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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回來的藥屑,找了個郎中一瞧,郎中撚着濕潤的藥渣,“這劑藥,還是少用為好,雖說是安神的方子,可劑量太大。”

兩人隐隐覺得不妙,顧沉問道,“用的太多會怎樣?”

“自然會昏昏欲睡,清醒不了。”

“可還有其他的症狀?”

郎中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對症下藥,适量則是良藥,過量輕則使人神志不清,重則取人性命。”

辭了郎中,才往回了顧家院子。

屋內,樂盈缺惶惶不安,“顧沉,不能再拖着了。”

“嗯,陸麟走了有些日子了,等他回來。”

自打樂仙引讓人把陸霜盯緊點,陸霜像是聽到了風聲,不曾在安城內路面,碼頭的商船還是有條不紊的運行着。

聽了手下的回話,樂仙引沒由來的發虛,總覺得這個“端王”和顧沉有關,不把他找到總歸是不放心。

“去城外看看,別打草驚蛇。”

陸霜安安分分的留在莊子裏,一是船隊剛出去,碼頭上的事情還算順利,二是肚子裏這個實在不給他安生。

才幾月的日子,陸霜已經害喜嚴重,可能是沒有景寒在身邊,肚子裏的孩子有些躁動。

陸麟走得時候不放心,專程囑咐了下人,陸霜若是身體不适,定要提早請大夫。

這兩日都是吃什麽吐什麽,陸霜身子虛的很,小厮急得鼻尖都起了一層薄汗,“霜少爺,我去安城裏請個大夫來給您把把脈,怎麽地都得開幾副安胎的藥。”

陸霜正想說他沒事,他的身體自己有數,剛張口,又是一陣惡心,扶着床沿幹嘔了一陣,實在沒什麽說服力。

攔不住小厮,陸霜只能乖乖等大夫來。

城外農家居多,端王自不可能躲在這些偏僻地方。樂仙引的人一路找到了後山,座落在山間的莊子,成了最可疑的地方。

幾個人躲在暗處,守着莊子沒大一會,裏面出來個小厮模樣的人,只見他行色匆匆,無暇顧及左右,往山下走得急。

其中一人使了個眼色,另一人偷偷摸摸的跟了上去。

一路進了安城,小厮直奔藥鋪,見着大夫便要請他外出就診,“我家公子不便下山,請大夫您跟我走一趟。”

那人跟着小厮又出了城,小厮領着大夫進去好一會才出來。

幾人一合計,先到藥鋪打聽打聽。

一人說道,“大夫,我是剛剛那戶的下人,我家公子急着出趟遠門,想把藥再多抓幾副。”

大夫擰着眉頭,“你家公子害喜嚴重,如今不是出門的時候,藥我給你們拿了,你們該提醒的還是勸一勸。”

拿了藥才跟樂仙引複命,樂仙引手指敲擊在桌上,難以置信地重複道,“有孕在身?”

複命的人帶着點猶豫,“是…大夫是這麽說的…”

“能确定屋子裏是端王嗎?”

那人答道,“我們找了一路,城外像樣的莊子只有這一家,雖然沒瞧見人露面,但是這莊子其他的人都先後出來過,兩個小厮一個老頭,兩個丫頭,都不是大夫口中的公子。”

樂仙引沉默了一陣,他沒記錯的話,當今皇上和端王都是先皇後所出,都是上乾人,他本就懷疑這個“端王”的真實性,如此一來,更讓他确信這人必定和顧沉有所關聯。

若真是顧沉的人,那顧沉可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讓人冒充皇室,這可是殺頭的大罪,不用他為顧沉使什麽絆子,顧沉自己都拿着刀往脖子上架。

顧沉醒了多久,他猜不到日子,清醒過後既沒有馬上要回當家的位置,也沒有告上官府說自己推他下湖。

定是對顧苑有所懷疑,只是一時半會沒有确鑿的證據,想查查自己和顧苑到底有沒有合謀。

樂仙引叫人退下,待屋子裏只剩他一人,這才緩緩的吐出一口氣,慌不得,好就好在顧沉他無憑無據,本是溫水煮青蛙,能夠一點點将顧家的家産占為己有,如今是該早點抽身。

除了推顧沉下水一事,其他的事情他可都未沾手,特別是顧家院子的事情,和顧苑劃清界限,省得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顧苑這傻子怕是一點都沒發覺他大哥好了,還心心念念着當家的位置。

巧的是輪船第二日便進了安城的碼頭,氣勢磅礴,前來看稀奇的人堵得碼頭水洩不通,人頭攢動。

樂家買了輪船的消息傳開了,就連久居深院的樂盈缺都有所耳聞。

阿離聽得小厮拿出來吹牛的,又一字不落的講給了大少奶奶,樂盈缺和顧沉眼神一接觸,心領神會,待阿離離開後才說道,“果然是和我二哥,小叔他竟然願意依附在樂家之下。”

顧沉嗤嗤一笑,“必定是顧苑有把柄在樂仙引手上,輪船進了安城,也希望他倆能吃的下這麽大的生意。”

既然輪船已到,顧苑多等不了片刻,便傳人約樂仙引一見。

茶樓廂房,顧苑急切地問道,“既然這輪船都已經到了,這貨源什麽時候能出?”

樂仙引颔首慢慢悠悠道,“不急。”

顧苑一愣,不急,他怎能不急呢?顧青松還躺在顧府,只要他一天沒料理好顧家船行,顧青松一醒就能讓他當不了家,他只有趁着顧青松昏睡,趕緊把缺漏補上。

用藥不過是緩兵之計,顧苑深知這藥的厲害所在,可林若秋提醒過他,不用這藥,他爹一醒,那手上的一切都得拱手讓人。

“樂二公子,這話怎麽講?”顧苑隐隐覺得不妙。

樂仙引平靜地說道,“貨自然是要出的,我早就聯系了茶商張老板。”

顧苑稍稍松了口氣,哪料樂仙引添上一句,“顧當家的不願挂名在樂家門下也不是不可。”

顧苑手上一滞,不知這樂仙引又在盤算什麽,屏住呼吸等他的下文,“輪船大可從我手中買走。”

顧苑喃喃道,“我如今哪來的那些閑錢。”

樂仙引望着晃動的茶水,“都有了這批輪船,帆船是能賣則賣,顧家不是還有好些商鋪嗎?到時一出手,專心經營航運,顧家必定能昔日的樣子。”

顧苑狐疑的看了樂仙引一眼,總覺得他話裏有話,“到手的生意,你願意讓我?”

樂仙引故作難堪,“家父早就不願做水路生意,我也是想承了父親的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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