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肆無忌憚(三合一)

第33章 肆無忌憚(三合一)

“啊——”

驚聲的尖叫聲突然在寺廟之中響起,似是将濃郁的黑夜劃破,撕開了寺廟裏原本寧靜祥和的表象。

大殿外夜風浮動,殿內燭光跟着晃動了幾下,那映照在身後牆壁上的光斑忽明忽暗,攏在光斑內的人影交疊,影影幢幢,平添了幾分神秘朦胧。

殿內蓮臺之上神像肅穆莊嚴,神像之下,兩個人一站一靠,中間卻是隔了半截供桌。

雪色的袍角在地上堆疊,祁慕白微微側目盯着牆壁上的影子看了半晌,燭光映的他攏在光影之中半張臉有些模糊不清。

就在神明以為祁慕白不會再說話的時候,他突然問出聲來,“死人也有影子嗎?”

殿內很是安靜,祁慕白的聲音很輕,在殿中響起時,飄渺如雲煙似從耳畔拂過。

明明外面的尖叫聲清晰入耳,而眼前的人不是問外面怎麽了,也沒有在擔憂誰的安危。

冷不丁來了一句,倒像是尋常老友的随口一談。

靠在供桌另一端的神明,撚着手裏的狗尾巴草,‘看’向了不遠處白衣的仙君。

但見祁慕白盯着那影子沒有轉頭,那攏在薄布之後的眼睛就像是如有實質一般,方才肆無忌憚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神明盯着人看了好一會,沖着人解釋出聲,“你現在其實不算是真正的死亡。”

“怎麽說?”祁慕白沒有回頭,而是依舊拖着下巴盯着那影子看。

他那專注的神情,就像是那影子上有什麽十分費解的玄機,以至于看了一會又一會。

神明也朝着那影子看了一眼,随後提醒出聲,“直播間開放時長還剩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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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祁慕白記得不錯的情況下,離開這裏的先決條件是活着走出去。

那麽存活狀态為死亡的玩家是無法離開的。

若是到最後一天還沒有讓自己變成人,那麽就永遠都出不去了。

那站在不遠處的人一動不動,就像是他說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神明:“聽明白了?”

祁慕白終于動了動,“那怎麽變成人?”

神明:“找到你們之間那個拿了‘人’身份的主播,并殺了他。”

可祁慕白記得系統規定主播與主播之間是不允許互相動手的。

祁慕白挑眉,“那如果不殺呢?”

神明:“你說呢?”

祁慕白:“無解?”

神明淡笑不語。

哦,那看來還有戲。

祁慕白點了點頭,思索了片刻,“那,最後一個問題。”

神明:“我以為你剛剛那個是最後一個問題。”

祁慕白:“那我走?”

神明輕笑了一聲:“你問。”

“我可以找幫手嗎?”祁慕白說着話,整個人稍稍向着旁邊挪了一步。

随着祁慕白的動作牆壁上的影子發生了改變,只見那兩個原本交疊在一起的影子中間隔開了一條手掌寬的縫隙,距離雖然不寬卻是讓祁慕白感覺空出了片刻喘息的空隙。

然而就在祁慕白一口氣剛舒完,一旁的影子動了一下。

緊接着那巴掌寬的縫隙就被擠兌沒了。

祁慕白:“……”

說片刻就片刻。

多喘一口氣都不讓。

祁慕白擰緊了眉頭回過頭去。

只見那靠在供桌上的神明低着頭,手裏撚着那根狗尾巴草,模樣像是無意間之舉。

祁慕白嗤了一聲,向着旁邊挪了一大步。

神明就在這時出了聲,“你離那麽遠聽的到嗎?”

多大點地?

祁慕白翻了個白眼,“我又不聾。”

神明被氣笑了,“你不聾但吾說的累。”

龜毛又事多!

祁慕白眯起了一雙眼睛,“你到底說不說?”

神明:“可以。”

很好。

祁慕白轉身就打算走。

神明:“不過……”

“一句話就不能說完?”

“非得留半句?”

祁慕白頓住腳步。

神明:“沒事,吾很無聊,就只是想多留你一會兒。”

對方的聲音很輕,像是夜風從耳畔拂過。

這讓祁慕白攏在袖子裏的手指微微蜷曲。

祁慕白:“不過什麽?”

神明擡起頭将目光落在祁慕白的身上,笑道:“吾還是覺得兩個人更合拍一些。”

他哪只眼睛看見他們兩個更合拍?

他想要宰了人的心思,難道不是昭然若揭嗎?

祁慕白翻了個白眼。

神明:“外面的動靜,你就真不打算管嗎?”

祁慕白:“你當裏面一個S兩個A是吃幹飯的嗎?”

神明略微沉吟了片刻,“你就是想跟吾多呆一會。”

祁慕白:“不,我是想利用你。”

神明:“那現在呢?”

祁慕白:“利用完了,你可以滾了。”

神明:“這是吾的地盤。”

祁慕白語調極為敷衍的‘哦’了一聲,然後順走了神龛中的兩張符紙,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神明:“……”

*

渡川怎麽也沒想到,一覺醒來,他會跟一張死人臉來了一個近距離的對視,近在咫尺的那張臉,面色慘白,染血,頭發散亂的垂着。

他覺得他就不該這個時候醒,一覺睡到大早上也不會出這麽多幺蛾子了。

托他這個體質的福,撞鬼這件事雖然不是年年有,但今年卻是特別多。

祁慕白說過這些東西最怕被驚擾。

要是以前,渡川可能早就叫出聲了,此時他卻沒敢叫,将聲音死死的壓在喉嚨裏。

以至于他憋了好半晌,臉都憋紅了,面前那玩意也沒有半點要離開的意思。

對方好像是對他格外的有興趣,以至于趴在他身上盯着瞧了半晌。

那鬼身上也不知道是穿的什麽衣服,粗粝的金屬蹭過薄薄的T恤,硌的人生疼。

渡川又不敢去看那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就這麽一人一鬼僵持了大約五分鐘。

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論打持久戰,他怕不是再被對方盯一會就得破功。

隔壁是和尚,在隔壁是陸神,再再隔壁是他哥。

他這一排集齊了三個大佬,他怕什麽!

只要出了門,召喚神龍,他看看誰敢惹他!

渡川想到此,整個人定了定神。

他就當是沒有看見對方,緩緩的将視線移開,随後撐着手臂從床上爬了起來。

屋子裏沒有開燈,伸手不見五指。

渡川摸黑去穿鞋,那鞋帶愣是系了半天也沒系上。

事情一出錯,渡川就有些慌,整個人額頭上溢出了一層細密的汗,他不敢去擦,怕動作太大被身後的鬼察覺,就任由那汗珠子順着臉頰滑落,滴落在地上,模糊了雙眼。

不知道是因為周遭的黑暗,還是因為別的什麽。

渡川冷不丁的就想到了很早以前自己在孤兒院時候的事情。

那是他第一次撞鬼,對方僞裝成人的模樣接近他,當那張染血的鬼臉杵到跟前的時候,他只覺得渾身上下如墜冰窟,整個人就像是被嵌在地上一般一動也不能動。

而那一次,他差點被對方奪走了身體。

自從那次之後,渡川就開始害怕鬼,每一次鬼靠近他,死去的記憶就開始攻擊他,那種瀕臨死亡的恐懼感就逐漸的溢滿心頭。

要不是這個體質,他或許根本不會慫成這樣。

現在他在鬼的眼裏,就跟一塊放在眼前的蛋糕,誰都想去咬一口。

渡川委屈的鼻間發酸,就連一雙眼睛都急得有些發紅。

身後的鬼此時就像是個天然的冰塊似的,什麽都不做什麽都不動,冷氣貼着人而過,讓人汗毛都豎起來了。

不行,他得自救。

渡川吸了吸發酸的鼻子,定了定神,幹脆不系鞋帶了,整個人直接站起身,就朝着屋門走。

只要出了門,只要出了門他就有救了。

整個屋子本就不大,兩三步遠的距離,但就這麽短的距離,身後有鬼虎視眈眈。

渡川感覺自己仿佛走了有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渡川好不容易摸到了門把手,剛打開,肩膀上卻是放了一雙慘白的手。

那雙手的溫度賊涼,冰的渡川整個人打了個寒顫猛地頓住腳步,那原本泛紅的眼眶裏強忍着的眼淚,‘啪嗒’一聲落了下來。

就不能再晚一小會兒嗎!!!!

嗚嗚嗚嗚嗚,就差一點點,他就能出去了。

現在這個情況倒是讓他有點騎虎難下。

渡川突然就想到了之前他哥塞到他手裏的太陰弓。

A級道具,因為上一個副本安塔列死亡而易主,現在那弓在他的手裏。

渡川點開了系統界面,剛要将太陰弓拿出來,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幫我……”

聲音幽冷,比這夜還要冷上幾分。

“啊——”

尖叫聲沖破黑暗,與此同時一雙寬大的手掌突然抓住了渡川垂落在身側的手臂。

渡川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麽,他整個人就被帶離了大門。

與此同時,身後的大門轟然關閉,渡川跌進了一個人的懷裏。

銀鈴聲于夜風之中響起,落在耳邊像是碎玉滾落悅耳動聽。

眼前是對方寬厚的胸膛。

寬大的祭祀服浮動,衣帶當風,姿态優雅。

渡川雙手撐在對方身上,順着那聲音微微仰起頭,先是看見了那弧線優美的下颚,其後額間銀飾灼灼,襯的那張臉容色凜然若雪。

陸神!

嗚嗚嗚嗚嗚,是恩人吶!!!!

一想到剛剛若是陸修沒有出手,他很可能就要交待在那裏的慘狀,渡川就鼻子發酸,淚珠子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陸修低頭看了一眼跟前眼眶紅紅的少年,此時的他就像是一個受驚的小兔子似的,有些可憐。

鬼使神差的陸修沖着人問出聲,“你……還好嗎?”

陸神是在跟他話嗎!!!

啊啊啊。

渡川清了清嗓子,随後小心翼翼的從陸修的懷裏退了出來,“我沒事我沒事,這眼淚就是沒忍住。”

嗚嗚嗚。

好丢人。

渡川将眼淚給抹掉沖着陸修鞠了一躬,“謝謝陸神。”

他直起腰仰頭看着他,“我……也沒什麽可拿的出手感謝你的東西,你要是……你要是以後有什麽需要,但凡我能幫得上忙的我一定,我一定幫你!”

夜色之下,少年的眼睛,幹淨澄澈。

眼角尚挂着幾滴未幹涸的淚珠子,但對方沖他說的語調堅定,似是許下了很重的承諾。

陸修多看了人一眼,随後抽回視線,“在這呆着。”

渡川本以為陸修會答應或者拒絕,哪知對方卻是冷不丁的說了這樣一句話。

渡川的腦子此時大約是一盆子漿糊,他稍稍愣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對方說的是什麽意思之後,就沖着人‘哦’了一聲,“你忙,你忙。”

在經歷了剛剛的事情之後,渡川已經覺得自己手腳發軟。

就算讓他亂跑,他現在也跑不動,只想找個地方癱着。

渡川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沒上去給人添亂。

而陸修則是走上前,将視線落在了面前緊閉着的門上。

只見一旁和尚聞聲而至,用血在門上寫了一串梵文,随後他抽回手站在門外沖着那屋子‘阿彌陀佛’了一句。

猩紅的梵文有困縛之意。

書寫于門上,可困住裏面的東西。

屋內有鬼,卻不見其聲。

按理來說,這鬼被困縛其中,應該早就想破門而出才對。

有古怪。

陸修擰緊了眉頭走上前,和尚迦葉給人讓出了位置。

整個虛拟界若論誰跟亡靈的關系最為緊密,就當數這位大祭司。

聽說督導組的人就是看中了他的能力,才選了人做顧問,但這位大祭司具體到底是去什麽地方,做什麽,和尚不清楚,但他卻是知道此時陸修的能力在他之上,以對方主導更為合适。

陸修也沒有推脫,他走上前伸手将門給推開。

屋子裏很安靜,什麽聲音都沒有,不大的房間裏幾乎是一眼望到頭。

剛剛那個鬼,卻是消失了。

陸修站在門邊,借着月光朝着門上那猩紅的梵文看了一眼,随後抽回視線,邁步走了進去。

和尚并沒有跟進去,而是将目光落在了一旁乖巧等待的渡川身上,“這具身體倒是讓渡川小施主,不勝其擾。”

渡川眼睛一亮,快走了兩步走到大師跟前,“嗚嗚嗚嗚那大師可有什麽辦法讓我擺脫它?”

和尚一笑,“阿彌陀佛,此等體質百年難遇,別人求都求不來,小施主為什麽想要擺脫?”

這體質愛誰誰,他一點也不想要啊啊啊。

渡川整個人耷拉下腦袋,松垮垮的垂下肩膀,“我不想要,我想過正常人的生活。”

“何為正常又何為不正常呢?”和尚聲音一頓再次出聲,“有的人選擇殺戮,終其一生業障滿身,不得解脫,有的人選擇一生為善,幹幹淨淨,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這就是選擇。”和尚将目光落在渡川身上,“能力是你自己的,但怎麽用是你的選擇。”

一席話讓渡川似乎是摸到了一點門道,他思索了片刻,撓了撓頭問出聲,“大師的意思是,我不應該把它當為累贅。”

和尚面上笑意未減,“既然躲不過,何不迎難而上呢?”

迎難而上。

渡川口中将這四個字咀嚼了片刻,面上一喜,“我我我我,我好像聽懂了!”

果然,大師就是大師,一句話勝似讀百書。

比他自己在那emo不知道強上了多少,嗚嗚嗚。

和尚盯着人瞧了一眼,随後雙手交疊放在身前,朝着渡川身邊挪了兩步。

兩個人離得稍微近了一些,和尚壓低了聲音湊到渡川跟前,笑着提醒出聲,“屋子裏的那位大祭司與你體質相似,何不趁此機會,與人走的近一些。”

偷師是嗎?

渡川沖着大師豎起了一個大拇指,“大師我悟了!”

*

兩個人站在外面嘀嘀咕咕,屋內陸修一個人在查探線索。

整個屋子本就不大,他繞着屋子走了一圈,站定在了那鬼最後停留的位置。

按理來說,這世間所有的生物只要出現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無論痕跡是淺,還是重。

但是現如今這個屋子裏陸修卻并沒有捕捉到任何鬼的氣息。

就像是那鬼從未來過一般。

陸修站在原地閉上眼睛,再次感知了一番。

視覺屏蔽,其餘的感官就會變得更為清晰。

此時陸修能察覺到屋內混雜着三種不同氣息的味道。

渡川在屋子待得最久,此間最為濃郁純淨的氣息就是他的,還有一股是他自己的,剩下的那個,是有一股子極為淺淡如遠山冷霧般的氣息。

高山遠止,卻又似是帶着幾分的桀骜不馴。

這個氣息雖然不是在房間裏待的最久的人,但他的氣息卻強勢而又霸道,仿佛無處不在。

這種感覺,陸修只在一個人身上見過,那人就是……祁慕白。

祁慕白來過這個房間,且停留了不短的時間。

在他之後,就再無別的氣息了。

陸修擰緊了眉頭睜開眼睛,随後思索了片刻,推門而出。

夜風将陸修身上寬大的祭祀服吹動而起,額間銀飾灼灼映襯着那張臉有些沉。

和尚見此走了過去,“出了什麽事嗎?”

陸修:“那鬼,什麽氣息都沒有留下。”

和尚:“這倒是奇了怪了。”

“啊沒有了嗎?”渡川擡手指了指那門,随後跑上前去朝着裏面看了一眼。

正如陸修說的那樣,屋子裏空無一鬼。

和尚笑了笑,“若不是渡川小施主親眼所見,貧僧還以為剛剛是出現了幻覺。”

陸修沒有說話,此時他整個人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随後他朝着渡川看了一眼。

不等迦葉和渡川再問什麽,陸修就朝着這西側第四個房間邁步走了過去。

“陸神,那是我哥的房間!”

渡川從房間裏出來,就看見陸修正朝着那邊走。

不過也是。

鬧了這麽一會動靜,怎麽不見他哥出來?

渡川心下估疑,随後快步追了過去。

只見陸修停在祁慕白的房間跟前,伸手将門給推開。

屋內安靜的出奇,裏面一個人都沒有。

和尚:“看來祁施主不在。”

渡川走過去扒着門朝着裏面叫了一聲,“哥?”

此時渡川就站在他身邊,陸修垂眸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時開口道:“他去過你的房間。”

渡川:“欸?”

“等等,我哥來我房間做什麽?”渡川撓了撓頭,“不對啊,我睡覺很輕,如果我哥來了我怎麽可能不知道?!”

陸修:“從中午到晚上,我們睡了十二個小時。”

和尚走上前,“陸施主是覺得,是系統搞得鬼?”

陸修沒有說話。

但能在時間上做手腳的也只能是系統。

可,讓他們睡這麽長的時間,是為什麽?

夜風從三個人身上吹過,四周有一瞬間的寧靜。

渡川走上前小心翼翼的開口,“你們……難道就不覺得太安靜了嗎?”

然而就在渡川的聲音剛落,一道尖叫聲再次響起。

聲音沖破黑暗,讓人心頭驀然一驚。

渡川:“額,也不是很安靜。”

兩個人朝着他看了過來。

渡川有些尴尬,“看我做什麽?這回……真的不是我。”

如果不是他的話……

渡川: “是東邊!”

*

尹尋風今天的心情本就不怎麽美麗,又加上莫名其妙的昏睡了十二個小時,此時看見一只鬼突然出現,就根本沒有手下留情。

手中的傀儡絲線交錯纏繞着飛出,瞬間就将那鬼給五花大綁。

其餘幾個人也剛巧在這個時間醒了過來,聽到聲音着急忙慌的趕了過來。

他們走到門前。一眼就看見那被丢出房間的鬼。

三人組叫了一聲。

等站穩看仔細了,才發現那鬼正被極為纖細的傀儡線捆着,一動不動。

三人組這才将一顆心落進肚子裏。

“好家夥,這鬼是去找尹哥了嗎?”

“這鬼好弱!”

“笨,你應該說尹哥太強!”

“尹哥威武!”

尹尋風從屋子裏走出來的時候,就聽見三人組站在一旁溜須拍馬屁,他看着人問出聲,“你們遇見了嗎?”

三人組搖了搖頭。

尹尋風纏繞着手裏的傀儡線若有所思。

只有他遇見了嗎?

是巧合還是……

尹尋風思索了片刻再次問出聲,“那你們還聽見別的聲音了嗎?”

三人組又搖了搖頭。

“這是什麽年代的鬼?”最後走來的方琦朝着那鬼看了一眼,瞬間有些樂,“這怎麽還有穿着盔甲?”

三人組順着方琦的視線看了過去,果不其然就看見那鬼,似是從戰場上下來的老兵。

頭發散亂,盔甲染血。

“好可憐。”

“生前想必也是一位英勇曉武的将軍。”

方琦:“尹哥,這東西你打算怎麽辦?”

尹尋風才沒有三人組那麽多愁善感,此時他低頭把玩着手中的傀儡線,随後一點點的纏緊。

随着尹尋風的動作,那被傀儡絲線束縛着的鬼就像是受到了攻擊,整個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

渡川三個人趕過去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很顯然,出事的是東邊排名第一的房間,也就是尹尋風住的地方。

不過那鬼運氣似乎不怎麽好,正好撞上了東邊戰鬥力最強的那個。

想到剛剛發生的情況,趕來的和尚出言提醒,“尹施主,手下留情!興許這鬼身上會有線索!

然而兩方此時距離有點遠,和尚的聲音被淹沒在鬼的慘叫聲裏,以至于尹尋風收束着手裏的傀儡絲線動作沒停。

眼看着那鬼就要在尹尋風的傀儡絲線之中魂飛魄散,電光火石之際,陸修手裏多了一把弩箭。

弩箭身鎏金而成,十分華美。

金色的長箭在弓弩之上形成,長箭飛射而出,從夜空之中劃過之時,比流星還要耀眼。

渡川盯着那弩箭,就想起在上一個副本裏安塔列說的話。

他說,陸修手中的這把弩箭是從五星直播間《六國論》之中獲得,此神弩等級S,是大祭司遠攻的主武之一。

只不過與安塔列手裏的弓相比,陸修的這把神弩可射三箭。

陸修不打算傷人,長箭并未瞄準目标而是朝着一旁的地面射去。

然而與此同時另外一個方向飛來一張符紙,符紙的速度比陸修更快,隐隐可見上面裹挾着燦金色的靈力。

只見那符紙擦着尹尋風的手指而過,然後将連接在一人一鬼中間的傀儡絲線給燒斷。

那勾纏着的傀儡絲線斷了,若不是尹尋風的手抽的快,那火就要燎到他的手。

然而就算如此,尹尋風還是被火給燙了一下。

他低頭将自己被燙的發紅的手指,随後就擡起頭朝着那罪魁禍首看了過去。

頭頂孤月當頭,濃郁的夜色之下,一人從半空中輕飄的落地。

一身雪色長袍迤地,帶起的風勾起了一抹飄飛的袍角。

那攏在光影之中的一張臉清貴,衣帶當風,姿态優雅,仿佛天地蒼茫之間僅剩一景。

尹尋風:“祁慕白??????”

那剛剛放火的人豈不是就是他!

然而祁慕白就當是沒有看見對方落在身上的眼神,他自己則是垂眸朝着射入到地面上的長箭看了一眼,随後一句話也沒有說,在鬼掙脫束縛,逃竄離開的同時,他如月下的一道流光,整個人飛掠了出去。

尹尋風:“?”

尹尋風還沒從震驚之中緩過神來,只見不遠處趕來的陸修緊随其後,再之後就是和尚迦葉也落後一步追了過去。

尹尋風:“?????”

什麽情況?

那鬼是私藏了什麽大秘密嗎!竟是讓這群人傾巢而出。

方琦:“尹哥……那現在怎麽辦?”

尹尋風朝着幾個人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将染血的手甩下,“追。”

等尹尋風和方琦也走了,留下三人組和渡川如同菜雞互啄,面面相觑。

三人組:“那我們?”

渡川望着那幾乎是眨眼間就在視野裏消失的幾個人扯了扯嘴角,“這速度……我反正追不上。”

三人組:“不好意思我們也是。”

渡川:“那……”

還能怎麽辦?

等吧。

*

祁慕白疾馳在寺廟裏。

他的身形很快,在夜色之中,鮮明的似是一道劃過的流光。

而祁慕白的身後,追着幾個尾巴。

離得最近的是陸修,和尚,最後是尹尋風和方琦。

咬的很緊。

就像是串糖葫蘆似的。

祁慕白嗤了一聲,就将視線重新落在面前的鬼身上。

就在剛剛這鬼魂飛魄散之際,他在對方的身上竟是捕捉到了一股子很微弱的氣息。

那是他就算時隔百年也不會忘記的,屬于白司祈的氣息。

因此祁慕白從大殿出來就出了手,且一路追到了這裏。

眼前那鬼一副老兵裝扮,看着老态龍鐘的樣子,實則溜的飛快,而對方逃走的路線也不是山門,而是繞過大殿一頭紮進了後面的林子裏去。

祁慕白停住腳步,朝着林子四周看了一圈。

這林子看上去沒有什麽稀奇,然而那鬼卻像是突然人間蒸發了似的,消失的無影無蹤。

根據上一個直播間的情況來看,這裏的鬼應該分為兩種情況。

一種是裂空石的作用下,執念所形成的鬼,而另外一種則是被界困縛在其中的鬼。

而剛剛那個老兵,祁慕白竟是一時間沒猜出來到底是什麽。

這年頭,讓他追丢的東西很少。

能這麽平白無故的消失,要麽是這林子有古怪,要麽就是有東西在幫他。

祁慕白的腦子裏突然想到了大殿當中的神。

可轉念一想又忽覺不對。

正如對方說的那樣,他與他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若他死,他立馬就得嗝屁。

既然如此,那就應該是這林子裏有問題。

祁慕白的想法剛落,林間起了一陣風。

風很涼,夜很冷,林子裏鬼影幢幢。

看那樣子,不止一個,似乎很多。

祁慕白盯着那些鬼影,突然就有點手癢癢。

他剛要邁步向前,視線裏就看見那位大祭司到了。

林子裏的鬼瞬間隐退了下去。

祁慕白不得不抽回視線,将目光落在了陸修那張神色匆匆的臉上。

祁慕白停在了原地,将手中的紅傘杵在了地上,“撇開這麽老遠,看來你是有話要對我說。”

祁慕白猜的不錯,陸修的确是有話要問他。

他走上前來,朝着祁慕白看了一眼。

祁慕白一身素白立在林子裏似乎與白日見到的并沒有什麽不同,但是,陸修卻還是沖着人問出聲來,“祁先生剛剛去哪了?”

祁慕白摩挲着手裏的傘柄,沖着人笑道:“睡不着,出來逛逛。”

林子裏無光,殷紅的傘襯得祁慕白的臉上疏冷。

陸修:“祁先生之前去了渡川的房間?”

“一覺醒來感覺有些不對就去看看渡川的情況。”祁慕白聲音一頓,補充出聲,“當然,我還去了和尚的房間,并且,踹了你的門。”

陸修:“……”

祁慕白:“大祭司還有什麽別的想問的嗎?”

“沒了。”

陸修說完轉身就朝着林子裏走。

祁慕白站在原地抱着手臂,一雙眼睛望着陸修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現在缺一個苦力。

很急。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來了

今天來不及了剩餘缺的明天補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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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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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