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2)
晚猶猶豫豫地說:“你要是有任務的話……”
陸長安那還受得了付晚晚這淚眼汪汪、委委屈屈的表情,馬上吻住了付晚晚,阻止她接下來說的話。
唇齒相依,陸長安輕聲說:“什麽人都沒有,也不會有其他人。我只有你一個,陸叔叔只有晚晚一個人。”
付晚晚本來不想哭的,久別重逢,雖然是人鬼情未了,但到底歡喜多過悲戚,此時聽到“陸叔叔”這久違了的叫法,付晚晚忽然就受不了了。
她的眼淚一串一串地流,好像自來水一樣。陸長安舌忝幹了嘴角邊的淚痕,馬上又有新的流了下來。
陸長安擡頭看付晚晚,付晚晚哭得滿臉都是淚。自打陸長安人是付晚晚,到現在為止,陸長安從來沒見付晚晚這麽傷心的哭過。
付晚晚邊哭邊說:“陸叔叔,你告訴我,我不是在做夢,好不好?我怕我一醒過來,你又不見了。”
陸長安本來心都被付晚晚哭碎了,現在再加上她這麽說,真是恨不得把心拿出來給她。
陸長安抱起付晚晚,一邊拍她後背,一邊低聲安慰着:“晚晚不哭,陸叔叔不走,再也不走了……”
付晚晚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往陸長安肩膀上流,小聲說道:“我不要叫晚晚,我為什麽來得那麽晚,媽媽死了,爸爸死了,陸叔叔也死了,我要叫早早,這樣你們會不會都不會走……”
付晚晚對感情一向冷漠,然而此時,她對陸長安思念成疾,有些話不說出來,付晚晚怕自己會瘋掉。
陸長安聽了這話,将付晚晚從懷裏抱了出來,雙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和她額頭抵着額頭。
付晚晚不哭了,她看着陸長安,不知道陸長安為什麽要做這番動作。
半晌,有冰涼的眼淚落到手背上,付晚晚想,我都已經不哭了,哪來的眼淚?
她擡起手,想好好看看這淚珠從何而來,卻因為和陸長安額頭相抵的姿勢,動彈不得。她掙紮着要改變這個詭異的姿勢,只聽陸長安嗓音沙啞地說:“別動。”
不但沙啞,還有一點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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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晚晚遂不動了,她能感受到,現在的陸長安,想必很脆弱。
付晚晚心想,我不應該哭,好不容易再遇了,我應該高興才是啊,就算是做夢,我也該記住快樂的時刻,忘掉煩惱的地方。
是了,你怎麽能過分沉浸于兒女私情,讓陸長安不好受呢?
付晚晚這麽想着,剛要說什麽,卻被陸長安打斷。
陸長安說:“晚晚,我沒死,我活着。你看——”
他握着付晚晚的手,放在自己月匈口上,說:“我有心跳。”
付晚晚說:“我知道你有心跳啊,鬼沒有心跳嗎?”
陸長安哭笑不得:“你知道鬼不能吃熱的,卻不知道鬼沒有心跳?”
付晚晚說:“不知道啊——還有這個姿勢好古怪啊,你讓我動一動吧。”
陸長安放開抱着付晚晚的手,他在放開的時候,先抽出一只手,擦了擦眼角的淚痕。
付晚晚終于得了自由,她把陸長安從上到下,從頭到尾,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了一邊,問:“陸長安,你沒說謊,你真的是人?”
陸長安笑吟吟地點頭。
付晚晚一拳捶到他月匈口上,這回用了十足十的力氣,恨恨地說:“你還不如死了呢,賺了我那麽多眼淚。”
她這話是氣話,不是真話,陸長安知道。
但陸長安胸前吃痛,卻是真真地倒了下去。
付晚晚見狀,只當他是裝的,說:“一拳就給你打成這樣,你這個人也太虛弱了吧。”
說道“虛弱”的時候,付晚晚忽然想,陸長安這次回來,好像确實很虛弱,總咳嗽,而且他臉色蒼白,嘴唇也沒什麽血色,不然付晚晚也不會以為他是鬼,這是夢了。
付晚晚想到這兒,趕忙檢查陸長安的胸部,果然,他的右胸錢赫然有一塊傷疤,這是以前沒有的。
之前性.事的時候,付晚晚只顧着享受,竟然沒有發現。
付晚晚為自己的粗心而愧疚,小聲揉着疤痕說道:“你受傷啦。”
陸長安點點頭,攥着付晚晚的手說道:“不然早回來了,怕你擔心。我現在已經全好了,你不用在意。”
陸長安在那場車禍中,雖然免于一死,但到底還是傷到了離心髒極近的肺葉。陸長安和李景宗用了金蟬脫殼的法子,對外宣稱死亡,實則暗中養傷。
“嗯。”付晚晚想了想,對陸長安實話實說,“我知道不怪你,可我還是好氣哦,讓我等那麽久。”
陸長安笑了:“那我的晚晚要怎麽罰我?”
付晚晚想了想,十八般刑法想了個遍,覺得用哪種都心疼,只好咬着牙說:“那就罰你下半輩子好了,下半輩子都給我,好不好?”
陸長安心中一熱,想,我這一輩子,又何嘗給過別人?
他說:“好。”
付晚晚開心了,付晚晚快樂了,付晚晚高興了,她眨着眼睛,興致勃勃地問陸長安:“你說,咱們以後,是再生個快樂呢?還是高興?”
陸長安,此刻,有種寒窯苦守,終于雲開見月明的感覺。
他看着付晚晚,一笑,說道:“我想兩個都要。”
付晚晚嘻嘻笑,這個貪心的家夥,可我好愛你的貪心呀。
付晚晚和陸長安自顧自地颠鸾倒鳳,不理俗事。
外面輿論卻因為陸長安歸來已經炸了鍋,适時那名傳聞糟了陸長安的女團成員也被找到,對媒體哭訴,說都是宋明理傳出去的,和她一點關系也沒有,她和陸長安清清白白。
本來吃瓜群衆還将信将疑,但這次盛世有備而來,“洗白”力度非常之大,一時間,陸長安從對少女下手的色.魔,變成了因公司內部鬥争,而被潑髒水的受害者。
而那個宋明理,則變成了人人喊打的小人。
在輿論上,公司已經為陸長安回歸造足了聲勢。
然而,總裁陸先生卻遲遲不歸。
得知陸長安沒死,林萱兒又留了幾滴眼淚,這回是高興的,可眼看已經年後上班一周了,陸長安還是不出現,林萱兒第一次對自己的老板,在工作上的作為,不是很理解。
有什麽事,比回到盛世,穩定上下員工的心,齊心協力,風雨同舟更重要?
有,當然有,陸長安和付晚晚整日“春宵苦短日高起”,想到還有個“盛世”,已經是一周之後了!
這日愛的運動完畢,付晚晚忽然想起來:“陸長安,你回來這麽久,還沒去公司呢吧?”
她雖然和陸長安粘着,但也通過網絡知道,陸長安已經被“洗白”,整個盛世盼着他回去的消息。
付晚晚在這個時候,提起工作上的事,有點沒情趣。
然而,陸長安就是有這個能耐,他能把付晚晚說的一切話,自動加上濾鏡,變成獨特的“晚晚の情趣”,并且非常以之為然。
“有你在,不回去。”陸長安含情脈脈地說。
付晚晚聽這話,怎麽覺得自己和妲己褒姒等有的一拼呢?
“你當我是禍國妖姬呀?”付晚晚有點不樂意。
陸長安馬上說:“哪能呢,要是也得我是,我的晚晚現在可是盛世的總裁,我只是付總的先生。”
付晚晚被哄得喜笑顏開,伸出一只手,挑起陸長安的下巴,笑道:“乖,我養你。”
陸長安回到盛世,是在年後上班的第二周,他的身份不是陸總,而是付總的先生,作為親屬去的。
林萱兒差點驚掉下巴,見過商場上昏庸無能的總裁,守不住家族産業;也見過精明的上位者為情所困,為愛做出瘋狂的舉動。
然而,陸長安,竟然直接把全部資産都給了太太!和這比起來,給五個億拍電影什麽的,都不算事好吧。
幾家歡喜幾家愁。
肖麗麗在聽說陸長安回來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敗了。
陸長安重傷,怕引起盛世混亂,他索性直接對外宣稱自己已死,把平時對外事一概不過問的付晚晚推到臺前,讓肖麗麗放松警惕。
他自己則和付凱在後面保着付晚晚。
只是肖麗麗覺得,陸長安決定假死,恐怕不全是為了避開自己的鋒芒。
他更是對付晚晚第三次出走死心,哀莫大于心死,他那時,想必是真心避世,不然自己計謀如何那麽容易得逞?
最了解自己的,往往不是朋友,而是對手。
肖麗麗對陸長安和付晚晚的性格了如指掌,只是,越了解越覺悲涼,原來自己所謂的複仇根本就是個笑話,對他們毫發無傷不說,還無意中打通了付晚晚感情的奇經八脈,白白成就了陸長安。
而前幾天和付凱去看卷宗,她才知道,也許自己所謂的複仇,從一開始就是錯誤。
肖麗麗正兀自發呆,外面付旋的聲音傳來:“麗麗,去接承兒,一起?”
承兒是她和付凱的孩子,剛剛送去幼兒園不久。
肖麗麗将一滴存于眼角的淚擡手抹掉,起身答應着,向外走去,去和她的丈夫,一起接他們的孩子。
和每一位妻子,每一位母親一樣。
盛世總裁辦公室裏,付晚晚坐在轉椅上處理公務。
陸長安則悠閑地站在落地窗前,向下看城市繁華而又繁忙的景色。
付晚晚不樂意了:“你就在那幹站着呀!”
遲到一周,積攢了很多公務。
陸長安雙手一伸,笑道:“現在員工們都不聽我的啦,你給他們的年終獎和假期翻倍,我可做不到,他們現在歡迎你,不歡迎我。”
付晚晚說:“我看他們挺歡迎你的呀。”
“那是作為家屬的歡迎,不是作為老板的歡迎。”
付晚晚笑了:“好吧,你油嘴滑舌,我說不過你。等我把手裏的事情處理完。”
“處理完怎麽?”陸長安意味深長地問。
付晚晚看着陸長安,但笑不語,眼神中分明寫着“我要吃你”四個大字。
陸長安想,我這是娶了個小色.魔呀。
付晚晚終于處理完手頭的工作,外面天已經擦黑了。
付晚晚伸了個懶腰,走到陸長安旁邊,夜幕下,槟城華燈初上,像一個慵懶的貴婦,終于給自己披上了亮麗的新衣。
陸長安早就給付晚晚剝了一顆葡萄,喂給她吃。
付晚晚用嘴接過,卻踮起腳尖,将葡萄再度喂入陸長安口中,二人就着葡萄,很是纏綿地接吻。
葡萄的清甜蔓延在兩人唇間心上。
“我的晚晚。”陸長安捧着付晚晚雙頰,動情地說。
付晚晚也回他:“我的,長安。”
她想,陸長安的名字起得真好聽,長安長安,只是呢喃,便有一種癡纏缱眷的情愫,好像在說着動人的情話。
長安長安,餘生同你,生死不棄,白首與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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