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一地枯骨

第4章 一地枯骨

“哥!!”渡川猛地站起身。

只見原本坐在椅子上的祁慕白,在管家的聲音中,突然消失不見。

活生生的一個人在眼前不見了蹤影,這讓渡川不禁想到了之前死掉的瘦子,想起了瘦子那張死不瞑目的臉。

不會的……人不會死的。

那祖宗明明之前跟他說要信他的……

渡川拍了拍頭讓自己把腦子裏一閃而過的畫面給揮掉,然而,他的腦子似乎有些宕機,以至于祁慕白那張染着血的臉還是總會時不時的閃出來那麽一下……

真是見鬼了。

渡川皺緊了眉頭快步走到那張無甚稀奇的椅子旁,他上上下下,來來回回将椅子摸了個遍,也沒看出來剛剛那藤蔓到底是從哪裏長出來的。

“哥,別躲了。”

渡川繞着椅子走了一圈,大着膽子沖着整個古堡喊了一聲,“你出來。”

“你要在的話就吱一聲?”

然而整個大廳只能聽見古老的檀木鐘伴着窗外雷聲滴滴答答響個不停……

無人應答。

去他娘的信他,那祖宗怕不是自己都不知道選錯椅子會發生什麽。

那個混蛋。

Advertisement

渡川氣紅了眼睛。

他攥緊了拳頭,一擡眼就跟立在一旁的管家視線撞了個正着。

渡川這會才發現管家似乎站在原地打量了他良久。

那雙漆黑的瞳孔盯着他,像是發現了一個有意思卻又讓他十分不悅的東西。

渡川被吓的渾身一抖。

“別叫了,人肯定死了。”安塔列翹着二郎腿,磕着瓜子掃了渡川一眼,“不過就是一個剛剛認識的人,還真當親哥呢。”

“安哥說得對,他自己作死,你還管他做什麽。”坐在安塔列一旁的刀疤臉逗弄的踢了渡川一腳,見小孩扣住椅子背一個踉跄,哄笑出聲,“老老實實坐在那呆着,別在這添亂。”

渡川扶着椅子站穩,就發現坐在長桌旁的其他人此時臉上皆挂了一抹漠然。

如果第一次瘦子的死是個意外,那麽在經歷了祁慕白的失蹤之後,圍坐在長桌的人再也無法欺騙自己這是一場無關緊要的直播了。

現在,這場游戲關乎到所有人,而他們的每次選擇可能都是在玩命。

“孩子,人死不能複生,要不算了,這也……”身邊一個上了年紀的中年女人看了一眼立在那猶如門神一般的管家,壓低了聲音勸道:“這也救不回來了啊。”

“就是啊,還是想想之後怎麽保命要緊……”

根本就不是這些人說的那樣……

渡川收緊了扣住椅背的手。

他是個孤兒,因為那該死的招厄體質,從小到大都被人當成怪物,只有祁慕白肯出手護他,就連選座,也是對方将對的椅子讓給了他……

他們是認識的時間不長,但祁慕白肯救他這個陌生人,他也能救他!

如果就連他都放棄了,就沒人肯願意出手幫忙了。

渡川大着膽子叫住了面前離開的管家,“那個……這……這把椅子……椅子原本是我挑的,我能不能……能不能跟他換。”

管家:“懲罰已結束。”

管家說的是懲罰而不是死亡……

渡川心思突然一動,“所以只是懲罰,人沒事對嗎……”

管家頓住腳步,冰冷的眼神落在了渡川身上,“要不你來試試?”

被管家眼神盯的從腳涼到頭頂,渡川咽了一口唾沫,“不……”

他話都還沒說完,帶着倒刺的藤蔓突然從不知名的地方瘋狂鑽了出來,渡川瞳孔一縮,掉頭就跑,“我我我我……我現在就回去!”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渡川重新坐到椅子上還驚魂未定,他喘了一口氣,紅着一雙眼睛咬緊了唇。

不行。

得想個辦法救人。

哥,你到底在哪?

*

【直播間信號中斷,正在嘗試重新連接……】

祁慕白直播間的畫面突然漆黑,整個畫面裏只剩下猩紅的主播姓名還亮着。

與此同時,一座陰森漆黑的古堡伫立在山巅之上。

窗外有風,風吹動着破碎的窗戶‘吱呀’的響着,此時大約是午夜,透過破了一個洞的玻璃縫隙能瞧見正當空一輪斜飛的圓月。

祁慕白坐在滿是蛛網的椅子上,整個人攏在冷淡的月光裏。

“這人是誰啊。”

“不知道。”

“這裏已經多久沒有活人來了。”

“這皮相,可真是好看啊。”

耳邊有陰冷的風拂過,嘈雜的聲音就疊加在其中,紛紛擾擾,模糊不清。

祁慕白就是被這些聲音吵醒的,而在此之前,他似乎尚在那所謂的直播間裏……

雪色的發帶滑落而下,祁慕白猛的睜開雙眼。

随着視野裏的事物逐漸清晰,他擡起修長白皙的手指将飄落在肩膀上的發帶扯掉,朝着周圍看了看。

這是,那座古堡?

不。

雖然是一模一樣的布局,但與剛剛那個燈火通明,奢華至極的地方相比,這裏顯得荒無人煙,破敗凄涼。

周遭漆黑一片,唯獨一縷懸在半空中的銀絲,在月光之下顯得有些發亮。

銀絲的一端纏繞在祁慕白的小指上,而另一端則是隐沒在黑暗裏,它像是跨越了空間,延伸到了不知名的某處,只有祁慕白知道它的另一頭被綁在那奢華至極的王座上。

這就是祁慕白留下的後手。

而今銀絲未斷,就證明還有出路。

祁慕白低咳了一聲,彎腰勾起了腳邊劃破衣袍的鐵皮,卻是在地面厚重的塵土裏看到了一地枯骨。

密密麻麻的。

散落的大廳到處都是。

而他的腳正踩在一顆破碎的頭骨裏……

天知道這一刻,祁慕白到底是有多想罵人。

然後他就罵了。

罵了那個将他送到這個鬼地方的管家。

*

管家收了藤蔓,雙手撐在桌子上,“好了,現在是晚餐時刻。”

他掃了一眼在場的人,“我要去為諸位準備房間,在我回來之前,你們最好把這些都解決掉,夫人最讨厭浪費食物的客人。”

待管家離開,那股子一直壓在衆人頭上的刀像是陡然消失,就連大廳內用餐的環境都變得相對輕松起來。

只有渡川抱着雙膝将頭埋在裏面,一口也吃不下去。

他仔細想了想剛剛管家的話,就越來越覺得自己猜想是對的。

那個所謂的懲罰可能不是死亡,而僅僅只是消失。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祁慕白就一定還在古堡裏。

他讓信他不是沒有依據,而是,早就有所準備……

“你要不還是少吃一點吧。”

一道清麗的嗓音突然在身前響起,渡川擡起頭就看見坐在身側穿着一身紅色衣裙的女學生正看着他。

他認得她,她叫雲桦,年紀與他相仿,瘦子死的時候她離的最近,被吓的暈了好一會。

“你也別太擔心了,那個……那個大哥哥看上去很厲害的樣子。”雲桦将一張巾帕遞到他的跟前,“擦擦吧。”

渡川還沒在女生面前哭過,此時覺得十分的丢臉,他紅着一雙耳朵将帕子接過,無意中擦過了雲桦的手指。

冰涼的觸感讓渡川一驚,“你的手怎麽這麽涼?”

雲桦趕忙抽回手,“不好意思,我……我有點害怕。”

渡川想到剛剛自己手腳冰涼的時候,他突然感覺自己找到了一個怕鬼的同病相憐,他望了望周圍的人,湊到對方跟前小聲道:“不瞞你說,我也害怕,還怕鬼……”

雲桦:“……”

渡川:“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沒關系……”雲桦将齊肩的短發別在耳後,小心翼翼的出聲,“你別害怕,今晚應該不會再發生事情了。”

渡川:“真的嗎?”

雲桦剛要出聲,站在一旁的翻箱倒櫃的刀疤臉轉頭指了指雲桦,“安哥,這小姑娘說今晚不會再發生事情了,真的假的?”

刀疤臉的聲音不大不小的傳到了所有人的耳朵裏,衆人心中一喜的同時有些擔憂的看向安塔列。

現如今場上,只有安塔列一個人是參加過直播間的老人,到底還會不會再出事,或許只有安塔列知道。

“安哥,你覺得呢?”

“安哥您快給我們講講。”

“是啊,我們一竅不通,恐怕只能靠你了。”

安塔列捏着手裏的黃油面包,揚了揚下巴,“根據之前的情況來看,直播間開放時間七天,今天才第一天,線索都沒找全,系統就不會大開殺戒。”

刀疤臉:“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安塔列:“找線索。”

安塔列:“別忘了,找到公爵夫人的名字,我們就可以出去了。”

坐在一旁中年女人探頭問出聲,“那什麽樣的東西算線索?”

安塔列将桌子上放着的報紙拿起,指着上面的頭版頭條道:“大家每個人面前應該都有這樣的一份報紙,這張報紙的上面寫着1946年,6月,墨菲斯公爵夫人向慈康醫院捐贈善款……這個,就是線索。”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要盡可能多的去找一切關于墨菲斯公爵夫人的身份信息。”安塔列将報紙重新放下,看向衆人,“包括但不限于報紙,憑條和一些很有可能寫着名字的随身物品。”

衆人紛紛拿起了自己跟前的報紙翻開看了看,果不其然就在報紙上看見了那則新聞。

“還別說,這公爵夫人還挺有愛心。”

“系統不是還說墨菲斯公爵夫婦十分好客。”

“要不是個大善人,怎麽能容忍這麽多人住到家裏來。”

衆人哄笑做一團的同時,渡川卻稍稍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

但他又說不上來,索性也拿起自己面前的報紙随意翻了翻,“1953年……

等等。

剛剛安塔列讀的好像不是這個數字。

渡川坐直了身體,又仔仔細細的将面前的報紙看了幾遍。

1953年,3月,墨菲斯公爵府發生命案,死者為公爵府管家諾德,兇手疑似一昂納德·墨菲斯新娶的夫人……

那管家……果然不是人。

渡川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裏。

離得最近的雲桦小聲問道:“是有什麽問題嗎?”

渡川将報紙合了上去,“沒……沒有。”

或許,拿到這樣報紙的并不止他一個。

安塔列:“各位還有別的什麽想說的嗎?”

四周無一人反駁。

渡川:“……”

這難道就是選了王座的特權?

安塔列見無人說話,就安排出聲,“那現在這樣,從明天開始,大家分頭找線索,然後把找來的線索拿來給我彙總。”

衆人沒有感覺到不妥,就點了點頭。

安塔列揚眉,擡手指了指,“那就……你們幾個,明天去二樓,你們去一樓……”

“安哥,那這倆怎麽辦?”刀疤臉擡手指了指。

安塔列順着看了過去,就撇見了餘下的渡川和雲桦。

“那個你倆……”安塔列想了半天,“你倆……明天就去拖住管家吧。”

本是還在猶豫着要不要把線索公布出去的渡川突然一愣,“我們兩個?”

找線索和拖住管家兩件事到底哪個難度系數更大,安塔列不會不清楚。

現如今這麽分配,很大程度上是之前記了仇。

就他們兩個這身子板,都不夠管家塞牙縫的。

更何況,他還想試着找找他哥。

渡川默默的把藏着線索的報紙疊了疊揣進兜裏,一把拉住了想要離開的安塔列,“等等,我不去,我明天要去找線索……”

“小鬼,現在這裏我說了算。”安塔列擡手指着渡川警告出聲,“給你安排好的任務你就乖乖接着,別給臉不要臉,回頭死了,可沒人給你收屍。”

身旁的衆人哄笑出聲。

可……就算如此安塔列分給他的任務。

明顯也是送死。

這人就是公報私仇。

身後,渡川紅着一雙眼,攥緊了垂落在身側的手。

與此同時,祁慕白摩挲着指尖的血,于風中掰斷了面前怪物的脖子。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