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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福盛會在率廟舉行,今日這場合,男賓女賓都可參與。大弘在男女大防上比之前朝要松快不少,只要不是單獨相處,男未婚女未嫁的是可以私下交流的。

所以,大弘年輕男女易結善緣,多的是兩情相悅的,當然也有為家族利益而不在乎情,。愛的,個人選擇,都無可厚非。

像梁姨娘大姑娘這種情況,根本不可能成為家族利益連姻的目标,所以她們才要找自己喜歡的,且家世要比王府低到肯娶庶出的程度。

沈院使家就十分符合條件,不想梁姨娘還未行動,就被沈寶用捷足先登。

如今好了,沈家該知道沈寶用的出身了,梁姨娘就不信沈家能忍下,好好的都官嫡長能娶一個父為賭徒,母不光彩的小乞丐。

梁姨娘決定先探探口風,她拉着大姑娘湊到了沈夫人與高夫人這一邊。

沈夫人與高夫人看到她後,到是沒說什麽,甚至梁姨娘能感受到兩位夫人對她比以前熱情了些,但也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種熱情。

可是其他夫人看到她,雖看在九王的面子上沒直接翻臉,但私下在心裏都在怪她不懂規矩。

大弘并不是所有盛會都允許妾氏參加的。像這種正式的大盛會,一年到頭也只有祈福盛會是可以讓姨娘們參與的。但能來是能來,可也得守規矩,自己該坐在哪裏心裏沒譜嗎。也就是九王府沒個王妃,沒人震着,可顯了她了。

梁姨娘這樣的白眼受得多了,反正她們也只能在心裏想想,沒人敢說出來。況且梁姨娘心裏藏着事,哪裏顧得上這些不要緊的細枝末節。

梁姨娘這正急着,就有人說了她想聽的,一位夫人似閑聊道:“沈夫人,聽說你家好事快近了,”說着看了梁姨娘一眼,“對了,好像那姑娘就是九王府上的。”

梁姨娘看着沈夫人與高夫人臉色俱是一變,她還等着對方能說出否定的話來,不想,兩位夫人臉色一會兒白一會紅的,雖支支吾吾倒也沒否認。她兩只顧點頭,梁姨娘只能接上話了:“是啊,是借住在我們家的孩子。”

梁姨娘把話遞了上去,但見沈夫人與高夫人依然只是點頭并不言語,此刻梁姨娘明白了,事情有變。

大姑娘薄溪若沒有梁姨娘的城府,梁姨娘感受到她的躁動,瞪了她一眼道:“我與夫人們再說說話,你去找你姐妹去吧,不用在這裏陪着。”

這之後,無論梁姨娘如何引導話題,沈高兩位夫人都不接茬。梁姨娘不知道的是,這幾日沈院使家可是熱鬧着呢。

那日高夫人從酒樓回到沈家,與妹妹說了梁姨娘所言,沈夫人當時就犯了頭暈症。她拉着姐姐的手急得眼淚都要落下來,高夫人怎會不明白她的意思,當時就應下來她會帶人親自走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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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夫人寝食難安了幾日後,終于等到了高夫人歸家。她沒想到,姐姐帶回來的消息比梁姨娘透露給她們的還要驚人。

那沈姑娘在當乞丐之前,竟是那樣不堪的出身,好賭被人砍死的爹,為了還債做了暗,。門子的娘。沈夫人是硬撐着一口氣,讓下人叫來了夫君與兒子。

沈夫人本以為,在她說完那姑娘的身世後,他們一定會和她一樣驚訝,但顯然沒有。沈夫人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怎麽回事?你們知道?”

沈夫人一直有頭暈症,沈大人怕她着急,趕緊扶住了她。與此同時他看了眼周圍,還好沈夫人已把下人提前支開了。

他道:“夫人別着急,這事你聽我跟你說。”

沈夫人推開他的手,不耐道:“你說你說,我看你能說出什麽花來。”說着看了兒子一眼,“還有你,真是鬼迷了心竅。”

沈大人一個眼神,沈芮馬上半跪在母親面前,給他母親捶腿。而沈大人一邊哄着一邊道:“你還記得我在明乙鎮曾任過官職。”

他這樣一說,沈夫人想了起來,她看向高夫人,高夫人點點頭:“是,那丫頭正是明乙鎮人,我就是去那裏打聽出來她的事的。”

沈大人繼續說:“夫人可還記得,阿芮十歲那年走丢的事嗎?”

怎麽會記不得,那次的事到現在沈夫人都不能想起,偶爾還會在夢中驚醒,好像又回到了丢兒子的那段絕望日子。

“你提這事幹什麽,這事與阿芮的婚事有什麽關系?”沈夫人問。

“阿娘,您忘了,若當時沒有人救我,我可能就凍死在外面了。”

一想起當時的情景,沈夫人恨恨地道:“所以當時大人還是太心慈手軟了,陳家那小子竟然活着回來了。”

“不說這事,”官場上的事沈聖懿與婦道人家說不清楚,她也不看看,是誰讓陳家小子回來的,是當今聖上,若他當時真被私仇裹挾,對陳家趕盡殺絕,待現在皇上想起這號人來,該倒黴的就是他了。

“咱只提阿芮的婚事,當年救下阿芮的正是你這未來兒媳。”

當年阿芮被人送回府中,燒了好幾天,哭着喊着要什麽恩人,沈夫人倒是沒想到,這恩人竟是沈寶用。

“那也不行,”她一下子撥開沈芮的手,“報恩的方式有很多種,不一定非得娶了她。你們有沒有想過,若真娶她過門,紙裏包不住火,咱們能打聽來的別人也能,到時沈府的顏面何存。”

沈芮見母親不吐口,有些急了,沈大人看了他一眼,然後讓沈芮與高夫人都出去,他有話要單獨與沈夫人說。

不知沈大人說了什麽,但當屋門被打開之時,沈夫人一臉死灰。

高夫人沖過去,沈夫人沖她擺了擺頭,只道:“我跟姐姐說會兒話,你們自便吧。”

沈芮不知父親與母親說了什麽,但看母親這意思好像是不再反對,他一激動沒忍住,問道:“阿娘,你不反對我娶沈姑娘進門了。”

沈夫人看不得他這沒出息的樣子,狠狠瞪他一眼重新關上了房門。

沈芮明白,這事算是成了,于是他問父親:“爹爹,你是怎麽說服阿娘的,阿娘不會再反悔吧?”

沈聖懿自然不會告訴兒子真相,還能因為什麽,那日,九王親自相約,請他吃了好一頓大餐。

王爺是行兵打仗之人,說話不拐彎抹角,直接告訴他,他會按嫁女的規格來操辦兩家的婚事,以後九王府就是沈寶用的娘家。

沈聖懿之前能同意這門婚事,報恩之心次之,他真正所圖的還是沈芮所說的王府拿這姑娘可當一回事了,而他既想與王府攀上關系,又不想娶那梁姨娘的庶出。

沈姑娘雖有一段流浪史,但也是入了族譜被人正式收養的,只是他沒想到,她的身世會那樣不堪。

一邊是沈寶用不堪的身世,一邊是王爺的威壓,沈聖懿自然知道該如何選擇。試問現在整個大弘朝,有誰敢得罪這位王爺。

皇上無子,王爺卻正當壯年,膝下還有一個樣樣都為人稱道的世子,就連聖上也是頻頻召世子進宮,大有培養之意。這樣的朝局,沈聖懿哪敢無視王爺的保媒,駁王爺的面子。

道理他剛才已與夫人講了,沈夫人也是官家出身,自然能明白其中的利害,還是要她自己想通才行啊,這門親事細想想,也不算差,既能全了他家的名聲,又能與王爺世子攀上關系,挺好,挺好。

想通這一切,沈聖懿的步伐與他兒子沈芮的一樣,輕松了起來。

如今,沈夫人與已知道內情的高夫人自然得咬着牙把這婚事認下來,只是心裏滿不樂意,還怕梁姨娘說些不該說的,真如熱鍋上的螞蟻。

沈夫人聊以自,。慰的是,這事是九王拍的板,料梁姨娘不敢壞了她們王爺的事。

沈夫人這樣想着,朝遠處望去,她看到了各家年輕的孩子們。最能引起她注意的當然是自己的孩子,她看到沈芮笑得跟朵花一樣,而他對面的女子正是沈寶用。

沈夫人覺得礙眼,把眼神錯開了。

可巧坐她旁邊的一位夫人眼神好,她道:“你這兒媳行啊,長得漂亮不說,看那一身穿戴,我看比之郡主都要沒過去了。”

正說着,沈芮帶着沈寶用從那邊走了過來。他們二人的婚事已過了明路,今日這種場合相見,沈寶用按理是要給沈夫人行禮的。

待沈寶用走近,沈夫人看得清楚,确實如她身旁那位夫人所說,王爺是真給她擡臉。沈夫人郁結在心裏的疙瘩,沒那麽堵得慌了。

從幾位夫人的态度也能看出,立馬對沈夫人熱情了不少。如今誰不想扒着九王府,扒着世子爺。

沈夫人再一細看給她行禮的沈寶用,美人如畫落落大方,真是把一衆所有都比了下去,她敢說,這整個都城,包括皇宮,也沒有人長得能沒過她這兒媳去。

這樣想着,沈夫人的臉色好看了一些,而在遠處另一個方向,有人的臉色就不那麽好看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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