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二天,一份關于陳松生平的冊子擺在了薄且的面前。

薄且怎麽也想不到,有一天他會關注根本不值得他關注的人。

陳禦史忠于王室,他的忠誠目前來看無人能及。為此他舍了聲譽,甚至是自己以及全家的性命,這麽做換來的不是忠烈的名聲,反而是永遠披上的污名。

所以說這種情況下,陳松對于朝廷、對于皇上來說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薄且知道一些聖上的心思,想必當年陳禦史最後還是軟弱了一下,想給陳家留下一點血脈,而一個不争氣的庶子當然是最好的選擇,會被皇上更易接受的選擇。

都城府的都尹不過是皇上給陳松當着玩的,日後該是對他還有別的安排。

對付像陳松這樣的人當然要比沈芮麻煩很多,會驚動到聖上那裏,是以,薄且才要對陳松進行更深入的了解,在處理這件事這個人時,他不能大開大合完全随心所欲,他要謀定而後動。

薄且不甘心地打開了桌上的冊子,他覺得這樣做算是擡舉了陳松,認同陳松是他的對手。但現實的确如此,他又不得不這樣做,他是驕傲,但還沒有傲慢到不去了解自己的對手就出手的程度。

薄且看到陳松在明乙縣那段時,手指開始有節奏地敲擊在桌面上,過了好一會兒這聲音才停,他開始翻開下一頁。

他沒想到,陳松雖比他還要小上一歲,但閱歷與經歷卻十分豐富。問題應該是出在他母親身上,他血統不純,父親是中原人,但其母為外邦少數族種。

這裏沒有記載陳禦史怎麽會與這樣的女子攪在一起,但結果就是,陳松的母親為了他的父親離開了自己的故土,舍棄了自己毒蠱嶺未來嶺主的位置。

如此看來,陳松擁有對哨也就沒什麽稀奇的了。若不是薄且有過幾次參戰經歷在外歷練過,他還真認不出這個玩意兒。那樣的話,他豈不是要被沈寶用與陳松當成傻子耍弄。

對陳松這個人随着一頁頁地翻看,了解又多了一些。待薄且正要往下翻頁時,他忽然停了下來。目光在毒蠱嶺三個字上徘徊,他忽然想起,當初聖上之所以能把蘇氏大族連根撥起,是因為一個契機。

那個契機就是,蘇貴妃的父親蘇育柏,是蘇氏家族的主心骨及真正的掌舵人,這位大族長不知從何日起身體開始出現問題,以蘇家的地位什麽樣的名醫請不來,可惜在冊的、民間的、甚至歸隐廟裏的名醫被他請了個遍,依然查不出病因,治不好他的病。

他那病綿長不愈,別人是病去如抽絲,他是一天比一天的添絲,不至于一下子病倒,但結果就是一天不如一天,一月不如一月,直到病重去世,整整耗了一年。

那一年裏,皇上對蘇育柏的病情表示了極大的關切,好藥成天的送,他想找什麽名醫,皇上就派人出去幫他一起找,許以重金甚至是以皇權相壓,也一定要讓蘇育柏看上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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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在那一年裏,皇上對蘇貴妃好到極致,讓蘇貴妃感受到了從來沒有的夫妻情深,以為就算是父親倒了,夫君終于看到了她的好,是可以依靠的。

皇上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一點一點瓦解了蘇家所觸及到的領域,而蘇家及蘇貴妃一方面因為蘇育柏自顧不暇,另一方面被皇上聲情并茂的表現所迷惑,待到主心骨離世回頭再來看時,一切都晚了。

跋扈了将近三十年的蘇氏一族帶着病來如山倒的頹勢,轟然倒塌。剩下的時間裏,聖上一點點地收拾着他們,耐心十足睚眦必報,直至把他們連根撥起,再無回春之力。

這場無聲的戰鬥,聖上一點沒有保留地告訴了薄且,他要讓他的太子,他的子孫知道勝利并不會輕易得來。要學會忍,也要狠。

但如今回頭看,薄且覺得可能聖上還是有所保留了,如果他猜想的沒錯,那皇上确實是不能讓這段歷史被扒出,哪怕他的目的是鏟除欺上的佞臣也不行。給臣下投毒這種在大弘名士眼中下三濫的招術,絕不能出自帝王家。

而陳家确實讓人欷歔,可算被聖上掏空挖盡,而且陳家人也明白,陳家之案是不可能翻的,陳家永無恢複名譽的一天,這樣的犧牲最後換得一個庶子的性命,一個血脈不斷,流傳下去的可能,自然是不過分。

薄且把冊子合上,他雖對陳松恨之入骨,但重新了解到那段過往後,他的情緒平複了一些。當然,讓他饒過陳松的前提是,陳松從沈寶用的生活中消失,不再來招惹。

若他辦不到,妄圖挑釁太子之權威,狂妄自大到以身犯險,那自己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給陳松一個教訓的同時,還能利用此事讓沈寶用聽話認命,算是馴服她的第一步。

皇宮中,太後娘娘陰沉着臉,下面人除了喬嬷嬷無人敢言聲,人人自危。

喬嬷嬷也是小心地上前:“娘娘,一會兒姑娘們就要過來了,是不是該提前準備一下。”

裴太後看着跪地的三個人道:“太子說得沒錯,你們枉稱調懲司出來的,這點風浪就吓成這樣。你們三個不用再回去,按太子說的由你們去通知錢嬷嬷的家人,把人拉走埋了。哀家看在她侍候多年的份上,就不追究她及家人的罪責了。”

三位嬷嬷趕緊磕頭謝恩,如今這份差事看起來是極不好辦的,夾在太後與太子之間,一個不慎,結果就可能如錢嬷嬷一般。

待人下去,太後猛地拍向一旁的桌子,喬嬷嬷趕緊上前查看:“娘娘!您這是幹什麽,我看看可傷到了哪裏。”

裴太後還有餘火:“無事,我還能把自己拍壞了,還能被那個犟種氣傻了不成。”

屋裏現在只喬嬷嬷與太後主仆二人,喬嬷嬷沒有顧忌地道:“太子的性子您是從他小領教到他大,哪一次不是您心疼小輩,不跟他一般見識收場。您還沒習慣啊。”

“哼,長成那個德性的,都他媽的是天生逆骨。”

喬嬷嬷小聲笑了出來,可見這回太子是把太後氣得夠嗆,裴太後還是裴家四小姐時确實是脾氣火爆,私下罵街的事沒少做。

但後來進了宮,過起頭上頂利刃的日子,言行自然全部收斂,也開始學習別的嫔妃那樣供神念經。

這都多少年了,當年太後恨先帝恨成那樣,都沒罵他一句,如今卻被自己親孫兒氣得破了戒。

裴太後不滿:“你笑什麽,我再不罵出來只能氣壞自己,這世上最可靠的還得是自己的親兒,都說隔代親,親個屁!隔了一層就是不行。”

喬嬷嬷遞給太後一杯茶:“您消消氣,一會兒姑娘們看到您這臉色,還不得被吓到。”

“哪個姑娘?老二那個心大漏風的,什麽時候能懂得看臉色我定要燒柱香謝天謝地。老五倒是有可能,那孩子心重。”

裴太後喝了一口把杯放下道:“你說,太子那裏到底是個什麽成算?總不可能真的是在為那個女子報不平吧。”

喬嬷嬷一臉正色,想了想道:“您選定哪個姑娘了嗎?”

裴太後一副很煩的樣子:“就是還沒有,我現在是看不清太子是個什麽意思,兩種結果兩個姑娘,可不能弄反了。他若與那女子成了事,二丫頭就不成了,就得換人,若是不成,倒只有她最合适。”

喬嬷嬷知道太後說的換人是換成誰,同樣是太後的侄女,這次與二姑娘一起被召進來的裴家的五姑娘。

太後的心思喬嬷嬷也清楚,太子不成事那他就是有問題,以後想來對女子恐難動心動情,二姑娘對太子心有所屬,大有非卿不嫁的架勢,以這樣不管不顧的熾烈熱情,倒可以放到太子身邊,以搏一個亂拳打死老師傅的可能。

可若是太子與那女子成了事,說明至少太子是動了心的,那二姑娘就不合适了,二姑娘的脾氣很有當年太後的風姿,這醋壇子若是打翻了,再與太子生了嫌隙,那可不單單是小夫妻間的事,而是要論到裴家與皇家的關系上。

五姑娘性格平和,看着不顯山露水,心裏卻是個有成算的,從不看中小情小愛,知道是家族才能令她過上現在的生活,自然以家族利益為第一,孰輕孰重心裏分得十分清楚。

這樣的人放在太子身邊,就算太子心裏有別人,五姑娘也不會在乎辦出出格的事情來。反而她這樣細水長流的陪伴,又是少年夫妻,走到最後的還不定是誰呢。

喬嬷嬷見太後這會兒沒那麽氣了,陪着她說了些話,說着說着外面人傳:“裴二姑娘、五姑娘來給太後請安,求見娘娘。”

屋裏二人住了嘴,太後看了眼喬嬷嬷,喬嬷嬷走出去親自迎了二位姑娘進來。

走在前面的是裴二姑娘,她的長相如她的性格,明媚開朗,大眼睛大鼻子寬額頭,倒是比太後與皇上好看不少。太子長成那樣,太後也不好從娘家挑些相貌普通的來。

另一位人選五姑娘,長得是一點也看不出裴家人的影子來,像極了她的母親,她的母親是個美人,五姑娘也是。

二姑娘是太後二兄所出,太後自小就與二兄二嫂關系近,當然更希望讓二姑娘入主東宮陪在身邊。

不過這都敵不過太子那邊的實際情況,一切還是要看太子最後的抉擇。不是說讓太子在二姑娘與五姑娘之間選,太後早就言明,太子的正妃必須出在裴家,這一點太子是知道的,早就表過态,一切人選全憑皇祖母做主。

裴太後也不怕別人說她提攜外戚,外戚怎麽了,蘇氏那樣的才該滅,若不是她裴家被先帝一直不喜,刻意打壓,也不會在蘇氏起來後沒有可與之抗衡的大族。

“賜座。”太後笑着道。她的笑是發自真心的,還好她家族還能挑得出性情與模樣都能拿得出手的年輕女孩兒。

二姑娘顯然比五姑娘活潑不少,加之她與太後姑母一直比較親近,所以一說話就像撒嬌:“姑母,我正想您呢,您就召我進宮了,您說巧不巧。”

這話太後當然愛聽,小一輩的孩子裏,與她血緣最近的要屬太子,但太子是不會這樣與她說話的。他是未來的帝王,他們之間隔着皇權,自然不能全按祖孫這層關系來相處。

按理她還有一個兒子,一個只當王爺的兒子,一堆世子孫兒,這些孩子本來是可以填補這個空缺的,但是……太後為了長子,當今聖上,親手掐斷了這一脈。

這事不能想,太後做事從來不回頭看,做了就是做了從不後悔。但随着她年歲的增長,其對小輩們的殷勤與嘴甜還是喜歡的,就像二姑娘這樣。

裴太後與二姑娘五姑娘扯了會兒閑篇兒,話鋒一轉,她道:“太子已經答應,下個月開始擇選太子妃。”

她這話一出口,兩位姑娘不說話了。二姑娘臉紅了,也不知是激動的還是在害羞。

太後又道:“朝中很久沒有辦這種喜事了,我想着也不要光選太子妃,借這機會把側妃太子嫔什麽的也都選出來,你們覺得呢?”

五姑娘聞此言,腰板直了一些。但她沒言語,有二姐在呢輪不到她先說。

果然,二姑娘道:“為何要這麽急,我看以前,”

她這是太過心急了,太後雖然問了,但這事本不是她能多言的,是以太後出于為她好的目的,出口打斷她:“這事皇上與太子也是同意的,”

二姑娘一下子不說話了,太後幹脆直接披露出來:“其實也不是一定要這麽急着一起選的,但太子在外面有個別院,最近那園子裏進了新人。”

太後說得明白,是在告訴她們,太子園子裏進了女子,有人在太子妃入主東宮前,已爬上了太子的床榻。

裴太後說完掃向她這兩個侄女,五姑娘像是沒聽到一樣,剛才什麽樣現在還是什麽樣。二姑娘卻坐不住了,攪着手帕終于還是問了出來:“這,姑母不管嗎,怎麽也得太子妃之位塵埃落定後,再說別的。”

太後未置可否,反而問向五姑娘:“你也來說說,對此事有什麽看法。”

被點了名的五姑娘道:“聖上,太後娘娘,還有太子殿下怎麽定自然是有所考量,這不是鳶兒能多嘴的。”

說着她也像二姑娘那樣,嬌嗔起來,“姑母,您真是難為鳶兒了,您還不知道我,從小到大最是聽長輩的話,更不要說宮裏貴人的了。”

五姑娘名裴鳶,是太後三兄的嫡女,可惜她三兄去得早,太後因着先帝的關系,最不喜美人,是以與她那位美人三嫂一直不親近,自然對她這個侄女也一樣。

只不過現在情況不一樣了,給太子選自己娘家的姑娘,若是容貌好的選不進來,光是皇上那一關就過不去。

是以,太後這才開始關注她裴家相貌最出衆的五丫頭,這一關注倒教她驚喜,裴鳶這丫頭可不簡單,一點不像她那空有美貌的母親,是個有心路有成算聽長輩話不讓人操心的孩子。

此刻聽了裴鳶的話,太後十分欣慰。她開始傾向于五姑娘,是否以前她想得太複雜了,不管太子與那女子如何,坐鎮東宮的人都該是這樣一點就透,與之說話不費勁兒的。

二姑娘再心大也知道自己被五妹妹将了一軍,看姑母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了,這一局她更喜歡裴鳶。

她想補救,但她又說不出違心的話,只能生悶氣。

待二位姑娘走後,喬嬷嬷看太後臉色大悅,适時道:“您這是選好了?”

裴太後:“我現在倒是慶幸,家族裏有裴鳶這樣的孩子,長得好看的倒也不全都讨人厭,不愧是我裴家的孩子。”

太後做姑娘時在家中得父母極度寵愛,兄長們對她也很好,是以她對裴家感情很深,自始至終有一份依戀之情,在她眼裏當然裴家的都是好的。

“唉,”太後嘆出一口氣,“就這樣的好孩子給了那犟種,我都覺得可惜了。”

宮中太子妃的抉擇差不多定了下來,佑前巷的太子對此卻是一無所知,當然了,知道了他也不關心。

一晃三天過去了,薄且手中的對哨沒有響,表面松散暗中早已布滿暗哨的太子別院也沒有外人闖入,這讓已做好萬全準備的薄且等得有那麽一點兒不耐。

他期待了很久,想要看到事成後沈寶用的表情及表現,為着這份延遲的滿足,他這三天沒有邁進西院一步。

而他得到玺兒的禀報是,“沈姑娘每日過得十分規律,早睡早起,一日三餐按頓吃,其他時間看書寫字畫花樣子,每天都是不重樣的在做。”

呵,竟是連他那屏風都不繡了,她倒是過得惬意。也不知是真惬意還是心裏明明擔心的要死,卻做出這副表面功夫給他看,生怕他對付了陳松去。

薄且想得沒錯,沈寶用怎麽可能惬意地過日子,她天天提心吊膽,又想見到薄且盼能聽到什麽消息,一邊又怕見到他。只得每天勸自己,他不來就是好消息,若他真拿住了陳松,肯定會過來刺激她的。

但薄且忽略了一點,陳松受了傷,他雖心裏着急但不打無把握之仗。他曾夜闖過一次太子別院,但不代表他可以輕敵,事關能否救出沈寶用,陳松更要謹慎行事。

從沈寶用在都城府被太子的人帶走那刻起,陳松就開始無比配合大夫,吃藥抹藥按時按量地來,還在顧忌到身上的傷口後做些輕度的恢複體能的鍛煉。

連柳侍令都非常驚奇大人康複的速度,就在陳松能傷口不裂地打完一整套拳時,柳侍令遞上來巾帕,然後他沒有走,而是往院中石凳上一坐。

在陳松擦汗之時,他說:“上次來咱們這裏的那個太子護衛,雖屬下沒與之過招,但眼觀着是個高手。從他這一人可窺出太子別院裏,護院們水準如何。當今聖上就這麽一個皇子,肯讓他不住東宮在外獨居,屬下想,太子護衛隊怎麽着也得比咱們這都城府兵列厲害。”

陳松看他一眼,把巾帕扔回給他,道了一句:“謝了。”離開了院子。

柳侍令接住帕子,也不知大人聽沒聽懂他的話,謝的是什麽,若真要感謝他就該聽他的,放棄沈姑娘不要去淌那灘混水。那可是太子啊,未來的天子。

柳侍令一直以來禀持的做人原則是明哲保身,皆因以前的都尹們都是這樣做事的。

自陳家這個庶子來了後,發現他個性鮮明并不好相處,也沒上一任都尹那麽好說話。但他幹起活來破起案來卻是一點不含糊,與下屬小兵們一樣拼命,有功不領,有累先當。

柳侍令侍候過的幾任都尹沒有一個像陳松這樣。柳侍令不想陳大人出事。

陳松知道柳侍令的意思,他能看出來的東西他怎麽可能看不出來。但他除了說一聲謝謝外,并不能領情。

他答應了沈寶用,他給了她對哨,他不能給了她希望後卻因自己的懦弱而讓她失望。

這幾日養病,他強迫自己不去想她的處境,不去想太子會如何對待她。他不能再等了。

陳松依然選了一個無月之夜,他穿上夜行衣,脖子上露出的細繩與他給沈寶用的那個一模一樣。

“對哨”,顧名思義是一對,陳松脖子上戴的是鴛哨,他給沈寶用的那個是鴦哨。

無論是鴛哨還是鴦哨,吹起哪一個,都只有另一個哨子的配戴者才能聽到。這是一種極隐秘的聯系方式,只要哨子在身,對方一旦有所行動,另一個會在第一時間知道,及時地做出預案與準備。

陳松用力地握了一下他的鴛哨,哨子在他手中嗡鳴,似乎在積極回應,已準備好去接它的鴦哨。

陳松的眼睛在黑暗之中變得犀利,他提起一口氣,從都城府的屋頂出發,保險起見,他要全程不走巷路。

一切都很順利,這個時辰該是萬家休息之時,但陳松沒有放松警惕,小心翼翼地落在了太子別院的一角屋頂上。

這個位置最安全,可以看清別院所有的高處以及适合埋伏的地方。陳松沒有急着換位置,他蟄伏下來,耐心地觀察着。

待他确認沒有問題後,他跳到了另一處屋頂,依然很安全。

就這樣陳松為了安全起見,花了點兒時間才來到沈寶用所住的那個西院。他并不能确定沈寶用現在還在這裏。

他也不能吹哨,他要确定沈寶用在哪裏才能放出鴛哨去召喚鴦哨。

而其實在他剛踏進園子時,阿感就知道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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