德蔑視般說道，醒我揚起一劍，撕裂跟前的一個侍衛，一劍出其不意的刺向潘德，可惜竟是聽見“铿”的一聲悶響，劍被潘德的胸口頂彎了。

“鐵布衫？”醒我大驚道，潘德冷笑着，一爪抓向劍刃，醒我快速回劍出劍，又是一聲悶響。“哼，這些破銅爛鐵怎奈何得了我……”說着，伸手抓住劍刃，一運內力，将劍折斷，接着拍出一掌，将醒我打了出去。

一路翻滾，醒我用手撐着地面，避免了摔傷。

“愣着幹什麽，抓住他！”潘德喝道，在一旁看熱鬧的侍衛們這才圍了過去。

忽然，一道身影從天而降，一聲“龍鳴”響過，寶劍過處，血濺五步，醒我認得那把龍泉寶劍。潘德不知道還有這麽一出戲，先是愣了一會兒，接着看見宮若芯帶着錦衣衛趕了過來，無奈之下就讓他們先離開了。

于是，醒我在黑衣人的攙扶下，雙雙躍出了城牆，唐風已經守候在馬車旁，見到醒我被一名黑衣人扶着過來，可能傷得不輕。

“先帶司徒莊主離開，我去斷後，子時在落雪池見。”他說着，又順着原路返回。

“莊主，你沒事吧？”唐風問。“我沒事，山莊有沒有發生什麽事？”醒我問。

“我們先離開這裏，我在慢慢把事情告訴你。”唐風扶着醒我上了馬車，疾馳着離開了。

潘德正準備帶人追出去，若芯攔住他的去路問道：“公公，到底是何方神聖，要您如此興師動衆？”“哼，跟你或許有些交情的古劍山莊莊主司徒醒我。”潘德說道。“你确定是他嗎，不能随便冤枉好人。”若芯這麽做其實是在拖延時間，好讓醒我離開。

“廢話少說，給我追，一定要把這個刺客捉拿歸案，否則怎麽向皇上交代。”說完，瞪了若芯一眼，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