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陷害

馬車一路疾馳,到了落雪池附近的一間驿站停下,司馬超群已經事先安排好客房,唐風拿出一張紙條遞給驿站老板,老板看過之後,立刻将兩人帶到了二樓的房間裏。

老板和唐風耳語一番,這才離開,唐風關好門,走到桌邊,忽然跪了下來,說道:“唐風沒用,只能看着山莊被錦衣衛查封了……”

“什麽……”醒我不太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你快起來說話。”醒我将唐風扶了起來,唐風頓了頓說道:“自從你離開之後,玄姻就組織好山莊上下的人,簡單的說了原因,正準備走的時候,一大群錦衣衛就沖了進來,玄姻本以為可以跟錦衣衛交涉,可是他們好像不打算那麽做,直接就動起手來……”唐風一五一十的将不久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怎麽會這樣,玄姻她們人呢?”醒我問。“當時玄姻讓我先離開,因為她知道我要去接應你,所以……”唐風諾諾的說道。“錦衣衛……”醒我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他完全沒有想到還有人會比他的動作還快。

“咚咚咚!”一陣清晰的敲門聲,唐風睜開雙眼,走到門後問:“誰?”門外傳來“司馬超群”四個字。唐風看了一眼醒我,醒我點頭應允之後,方才開了門。

超群端着飯菜走了進來,唐風警惕的朝外頭看了看,沒有發現可疑人物徘徊之後,關上了門。

“司徒兄傷勢如何?”超群問。“一點皮外傷不礙事……”醒我回答。“潘德的武功确實不可小觑,你不是中了他一掌,确實沒事嗎?”超群又問。“我當時已經做好躲閃準備,所以那一掌并不算什麽,只是我現在很擔心玄姻和山莊的人。”醒我撫摸着身旁的那個包裹,為了它,山莊又一次陷入水生火熱。

“那是玉玺?”超群問。“嗯,就差那麽一點就完成了,可惜……”醒我嘆了一口氣說道。“如果真的玉玺在你手裏,那皇上身邊的那個豈不是假的?”超群納悶道。“此事說來話長,等事件過去了,我大可以完整的告訴你。”“你不用擔心玄姻她們,我讓她們暫時留在了天地盟裏。”超群說。“都是因為我,才連累了大家……”醒我自責道。“現在山莊已經被錦衣衛查封了,所以我們不能回去那裏,當務之急,應該想辦法把玉玺送進皇宮。”超群說。

“玉玺的事,還是我一個人來做就好,我不想牽扯太多人在裏面。”醒我說道。

“但是,孤掌難鳴,潘德和錦衣衛都不是省油的燈,你自己一人恐怕……”超群說道。

“謝謝你之前出手相救,我只有一事相求,就是麻煩你照顧好玄姻和山莊的人,等風波一過,我一定登門拜訪。”醒我抱拳道。

“你這麽說就見外了,我們是朋友,所以我一定會幫你,至于玄姻,她們在天地盟裏,潘德和錦衣衛的人肯定不會想到的,我還是留在身邊幫你,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醒我本想推辭,但唐風說:“是啊,莊主,有司馬盟主在一邊幫你,你也能事倍功半。”

“好了,我想你們也該餓了,他們暫時不會找到這裏,先填飽肚子再從長計議。”超群示意醒我來桌邊吃飯,醒我也只好先坐到桌邊。

關于司徒醒我夜闖皇宮一事,已經在當晚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裏,雖然皇上知道可能另有隐情,但被潘德一口咬定,隔天早上,山莊被查封的消息就傳遍京城的大街小巷,通緝司徒醒我的告示也張貼了出來。

“沒想到潘德這只老狐貍這麽陰險。”若芯一怒之下将告示撕爛。“到底是誰要陷害司徒醒我,不然憑他的身手,不會這麽容易中了陷阱。”未凝說。若芯看了未凝一眼,心裏有些不好受,未凝安慰道:“我知道你不會這麽做,如果不是潘德事先設計,就是醒我身邊有內鬼;不過,你為什麽要派人去查封山莊呢?”“我沒有派人去查封山莊,我一整天都在起草奏折,你不是也在場。”若芯說。“那很明顯就是潘德下的指令,他假借你的名義,就是想陷你于不義。”未凝分析道。“哼,我想潘德太低估醒我對我的信任,只是現在我不知道他在哪裏,也辦法把事情說清楚。”“既然他相信你,你也就不用太擔心,還是趕緊把奏章準備好,早朝的時候立刻呈交給皇上。”未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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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拿奏章,即刻進宮。”若芯起身去書房拿奏章,未凝則起身去馬廄牽馬。

兩人剛準備離開宮親府,一把飛刀從門外飛了過來,帶着一張字條釘在了柱子上。若芯将飛刀拔了下來,打開字條一看,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怎麽了,是不是有醒我的消息?”未凝問,若芯将紙條握在手心,說道:“梅秋聲要我帶着罪證去換醒我。”“醒我不是被黑衣人救走了嘛,梅秋聲怎麽可能會抓到他……”“如果黑衣人和梅秋聲有關系,那就很難講了。”“可是你辛辛苦苦搜集的證據,可不能就這麽拱手送人,何況目前這個消息還無法确認真僞,萬一是陷阱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所以,我不打算帶證據過去,我想你幫我把這些罪證呈交給皇上,而我……”“不行,他既然敢這樣約你,就說明了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未凝不同意若芯的做法。

“不用擔心,我無非是确認一下消息的準确性而已,我答應你一定會平安回來,好嗎?”“我陪你去,奏章叫乘雲送去給皇上。”“在我身邊,我能信任的人不多,希望你是,你明白嗎?”若芯将奏章遞到未凝手中,騎上馬,朝落雪池奔去。

未凝還想說什麽,但若芯的身影已經随馬匹離去,未凝只好騎上馬,快馬加鞭的朝皇宮駛去。

梅秋聲如今算是孤注一擲,原本以為礦山的計劃完成之後,就向皇上辭官,沒想到若芯誤打誤撞卻毀了他的全盤計劃,潘德雖然救了他的性命,但無法救贖他犯下的滔天大罪,何況,潘德的後臺并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個更為神秘的人物,就連皇上都不得不懼怕三分的“稷王”岳承天。

潘德也曾叮囑過梅秋聲要及早收手,雖然若芯初出江湖,卻也不是等閑之輩,經過這次的較量,潘德自然不敢小觑,為了明哲保身,不得不趕緊和梅秋聲劃清界限。

落雪池附近已經埋伏了很多殺手,少說有四五十人,看來,梅秋聲這次是非要拿到那些罪證不可。

在離落雪池不到一裏的地方,若芯就下了馬,徒步走向落雪池,她知道此時此刻那裏已經鋪開了一張網,但因為擔心醒我會落入圈套,所以還是不得不親自走一趟。

風吹過池面卷起一陣漣漪,周圍靜得出奇,醒我哪都沒去,待在了驿站裏想對策。

梅秋聲雙眼直勾勾的盯着,等了快半個時辰了都不見有人影出現,手中的劍都快握不緊了。若芯站在不遠處看着那間驿站,她能感覺到醒我就在裏面,只是那微弱的感覺很快又消失了。

“報告,有探子發現了宮若芯!”一個殺手對梅秋聲說。“立刻派人把她圍住,一有反抗,格殺勿論!”梅秋聲頓時來了精神。

風不再吹過,取而代之的是四面而來的殺氣,若芯移動着步子,漸漸靠近了落雪池,她知道,醒我是安全的,不過,既然來了,就一定要将梅秋聲帶回去治罪。

“你終于來了……”梅秋聲說道。“醒我人呢?”若芯索性問一句。“呵呵,我要的東西帶過來了嗎,一手交貨一手交人。”“沒有,罪證是留着治你罪的,我怎麽可能知法犯法,把證據交給罪犯。”若芯義正言辭的說道,右手已經按在刀柄上,随時可能出手。

“呵呵,看來你還真鐵石心腸,司徒莊主的命還抵不過那幾份奏章?”梅秋聲笑道。

“別用激将法,我不會上你的當,醒我根本就不在你手裏,不過,我既然來了,就一定要抓你回去。”若芯說道。

“就憑你,還真是天真,給我上,誰殺了她,我就給他五十萬兩白銀!”梅秋聲一聲令下,若芯冷笑道:“五十萬兩就想買我的人頭,太看得起我了,這五十萬兩還是留着做你的棺材本吧!”說着,若芯刀已出鞘,刀刃散發出來的寒氣,掀起地上的一層落葉,向四周散開,殺手們只是握着武器,沒有上前。

“愣着做什麽,給我砍死她!”梅秋聲大喝一聲,劍遂出鞘,帶頭一劍削去,若芯後退一步,揮起一刀将劍勢擋住,緊接着快速翻轉刀柄,由上而下,攔腰砍去,梅秋聲不得不收回攻勢退了回去。

醒我打開窗子,若芯的倩影映入他的眼簾,剛準備動身下樓,超群用手扶着醒我的肩膀,搖了搖頭。

刀光劍影,參差不齊,刀在她手,猶如利劍,刀風劍勢,随念而轉,此時若芯的武藝,已經今非昔比,對于她而言,刀不再是刀,刀作劍用,劍藏刀氣,隐隐之間,透着一股藍色的氣流。若芯驟然轉身,極旋于半空,從刀鋒向四下發出一道道藍色的極光,頓時慘叫聲不絕于耳,待她落地,已經倒下了二三十人。

梅秋聲大驚道:“天隕劍怎麽變成了這樣?”

若芯說:“不管什麽武功,只要用的好就是至尊無上,今天你哪兒也別想去!”說着,一刀砍了過去,梅秋聲連忙往後一仰,雖躲過刀鋒的攻擊,卻難逃若芯踩下來的一腳,他只覺得肚子一疼,然後就被若芯一掌給拍了出去,血如泉湧。

梅秋聲在地上翻滾了一會,右手已經捏着三把“碎石釘”,待若芯靠近,悄無聲息的打了出來,醒我剛想提醒,若芯卻早有防備,“铿、铿、铿”的三個響聲,三把碎石釘都被若芯用刀刃攔了下來,其中一支因為反彈,紮在了梅秋聲的左小腿上,他開始覺得一陣陣的刺痛襲上大腿。

若芯用刀指着梅秋聲,喝住靠上來的殺手,說道:“你們覺得與其送死,還是不再為這樣的人賣命的好。”殺手們面面相觑,沒有上前。

“混賬,別光看着,殺了她,快動手啊……”梅秋聲歇斯底裏的叫喊着,但殺手們始終沒有動作,而是緩緩的向四周退開。

“看到了吧,沒有人會為你這樣的敗類求情,所以,你要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若芯說着,剛準備封住梅秋聲穴道,從其身後竄出一道身影,右手手指一鈎,活脫脫的一只鷹爪。“是潘德!”醒我暗自叫道,但潘德似乎不是要救梅秋聲,那霸氣的鷹爪抓向梅秋聲的咽喉。若芯揚起一腳,卸下潘德的力道,接着用刀刃擋住了潘德的鷹爪,那爪子在刀刃上留下了三個印子。

“誰批準你就地正法的?”若芯問。“呵呵,反正梅大人也難逃一死,既然都是要死,宮大人幹嘛不給他一個痛苦呢!”潘德知道若芯來找梅秋聲就肯定會壞事,所以就急匆匆的趕來,希望能殺人滅口。

“潘公公,這可逾越了您的職權範圍了,梅秋聲是我們錦衣衛的犯人,就算要正法,也輪不到你。”若芯說。

潘德曉得跟若芯杠上了沒什麽好處,但也不能放任梅秋聲暗地裏放箭,于是他趁若芯不注意,用一支銀針封住了梅秋聲的穴道,他便無法說話。

“你……”若芯剛想動作,又飛出一條身影,這次來的人居然是辣椒。

那一劍,居然是刺向若芯,若芯向後一抽身,躲過了淩厲的劍氣,潘德居然趁機一掌拍向若芯,她的右手一陣酥麻,知覺若有若無,刀也掉在了腳邊。

“都是你害了少爺,都是你,山莊才被查封了,為什麽少爺那麽信任你,你卻這麽做!”辣椒氣憤的說道。

“我沒有……”若芯話還沒說完,左手立刻扶着受傷的右手,淤血從袖口滲了出來。

“呵呵,沒想到你這麽卑鄙!”潘德冷笑着,又抓出一爪,局勢似乎一下子将辣椒和潘德拉到一起。

若芯快速翻身,躲過兩人的攻擊,梅秋聲趁着混亂,慢慢的爬着,試圖逃離現場,若芯踢起一塊石頭,打在了梅秋聲的腦袋上,“嗡”的一聲,梅秋聲暈了過去,辣椒襲來的一劍,本應該砍在若芯的背上,卻不知何時醒我已經飛身而下,一腳将劍勢踢偏,快速抱過若芯,扶着她站在自己身後。

潘德看到司徒醒我,也不打算再繼續糾纏,反正梅秋聲也救不了,司徒醒我既然出現在這裏,周圍肯定還有其他幫手,如果硬拼,吃虧的很可能是自己,于是他往辣椒背後拍了一掌,應着力道,辣椒的劍刺向醒我,若芯急忙運功,用後背擋在醒我的身前,劍在硬氣功的功力上響了一聲,彈了開來。

“你沒事吧?”醒我扶着險些摔倒的若芯。“少爺!”辣椒很高興能看到醒我平安無事。“我沒事……”若芯勉強的笑着說。“還說沒事,你的手都流血了,讓我看看。”醒我很小心的卷起若芯的袖子,右手臂上有一個心形的胎記,胎記旁有一道紫黑色的瘀傷,剛才潘德那一掌着實不輕。“我先幫你把淤血吸出來!”醒我說。

“少爺,你有沒有聽到我在跟你說話。”辣椒搖着醒我的手臂說道。“有,但我得先幫若芯療傷,你去看着梅秋聲!”辣椒瞪了若芯一眼,沒好氣的走到那個暈了的梅秋聲身邊。

“若芯!”一隊官兵整齊的小跑了過來,未凝已經将奏章呈交給了皇上,一拿到緝捕令,未凝就立刻帶人趕了過來。

看到醒我正在幫若芯療傷,未凝沒有打擾,而是示意士兵将梅秋聲擡到囚車上。

“謝謝你!”若芯的手漸漸的恢複了知覺。醒我站起身并沒有說話,若芯還想說什麽,辣椒就叫道:“少爺已經救過你了,你也該走了,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辣椒……我們走!”醒我放開手,轉過身準備離開,若芯說:“你不給我解釋的機會嗎?”

“我會給你解釋的機會,不過不是現在,你還有傷在身,先回去吧。”說完,醒我頭也不回的進了驿站,辣椒冷哼了一聲,也跟了進去。

“若芯,我們先回去吧,皇上還在等着我們呢!”未凝走到若芯的身邊,若芯望着驿站,她很害怕這個原本不是誤會的誤會會變成真的,她多想立刻沖進去跟醒我解釋,但現在醒我明顯是聽不進去……

醒我站在窗臺邊,凝視着他們遠去的背影。

“我真搞不懂,少爺為什麽要救她……”辣椒嘟着嘴說。

“感情的事,作為外人的我們,不便涉及。”超群微笑着說。

醒我沒有說話,只是那麽站在,他忽然很想回山莊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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