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章

肖烈躺在充氣床墊上, 懶懶地看着她。

“你還有多少錢?整天看不見你做事, 你養得起這麽多人麽?”

“不用你操心。”他看着她曼妙身軀,在晨光下搖曳生姿。

“養十個你也夠了。”

“太好了!那我就安心做米蟲了!”

她又用那雙媚眼對他笑。

沒人去問, 這段關系要維持多久,那是一個煞風景,傷感情的話題。成年人, 可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如此這般, 不是更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大家都聰明一點,輕松一點。

換上粗布衣裳, 肖烈又成了伐木工人。衛瀾在旁搭把手,其實多半是看,她又不會砍,也沒那麽大力氣。

山中铿锵的聲音早早就開始了。

“差一點!”

“還差一點!”

“再來一點!”

“要斷了!”

樹木開始傾斜, 衛瀾在他對面,樹木傾倒的方向,只需一個不小心就被壓死, 壓不死也要壓傷。

某個瞬間,肖烈看見衛瀾一雙淡然無波的雙眼, 看不出情緒,盯着他看, 露出詭異的微笑。那像是告別的一幕,她放下所有不甘和絕望,決定向生命妥協了。

恐懼, 不舍,釋然瞬間在她眼中迸發,又或許只是他的錯覺。那一幕很快就過去了,快到沒有時間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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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鈞一發之際,她挪開那奪命之地。木頭倒在她身旁。

那是一個危險的瞬間,只需要一個松動的念頭,生命就可以謝幕了。

她已經做出了選擇。

木頭倒下了。二人站在樹木的兩端,一語不發。

衛瀾轉開身,去到矮棚。

肖烈扔掉斧子,摘了手套,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他有些累了,就地坐下歇了一會兒。

有人碰他肩膀,耳邊多出一瓶礦泉水。

“喝吧!”

肖烈接過來,擰開,狠狠灌了一口。

衛瀾坐在他旁邊的大石頭上,扶着下巴看他。

“看什麽?”

“看你,出了這麽多汗。”

纖纖細手提起他肩上的毛巾,輕輕擦在他的額頭上。

衛瀾忽然被他握住手腕。

“怎麽了,是不是以為我又要自-殺?”

“這把斧頭更快。”他慢慢放開她,很痛,他使了太大的力氣。

“那也太血腥了。”

“衛瀾,我再跟你說一次,最後一次。”

那雙媚眼瞧着他,淡淡的,靜靜的。

“別在我面前做這種事,這是最後一次。再有一回……”

他看着她,冷冷道:“神仙也救不了你。你知道我可不是什麽神仙。”

“我不是躲開了麽?不是故意要吓你。”

肖烈站起來,回矮棚去了。

明明說地那麽不近人情,為何還要生氣!

衛瀾手裏擺弄着狗尾巴草。

簾子掀開,外頭站着一個農婦,手裏抓着一把狗尾巴草。

“肖烈,以後我們不要生氣好不好,開開心心地好嗎?實在沒人陪我玩兒了,你就不要這樣了!”

肖烈赤着上身,渾身是汗,往那一坐,兇神惡煞。他動都沒動一下,更是沒理她。

“肖烈——”

“——這次會多久?”

沒人追問的問題,還是擺在了面前。多久?他們之間還有多久?

昨天氣氛還蠻好的,今天忽然就這樣了。

那堆狗尾巴草被她扔出去,她不想講話,她不想讓自己不痛快,她不想去計劃,哪怕是一天的事。

她站起身,要走了。

這般任性,來去自由可不行了。

肖烈抓住她的胳膊,“你記住,不會再有機會給你擅自離開,別說半個月,一天都不可能!”

晨光和煦,微風拂面。竟有些冷了。

這個男人終是明确自己的目的,昨晚的一剎溫柔,不要在意罷。

“我知道了。”她回答。

“你要下山麽?”

她感覺手腕很痛。

望着剛剛被他砍倒的樹幹,她說:“不下,我在這裏陪你。”

她回頭,給他一個微笑。

微笑背後,她再次認清了兩人之間見不得光的關系。既然如此,各取所需,是該本分一些的。

她乖乖坐回來,坐在他身旁。

肖烈擡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不似昨日那般溫柔。

兩人倒在床墊上,親熱了一番。他的動作有些過,幾次三番抓疼她。但仍留了她的“全屍”。他用那種危險的目光看着她,似在警告,挑挑眉毛——這一場關系裏,能勝的絕不會是她。那個人只能是他肖烈。

你的來去自由,任性跋扈都在他可縱容的範疇之內,一旦出了這個範圍,他可不是那麽好惹的。

衛瀾領教了他的意思,什麽也沒說。

肖烈答應幫她修衣櫃的,木頭砍回來,他就在她房間忙活。

小六還沒走,在旁邊幫忙。

所有人都與他那麽和諧,他們崇拜他,感謝他。只有她一個,對肖烈的感受如此詭異。

衣櫃很快就修好了。小六幫完了忙就去和同學相聚。他們就在小六的房間裏打牌,很是熱鬧。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感受到他們中間的氛圍,他們眼中,這是一對恩恩愛愛,黏黏糊糊的情侶。

“衣服挂回來。”他把衣櫃門打開。

衛瀾結束神游。取來衣服,挂進去,動作機械,眼神木然。

“手機。”

他的手掌伸在眼前。

衛瀾擡眼,仍是木讷,或者說極度地妥協。

她交出手機。

那是她昨天回來的時候帶過來的,是從她自己的生活裏帶過來的異物。沒收也沒什麽不對,游戲該有游戲規則。

一切都不需要再重複了,他們倆還如同以往,沒有酒,沒有朋友,沒有外人,只能有他。

這一晚,她沒有去他的套房住,這是她最後的任性。

肖烈也沒強求,他不愛幹那種強買強賣的事。

吃了她的閉門羹,他懶散地踱着方步,回房。

走廊的垃圾桶有些礙事,被他踢了一腳,翻了。

她的手機咣當一聲收進了他的抽屜。

坐回沙發,他把腿擡到茶幾上,又酸又木,昨晚受涼加之這些日子砍了太多木頭,累了。

衛瀾還沒睡,小六來敲門。

“瀾姐,這是我送你的禮物。”

是一個精美的背包,不是奢侈品牌。

“你還上學,哪來的錢?”

“瀾姐,你就收下吧,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又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我就是覺得它挺配你的。”

“是嗎?”

這麽明豔的顏色,配她?

她應是灰敗的顏色才對。

小六難得與她說什麽體己話,見衛瀾現在狀态還算正常,說一說也沒什麽。

“瀾姐,你是個好人,會有好運氣的。”

“謝謝小六。”她的冷面孔,終于現出真誠的微笑。

“和肖大哥在一起,瀾姐變化很多,我真替你高興。”

他是高興了,真心地高興。衛瀾的笑卻漸漸冷卻。

小六走了。

對着走廊的那堵牆,她想了想,然後照照鏡子。

變了?

哪裏變了?

頭發長了,臉有了些血色,沒有之前那麽瘦了。

就這些也叫變麽?

就這些麽?已經很多了。

她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小衛,沒睡啊?”

張嬸兒端着洗腳盆路過,探頭瞧了一眼。

衛瀾一副傻愣愣的樣子,張嬸兒不放心,問了一句。

“啊,沒睡。”她還盯着自己的臉看。

“看什麽呢?小肖叫你過去呢。”

“幹什麽?”

“我也不知道,沒問。”

衛瀾點點頭,“知道了,這就來。”

她最後看看鏡中的自己,低下頭。

衛瀾是敲門進來的。肖烈正在抽煙,電視機播放着聒噪的廣告。

他拍拍身旁的位置,衛瀾坐過去。

“腿難受了?”

“嗯。幫我按按。”

“坐好。”

肖烈稍微調整坐姿。

她一聲不吭的,順從,聽話,卻不令人高興。

憋了一會兒,肖烈先說話了。

“又來脾氣了?”他往她辮子上拽了一把,像在開玩笑。

“沒有。”

“這還叫沒有?嘴角都要掉到膝蓋上了。”

她不言語,在他腿上揉揉捏捏。只是表情實在不太賞心悅目。

沉默地捏了十分鐘,他的目光不曾離開過。只是,她不肯看他,一下也不願多看。

“想喝酒麽?”

她不講話。

“明天帶你出去溜溜?”

還是不講話。

肖烈摸摸鼻子。

另一個十分鐘過去了。

肖烈的眼神兒時不時在電視機和小護工之間游蕩,他哪會哄人啊?

“喂!你在——”

“——明天帶我出門,請我喝酒,這是你說的吧!”

她站起來,沒事人一樣。

肖烈的目光還留在她坐過的位置,這個女人實在善變。

是專門來诓他的?

她輕飄飄地走了。

肖烈摸摸鼻子,銜着煙,嘴角微微向上。女人心海底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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