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情趣犬

司茵擡手, 摸着水晶發夾問:“這只發夾,是你買給我的嗎?”

“嗯。道歉禮物。”時穆低聲問:“我的眼光還可以嗎?”

司茵對鏡一照, 确實不錯, 很有設計感的水晶發夾,在她發間勾勒處一抹俏皮的味道。

時穆的目光在司茵臉上流轉, 手指撥弄了一下她的耳發, 啧一聲:“我挺好奇你留長發的模樣。”

司茵微怔,反問他:“你, 喜歡我留長發?”

“都好,只是好奇。”時穆寬厚的手落在她肩上, “我去打個電話, 你先休息會兒, 待會一起去泡溫泉。”

“嗯。”司茵點頭,“你先忙。”

時穆這通電話打了近四十分鐘,顯然醫院那邊有事需要他處理。他有工作在身, 卻來這裏陪她浪費光陰,司茵心窩一片溫暖。

她站在鏡子前自拍, 特意讓水晶發夾入境。

——我家老狐貍送的,可愛嗎?

姜邵點贊,随後發來微信:“小司茵, 可以不秀恩愛嗎?剛失戀的人表示心很痛,總會想起我和南南美好的回憶片段。”

司茵對自己無意傷害到失戀人士感到抱歉,下一刻就點開姜邵的頭像,設置成了“不讓他看我的朋友圈”。

過了三分鐘, 姜邵怒氣沖沖又殺過來:“為什麽屏蔽我!!”

司茵:“不是你說我秀恩愛妨礙到你了嗎?”

姜邵痛哭流涕:“那我也不是讓你屏蔽我啊……”

司茵默默地在心裏同情這個因為失戀而變得有些不太正常的男人。他沒失戀前,每天保持五條以上朋友圈,自打失戀後沒發過一條動态,看得出和陸南分手對他打擊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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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茵不知道他和陸南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只是問:“你們真的沒有複合的可能了嗎?”

姜邵發過來一個“跪地哭”的表情:“南南說除非她眼瞎,否則絕不跟我複合。嗚嗚嗚……心好痛,寶寶好難過。”

司茵不知道怎麽安慰他,發過去一個“順毛”的表情,以示安撫。

雖然陸南在分手這件事上沒哭沒鬧,表現地很平靜,司茵卻覺得比起又哭又鬧的姜邵,陸南更難過。

她雖然不能感同身受,但以及推人,大概能理解兩人失戀的感受。

——

露天異形溫泉池,男女混用。

溫泉是天然形成,後期加以美化修築,成了溫泉山莊最有特色的一處風景。溫泉池四周是天然樹木,仰躺在池子裏,可以聽山間聒噪蟬鳴,也能看遠處水流瀑布。

司茵穿着泳衣,身上還裹了一條白色浴巾。她一路低頭,小心翼翼跟在時穆後面。

來到溫泉池邊,吳容對她招手:“司茵,這邊兒。”

司茵下了水池,朝吳容走過去,經過孟茜,卻被她突然伸出的腳絆倒。司茵砸進溫泉池,五官浸入溫水,大喝了一口,窒息感非常強烈,差點嗆暈過去。

下一刻,她被一雙穩而有力的大手從水裏撈起來。

男人取下披在自己肩上的浴巾,給她擦濕發和臉上的水,蹙着眉,低聲詢問她有沒有事。

司茵盯着他身上緊繃的肌肉愣愣搖頭,表示沒事。

男友身材過于招搖,她想拿浴巾給他裹住。

司茵的身材也足夠招搖,即使泳衣保守,也遮不住她胸前那兩團紮人眼球的小白兔。

時穆抓着小姑娘胳膊,小心翼翼帶着她往前走,去吳容身邊坐下。她坐進水裏,立刻跟另外兩個姑娘聊成一團。

吳容的男友劉濤挪到時穆身邊,跟他搭話,很禮貌地向他詢問一些學術性話題。

另一邊。

藍承嘴角扯着笑意,語氣卻冷森森,質問孟茜,“你剛才,故意的?”

“是。”孟茜看了眼司茵的方向,心情實在暢快不起來。

藍承皺眉:“平時你任性也就算了,現在鬧個什麽勁兒?你有空去跟時穆女朋友說兩句話,緩和一下你們之間的同學關系。”

“就因為他妹夫是你老板,你就這麽急着抱大腿?”孟茜瞥他一眼,“藍承,你的骨氣呢?”

藍承喉嚨裏如同嗆了一只蒼蠅,怒意上臉,“夠了。”

“呵呵,怎麽?聽不得實話?”孟茜到底是個小姑娘,又嬌生慣養,絲毫不懂給對方臺階下,繼續說:“覺得這些話不好聽,你的骨頭倒是硬一點啊。”

藍承“豁”地一聲起身,水順着他的肌肉紋路往下滑。

他垂眼掃了一眼孟茜,轉身上臺階。工作人員替他披上浴巾,他裹着浴巾,頭也沒回便離開了溫泉池。

吳容察覺到藍承身上那股子怒氣,游過來,小聲問孟茜:“怎麽了?”

孟茜抱着一雙胳膊坐在溫泉池內,沒說話。随藍承離開的工作人員半路折回,告訴他們:“藍先生臨時有事,先走一步。他讓我轉告時先生,下次得空一定請時先生喝茶,希望時先生賞臉。”

藍承突然離開,卻沒跟孟茜這個女友打招呼,就連告別的話也是從工作人員嘴裏轉述,這讓她這個女友感到丢臉,甚至恥辱。

孟茜也憤然起身,赤腳走上臺階,卻不料一腳踩滑,摔進水裏。

她不如司茵幸運,沒有男人伸手撈她起來,也沒有男人溫柔地給她裹浴巾,擦濕發。吳容和女侍應生搭手将她從池子裏扶起來,她整個人顯得狼狽不堪,丢臉至極。

孟茜往時穆和司茵的方向看了眼,心情愈發酸脹,這一刻她才真切體會到“嫉妒使人醜陋”的深層意思。此刻她感覺自己就是話劇裏最能蹦跶的小醜。

等孟茜離開,陳雯雯小聲問吳容:“兩人吵架啦?”

“大概是吧……”吳容回答。

陳雯雯一臉失落,“我還想着跟藍承玩一把狼人殺呢,以後好歹可以吹牛逼,跟藍承一起殺過。”

吳容也有點失落,但更多地,是覺得輕松。

……

從溫泉池回來,天色已暗。

司茵沖了個澡精神抖擻,趁着時穆還在浴室裏,她在情侶圓床上滾了滾。四周是裝飾用的粉色紗幔,唯美氛圍很足。

卧室的燈光是夢幻迷離的紫色,而圓床對應的天花板上,有一面與床同尺寸的反光裝飾鏡,裏面映出四仰八叉的自己。

她側了個身,看見床頭櫃上放着幾盒情趣用品,嗖地臉紅。

司茵從沒住過這種樣式的房間,大概這就是單身狗和雙身狗的區別?

浴室水聲停止,司茵立刻拉過被子躺好,閉上眼裝睡。時穆揉着濕發出來,看見小姑娘蓋着薄被,筆直端正地躺在床上,一副“我已經睡下你快來撩我”的安靜姿态。

時穆輕笑一聲,丢下毛巾上床,朝她蹭過去。男人氣息粗重,舌尖裹着濕熱在她耳垂上輕舔,導致她渾身崩緊,不由一陣戰栗。

一股電流在她的小腹四周游竄,反應強烈,血液仿佛在體內沸煮。

男人的手探進被子,禽獸一般摁住了她胸前那對兒白兔,咬着她耳朵,親聲說:“親愛的,睜開眼。”

她将眼睛閉緊了幾分。

時穆終于忍不住笑出聲,“寶貝兒,再不醒來,我可就變禽獸了。”

司茵緩緩睜開眼,看他,又看他摁在自己胸口的那只手,“流氓。”

“還有更流氓的。”時穆臉湊過來,咬住她的嘴唇,身子覆上來,将她壓在身下。

薄被被掀走,司茵身上只有時穆那具健壯的身體。

她盯着天花板,終于知道那塊裝飾鏡的用處。從鏡子裏,她看見自己抱着男人的肩背。

男人背部的肌膚呈小麥色,與她細白的胳膊成了鮮明對比。她那雙小手在男人清晰的脊骨上游走,撩得男人生猛異常。

男人埋在她頸窩裏不斷親吻,她滿面潮紅,嘴裏發出輕輕喘息。

有了第一次“失敗”的經驗,這一次時穆沒有着急,前戲充足,進入司茵身體時也很順利。

雖然他們的身材差異導致尺寸不符,但磨合一陣後,接踵而來的便是無以言喻的舒服,司茵終于體會到和喜歡的人“鼓掌”是怎樣的美妙絕倫。

天花板那面鏡子裏,倒映出兩具緊緊交纏的赤裸身體,激烈地翻湧着,糾纏着……

時穆身體素質不錯,一夜要了小司茵三次,折騰地司茵趴在他懷裏哭。

小姑娘的身體實在不堪重負,一整夜的輾轉反複,時穆終于放過她。時穆單身了三十年,所有欲望都集中在了司茵的身上,一瞬迸發。

——

特工接回醫院後,只跟司茵親熱,連羅辺這個鐵骨铮铮的硬漢都不敢靠近。

由于姜邵失戀,去國外散心,老虎則由司茵帶着。于是訓練時,總能看見這樣一幅情景:

特工和老虎龇牙對立,緊接着撕咬在一起,恨不能鬥個你死我活。

遇到這種情況,羅辺會立刻去休息室叫司茵。等她出來,兩條犬立刻撒口,并成一排端正坐直,甚至用互舔來粉飾太平,告訴司茵它們沒打架,它們“相親相愛”。

羅辺:“…………”特麽這兩條犬成精了。

特工來到訓練基地後,老虎明顯感覺到自己好不容易在AK心裏建立起的地位,又變得岌岌可危。

AK在它面前,總一副母老虎般的高冷姿态。

可到了特工面前,卻喜歡在它跟前露肚皮打滾,乖巧地像一只小兔子。

特工對于AK的示好,總是視而不見,它寧願多跟老虎幹會架,也不願意多看AK一眼。

AK倒追特工不成,有點……抑郁了。

羅辺抱着悠悠,打量着這三條犬之間的複雜“戀愛”關系,感慨:“還是我和悠悠的感情純粹。”

司茵見縫插針吐槽他:“狗都知道争風吃醋了,所以你什麽時候給悠悠找個媽媽回來?”

“老板,”羅辺嘆氣,“我坐過牢,哪個姑娘肯找我當男朋友?”

司茵拍拍他的肩,拿時穆的語氣寬慰他:“你很優秀,不必妄自菲薄,總會有合适的姑娘等着你。”

羅辺冷呵一聲:“能有姑娘看上我?特工都能看上AK了吧?”

“你怎麽說話的?我們K姐很差勁兒嗎?配不上特工嗎?”司茵佯裝生氣,蹙着一雙小眉頭。

羅辺:“沒沒沒,我沒那個意思。哦,對了老板,我最近聽說莫東在臺灣的俱樂部被查封了。”

“為什麽啊?”

前陣子還風光無限的莫東,落敗地未免太突然。

羅辺說:“聽說是他俱樂部名下的訓犬師,利用犬只走私毒品,連累了他的俱樂部。總之他損失慘重,圈內人粗略估計,他這次大約損失了四千萬左右。”

四千萬?司茵倒抽一口涼氣。

果然是貧窮限制了他的想象力,她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麽多錢。

羅辺感慨說:“可惜啊,他雖然損失慘重,卻還存了一口氣,真希望這孫子哪天被打得永無翻身之地。”

司茵有種預感,莫東這次的慘重損失,時穆多多少少都有摻和。

——

周三一早,司茵和時穆出發前往香山,去尋找特工的主人。

司茵換了一身登山運動裝,往雙肩包裏塞了雨傘、水杯、以及補充熱量的食物。

時穆也換了一身黑色休閑運動裝,腦袋上叩了一只黑色鴨舌帽。他垂着一雙手臂,食指上還勾了一頂同款鴨舌帽,走過來,給司茵戴上。

情侶款鴨舌帽。

他問:“東西收拾好了嗎?”

司茵點頭:“好了,包裏有食物有藥品,什麽都有,一應俱全。”

時穆也背了一只雙肩包,但裏面很空。他讓小姑娘轉過身去,拉開拉鏈,從她包裏取出一些較重的物品,丢進自己背包,替她減輕負擔。

香山的路九彎十八繞,山道異常陡峭,開車不太安全。坐火車前往香山站,再轉乘當地的土三輪,相對方便,且安全。

從z市到香山,要足足六個小時。

車廂內,腳臭、泡面、人體汗臭味兒混成一團,變成一股奇怪的味道,十分刺鼻。

火車開走,空調愈來愈涼。

司茵抱着書包,趴在時穆大腿上睡着。隔壁位置的小女孩大聲吵鬧,叽叽喳喳,時穆用手拍拍她的肩,沖她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六歲的小姑娘,盯着面前這個英俊的男人,忽然就安靜下來。

時穆慢條斯理從背包裏取出寬大的防曬衣,給小姑娘蓋上。他用寬厚的手掌蓋住她的耳朵,盡量幫她隔絕外界嘈雜的聲音。

小女孩跪在座位上,趴在時穆耳邊說:“叔叔,你好帥啊。”

可愛的小女孩聲音軟糯,一雙清澈的眼睛裏滿是真誠。

時穆小聲說:“你也很漂亮。”

小女孩用一雙肉呼呼的小手,捧住臉,害羞道:“那……叔叔你以後會娶我嗎?”

“不行哦。”時穆聲音非常低,哄小女孩的語氣很溫柔,“叔叔已經有一個非常可愛的寶寶,叔叔只能娶她哦。”

小女孩少年老成地嘆息一聲:“好可惜哦。我這麽漂亮……”

小女孩跟時穆聊天,像個小大人。她的媽媽上廁所回來,跟時穆小聲道歉:“抱歉先生,她沒對你使壞吧?”

時穆搖頭,表示沒有,又簡單與小女孩母親溝通了幾句,得知她帶着小女孩去香山,是探望老父親。

小女孩爺爺得了癌症,卻不願意去醫院治病。女人跟時穆這個陌生人吐苦水:“我們家那老爺子食道癌,卻不願意進醫院動手術,非讓我們去把他的狗尋回來。他的狗都送走了整整一年,聽說已經被送去了澳門,怎麽可能尋得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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