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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克制的功能。
果然,随着吳燕夏用櫻桃枝的抽打和猛紮,那鏡中之手拼命地躲着,卻開始縮小。
吳燕夏年富力壯,就算吓尿了卻也有的是耐心,就這麽邊打邊照,居然壓下害怕對這種拉鋸戰完全不着急。他用青銅古鏡檢查了幾次,從地底到天花板都檢查了,整個樓道走一遍,最終發現身後只剩有一灘黑水。
他這才迅速地刷了房卡,走進房間。
然而,在關上房門後的一秒,吳燕夏再突然靈機一動,把那根櫻桃樹枝橫插在門板的貓眼裏。就好像銀刀插軟柿子,只聽到一聲蒼老的喟嘆聲,光禿禿的門板上憑空無故地流下了兩滴黑水。
吳燕夏心裏的髒話簡直都炸了。
他抽搐着嘴角,飛速地脫了衣服,全部丢到門外。再握着銅鏡,嘩的聲跨到了早就準備好的艾草浴缸熱水裏。
“真他媽的。”吳燕夏在浴室裏直接打開一瓶酒,他哆哆嗦嗦地喝了口,低聲說,“吓死本大仙了,高考查成績都沒這麽緊張。”
☆、第 102 章
大腦空白的時候, 吳燕夏發現,他不能嘲笑梁涼膽小。恐懼拉到極大點,連他都亂成一團無法思考,問出錯誤問題。野路上的“仙”忌憚問“死”法。活人不能問筆仙他們是怎麽死的,最好也不要問別人的死法。
但,問就問了。
吳燕夏平靜下來, 心裏卻思考那個劃了一半的“鬼”字。什麽意思, 那女孩臨死前看到了“鬼”, “鬼”到底是什麽?
是奪走她命的咒語?還是降頭?這事跟她總是纏着自己有關嗎?
吳燕夏泡完澡後重新躺在床上, 房間裏安靜到極點,但腦海裏思緒起伏。他坐起來,随手又找出一根筆, 想寫什麽又頓住。
剛剛握住筆的顫抖還讓他心有餘悸,今晚不要玩火, 先老實點吧。
“哎……”吳燕夏郁悶地□□, 重新倒在床頭, 頭痛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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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涼早上起來的時候, 同樣有點無來由的愁。
梁爸爸此人的城府不淺,但是每次罵女兒就跟不會說話般,用男低音攙和假嗓, 像是黑幫老大在教育他家街道巷口的小交警:“你——你交的那朋友做什麽工作?”
旁邊的梁媽媽馬上瞪了他一眼:“別問人家的工作,俗氣。寶寶,你倆進展到什麽地步?”
梁涼喝着牛奶,默默地打量着她父母。?梁媽媽作出一副慈母的樣子:“你得給爸爸媽媽一點心理準備。你倆現在這是鬧着玩, 還是正經的想結婚?”
“怎麽老問我這個問題?我都回答過了,如果談好的話就結婚。談不好的話……”梁涼頓了一頓,她爸爸媽媽都屏聲靜氣地看着自己,不由奇怪地說,“你倆不吃早飯嗎?”
她爸爸目光有神地逼問女兒:“談不好怎麽辦?”
梁涼思考了會:“談不好的話就一直談着。談好了為止。”
梁爸爸喉嚨隐約發癢。
“這是什麽話!我查了查這個吳燕夏,他不是本市的人,到現在連個正經工作也沒有!聽你們餐廳的人說,他是一個法師?!什麽叫法師??!!誰的工作是法師??!!”
梁涼忍不住笑了,她好奇地問:“他們還說什麽啦?”
“說這癟三死追你,天天騎個自行車往你們那裏送花!這男的,我不同意,條件太差,爸爸并不是勢利,但男人要有自己的擔當,他都三十歲了還這麽混,別的不說,人品和能力極差!趕緊跟他斷了!我女兒絕對不能嫁給這種柴廢!”
梁涼無精打采地“嗯嗯”了兩聲,也沒反駁。
梁爸爸和梁媽媽互相看一眼,女兒千依百順的态度,這讓他們有點不知道什麽情況。
“寶寶,你願意聽爸爸的話跟他分手嗎?”梁媽媽試探地問。
梁爸爸難得的慷慨激昂一次,也皺眉緊盯着女兒。
梁涼維持着淡定表情:“我嘴巴笨啊也不會解釋。反正到時候,就讓他來勸你們吧,我在旁邊負責補充。”
梁媽媽勃然色變,女兒本來就乖,也不知道對方灌了什麽迷藥,把向來沒什麽立場的梁涼還變得這樣忠心。
“誰來補充也沒用。老梁你給我看緊了她!別讓寶寶被不三不四的人纏上。”
梁涼一聽這話,轉頭就幽幽地跟她爸爸告狀:“您事業有成,怎麽整天都在家被我媽牽着鼻子走呀。”
梁爸爸臉一紅,輕輕一拍桌子,結果母女都等着他表态。梁爸爸略微沉吟,認為誰都得罪不起,便托了托金絲眼鏡,咳嗽了聲說:“……咱家這張桌子挺不錯,比老魏家的好。”
梁媽媽再被這句話提醒,重新轉頭問:“你和魏奎那小子又是怎麽回事?他媽媽最近在跟我打聽你,說你……”
梁涼終于被問煩了,她躲開梁媽媽要繼續給杯子倒牛奶的手,反正說起吳燕夏就很擔心,說魏奎又鬧心得很,索性站起來:“我再回床上躺會,待會麻煩爸爸送我去店裏。”
梁涼的性格和爸爸媽媽都不太像,更像帶大她的奶奶,屬于曲折達到目的的類型。梁爸爸本來遵照妻囑,一路上神色冷然地想晾着她。可不知道梁涼用了什麽法子,三下兩下又把他哄高興了。
父女倆聊了一路,梁涼很狡猾地沒有提吳燕夏,倒是把魏奎之前的行為都說了一遍。
車停穩的時候,正好看到大搖大擺、背着健身包準備上班的桑先生。
梁涼連忙降下車窗,跟桑先生打招呼。桑先生從鼻孔裏傲慢地瞟了下她,沒怎麽搭理,就繼續鼓着滿身朽木不可雕的肌肉往前走,卻發現一輛黃色跑車停在吉兆面前。
魏奎居然也在門口等着梁涼。
他現在長了記性,決定換一種方式挽回梁涼。
但等梁大狐貍滿臉不善地拉着女兒下車的時候,魏奎和桑先生也都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
“炳國啊?”梁爸爸先跟桑先生打招呼,随後跟沒事人一樣,“魏奎,你爺爺最近身體怎麽樣,還好嗎?”
魏奎只能硬着頭皮叫人。
他用餘光看到,梁涼和桑先生抱頭鼠竄地一起逃進吉兆。再對上梁爸爸的冷漠目光,心中一凜。
梁大狐貍目光依舊銳利但不失和藹的看着魏奎,仿佛完全忘了昨夜在黑巷子下的毒手。
魏奎目光同樣運籌着什麽,卻也笑得非常無害:“梁伯伯,聽說涼涼最近交了一位男朋友?您知道這事?”?梁爸爸安然地否認:“我不知道。”
魏奎眼睛一閃,什麽意思,梁家不承認吳燕夏?以梁父梁母的性格,當然不會承認。他剛要迅速地回話,梁爸爸淡聲繼續:“涼涼是個乖孩子,性格太單純,我以後會直接把她送到她丈夫手裏。誰敢當她男朋友,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魏奎的帥氣笑容略微凝固了,請問這句話代表什麽意思?
“梁伯伯,我想……”魏奎也結巴了,想說自己想當梁涼男朋友,真心要娶她,但在此刻梁爸爸冰渣子般的目光下,怎麽直覺說這句話特別危險。
“你去上班吧,小子。”梁大狐貍冷硬地截斷他。
再過了會,梁涼又颠着大裙子匆匆地跑出門,但門口,已經只剩下眯着眼睛氣勢猶在的梁爸爸。
“魏奎呢?”梁涼急急地問。她忘記問魏奎怎麽和德勤山人的女徒弟認識的。
梁爸爸卻冷然說:“寶寶,你到底喜歡誰?”世上存有兩個小癟三騷擾他女兒,他應該先殺哪個滅口比較好。
梁涼就算再遲鈍,也隐約感覺爸爸過于保護自己。但對着梁大狐貍殺人般的冷酷目光,同樣有點可恥的心虛了:“我,我誰也不喜歡,我正醉心于工作。”
剩下的一天,梁涼果然醉心于工作。
倒是她的新助理不停地往外看,跑過來跟梁涼說:“老板,門口有兩輛勞斯萊斯幻影,其中一輛是白色的。好罕見。”
那自然是德勤山人派來盯梢的車。
等梁涼忙完自己手頭的活,也冒着太陽走出去查看。
她遲疑地敲了敲車窗,玻璃無聲地降下,二先生小小的身子正靠在寬大的座位上。身材極為矮小的侏儒穿着長衣長袖,像個孩子樣翹腿坐着,但臉上有塊淤青。此刻,她冷冰冰地看着梁涼。
梁涼連忙打招呼:“您好,您如果想喝水,就可以直接來店裏坐坐。我們店有水。”
二先生用幾乎毫無感情的目光,掃了眼她那套繁複的服裝。梁涼這次長了記性,穿了略長的襯衫袖子,把手鏈嚴密地遮住。
她突地問:“小師弟在外地嗎?”
梁涼對自家大仙的行蹤守口如瓶,咬了一下唇沒說話。
二先生很敬業,在她店門口守了好幾個小時,停車費感覺也蠻貴的。梁涼是因為禮貌地出來打個照面,并不想過多寒暄。這位二先生也不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而梁涼在戀愛後也莫名長了一點骨氣,不喜歡上趕着示好了。
二先生叫住要走的LO娘:“我師父這輩子擅斷八字,平生唯有兩個人的八字無法解。一位就是我那位大師兄,一位就是我這位小師弟。”
梁涼頓住腳步,心想什麽大師兄,這可是她的大師姐,又聽她說:“我師父無法解讀大師兄的八字,是因為她謊報性別。測算男命和女命的方式截然不同。但,吳燕夏其人你應該驗證過,他總該不是女身,是真正的男人。”
梁涼最近聽黃腔的頻率太高了,她耳朵迅速漲紅,面對二先生乖張的眼神說:“……我,我還是先回店裏吧。”
“我師父算不出他的命格卻有兩種情況,一種情況,吳燕夏為天賦極高的命理師,同行無法預測同行命運,但,這也不可能全部不準。還有第二種情況,就是吳燕夏小的時候,他被什麽更有力的東西強行改過命。”
以德勤山人為代表的命理一派,說正事前都喜歡用八卦暖場,估計是曾經說相聲的後遺症。
梁涼不傻,她回過頭蹙眉問:“您到底想告訴我什麽呢?”
二先生望着她:“吳燕夏曾發誓不會入我師門,我就先信了這話。但,假若他想借我師兄此事讓師門內鹬蚌相争,自己坐享其成,恐怕也沒那麽容易。”
梁涼呆了好大一會,才明白過來。吳燕夏給德勤山人打電話預警他大徒弟(或者說大徒姐)回來,卻招惹了二先生對他的懷疑。這女侏儒之前口口聲聲叫吳燕夏“小師弟”,內心原來這麽防範他。
好心沒好報。德勤山人養的徒弟都是一些什麽類型的奇葩呀。
梁涼哼了聲:“戲多。”轉身走掉。
楊雨薇在依舊忙碌的晚間裏,居然收到魏奎遞來的紙質版辭呈,她略微詫異地擡頭。只不過,這份詫異還摻雜有其他原因。
“我還需要電子版的辭職信。以你自己姓名的工作郵箱地址發送到我這裏,同時抄送全團隊,今晚就把手機交上來。”
魏奎卻已經把辭職信和黑莓手機丢在她桌面,毫不客氣。
楊雨薇微微閉眼,握緊手裏剛打印出來,猶帶紙張溫熱的注入資産審批文件。她今天一天都在精神高度進展地開會,編輯起草文件,處理郵件,開會,做團隊項目标注。連續工作13個小時後,幾乎已經快忙死,沒有耐心處理更多情緒。
楊雨薇以前處理過不少別人的辭職,她只克制說:“這是你自己的職業生涯。”頓了頓,“出去吧。”
魏奎冷笑一聲,轉身離開。?他給自己爸爸打電話:“爸,我決定好好給家裏做事。以後不混了……對,把工作辭了,就在今天……我現在回去跟您細說,還有,我和涼涼的事……”
占星師這性格有時候招人恨不是沒有理由的。
這兩天,除了梁涼能随時跟他的小號視頻,他手機一直關機。吳燕夏蹲在信陽山間療養院裏,将之前欠下的稿子寫了,偶爾看書和吃燒烤,盯着家裏監視屏一蛇一狗的動态。
那位可怖的陰間大爺沒再纏着他,只不過,除了那晚丢在墳地的紙和筆,手臂上那根空蕩蕩的紅繩也在慌亂中扯丢。幸好,繩子本來就是在地攤上随便買的,吳燕夏就懶到放棄尋找。
等拖着那坑坑窪窪的鋁鎂合金行李箱離開,吳燕夏出了點殘留的私房錢,将櫻桃樹邊的孤墳修繕一新。
“這位大爺,請你強大一點,管管自己的孫女?”他自言自語。
回來後第一件事,先去找德勤山人。
德勤山人聽聞他的行事,也嘆口氣:“以後莫要如此膽大,仗着學多命硬而賣弄。”又說,“那扇青銅古鏡就送你,平日戴在身上,多少也能辟邪。”
吳燕夏摸摸下巴:“哦,能辟邪,那我就留給我小老婆戴。”
“你這渾小子給丫頭迷了眼?”德勤山人摸着白胡子,有點急,“女人能有什麽好東西?”
德勤山人短短幾日不見,他原本純白色、精心打理的胡子,變得毛毛躁躁的,連吳燕夏這種臉盲都看出來老人變得更為憔悴,還戴上一副墨鏡。
吳燕夏早就從梁涼那裏得知,“德勤山人二號”簡直像消失了一樣,再也沒有出現過,德勤山人自己追查的同時,讓二先生天天守在她店門口,倒順便幫他盯住魏奎的梢了。
顯然,那個大徒弟的出現讓德勤山人心神不寧。
吳燕夏又将他從“筆仙”裏得到降頭沒有消淨的情況一講,兩個人坐在那“枯山水”的後院裏,相對無言。
吳燕夏和德勤山人的關系,向來很不錯,但不知道什麽開始,就慢慢有點變質了。
從他的角度來看,德勤山人答應幫自己除去公寓裏的降頭,但屢次隐瞞關鍵信息,三番四次的違約。現在,不僅降頭沒除淨,還冒出一個莫名其妙的大徒弟。
吳燕夏這幾天在清淨的環境裏,無人打擾,思考不少東西。
其中思考的事情就有德勤山人的大徒弟。德勤山人是一個有點枭雄本色的人,他非常多疑,很難去信任人。大徒弟在他身邊扮成男人多年,想必不僅僅是身體上,思想上都和男人沒有差別,才能騙過他。
其中,肯定有點故事。
這個故事暫時不重要,吳燕夏要面臨的首要問題,已經不是“我的兇宅會害死別人嗎”,而是更為實在的,“我自己先會被鬼弄死嗎”?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還有一更。。。。我我我我盡量不斷更,我也發現了,我現在又在棄坑的邊緣,我不能死。
☆、第 103 章
德勤山人沉默了會, 皺眉說吳燕夏請來的那個’仙’,不知道是從哪個野地裏冒出的東西。
“那世界裏來的東西,絕不會自稱為’鬼’。黃金蟒尚且活着,有它在,你倒是不會有性命之憂。只不過呵呵,女人心海底針……”德勤山人的聲音漸低。
吳燕夏耳力很好, 将這話聽得一清二楚, 不由微微皺眉。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 德勤山人越發強調神燈的重要性。如果說, “鬼”想要他的命,吳燕夏不接受但勉強理解,畢竟那東西沒有自我理智。但德勤山人整天在鬼鬼祟祟搞什麽, 和他那個女徒弟又在暗中争什麽?争神燈?
吳燕夏全天盯着他家裏的監控,在視頻裏, 坦克身為泰迪, 整天活的就像一條狗。而神燈則拖着變大了好幾圈的身子, 很長時間靜靜地卧着, 極偶爾才緩慢地游動,看上去只是一條普普通通的蟒蛇。
他覺得它們都挺普通的,呃, 就像他自己一樣。
吳燕夏再若有所思地望着德勤山人戴着的墨鏡,腦海裏突然想到一件事,傳說中,妖怪神仙都能暫時幻化成人形, 但,它們和人類唯一的區別,不會像人這樣眨眼睛。
他邊繼續漫不經心的和德勤山人說話,邊以很緩慢的速度,掏出那把青銅古鏡,舉到德勤山人臉頰旁邊,打算透過鏡面折射,看看掩藏在德勤山人墨鏡下面的眼睛。
青銅古鏡渾濁的速度極快,幾乎每日都需要人精細打磨。但,吳燕夏這兩天在信陽閑到蛋疼,也天天拿糙布去擦,居然把鏡面打磨得比原先還更清晰細膩。
随後,他就打了個哆嗦。
在古鏡鏡面中,老頭此刻的眼睛依舊是彌天大霧般的茫然白瞳,但眼白中間,同樣長有一條長長的細縫,異常詭異。
眼眶裏有兩顆定向的眼珠,德勤山人現在的眼睛,如同梁涼曾經顫抖描述過“德勤二號”相同。
德欽山人第六感敏銳,感受到有物體靠近,他一把揮開吳燕夏的手:“小王八蛋,胡鬧什麽?”
吳燕夏嘴頭哈哈幹笑兩聲,手腕處和脊背汗毛倒炸。這老頭難道真的不是人嗎?但,他怎麽有心跳有體溫又有影子?
德勤山人還要繼續說話,吳燕夏卻已經把心一沉,他直接抓住老頭沒松開的枯手,低頭齧骨般的一咬。德勤山人只痛得大叫,連忙要把手奪回來,連墨鏡從臉上摔下來。
老頭還要掙紮,但他力氣小。吳燕夏手臂一揚就輕易制服,閃電般地來了一個鎖喉動作,牢固地箍在懷裏。
“師父,您到底是什麽東西?”吳燕夏嚴厲地問。
德勤山人幾乎沒被他有力的手臂掐死,怒聲說:“王,八,蛋!”
吳燕夏也不多廢話,上來直接往胯.下一摸——居然摸空了!他腦海裏同時幾乎駭然大震,這“德勤山人”居然是個女人,或者說,現在的“德勤山人”是他那女扮男裝的大徒弟!但,她此刻說話的語氣、行為、和思維方式,居然也能和真正的德勤山人一模一樣!如果不是他方才的心血來潮,幾乎就連自己也被騙過去了!
唯一安心的,是女人手腕處有溫熱的鮮血滾滾流下,顯然證明對方至少是個活人,不是什麽神啊怪的。
吳燕夏對女人下不了徹底的狠手,他稍微一愣的功夫,“德勤山人”二號飛速地推開他,摸索着靠牆站起來。
等到這女徒弟站起來,才發現她身材并沒有德勤山人的高削,但剛剛安靜地坐在那裏,又戴着墨鏡,簡直是“德勤山人”的本尊,一舉一動毫無破綻。
這到底是易容術,還是戴着面具?
吳燕夏望着酷似德勤山人的那張臉,心中再狂叫數聲,怪不得她把老頭視若珍寶的青銅古鏡送給自己,合着不是自己的東西送人不心疼啊。
“你把德勤山人怎麽樣了?”吳燕夏厲聲喝問,攔着她的去路。
“呵呵,不要擔心。老畜生暫時不在宅子裏,現在大概在外面昏天暗地的找我。”女大徒弟見事情暴露,換回自己的本聲,但依舊是一把有點男性化的聲音。
吳燕夏這時也緩慢的看出破綻,他不由冷笑一聲,再問:“你現在的眼睛,到底是瞎還是不瞎?是怎麽弄的?”
那女徒弟卻微微笑了笑,完全沒有慌亂:“你可以問我三個問題,但問完後就要放我走,不能告訴任何人你今天見過我。”
吳燕夏看了看她,他面容無波,根本不打算接受這要挾條件。
那女徒弟顯然也不是個善茬:“老畜生平時的嘴有多嚴,你大概早有領教。就算你把我交給他,他依舊不會對你講太多真相。有些事情,你只能問我。”她仰頭陰森地說,“聽說,你被一個降頭纏上?”
吳燕夏這才深吸一口氣,他簡直從來沒想過,剛下了火車,還沒回家洗澡換衣服,本來想到德勤山人這宅子裏找茬,怎麽就能遇到這種奇葩事情。
之前多年攢的人品呢?這些大爺大嬸真是煩死人。
吳燕夏實在是惱怒到不得了,但面部表情紋絲不動,因此在對方看來有點陰險,也有點變态的老練沉靜。
那女徒弟盯着眼前這年輕人,她突然說:“怪不得老畜生要收你做徒弟。他老了,現在喜歡你這種類型,大概被那些蛇蠍心腸的徒弟坑狠了。”
吳燕夏失笑,這女的是不是忘了,她自己也曾經是德勤山人蛇蠍心腸徒弟裏的一員?
他提醒她:“美女,如果想讓我放你走,就得給我說點有用的信息,你再閑扯一句,我就把你直接綁在院子裏,等着見老頭。”
對方沉默片刻。
“老畜生大概告訴你,降頭能被消除。實際上,這種南韓降頭可以被多年鎮壓,但從來無法被徹底消滅。你那個公寓裏,可能要再死一個人湊成’三’後才算完結。只不過,老畜生也不想讓你死,他有別的心思。”
“嗯。”吳燕夏其實對自己公寓也存有點這種感覺,但被那女徒弟說出來,依舊難以掩飾心中的震驚。他不做聲,随即心中想,多說點,多說點。
女徒弟發出一個不是笑聲的噪音,她柔聲說:“我可以幫你解除這個降頭,但是,我要你答應給我一件事。”吳燕夏頓了頓,心說來了終于來了。她和德勤山人到底在奪什麽東西,終于有端倪。他們要的是什麽,真的是神燈?
她陰笑着,一字一頓地說:“我也要你娶我。”
吳燕夏的臉一下子便綠了,整個人徹底僵住。
但女徒弟已經看好時機,她轉身迅速踩着砂石,沿着走廊,朝院子外飛奔而去,吳燕夏這才恍然大悟,暗罵對方與德勤山人同樣的老奸巨猾,立刻緊跟上去,一路追過院子越過圍牆,但女徒弟跑得也極快,完全不回頭。
他心說讓一個女人這麽耍自己,簡直太恥辱,沒命地狂追。
就這麽跑了很久,那女徒弟到底是女人,吳燕夏剛要再抓住她。
突然,一輛無牌照的奧迪從路邊沖過來,那“德勤山人”立刻跳上去。門沒關上的時候,吳燕夏一股勁上來猛沖上前,大力要把她袖子往外扯,胡亂間只拽下來一個銅錢手鏈。
接着車一溜煙的開走。吳燕夏天昏地暗的站在那郊區的路徑,手裏捏着那銅錢手鏈,吸了好幾口氣,因為剛剛劇烈的奔跑,手腳發麻。
從來只有他調戲別人,哪有被男不男、女不女的大嬸反向調戲的。那感覺還真是惡心壞了。吳燕夏內心這股邪火,怎麽都平息不下來,本來想打開手機,給德勤山人打個電話通知,但沉吟片刻,又決定不打了。
他站在塵土飛揚的馬路邊,先把那銅錢手鏈看了個遍,又用青銅古鏡照了下,很快判斷出這也是一個好東西。
“一幫子裝神弄鬼的老畜生!”吳燕夏學着那女徒弟的話,他氣極反笑,淡淡地自語,“我之前就是懶,但本大仙自己能想招,把這公寓的破降頭解除。”
梁涼連續幾天,都被父母徹底押着回家睡覺。只不過今天晚上,梁媽媽大慈大悲讓梁涼先別回來,因為,魏奎攜着他那一家子人居然來她家做客。
梁涼奇說:“他們來幹什麽?”還沒過年呢。
梁媽媽沒多解釋,就在對面妖嬈笑了兩聲。根據梁涼對她媽媽的深刻了解,這是母大狐貍發怒前的前兆。
比起爸爸,梁涼其實有點怕她媽媽,連忙說:“那好吧,我今天就回公寓睡。”“寶寶注意安全。”
半夜時分,梁涼好夢正酣,随後隐約感覺破門而入的聲音。
行李悉索放下,睡夢惺忪中,有人輕手輕腳的摸進浴室洗澡,幾分鐘後,随後旁邊床鋪塌陷。
先親了親嘴唇,随後一路下滑,她的膝蓋被人搭到濕漉漉的肩膀,溫柔地親着小腹,腿間。梁涼有點奇怪又有點不便地“嗯”了聲,下意識地想夾腿。
但來人一挑眉,長長的埋首,含着她到形骸深處,瞬間把舌頭霸道的頂進去,吮的極盡透紅。
梁涼原本意志還模模糊糊,一下子終于全清醒了,她急促地喘氣:“你誰啊,你怎麽能不敲門就進來?”
下面的人沒有回答,下垂眼皮遮住神情,梁涼只看到那可惡的棕色卷發,她本來就是極容易打退堂鼓。此刻天使樣純潔漂亮面孔,如今看起來像是打入塵埃之中受難,鼻子擰成一團,眼淚早不争氣流出來。她奮力掙紮,卻被頂到床頭背緊貼着牆壁,直到濕到觸目驚心,瘋了樣來回哭喊正确的名字和自己錯了。他反複幾次,才漫不經心地在她光滑如玉膝蓋處蹭了蹭,抱住往前撲倒的她。
吳燕夏俯視她,還是直勾勾的看人樣子,他低聲說:“這麽兇幹什麽?自己忘反鎖門,還怪我?”
梁涼身體裏還含着他的半截手指,扭着腰說不出話來。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食色性也,這個觀念就被吳燕夏無形的灌輸到梁涼的腦海裏。他在摸索□□的同時,也開始□□她,他能對她好,卻又一次比一次更壞。
梁涼臉紅撲撲的,兩人平常情投意合的,如果在以前,她真是想都不敢想這種事情。但現在吳燕夏撥開她臉頰邊濕發別到耳後,用嘴含住耳垂,梁涼竟是放心了。
“你怎麽半夜就回來了,我訂的車票不是明天上午嗎?”
吳燕夏板着臉,他說:“讨債來了。你上次調戲了我,今晚準備怎麽補償我?”
梁涼跟個漂亮的木偶似的,她很結結巴巴地回答:“……我,我都沒有什麽準備。”
吳燕夏卻在今天終于被真心逗笑了一次,他讓梁涼先擡起腳,把她嫩粉色的蕾絲底褲從腳踝扯下來,梁涼很抗拒地抓着他手腕:“我……”
“你怎麽了?”他手臂漸漸用力,卻還盯着她眼睛。
梁涼終于很哀怨地說:“我想你了……”
吳燕夏是個重欲又護短的主,他本來想跟她先聊幾句,結果聽梁涼說想他,立刻就暗無天日的折騰。
梁涼剛換了層很厚的床單料子,但臀瓣能挪動的範圍變得非常小,整個人都折在他懷裏,他的猙獰反複徹底的消失在她平坦炙燒的小腹之下,時重時狠的,吳燕夏心跳如雷,梁涼卻感覺每當這時候,他的表現都好成熟,她找了個機會,再顫抖地拉住男人手腕:“……你,你想我嗎?”
吳燕夏毫不猶豫:“每一個瞬間。”
梁涼鬥争幾秒,可憐兮兮地擡腿勾住他的腰,視死如歸的說:“那你這次可以重一點。”
吳燕夏實在覺得LO娘天生太好欺負,別說魏奎和德勤山人二號,誰上門都能撈到她一兩塊錢的油水。梁涼長的好看,白而長的脖子,星眸閃動,眉眼貞靜,問她什麽都能漲紅了臉,因為不會拒絕,只能努力忍着:“不難受……”
梁涼平常更喜歡笑,親她就會甜蜜的笑,雙眼發亮。但,吳燕夏卻逐漸喜歡看着她由笑到痛哭到崩潰的整個過程。
“不難受就好。”他心黑的說。
吳燕夏随手把梁涼梳頭的豬鬃毛扁頭梳,放在她抖顫的臀下,于是只要一偷懶塌腰,就被粗粗硬硬的硬毛硌得再拼命往上迎。偏偏他還在上方不停的加速。到濃欲的巅峰,吳燕夏想讓她如何吞就直接如何吞,梁涼扭着腰想平躺又躺不舒服、想坐起來又被他按下去,弄得她根本吃不消,青蔥樣的手指揪着床單直打滾,再被插着頭發猛親嘴。
這麽個欺負法,梁涼下身酸麻入骨,為了求饒什麽話都喊過,覺得真是夠了:“我,我……我要跟你拼了。”
她的小臉太漂亮,但眼睛裏的光又倔倔的,吳燕夏遲疑片刻放慢速度,輕聲說:“乖老婆。”
最後一句話還沒說完,他的手伸下去,像輕輕撥弄地球儀旋轉樣,順着交接的極度狼藉處試探地搓了搓。
梁涼如同被兩根熱辣毒牙咬住般亂顫,魂飛魄散的想按住他的手,下身就像開洪似得往外洩。剛要焦急呼喊卻再被吻住嘴唇。她滿肚子灌着吳燕夏之前射進去的荒唐東西,身體到處都在上了發條死吮,到後來眼前越來越模糊,耳邊聽到他鼻息濃重,感覺內心強烈發憷。
這感覺太害怕了,吳燕夏就這麽穿過無數鴻溝,把她直接推到深淵之底。
那股徹底湮滅的感覺足足延長兩分鐘,梁涼前胸鎖骨脖子膝蓋裏全是香汗,在他懷裏跟瘋了似的掙紮,卻又不受控制地拼命回吻他。吳燕夏實在撐不住,閉着眼睛撞了她幾下終于結束,剛松開她的唇,梁涼來不及哭鬧,直接軟在他懷裏就不知道天長地久。
吳燕夏比她回過神來早,幾次叫梁涼,她不吭聲,身體僵硬。他連忙把她扶起來,親了親:“涼涼?”
“嗯……”梁涼終于出聲了,腦袋動了動,在懷裏輕輕拱動。
“我涼真美。”吳燕夏把她下巴勾起來,亡羊補牢地親了親她鼻子,然後抱緊她。梁涼身上的溫度很柔和,吳燕夏喜歡靠着她。
梁涼手腳都動不了,乖順但無力地任他溫柔吻着。過了會,她才有點回過神,一開口又要急哭了:“哥哥你怎麽還沒出去呀……”
吳燕夏明天早晨也有事,今晚看她嬌滴滴的腫了,就不想盡情折騰她。他在她的哀叫中徹底退出,胸膛被這姑娘咬破了好幾塊,都是血。嘶嘶地抽了涼氣,拉開抽屜,找了個創口貼貼上。
看梁涼那樣子過于可憐,大半夜的又抱着她洗澡和刷牙,裏外都清理幹淨,給梁涼喂了包酸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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