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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嗎？”◎

隔日清晨, 陸青桉因耽擱的公事還未吃早飯變匆匆離開去了公司，囑咐了保姆不要叫醒梁昭月，要她多休息休息。

文善華原本對于昨天的事一無所知，只知道梁昭月動手打了趙純, 她作為長輩原本是要探望, 還未出門就被陸青桉攔了。

他沒多說原因, 只說這樣梁昭月知道了會難過, 往後和趙家可以趁早斷了。

文善華沒再多說, 她了解陸青桉, 若非真的過分，他不會做到這個份上。

至于陸令骁，陸梁兩家到底是世交，無論如何他抖不會去幫趙家, 盡管他實在看不慣梁昭月的行事。

他看見桌上今日少了人, 便問道：“那丫頭人呢？”

文善華說：“還在休息，昨天受了委屈，今天由着她吧。”

“多大人了。”陸令骁語氣生硬, “睡到日上三竿了還不醒。”

陸老爺子笑了笑，學着陸令骁的語氣反諷：“多大人了, 跟個孩子天天置氣。”

“父親, 哪裏是我和她置氣。”陸令骁在陸老爺子面前态度放下了些，“您真是錯怪兒子了。”

陸老爺子哼了聲，指了指菜碟：“吃飯吃飯。”

一直到中午，梁昭月才醒來，她簡單收拾了下去找文善華問了午安, 說自己想回趟家, 連午飯都沒吃就回了梁家。

昨天的事沸沸揚揚, 陳姝秋礙于面子和理虧還是去了趟醫院，只是那時候梁昭月已經離開，打電話不接便發微信要她今天回家。

梁昭月才沒那麽聽話，只是因為受了委屈後急于找爺爺哭訴，偏偏梁爺爺這段時間身子不大爽利，便從老宅搬了出來，一直由陳姝秋和保姆照顧着。

她倒不會提昨天的委屈，只是難過的時候能陪在梁爺爺身邊就已經很好了。

回到梁家，還沒見到梁爺爺，梁昭月就被陳姝秋拉到書房和梁雲鴻男女混合雙罵，若不是梁晨星看不下去了，恐怕得罵到梁爺爺午睡醒來。

梁昭月脫身後跟梁晨星回了自己房間，她不在的時候梁晨星也一直有讓人給她打掃一下，以備她回家方便休息。

“姐，我都聽說了。”梁晨星剛一進門就一把抱住梁昭月，“都是我不好。”

梁昭月翻了個白眼，沒有推開:“又來了，這都多少年了，我早不在意了。”

“才不是。”

梁晨星不傻，她一直疑惑梁昭月和趙純之間的恩怨，得知昨天的事她才明白過來，不過都是因為那件事。

說不愧疚是假的，因為自己的病導致梁昭月得不到父母的關愛，還讓她被保姆虐待多年，多年來她沒有一天好過。

她靠在梁昭的肩膀上哭了好一陣：“是我沒用，總是讓你被人欺負，遇到麻煩還要自己去解決。”

“少來了你。”梁昭月輕輕拍着梁晨星的後背，“我可是你姐姐，比你早出來就是要站在你前面的，當然要我解決啦。”

“就幾分鐘。”

“幾分鐘不是時間啊？”

“你……”梁晨星擦了擦眼睛，“你幹嘛總是破壞氣氛啊？”

“別貧。”梁昭月拉着梁晨星坐下，“悠悠嘴倒是挺快。”

“什麽？”

“就昨天的事啊。”梁昭月順勢往床上一躺，“她不說你怎麽知道？”

梁晨星反應過來，說道:“啊，是媽媽跟我說的。”

“爺爺呢？知道嗎？”

“哪敢說呀。”梁晨星說，“爺爺那麽疼你，要是知道有人那樣欺負你，不得拿着拐杖打上門去。”

“我倒不是怕沒人替我出氣。”至少現在有陸青桉在，她不會受委屈，“爺爺身體一直不好，我不想惹他老人家擔心。”

“那姐你這幾天就別走了。”梁晨星躺在梁昭月身邊，“正好在家陪陪爺爺，還有啊，我也很想你啊。”

“知道啦。”

梁昭月難得回來一趟，最開始的幾天陳姝秋倒是表現得一副慈母形象。沒過多久便開始數落，每每她一開口，梁爺爺和梁晨星就幫她在一旁說好話，才難得讓家裏安靜了好些天。

她回家的這些天，陸青桉偶爾會過來吃多晚飯，若是沒事也會留下來住一晚，不過大多數時間他都因為工作留宿在了公司。

為那次和趙純的沖突，梁昭月心情一直不大好，能和家人一起開心幾天，陸青桉也沒問他何時回陸家。

一直到端午過後，梁昭月才提出要會陸家的事。

倒是梁爺爺很舍不得，原就因為梁昭月生日那天沒請他生氣，這剛回來沒多久又要離開了。

梁昭月坐在梁爺爺跟前，握着他的手認真解釋道：“那天我也挺突然的嘛，而且又是在海上，爺爺您身體一向不好，還是等明年吧，明年生日昭昭一定陪在您身邊。”

“鬼丫頭。”梁爺爺擡手戳了下梁昭月的額頭，“你們年輕人玩就行了，爺爺只希望我們昭昭開開心心的。”

陸青桉來接時，梁昭月沖他招手，同梁爺爺說了再見便鑽進車裏。

等關上車門的那一刻，梁昭月還是沒控制住眼淚，任由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她往後看了眼還在門外的梁爺爺，想起來小時候每次開學，他都是這樣站在校門外看着她越走越遠。

陸青桉順勢捉住她的手腕，聲音溫和：“怎麽不多待兩天？”

“是想多待幾天的。”梁昭月沒躲開他的手，“但就是受不了我媽叨叨，總是看我不順眼，我是回家散心，又不是給自己添堵。”

“那下回我陪你吧。”

“你有時間？”

陸青桉笑說：“只好請假了。”

梁昭月側眸看他：“那公司怎麽辦？”

“天塌不下來。”

聽到這話，梁昭月心中愕然：“我發現我們最近相處和平了許多。”

“大概吧。”陸青桉平靜道，“這樣不好嗎？”

“也沒有，就是難以想象，如果我不鬧離婚，我們往後的幾十年又該怎麽過。”梁昭月靠在陸青桉的肩膀上，“可惜你不肯放過我。”

“昭昭。”陸青桉低頭，“在我身邊不開心嗎？”

聞言，梁昭月猛地從他肩膀離開，雙手撐着身體看向他：“你誤會了，我沒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這樣，也挺好的？”

她不懂自己到底在說什麽，說了許多話都語無倫次，前言不搭後語，糾結與重複糾結之間徘徊。

陸青桉倒是莫名笑了，說道：“不用說了，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梁昭月坐正，沒一刻走轉過頭問，“所以你明白什麽？”

陸青桉的笑意更甚，卻未作聲。

回到家已經過了晚飯時間，陸令骁正在客廳同幾位故友喝茶閑聊，他們禮貌問候了長輩便徑直上樓。

兩人牽着手，倒是沒反應過來他們的舉止過于親密，惹得幾位長輩的目光在他們離開的方向落了許久。

梁昭月回到房間先去跑了個熱水澡，腦海裏滿是最近和陸青桉的日常，似乎太過于平靜，倒讓人覺得不真實。

她掐了下臉頰，确定自己不是在夢裏。

梁昭月從小沒什麽夢想，唯一的愛好就是買買買，希望自己能一直有錢花，其餘的對她而言都太無趣。

遇見陸青桉，是她人生計劃裏莫名其妙出現的另一個樂趣，她撩撥完之後跑路，卻不曾想自己會被套路結婚。

回國後發生的事情太多，她還來不及反應就已經敲定，被推着走了好遠她才意識到這或許是她潛意識默許了。

難道她真的喜歡上了陸青桉？

梁昭月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她從浴缸裏出來，擦幹了頭發，裹上浴袍出了浴室。

她出來時，陸青桉已經換好睡袍，他正靠在床上拿着一本古籍在翻，想來又是從哪個所謂大師的手裏收來的。

梁昭月走過去，從床的另一側跪坐在陸青桉的身邊，閑來無事便找了個話題：“一直沒問過你趙純的事。”

“現在問不覺得太晚了嗎？”

“這不剛想起來。”梁昭月說，“所以你會對他們怎麽樣？”

陸青桉淡淡道:“要不了多久，警察應該會查到他們頭上了，用不着我動手。”

“怎麽還有警察？”梁昭月對于生意場上的事一知半解，最終也沒再多問，“我明白了，沒了陸家做倚仗，牆倒衆人推。”

“也可以這麽理解。”陸青桉放下書，坐起身揉了揉梁昭月的腦袋，“你自己在這玩會兒，我去洗漱。”

“你別老摸我的頭，更不要總是總長輩的語氣跟我說話。”梁昭月不滿說，“跟養孩子似的。”

陸青桉愣了下，随後笑說：“我的問題，那我下次注意，盡量用丈夫的語氣。”

下一秒，梁昭月面紅耳赤地鑽進了被子裏，聲音從裏面嗡嗡傳來：“你快走啊，不然我不理你了。”

陸青桉的笑聲沉沉：“好。”

他擔心梁昭月出來會熱，将空調的溫度往低調了點，進浴室前囑咐她快點出來，別給自己悶壞了。

不等他關上門，身後冒出來一道小小的身影，梁昭月不知何時跑過來，她攔下他的動作，伸手去脫他的浴袍。

陸青桉的呼吸微滞：“昭昭……”

梁昭月攀上他的肩膀，擡起下巴去吻。

浴室的燈光明亮，陸青桉沒有閉眼，他清楚的看到梁昭月雙頰染上一抹紅暈。她捧着他的下颚，指尖逐漸往上，輕輕觸碰他的眼睫。

他下意識閉上眼，耳畔的聲音朦胧。

“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